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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妻恩浩荡(下)-第7部分

小说: 妻恩浩荡(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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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敢吭声,还帮着送紫衣入狱。”
  他啊,近年被某人利用尽了,趁机说些坏话无妨吧,还能讨风紫衣开心,说不准就能早点娶小喜儿进门……呃,他好像又找错时机了,面具下那双闪着凌厉的黑瞳似乎直直瞪着他。
  “准之,我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如此健谈的人,晚点我再跟你促膝长谈可好?”佟忌仇说的话很平常,话里却透着寒气。
  闻言,金准之嘴角抽措两下,赶忙拖别人下水,“紫衣,你也是这么认为吧!他害得你无家可归、流落在外,差点连头都没了,你肯定很恨他,恨不得一刀捅进他心窝泄恨是吧。”
  又转过身看着窗外,佟忌仇看似悠闲,背影却显得僵直,拳头握得死紧,紧到指尖微微颤抖。好一会儿,才听她心平气和的说道:“对,我恨他。”
  闻言,面具的主人身形晃了一下,握拳的指腹按入肉里,手心里尽是红印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噢——”金准之骤然抚胸大叫。
  她扬眉,瞪了他一眼,“你噢什么?”
  “我……我心痛呀!”她这一刀插得真深,他替某人觉得痛。
  “奇怪,我恨他关你什么事,要你心痛?”
  “我跟天昊是挚交好友,我猜他听到你这番无情的话,肯定会心痛,所以我替他先心痛喽。”可怜的兄弟,看来他往后跟他一样情路坎坷啊。
  “你说话可真是前后矛盾啊,金少爷。”风紫衣皮笑肉不笑的,“你方才才骂过祁天昊,这会又替他心痛?况且说我无情也太过了吧,你忘了,你刚刚不是说是他害我无家可归、死过一回,怎么我不能恨他?”抹掉鬓角的汗,金准之不自在的啜口茶,才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是探探你口风罢了,没想到你真恨他。”
  “不能吗?”
  “也不是……”忽地,金准之故作神秘的压低音量,“你有没有猜过是谁救你出来的?”
  考她?她也学他的模样压低音量,“我猜,救我出来的人是祁天昊,指引天喜明路的人是你。”
  “你怎么知道?”金准之颇为讶异,他还以为自己要当那个揭穿谜底的人,她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啊?
  “你不是叫我猜?”风紫衣话是对金准之说的,但眼睛却看着佟忌仇。
  第一次,她觉得金准之来得好,这专门打岔的家伙,这次出现得对时对地,让她把事情都凑起来了。
  她当时没想到还有金准之这个人,所以掌柜形容的人跟天喜形容的人不一样就合理了,因为本来就是不同人,只是……她还没有猜到,那个替她死的人是谁?难道是找个女犯顶替她?见金准之愣住了,佟忌仇轻咳后接了一句,“那你可知祁天昊为什么推你入狱又私下救了你?”
  “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才恨、才怨,也才没想到是他救了她,直到金准之出现玄武城,她才觉得事有蹊跷,“难道城主跟祁天昊也有交情,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的确跟祁城主熟识。我……我虽不在场,但也听他提起过这事,当时推你入狱是为了先自救再救你。”面具下的眼睛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我不懂。这跟自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是怕我连累他?”
  “不!”发现自己太过激动,佟忌仇假意咳了两下化解尴尬,“祁城主曾说当时,曹惮承有意引导你指认除了你之外,还有其它人碰过贵妃娘娘的药碗,这层心思你可想过用意?”
  “用意……”皱起眉,她在脑中把当时的情景重演过一回,登时豁然开朗,“曹惮承想要我指认祁家人,趁机斗垮祁家!”这次她想明白了,如果她当时说出还有天喜、玲珑跟妍儿在场,因为玲珑、妍儿跟天乐也没有利害关系,加上她们都是天喜的贴身丫鬟,所以最有可能害到天喜。
  加上她又死守没有害天乐的理由,那么曹惮承有可能顺水推舟把罪往天喜身上扣,以他们问案草率的方式加上大房偏房不合的理由,天喜就翻不了身了。
  最糟糕的是……她想这才是祁天昊先推她入狱的理由——避免祸及全家。
  谋害皇亲的罪可不小,况且还是龙子,加上天乐当时又还没醒,难保曹惮承不会先斩后奏,把祁家人连坐抓去砍头,这样一来,对曹惮承来说很碍眼的祁天昊就能名正言顺的解决了,说到这……至少她无亲无戚,少了这层顾虑。
  “这样你可还恨他?”听她想明白了,佟忌仇问得有些急切。
  她喃喃说着,“看来是我误解他了……”
  金准之帮着说话,“就是说啊,你应该不恨他了吧,他不是胆小怕事才推你入狱,也想了办法救你出来……”
  碎念的声音,被一句简洁有力的话打断,“不,我恨他,我恨祁天昊。”她一字一句对着佟忌仇说。面具下的表情看不透,但声音听得出颤抖,“……为什么?”
  她低下头,再次拿起笔,继续在信纸上写字,像对这问题一点都不在意,徐徐说:“因为他总是犯一样的毛病,总是不知道我在气他什么。”
  “我不懂,紫衣……”
  “你不需要懂,你又不是祁天昊,这是我跟他之间的问题,不需要对外人交代。”轻轻的、一口一口吹干墨迹,她将信纸折起,“城主,信写好了,对了,我希望往后城主能叫我小紫,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风紫衣了。”
  将信纸留下,风紫衣站起身往门外走,“我想城主跟金少爷还有要事商量,我就不打扰了。”
  “紫……小紫,你不想知道祁……祁府跟朱雀城的现况吗?”佟忌仇沉沉的声音扬起。
  “该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从江小鱼那边听到的,加上今天听到的,她的拼图完整了。
  他握紧拳,“那……”
  “那祁天昊呢?你不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为何没有来找你?”金准之插话。拜托,他们俩这种问法,什么时候才能把事情说清楚……虽然,他也搞不懂还有哪里不清楚,会让风紫衣恨祁天昊。
  顿时,她笑了,一扫之前总像是埋有心事的沉郁脸色,又开始像飞扬张狂的“风紫衣”了。
  “金少爷,你可听过一句话——『当局者迷』?所以,把一个谜团解开后,所有谜团都会消失,你的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她说得神神秘秘,金准之也就听得懵懵懂懂,忍不住问出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懂?”
  没有回话,一个欠身,她准备离开。
  倒是佟忌仇开了口,“等等。”
  从抽屉拿出一支雕工细致的莲花发簪,他走上前往她发上插,趁着手离开发簪的时候,轻抚过她的发。“这是……”摸着簪上的莲花,熟悉的样式,顿时让她心口有些沉重,声音透着酸涩。他语气不自在的解释。“因为你最近表现很好,盐铺的营收大增,我在街口正好瞧见这簪子,就当奖赏你的辛劳。”
  沉默一会,她才开口,“以前我不喜欢绾头发,总嫌麻烦,要么披头散发,要么扎辫子。”
  “那现在……”
  “总做着和以前一样的事,就会想起恼人的往事,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她始终盯着他,想看透他面具下的表情,“对了,城主倒让我想起以前有人送过我一盒子发簪,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他一件事?”
  他疑惑的问:“什么事?”
  “我当年曾冒死捡回一支发簪,因为那是名师出产且是要送人的,并不是我喜欢莲花发簪,没想到他居然送了我一盒子。”虽然后来一盒子都去陪鱼池里的鱼了,不过那也是因为他总是不说清楚……
  “如果你不喜欢,就扔了吧。”佟忌仇顿了顿,最后涩声说道。
  “我没说不喜欢。”看他要帮她拿下,她反倒将簪子更往发髻插实,“对了,城主跟祁天昊熟识是吧,下回你见到他的时候,记得告诉他簪子的事,就说他老是搞不清楚什么才是我要的。”
  转过身,她跨过门坎,走没两步,又回头看着像是有些失神的佟忌仇一会,才犹豫着说出口,“城主,你好像瘦了。”
  佟忌仇一震,她这是关心他吗?但他未及问出口,她人已经走远了。
  他想,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沉默,一阵颇长的沉默,忍不住率先开口的人是金准之。
  “呃……很痛吧!要不要我替你上个药,但我好像没看过能擦心口的药,况且还刺得这么深……啧啧,她说恨啊!”他不是故意幸灾乐祸,但如果只有他一人情场不如意,他会孤单。
  “滚开。”佟忌仇站在门坎前,一直到娇小的身影都走远了,才慢慢收回视线,走回书桌前。
  “哎呀!你这是迁怒……况且又不是我愿意来,是你要我来的,难道你不想听我带回来的消息?”拜托,这一南一北的路程不近好吗,他可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才愿意两肋插刀。
  “金准之,你觉得皮肉不痛不过瘾是吧!”
  话才落,一枝毛笔插上金准之身后的窗棂,还削落对方几丝发,证明他现在心情有多糟。
  “喂,你玩真的啊。”瞥了身后一眼,金准之吓出一身汗,毛笔的笔头是圆的,这要什么样的力道,才能让笔插进木头里?
  拍拍胸口,幸好他闪得快,要不,这枝笔可就是往他的桃花眼上插了。
  “我是不是玩真的,你可以试试看,我有一筒笔。”佟忌仇狠狠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不说不说。对了,你的面具拿下来好不好,这里又没外人。”老对着一张假脸说话,怪不习惯的。
  佟忌仇正要调整面具的手顿了一下,最后长指轻扣,银白色面具跟着滑下,落入掌心。面具下是一张棱角分明、极其好看的脸,眉若飞剑入鞘,眼眸深邃如潭,鼻若悬胆,只是唇瓣紧抿,看来颇难亲近。而这张脸的主人如果在朱雀城出现,人们也会喊他一声“城主”,但……是姓祁的城主!
  “还是看你这张祁天昊的脸比较习惯。”他茶也喝得比较顺口,“不过我看你越扮越有心得,如果不是我早就知道,还真猜不出佟忌仇就是祁天昊。”
  “不用吹捧我,你不也是佟忌仇?”但金准之就不尽责多了,宁愿交换条件,在外替他奔波查事,也不愿意乖乖假扮佟忌仇。
  不过两人会假扮佟忌仇,倒也是不得已的。
  其实他、金准之跟佟忌仇很早就认识了,虽然他们各住不同城,但因为从小表现抢眼,同样是名声响亮的少年英豪,他十五岁上京那年,金准之跟佟忌仇也都上京受封,三人因此认识结交,发现彼此气味相投,算是童年玩伴。
  不料,佟忌仇多年前让奸人所骗,跌落山谷,奇怪的是,始终找不到尸体,从此下落不明,音讯全无。佟夫人因此急出病来。最后抑郁而终、他跟金准之前来探望跟帮忙找人时、答应了终夫人临终前的嘱托、就是希望他暂时扮演佟忌仇、不要让玄武城落入他人手里、等找到他后再将城主之位交还、谁知他们就一直扮演至今。
  因为他还有朱雀城跟地图的事得操心,便跟金准之商量两人同时扮演、为此,他们向外佯称佟忌仇跌落山谷时毁了容,故以面具遮掩。
  两人原本和佟忌仇就是好友、知晓他的习惯与举止,再加上他的性子偏冷、原就孤僻少言、扮起来也没多大困难、只是为怕时间长了会有漏洞、两人故意限制府内下人的行动,让佟府的下人根本没机会接近主子,此事泄漏的机会便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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