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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逃情小道士-第20部分

小说: 逃情小道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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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定王觉得许久没有感受到的家庭气氛,让不太爱说话的媳妇带回来了。
  第九章
  杜君衡抄完道经,由他的书房看出去,蓝芷颐房中的灯还亮着,不过不见灯下有她的身影。他走出书房,在庭中的空地上看见她站在雪地上看星星,背着手仰视星空的她,在繁星之下雪地之上显得特别高,很少女子长得像她这么高。
  她以卓绝挺立的傲然之姿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此刻的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由她身上传达过来的气流是一缕凄然,他可以感觉到她无言的伤痛。
  杜君衡轻轻地走到雪地上,停在她的身后无声无息地陪她站着。
  许久她才轻声道:“早点休息。”
  “别难为自己。”他感觉她的心思矛盾而痛苦。
  “太难。”她的声音好久好久后才传来,其中承载了太多的克制。
  杜君衡伸出双手紧紧地环抱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身上。
  “你不孤单,衡哥哥就在你身边。”他在她耳边柔声地说。
  “可是我不能想他,他那么疼我、爱我,却不让我想他!”她的泪莫名地流下来,滴到杜君衡的手上立刻结成一层薄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杜君衡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悸,全身就像洒了盐的伤口,一片彻底的蚀痛。
  “他答应了,记得吗?在你临走前,他答应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伤了小芷儿的心有多重。
  “可是芷儿要听话,衡哥哥要出家要成仙,芷儿不要妨碍他。芷儿会忍耐,想衡哥哥的时候就看看星星,芷儿会一直拚命忍耐。”她已完全恍惚,泪一滴一滴地滑落,每一滴都灼痛了杜君衡的心。
  “对不起!衡哥哥太自私了,衡哥哥以后不出家,会一直陪着芷儿,芷儿以后再也不必忍耐了。”加重手臂的力度,将她抱得更深。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放弃了从小坚持的理想,毫不迟疑地放弃。
  杜君衡以下颔抵着她的头,心疼的泪滴在她的发丝上,形成了透明的小冰珠,落到她颈项,她被冰冷的刺痛感唤回了意识,才警觉到自己竟完全靠在他身上。
  为何会这样?!本只是一个人看看星星,怎么结果是这样?!难道因为身上流有放浪的血,所以不自觉会做出些不检的行为吗?甚至勾引一个清静无邪的道士!
  蓝芷颐猛然地把他推开,拔腿就跑回自己的房间,拴上门闩。
  错愕地被她推倒在地上,杜君衡回过神后立刻追上去,“芷儿!开门,我是你衡哥哥啊!你想起来了不是吗?”
  “走开!我不是你的芷儿!”她背靠着门冷然地说。
  蓝芷颐告诉自己要和他保持距离,她不要害人。
  “芷儿!不要留在以前不愉快的记忆中。开门,让我告诉你很多事都变了!”
  杜君衡明白了,她把太多不愉快的回忆,完全地压抑在心海深处,压得自己承受不住,只想以结束生命的方式求得解脱。
  “走开!我不是你的小芷儿,不要叫我芷儿,不要管我!我不想无故地讨厌你,请不要让我更讨厌你。走开!”蓝芷颐非常自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她认为事情失控就是她的错,什么事都是她的错。
  “你讨厌我不是你的错,那是奶娘作法不当,你喜欢我也不是你的错,那是根植在你心底的真实感情。任何一个小孩子都会很自然地喜欢对他好的人,都会想亲近他的亲人,人有情感是再自然不过的,那不是罪恶!”杜君衡推着门说。
  他的修行功课虽然强调去情绝欲,不过他不视情欲为洪水猛兽,保有自然平和的性情,而他的气质更是灵动活泼并不枯索。
  “走开!谁喜欢你?我不会喜欢任何人!我不是水性杨花、寡廉鲜耻的人。”蓝芷颐脑中回响着更多类此侮蔑人的话语。
  从小人们不是背地窃语,就是当面辱骂她娘无耻不贞,生下了她这杂种。
  她承负她娘的罪恶感,深怕自己成了荡妇,自小就本能地封闭自己的感情。
  杜君衡不明白她怎会把喜欢和水性杨花扯在一起,但他可以确定这是她的心结,蓝宇青说她在意她自己的出身,他们蓝家姐弟也绝口不提他们的娘,问题一定在她母亲身上,不过他不想现在刺激她,他必须完全确定后再作处理,才不会弄巧成拙。
  自忖现在只能转移她的情绪,不要让她陷在悲情的死角里。
  “我们不讲这些了,想想止臻、想想小瑶、想想蓝家的下一代、还有我爹娘对你的疼爱、还有真儿。”他隔着门说。
  “止臻虽常无理取闹,但他做起事来俐落明快,很有大家风范,将给蓝家带来无上的荣耀,他和小瑶又那么登对,他们将有孩子了,他们的孩子一定很可爱。”
  蓝芷颐顺着他的话,想着这些事,心情的天空果然放晴了。
  “不过那个美丽的多心男子和泼辣的刁蛮丫头教出的小孩,会是什么样子?不由得让人为那孩子的前景忧心!”杜君衡突然同情起柳瑶卿肚中的小孩。
  听到这话,蓝芷颐心海上的美丽天空,好像掠过一只乌鸦一样,非常突兀。
  “神经病!”她没好气地怪道。
  杜君衡无声地笑着。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记得喝药。”蓝芷颐有点过意不去,总是打扰到他。
  “别再难过,别再胡思乱想。”他还是不太放心地叮咛。
  “嗯!”这是第一次对他的话她没有意见而柔顺地听从。
  “我等你熄灯。”杜君衡立刻忘了自己是谁。
  “回去!”她依然强势。
  容定王高兴地和儿媳妇下棋,他儿子心在方外,除了晨昏定省,两父子少有话题。
  所幸得了个见多识广的儿媳妇,可以和他天南地北地对谈,又可陪他下棋,每每在棋盘上厮杀对阵一点都不会冷场,所以得空总想和她下两盘。
  “王爷,承让了。”蓝芷颐把容定王的棋子收起来。
  “高明!不知不觉就输了。”他一边把棋子全数收回棋碗中,一边开心地说。
  “是王爷存心让芷颐。”她想不通今天容定王为什么一再地让棋。
  容定王一时愣住了,实因发现近来只要儿子在家,儿媳妇就不出房门,他认为一定是那不孝儿冷落了儿媳妇,所以想补偿她。
  他装胡涂地说:“哪有?你赢了棋,想要什么东西?”
  蓝芷颐想了一会儿,不知容定王心里想什么,“王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孩子,是这样的,当初我不该心存刁难,要你嫁过来让你受冷落了。”
  “王爷言重了,您和王妃对芷颐的疼爱,芷颐无以回报,芷颐并不觉得被冷落。”她客气地说。
  “那不孝子确是冷落你了。”他这做公公的实在看不过去。
  “芷颐并不需要特别照顾。”蓝芷颐觉得不该让容定王误解。
  见她这样,更觉得她贤慧有德。他问:“这些天衡儿都在做什么?”
  “看诊、整理医书、抄道经、在靖室静坐存思、为病人祈福诵经。”这些是杜君衡在家的日常作息,她不明白容定王为什么要问。
  看她说得平淡,眼中也没有一丝嗔怨,容定王更过意不去。
  “孩子,难道没有想要什么东西吗?”他慈爱地问。
  知道容定王对她觉得歉疚,若不要点东西,他心里会不安。
  “那么芷颐想要匹马。”
  “马?”容定王当下有些犹豫。
  她原本有匹马,但儿子说她数月内犯火关,马性属火,所以当初以怕她动真气为由,让昭阳王把她的马带回昭阳王府。
  “你能骑马吗?”不知该不该答应,他想也过了些日子了,应该无妨。
  “芷颐已失去武功,不必再担心动用真气的问题,况且原先是小王爷多虑了。”她至今都不明白,杜君衡为什么会把骑马和动武当作一回事。
  “那么我们就去挑马吧!不过现在外头冰天雪地的,你可不能像往常那么骑法。”容定王是在田场见识过她的马术的,使得他这沙场老将也自叹弗如。
  蓝芷颐由马房穿过松林时,看见杜君衡在雪地中挖着东西,她自动地绕往小径上走,后门没人看守,她也不想麻烦人,就跳墙而过。
  虽然失去了武功不能一跃而入,不过她还是身手俐落地跃上墙头,再直接跳下。只是没料到墙下有人等着她,被杜君衡吓了一跳,她一闪神滑了几尺。
  “小心!”他立刻揽住她的腰,手劲轻轻一带她就倒在他怀中了。
  “抱歉!吓到你了,我只是担心墙头、地上都是雪,怕你伤着了。”杜君衡惯常温和的语调中,多了些柔情。
  挣开他的手,蓝芷颐冷淡而客气地说:“谢了。”
  “故意避开我?”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又成天躲着他。
  自那一夜后她就一直不肯单独和他相处,他想知道她到底想起以前的事了没?
  蓝芷颐没有回答,自顾地走向院中。
  杜君衡立刻跟上,“芷儿!”
  “不要把我当作芷儿!我不是!那天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事,都没有任何意义,你不要放在心上。”她怕他眼中的温柔。
  “那天你没对我做什么事,是我情不自禁。”他确定她只是一时恍惚了。
  “你不谈感情,你不该这么说。”蓝芷颐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无措。
  “我说过,感情是很自然的事,我是要求自己不动心,我尽力了,但做不到就做不到,我必须承认。”杜君衡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感情。
  “不对!你只是移情,不要把对芷儿的感情放到我身上,芷儿死了,你的心也死了,你该继续坚持,你现在是着了心魔,离我远一点,过段时间就没事了。”她愈走愈快。
  杜君衡拉住她的手,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不要只用你的想法来推断一切的事,你不曾过问我的事,也没有想过要了解我,就不要随意判定我是怎么样。别急着想走,我们谈谈。”
  她甩开他的手,她无意改变他未来的人生方向,她希望他像以往一样,专注于修道,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我们没什么好谈,你该回靖室去焚香静坐,让自己清醒。”蓝芷颐益加冷淡。
  杜君衡加重手劲不让她甩开,并看见她冰冷的眼底有着不安与罪恶感。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捺着性子对她说。
  “放手!”她再一次觉得失去武功真是没用,连个向来体弱多病的道士的手都无法挣脱。
  “听我说完就让你走。你的理智、你的冷静,难道只能用在办案上?”他不想让她用自己的胡思乱想来决定两人的未来。
  “好!但你先放手。”蓝芷颐发觉到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竖立了。
  他也感觉到她皓腕边寒毛直竖。他无可奈何一笑,不知上天是否以捉弄他为乐,让他清心寡欲了近三十年,才派个见他就躲的煞星让他摔个彻底,惊扰了他的清修美梦,还一脸无辜地叫他回头继续睡,再把梦找回来。
  “到我书房。”说着带她到他读写道经的书房。
  让她坐下后,杜君衡说:“在你还没清醒时,我回观里请师父下来替你调理气脉,师父要我答应放弃出家的念头。”
  “你不该答应。”觉得他不但自找麻烦,也连累她活下来受罪。
  “虽然后来师父取消了条件,可是我答应在先,自那时起我就不再想出家的事了。在等你复元的那些日子里,我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直到那一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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