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花樽-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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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句:“谢谢你了啊,华哥。”就袅袅婷婷地走出了门。
“喂—”华雄朝冰倩喊了一声。
她回过了头,笑着问:“还有什么事啊?”
华雄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说:“…没什么,哦,你路上要小心些,可别再弄洒了。”
冰倩朝华雄眨了眨眼,笑着说:“还有吗?”
“没了。”
冰倩又笑了起来,说:“你心里有话为什么不说出来?我可是猜到了…”
“猜到了?”华雄惊慌了起来。
冰倩见到他惊慌的样子,笑得更厉害了,等到笑声停止的时候,她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望着华雄,说:“华哥,你这样吞吞吐吐的样子真可爱。”说完,她的脸上飞起了一朵红霞,仿佛怕见到什么似的,她轻摆柳腰快速的离开了。
这时太阳已从东方升起来了,殷红的云雾笼罩了整个大地,冰倩的影子在斜阳中长长的投了过来,直落在了华雄逆光的脸上,仿佛是给他的脸印上了一个刀疤,显得诡秘而怪异。
冰倩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使得她平静的心也沸腾了起来,脸上如打了一层胭脂显得娇媚迷人。正沉浸在回忆中,横冲过来一个人,一下把她手里的托盘凌空撞飞了出去,她“啊”的一声惊呼,就见斜刺里神奇地又闪过一片红霞,原来夜来莺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接住了那个正在空中腾飞的药碗,又轻飘飘的落在了冰倩的面前。冰倩此时对这个她一向并不看好的女子充满了感激,真心道了声“谢谢”,但夜来莺并不看她,只是扬着脸点了点头,这令冰倩十分尴尬,顿时心里又凭空生出许多怨言来: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林子里的大王吗?得了王爷的关照现在就连尾巴也翘起来了!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愤愤然。
夜来莺直接走到隋九龄身边拦住他的去路:“好徒儿,今天怎么有闲空来后院里玩?”
冰倩这才注意到差点就毁了自己这碗汤药的不速之客—隋九龄。只见隋九龄搔了搔头,不好意思地说:“师父,我可不是故意的。”
夜来莺围着他转了一圈,说:“隋九龄,你们魔教是不是交给你有什么重要任务?”
隋九龄嘻嘻笑着说:“哈哈,风筝飞了,我可要先走了。”说着牵扯着一根线朝远处跑去。夜来莺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对冰倩说:“王爷嘱咐你要亲自煎汤药,你一定要记住他的话,不可再出差错!”冰倩瞥了撇嘴就朝后面去了。
到了陈丽真处,冰倩就见她斜躺在床上似乎是正在睡觉,就没有打搅她把汤药放下就走。出门时冷不防迎面碰上了正慌慌张张往这里来的隋九龄,还没顾得上责怪他,就见他使了个眼色低声问:“药呢?”
冰倩见他神情全不似往日嬉皮笑脸,不觉心里诧异,嘴上说:“隋大爷,你搞的什么鬼?”话还未完,就见隋九龄一把把她推开朝屋里冲去,这一下令冰倩十分吃惊,她喊了一声:“你要干什么?”
桌子上的药碗依旧没动,但奇怪的是碗里的药汁却一滴也不见了!隋九龄呆呆地站着,半晌都没有说话。
也许是感觉到屋里的异样,陈丽真摸索着坐了起来,问:“谁?谁在这儿?”
没有动静。
陈丽真说:“是你吗?我知道是你来了!为什么不回答我?”
冰倩走过来说:“陈姨,你说的‘他’是谁呀?”
“刚才是谁来过了?”
“你说的是那个隋九龄啊!他刚才像发了疯似的闯进来,这会儿已经走了。”
“怎么?他叫隋九龄?”
“哦,陈姨,桌子上的药呢?”
“我已经喝下去了。”
冰倩松了口气,说:“那就好,这是最后一付药了,等神医回来后让他看看是不是已经全好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好了,陈姨你服下药就多歇一会儿吧,冰倩告辞了。”
远远地跑过来一个人,等走近了,冰倩才看到了那是谁。
冰倩笑着对满头大汗神色异样的华雄说:“华哥,你来找谁?”
“药呢?”
“啊?”冰倩惊讶的说:“你们今天都是怎么了?见了我都是只问‘药呢’。”
华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今天谁还问过这个问题?”
“隋九龄。”
华雄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匆忙地离去了。
*十三。花飞时雨残
一抹红霞,挂在枝头,清风吹来,那柳叶儿随风摆动。树下站立着一位英俊少年,他两眼注定在一畦清水出神,柳条儿在他脸上拂来拂去,再加上边上浮动的几络发缕荡来荡去,衬得他沉静脸庞上的眼神有些迷离。。。于是他也做了临风玉树,兀立不动。他就是兰陵王李霖。
正当李霖出神的时候,忽听得耳畔风响,一块石子飞过来打在水面上,惊起了一滩野鸭,张着翅儿拍着水面扑楞楞地冲向了蓝天。李霖回头看时,见是婉曦身边的丫头绮霞,她在李霖身后抛石子,却没料到柳树背面却转出了一个人,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直吐舌头。李霖问:“你们公主呢?”
绮霞慌忙往亭里一指,李霖顺着手势看去,见前面的亭子里一位身着鹅黄衣裙的娇娥正斜倚着栏杆在看花。他走上亭去,听到婉曦说:“可惜了这一池国色天香被雨打成这样。”
李霖笑着说:“这才是国色天香呢!”
婉曦听到有男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兰陵王李霖,心里不觉得有一股暖流涌上来,她问:“王爷今天是找婉曦有什么事吗?”
李霖说:“没事难道就不能来吗?刚才听公主在这里叹息说什么国色天香被雨打,没想到公主是这么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公主低着头,半晌才说:“这样的娇花,却生在这般凄风冷雨的季节里,一朝艳风芳雨却落得个‘零落成泥碾作尘’,真是令人感伤。”
李霖说:“公主忘了,‘零落成泥碾作尘’后面还有一句,叫做‘只有香如故’。虽然它的美艳已经消失了,但香气仍然令人陶醉,所以说其实它的精神并没有死去,我们应该为它感到高兴啊,因为它的肉体已经腐化成了一种新物质,但香味还是留在了天地间。”
公主听了李霖的话又绽开了笑颜,她对李霖说:“我们到湖那边坐一坐吧。”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出亭子,顺着小径一路慢慢朝湖边走去。迎面一座假山,露出了一个山洞来,李霖走上台阶正要拉婉曦上去,忽然间天边飘过来一片乌云,一场大雨转瞬即至。“快来”李霖朝婉曦喊了一声,见雨儿如线一般的撒在她身上,转眼间就把衣裙浸湿了一大片。顾不上细想,李霖一把扯住婉曦的手把她拉了上来。他们站立的地方离山洞还有一段距离,李霖看到婉曦被雨淋得眯起了眼睛,就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挡雨,一面扯着她的手快速的奔向山洞。李霖先进了洞,然后把婉曦也拉了进来。
洞中是一片漆黑,只有顶上缝隙中透出的一线微光进来,李霖对婉曦说了句:“小心路滑。”婉曦笑着说:“你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这里是夏天我们经常来乘凉的地方,倒是哥哥你要小心些。”话还没说完,就听李霖“哎呦”了一声捂住了头,婉曦忙问:“怎么了?”李霖说:“没什么,让上面的石子硌了一下。”婉曦问:“要不要紧?快让我看看伤得怎样?”说着拉了他的手凑到了光线下,只见李霖左额上撞出了一个大包,就连声问:“哥哥痛吗?”一面从袖里掏出了一块丝帕在他额上揉了一下。但随即婉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张桃面飞上了一朵红霞,她把手帕递到李霖手里,自己站到了一边。
李霖瞧着婉曦娇美的脸,问:“妹妹今年十七了吧?”
“已经十八了。”
“哦,那就是个大姑娘了。”李霖说着,看了看天说:“这会儿是不是雨已经停了?我们快出去吧。”
山洞通往外面的地方有个长长的隧道,通过了这条长径,眼前豁然开朗,一挂瀑布正挂在了洞前。婉曦说:“不好!我竟忘了刚才下了一场雨,大水从山顶上冲下来,把这儿变成了一个大瀑布了!这可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李霖说:“跟我来吧—”说着把手紧紧的拉住婉曦,一面搂住了她的细腰,嘴里喊了声:“走了—”两个人就朝瀑布冲去!
婉曦尖叫着:“不要不要!我害怕—”但当她的身子一进入那个冰凉的世界,一股超然世外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微笑着闭上了眼,任由李霖带着她冲过了重重水帘洞…
没有了哗哗的流水声,也没有了奔跑的速度,婉曦睁开了眼,见李霖一双眼正注视着自己,她的脸顿时红了。
湿漉漉地衣服裹在婉曦身体上,还在滴滴答答的滴水,她如在清泉中洗过的乌发闪着波光湿淋淋的披在肩头,眼神明澈,肤色莹润。李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但一想到自己接近她的目的,就强捺住不让自己去看她。他转回头去,说:“我去叫绮霞给你拿一些衣服换换。”忽然间他在湖中的倒影中发现那个女子渐渐地走近了,他的精神顿时为之一震,同时感到有一股熟悉的花香渐渐地近了,他的心顿时狂跳了起来。。。当李霖感到那温暖的身体渐渐地包围了自己,他已被她从背后搂住了肩膀。已经顾不上说一句话,李霖把自己的吻印在她花瓣一样的脸上。。。花香顿时浸润了整个天空,这个春季绽开了缤纷的色彩。
“你对我是真心的吗?”婉曦问。
“你难道不相信我?”李霖反问。
婉曦说:“我可听人说兰陵王是个粉黛中的英雄,他的情人数不过来。”
“你今天看到的,我对你怎么样?”李霖说着,捧过婉曦的脸轻轻吻了一下。
“我不是个风流的女人,你若骗了我,就是把我往死路上推。”婉曦说着,眼角垂下一颗泪来。
李霖见了,心里不知为什么竟有些疼,他缓了一下说:“你不相信,我就对天发誓,我李霖愿意一辈子对婉曦好,如果有背弃,就让我…”
“好了别说了,我相信你了。”婉曦的脸上露出笑容来。
湿漉漉的空气浸润了波光粼粼的水面,有几只鸭子嬉戏在一片烟波浩渺的水云间。天空绽放出格外的蓝,两个人绱徉在在绿茵茵的草地上,闻着野草的芬芳和泥土散发出的新鲜的气息,感觉到了春风的和煦。
*十四。风鸣两岸叶
今天该是陈丽真眼睛拆线的日子了,她居住的小屋周围满了关心她的人。
华雄站在人群的最外面,眼睛却紧张地观望着事态的进展。对于那次投放毒药而失手之事他一直弄不明白,陈姨到底是喝没喝自己亲自放了毒药的汤药呢?如果喝了她今天就不该还好好的呆在这里,但如果没喝的话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呢?他曾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自己投毒冰倩端走隋九龄插手却被夜来莺制止冰倩送到陈姨处接着离开隋九龄进屋汤药一滴不剩陈姨说她已服下,这程序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可最终她还是不可思议地活着!难道是冰倩路上换了药?可是她怎么知道自己下了毒?而且看她的神情也不对呀!难道是隋九龄换的药?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药又是在什么地方被掉了包?那么说就是夜来莺暗中做了手脚?可她明明告诉冰倩路上要小心不可再出差错!奇怪!奇怪!华雄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所以然,但他的心因为这件事倒平静了不少。有时他就想:唉!人生能平平安安的就最好,自己是多么巴望能像普通人一样过平凡的生活,可这是多么难啊!偏偏有些人就是不知足,好好的要去追求什么刺激。想到这里,华雄看到陈姨最后一片纱布也被拆了下来,他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