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权奸-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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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马盆地,
吐蕃名将悉诺逻恭禄驻马阵前,四周的火把像天上的繁星一般,簇拥着他。
玉门军的营地只有零零星星的几枝火把,一切都很安静。
这是在养精蓄锐,等待明日的大战,悉诺逻恭禄嘴角浮出冷笑,我大军合围,玉门军还能逃出生天?
一骑吐蕃哨骑飞驰急报:“玉门军方向有几枝火把飞速靠近。”
玉门军不会趁着夜色,强突出阵,逃之夭夭了吧?悉诺逻恭禄忽地起了疑心。
第三卷 河西大将 171。营地楚歌(上)
火光飘忽,臂上缠绕的白布带在微暗的火光中尤为醒目,羽林校尉辛云长率着这百骑羽林悄悄靠近了吐蕃军的包围圈。
“嗤!”“嗤!”“嗤!”吐蕃军的羽箭风急雨斜般,密密地穿透了黑沉沉的夜色,朝那几枝稀疏的火把飞去。
当头诱敌的羽林骑身披重甲,胯下的战马竟也装备齐全,马头罩着缀满甲叶子的面当,马颈包裹鸡颈甲,胸口挂着一付当胸,宽阔的马甲若一件袍子将整匹战马覆盖得严实,连马臀部也搭了一付寄生,吐蕃的骑弓穿不透,叮叮当当一阵响,从铁甲上弹开。
对方的羽箭从右前方射过来,距离不过六七十步,羽林校尉辛云长立刻据此判断出吐蕃军的大约位置,诸葛连弩齐发,弩矢的射程和劲力远胜骑弓,速度也快,吐蕃军傻不楞登的,吃了个大亏还摸不着头脑。
羽林骑的马蹄声在夜色里飘忽,忽东忽西,辨不清方向,让吐蕃军疲于应付,等围堵过去,一阵箭矢飞过,就没了踪影,吐蕃军搞不懂玉门军是想突围还是逃跑。
悉诺逻恭禄定下神来,几万大军还怕这玉门军的四千人马,当即传令:“吐蕃大军围上去,距离玉门军二箭之地安营扎寨,不能给他们突围的机会。”
虽然羽林骑出击骚扰吐蕃军占了一些便宜,可杜希望从千里镜中看到密密麻麻的火把一层层朝玉门军营地涌来,围在营前,蓄势待发,点点火光闪烁不定,如饥饿的野兽眼中冒出的凶光,在这沉沉的黑夜里,无边的恐惧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吐蕃军将近三万,数倍于己。
其实不用千里镜也看得清楚,吐蕃军不想陷入混战,蓄势待发,在等拂晓的到来。
不用想,拂晓,将是一个血色的清晨,玉门军被围困在这弹丸之地,坐困孤营,等着与他们死拼。
杜希望眉头紧皱,要是小李将军在这儿,他会怎样应对,脑子中浮出李岩的样子,想起羽林武学的训练……良久,杜希望眉头舒展了一些,招手唤来羽林校尉辛云长,吩咐下去。
玉门军的营地似乎安静多了,怕是在养精蓄锐,为明天的大战作准备吧。
悉诺逻恭禄打了个呵欠,转身睡觉去了,他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吐蕃军的实力在哪儿摆着,优势这么明显,他玉门军再怎么厉害,也逃不脱我的手掌心,现在不着急,这到嘴边的一块肥肉,就作为明天的早餐吧。
他刚和衣躺下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又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
“大军何事喧哗?”悉诺逻恭禄沉声问道。
亲卫百夫长掀开账帘,匆匆忙忙跑进来,拱手禀道:“适才玉门军那边突然有人高举火把,齐声呐喊,声音大得很,说什么十一万吐蕃军已折在大斗拔谷,悉诺部因此撤军,还说现在雪山堡被大唐回鹘军围攻,现在不快马加鞭回去,怕是家也保不住了。”
神色慌张,亲卫百夫长声音带着焦急,显然已中了几分毒:“悉诺将军,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外面大军人心浮动,喧闹开来,乱得像一锅粥似的。”这名亲卫百夫长瞥见悉诺逻恭禄的脸色阴沉下来,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话是越说越轻,最后一句卡在喉咙里含混不清,虽是如此,还是把悉诺逻恭禄不愿听到的说出来了,吐蕃军人心浮动,军中大忌,这还得了!
奇果然,悉诺逻恭禄听后便一拍桌案吼了起来:“什么,竟有这样的事,我倒要看看,谁在传玉门军的谣言!”他嘴里说得强硬,眼中却闪烁不定,透出几分狡黠,虽然他先前心里也犯着嘀咕,但此刻无论如何是不能承认的,仿佛一个赌徒被人掀了底牌,却不肯认输,非要把身家性命放上,希望有个翻本的机会。他咆哮了几声,便虎着脸,一声不吭,披上披风就出了营帐。
书一出营帐,悉诺逻恭禄不由吓了一跳,周围仿佛被玉门军的声浪包围了,让他有种四面楚歌的感觉,他专注地听了一会,
“吐蕃王子赤祖德如真勇敢,屡战屡败,直到把吐蕃大军彻底葬送,大唐喜欢这样的笨猪,没准以后还会封个笨猪将军,十一万吐蕃军,首战就折了三千多前军,两军对阵,吐蕃派奇兵想从西边偷袭玉门关,被哥舒翰识破,装作溃兵趁机偷袭吐蕃大营……十一万吐蕃大军仅剩五万,困在大斗拔谷,饿得奄奄一息,吐蕃大军被小李将军一口一口吞掉,占了大斗拔谷,夺了碎金堡,你们猜小李将军会干啥?”
两军阵前只有秋风呜咽的声音,吐蕃军也没回骂,显然听得认真,也没理会唐军话语中明显的嘲讽。
玉门军还有问有答,属于比较负责任的那种:“秋掠吐蕃吧,湟水谷地成了河西军的粮仓,青海湖成了大唐的牧场,简直忙不过来,不会派回鹘军抢掠雪山堡?啧啧,那么多牛羊马匹,女子金银,全被河西军掠回大马营草滩……唉,悉诺逻恭禄打肿脸充胖子,还蒙骗你们,为了自己那点芝麻绿豆大点的战功,就让你们在这儿傻乎乎在这儿耗着,赶紧地回去吧,说不得雪山堡还没被回鹘军攻破,老婆孩子还有得救。”
就是让吐蕃军回骂过去,为时已晚,玉门军的故事说得多生动,悉诺逻恭禄站在营帐外呆住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吐蕃这么多精兵强将,人数占绝对的优势,怎会像纸糊的一样,见风就倒呢?
对面的玉门军声音整齐响亮,在夜里传得很远,让他握着拳头牙狠得痒痒的是,玉门军越喊劲头越足,似乎吐蕃军泡好茶,正巴巴地等着下回分解。也不会嫌口干舌燥停下来歇歇。
吐蕃军临时的营地里,还有一营人马,服饰打扮与吐蕃不同,着小袖衣,小口袴,外套皮甲。一位头戴大头长裙帽,帽上以罗幂遮住面容的大将,不顾霜寒露冷,在阵前听了许久,心事重重。
大将掀开脸上的罗幂,那是骑马避风沙的,长长地吐了口胸中的浊气,火光映着他年轻的脸,眉头紧皱,不知为什么踌躇难决?
第三卷 河西大将 172。营地楚歌(下)
年轻大将正是吐谷浑小王慕容兆,在阵前听了许久,浑然不觉得秋风冷,他啐了一口,恨恨骂道,妈的,难怪一直没有吐蕃军的消息,原来十一万吐蕃军全军覆没了,这下可好,青藏胸腹大开,羽林骑河西军攒着满腔的仇恨,还不趁机大肆抢掠?
悉诺逻恭禄这死蛮子竟敢封锁消息,一直将我蒙在鼓里,要我白白为他卖命,五千吐谷浑勇士剩了三千,白白在玉门关折了两千,我们得先一步撤了,赶紧回到青海湖去,吐谷浑部多灾多难啊!
终于打定了主意,慕容兆立刻吩咐身边的千夫长:“我们立刻回青海湖,得悄悄地走,虚张旗帜火把,随时做好接战的准备。”
这话里的意思,吐谷浑部要投靠大唐了,千夫长也思索起部族的前途。
临近吐蕃军的沟河,水流平缓,看似平静,如果谁吃饱了没事干,打着火把凑近了水面看,水面浮出半尺长的刀鞘,好大一片,刀鞘每隔一段距离,偶然有羽林骑斥候探出半个脑袋,望向岸边,判断斥候的方向位置。
逆流而上,大致的方向不会错,水面下,羽林骑斥候是几人一组,腰系麻绳,在河里走了半个时辰,羽林校尉辛云长露出头来,心里窃喜,用了这忍卫的法子,终于绕到了吐蕃军后面来了。
水面下像接力一般,每个羽林骑斥候都挨个猛拉麻绳,这是上岸的讯号,百多名羽林骑斥候身着皮靠,水淋淋地爬上了岸。
蹲在草地上,辛云长手持千里镜,仔细观察着吐蕃的营地。
那是什么,营地的吐蕃军士都好像在悄悄地整装束甲,套马上鞍,难道他们要夜袭玉门军营地,辛云长手一挥,低声下令:“去弄两个活口过来,摸摸敌情!”
几名羽林骑斥候猫腰接近了吐蕃大营,临时安营扎寨,吐蕃大营并没有寨墙壕沟,躲过巡逻的哨骑,闪进了吐蕃大营。
说也巧,刚好有两个吐谷浑军,一名百夫长,一名是他的亲卫,跑到偏僻的营帐后,正解开裤子撒尿,羽林骑斥候一前一后快步欺了上去。
“你是——”吐谷浑百夫长发现背后有人,提着裤子转身喝问,话刚刚冒出来,后脑就受了重重一击,眼前一黑,被悄悄被拖出了大营。
两个吐谷浑被分开十来步,羽林骑校尉辛云长亲审百夫长,见面就很亲热,拿着匕首直接给他脸上划了一刀:“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不说,我还是会留下你的性命。”
瞧着辛云长脸上露出的狠劲,心里明白,留下我的性命,这话得反着听,只要自己答得稍有不对,那就有好果子吃……。
果然,辛云长轻描淡写地接着说:“我留下你的性命,却就割了你的舌头,断了你的四肢,呵呵,那你就惨了,没有了四肢和舌头,只剩下个圆溜溜的身体,连条虫子都不如,生不如死!”
辛云长看见那百夫长眼珠瞪得老大,心中暗笑,继续照着小李将军培训的逼供方法演戏,好言好语劝道:“你也不用害怕,只要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就是我们的袍泽。好,现在我开始问,你注意听着,你们是吐蕃军哪一部分的?”
“吐,吐谷浑军!”百夫长惊魂未定,连声音都在微微发抖。
一名羽林骑斥候过来,手里拿着个手掌和舌头,对辛云长咕哝了一句:“那小子倒是个不怕死的种,我先下他身上两样零碎。”
恶心不恶心,没看见这边合作愉快吗?破坏气氛,那边凉快那边去。
“你们套鞍整甲,准备偷袭玉门军营地么?”辛云长低声喝问。
看到同伙身上的零碎,百夫长吓得声音发颤:“不……不是,小王听闻河西军大胜,准备悄悄撤军……撤军回青海湖,寻找机会投靠河西军”
原来是这样,杜军使的营地楚歌还真起了作用,既然吐蕃与吐谷浑两军貌合神离,各自行动,那么……战机乍现,辛云长呼吸急促,眼里的战意一下子燃烧起来。
本来想在拂晓前,在吐蕃大营制造乱子,玉门军再趁机突围,小李将军说过,将领可临阵握机,不超出计划的范围就行。
夜色浓得似团墨,只有火把指出了吐蕃大营大约的位置,羽林骑斥候摸到了吐蕃大营的马圈,这儿拦着几千匹备用的战马。
一名正在打盹的吐蕃军士嘴被捂住,脖子被划了一刀,秋夜清冷的空气涌入气管,立刻软软地跌倒在地。
“什么人!”有警觉的吐蕃军士只喊了一声,额头立刻被插了一把飞刀,羽林骑斥候就像分工明确的狼群,除掉守卫,打开围栏,骑上战马,向吐谷浑的营地驰去。
“吐谷浑盗马逃跑了!”“吐谷浑盗马逃跑了!”吐蕃大营传出一阵嘈杂慌乱的惊叫声。
吐蕃军前面防着玉门军偷营,眼睛瞪得大大的,听到后面出了乱子,吐谷浑盗马逃跑,玉门军的话吐蕃军本就半信半疑,这时彻底地相信了吐蕃大败的消息,惶恐地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安抚下军心,又被吐谷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