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靡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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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般的疼痛令我抽搐着流泪,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就快要脱离身体……
“恩……小初……你是……我的……恩……”爸爸箍紧了我,身体一阵痉挛,我恍惚间感觉□一阵猛烈的刺痛,终于眼前一黑,坠入了深渊……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单。身体像散了架一样地疼痛着,那里更是火辣辣的胀痛……似乎有一个人正坐在我床边,我勉强扭头看过去,瑞大人正担忧地看着我。他身后的椅子上,爸爸正(赤)(裸)着上身坐在那抽烟。
“醒了么?小初?”瑞大人凑近了我端详着,轻声问道。我张了张嘴,只发出微弱的哼声。瑞大人抚了一下我的脸颊,示意我不要说话,“刚刚帮你涂了药,还好,没有受伤,只是肿起来了……唉……”他低头轻轻叹气,随即转向爸爸,声音中带着少许嗔怒:“小初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
爸爸站起身也坐到了床前,他注视着我,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爸爸会补偿你的,小初。”他抬起眼睛望着瑞大人,冷冷地说:“你生气了?真少见……只是因为担心他受伤么?”瑞大人垂下眼帘不再看面前的男人,他默默地站起身来,迈步走到门口,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道:“现在是多事之秋,有很多要忙,澈,别再这么无聊了……”说完,他便开了门走出去。
我望着房门缓缓关闭,心中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我攒足了力气向爸爸小声问道:“瑞大人……他在生我的气么?”爸爸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他靠在床头又点上一支烟,悠悠地望着空中的烟雾,轻声说道:“他没生你的气,小初,他只是……讨厌我……而已……”
我休养了一个礼拜,才能勉强下床走路,这期间就一直住在爸爸的卧室里。爸爸和瑞大人的关系似乎没有因为上次的不愉快而受到影响。第二天晚上,我就又听到了隔壁熟悉的声音,这让我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安杰罗一直跑前跑后的照顾我,但是爸爸一进屋,他就害怕地躲出去。我很奇怪,爸爸那么重视瑞大人,却从来不在他房间里过夜。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问出来,爸爸的回答却令我大吃一惊。
“和一个成年男人睡在一起?谁知道他会不会趁你睡着的时候在你脑门上来一枪!”爸爸将双手枕在脑后,慢悠悠地说出这样的话。他转头看看满脸惊诧的我,低声笑笑,继续说道:“男人不能有弱点啊,这也是瑞教我的。我们不能成为对方的弱点……当然也不能让对方找到弱点……”他搂着我的肩膀,意味悠长地说,“也许哪天,为了共同的理想,我们会自相残杀呢……情人……有时比敌人更危险……”
爸爸拍了拍我的脸颊,勾起唇角:“小初,你要想办法变强,不能成为爸爸的弱点,知道么?”我沉默着点头,却依然迷惑地望着他,爸爸缓缓微笑,轻声说道:“瑞会教导你一切,就像当初教导我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值得纪念的初回爱呀~~
爸爸羞羞。。。。。
种花摘花种花摘花ing
44
44、(番外)碎玉(六) 。。。
向瑞大人学习一切,变得和他们一样有本事,就能呆在爸爸身边,这变成了我的信念。没过几天,我便跟随瑞大人开始了训练。
平时温文尔雅的瑞大人,举起枪的时候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是多么平静而冷漠眼神……一张白净的脸庞隐隐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我开始相信爸爸说的话,他会杀人不眨眼的……就算是不使用武器,那些强壮的黑衣人们居然也没一个是瑞大人的对手!我惊异着,赞叹着,不由自主地开始崇拜着他。
“瑞大人……我想问您……”中午吃饭的时候,这个男人又恢复了往常的笑容,我鼓起勇气,小声向他询问,“那个……您这么厉害,为什么……那次……不反抗爸爸呢……”话未说完,我已经涨红了脸。但是瑞大人仿佛比我还要羞怯,他立刻将脸扭向一边,简直连脖子都红了。
“唉……”瑞大人低下头,放在桌上的双手绞扭在一起,他低声笑笑,轻声说道:“都是我把澈给惯坏啦……那么任性……”那语气轻柔的仿佛在说一个初生的婴儿。我看着他如水般波动的眼神,心中突然有种恍然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自己懂得了什么,只是心底里冒出一个由衷的愿望,希望面前这个温柔的男人能够一辈子守在爸爸身边……
瑞大人的训练艰苦而毫不留情,我度过了初始最困难的阶段,慢慢地适应起来。时间一晃就是半年,我之前柔弱苍白的身体逐渐变得结实柔韧,个子也长高了一大截,已经快要到爸爸的胸口。
我开始学会讨爸爸的欢心,用身体,嘴唇,神情和一切……我为爸爸留起了长发,只因为他偶尔会赞美它们像柔美的夜色一样漂亮……我狂热地需要他,无论是亲吻抚摸还是野蛮的占有,甚至仅只是默默的凝视。我迷恋着他身上的气味,炽热的嘴唇,还有那铁一样的臂膀……每天夜里,我都痴缠地紧紧贴住他,汲取着他为我保留下来的那部分温情,流连忘返……就这样一辈子吧……我很开心……有爸爸,有瑞大人,还有安杰罗……大家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
爸爸和瑞大人出门一个礼拜了,我每天除了做瑞大人吩咐的功课,便是和安杰罗闲聊玩耍,实在是有些无所事事。每天夜里没有爸爸温暖的拥抱,让我怅然若失。爸爸说这次的谈判非常重要,如果进行得顺利,“御龙会”就会拥有更大的势力范围,但是瑞大人却心事重重,似乎有什么事让他非常担心。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关心爸爸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傍晚的时候,又开始下雨,我打着伞站在花园里,呆呆地望着紧闭的大门。天黑下来,茫茫的暮色中,我似乎看到远处有车灯闪烁……心中一阵狂喜,是爸爸回来了吧?我连忙向大门口跑过去。
爸爸和瑞大人的车开了进来,我站在那,看着车门打开,我日思夜想的那个高大的古铜色男人走了下来。但是,另外一辆车却静静的,那个跟他形影不离的温和男人却没有出现……
我轻轻地走到爸爸身边,仰起头望着他的脸,他的目光沉静得吓人,脸上毫无表情,他低头看到我,扯了扯嘴角,却没有说话。我被爸爸冷硬的神色吓得一阵心凉,结结巴巴地小声问道:“爸爸……瑞大人他,他没回来么?”
雨水淋湿了爸爸的黑色短发,他的脸色渐渐惨白起来,他盯着我,目光中一片虚无……
“滚开……”爸爸从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声音,他不再理我,只是慢慢地向屋内走去,我这才发现,他手中一直握着一柄枪……那是……瑞大人的枪……
爸爸上了楼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任我在外面怎么样敲门哀求,都毫无动静。我飞奔下楼,抓住每一个爸爸的手下,央求他们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都默默地站在那,有的低头垂泪,有的将脸扭向一旁……我真的慌了,一定是出了大事,我从没见过爸爸颓丧到如此……跟瑞大人有关吗?瑞大人呢?他究竟在哪里?心中一阵乱撞,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袭上心头……该不会……
我默默地走回到爸爸房间门前,抱着膝盖坐在门口,外面的雨下得好大……爸爸……您到底怎么了?我好担心您……别把我拒之门外……
第二天早上,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进入房间,即使受到爸爸的责罚。我找管家纠缠了半天,才拿到了备用钥匙,轻轻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烟雾缭绕,地上扔满了烟头,我挥动手臂将面前的迷蒙扫开,赫然望见那个有着宽阔肩膀的背影。我轻轻地靠近爸爸,从侧面观察着他。他仿佛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似的,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窗外,手里依然紧紧地握着瑞大人的枪,另一只手的指缝间夹着一截快要燃尽的香烟。
直到我走到他面前跪下来,将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他才有所反应,但也仅只是低下头默默地注视着我。我仰起头望着这个面容憔悴的男人,心里像刀割一样的疼,而他凝视着我的眼神中变换着复杂的情感,最终化为了一个惨淡的微笑……
“爸爸……您到底是……怎么了?”我禁不住哽咽起来,声音发颤,“瑞大人呢?爸爸?……到底出了什么事?”
爸爸缓缓垂下眼帘,盯着手中的枪,沉默了半晌,低低地说道:“瑞,死了。”我张大了嘴,软软地坐到了地上……不会的,这不是真的……瑞大人那么厉害……怎么可能……瑞大人……我的老师……爸爸最亲密的人……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一般,我无法呼吸,泪水不间歇地落个不停……
“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爸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眸子里漆黑一片,他的声音带着异样的平静,整个人却僵硬得象块石头……我紧紧握着他冰冷的双手,不断地摇晃着,泣不成声:“究竟……发生什么?!……爸爸!瑞大人他……怎么会……”
爸爸伸出一只手抚在我的头顶,他看着我,眼睛里却没有我,他的语调变得柔软缓慢,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飞快地湮没在他压抑的呼吸里:“那混蛋活该……被挟持为什么不等救援?……就算是少了一只手……难道我还……嫌弃他么?……他们要那些路线……给他们就是……他们要杀我……就给他们杀呀……就非要……死么……是谁和我说,活着很重要?……骗子……瑞,你是个骗子……骗子……”他突然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窗边,将瑞大人的枪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我心惊胆战地望着他,又不敢出声惊动,只能绷紧了神经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男人高大的背影。
爸爸突然转过身来,向我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他几乎是咬着牙发出声音:“从那么高跳下来,居然没死透……还得麻烦我给他补上一枪……你说,这白痴……他……”话未说完,他忽然将手中的枪狠狠地砸在地上,抓紧自己的胸口弯下腰去,喉咙中发出急促的喘息和一阵痛苦的抽噎……我尖叫着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他,他的双手像铁钳一样抓住我的肩膀,几乎要将我捏碎……他剧烈地颤抖着,将头埋进我的长发,固执地不许我回头去看他……而我只剩泪如雨下……瑞大人……您为了爸爸……倾尽了所有……但是……失去了您,这个男人的悲伤和绝望……就快要把我压垮了……我该怎么办……瑞大人……
过了好久,耳畔絮乱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缓,爸爸缓缓站直身体,他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熟悉的漫不经心和乖戾神色……除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再看不出这个男人就在刚才,曾经濒死地哀伤过……他轻轻地将我的长发整理好,淡淡地说道:“一堆烂摊子等着我去处理呢……这几天会比较忙,晚上别到我房间来了。”
我默默地点头,他轻抚我的脸颊,眼神变得有些忧伤:“快点长大,代替他做我的助手……爸爸只剩下你了……小初。”我的泪水再次溢出眼眶,面前的男人却扭转头不再看我,径直走出了房间。
我将瑞大人的枪捡起来,轻轻放在床头,那个温和如春雨般的男人,就这样消失了,只是想一下,心里就疼得受不了……爸爸……您一定要撑下来啊……我会快点长大的……我也能为了您牺牲一切……任何时候都可以!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爸爸将自己埋在繁忙的事务中,对瑞大人的事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