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游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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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到司徒静的临产期了,无花辞了早朝,日日在家中陪伴爱妻。
于公,这是龟兹国长孙长孙女的出生,容不得半点闪失;于私,这是妻子的第一次生产,而生产对于女人来说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一个女人,愿意为了你孕育孩子,这本就是爱情的伟大之处。
夫妻二人十指交握着叠起,搁放在司徒静已经鼓胀的腹部。
那里,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肚子里未曾见面的孩子似是蹬了一下腿,司徒静痛得皱了皱眉,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夫君,孩子很活泼呢。”
阳光喜人,淡淡的金色光泽洒在少女愈见温婉的脸庞上,一片圣洁。
无花专注地瞧着妻子的脸庞,却觉得这光芒就像是从她心中散发出来的一般,充满了母爱的光辉。
莫名地,无花竟觉得有些不祥,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被自己遗忘了一般。
待他回房见到一向除了早朝便行踪不明的女王殿下之后,终于明白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
石观音依旧是那么美。
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她却依然是那么得美,岁月似乎也被她迷住而不愿在她完美的身体上留下痕迹,只馈赠了成熟优雅的风韵。
石观音的美丽,竟已是令人不能想象的,因为她的美丽,已全部占据了人们的想象力。
有很多人都常用“星眸”来形容女子的美目,但星光又怎及她这双眼睛的明亮与温柔。
有很多人都常用“春山”来形容美女的眉,但纵是雾里朦胧的春山,也不及她秀眉的婉约。
久未见母亲面纱后的容颜,无花怔了一怔,才回过神来,行礼道:“女王陛下。”
石观音咯咯笑起来,显然对大儿子这一瞬间的惊艳很是满意,一只无骨的胳膊挽住了他的,神态之间尽显女性的妩媚,道:“怎么和母亲也这么生分?这儿没有外人,又何必如此相称?”
无花没有接话,而是乖巧地坐在了石观音的身边。
他知道,母亲是很喜欢别人叫她陛下的,即使是亲生的孩子,在她眼中只怕也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石观音坐的并不端庄,但她无论用什么样的姿势,似乎都能散发出绝代的风华,小家碧玉的青涩纯真、大家闺秀的矜持尊贵、江湖儿女的豪爽明朗……只要石观音愿意,她能够让所有男人在瞧她的第一眼,就将她认定为自己的梦中情人。
国色天香的女王语声丝滑,带着笑意道:“你是我的大儿子,性情也最是与我相像。”
开合的红唇流泻出不祥的气息:“中土上神水宫的势力已经被我完全吞并了,无花,你做得很好。”
无花机械一般道:“恭喜母亲。”
石观音勾起唇角,掩饰不住的自得:“水母阴姬已经和她的男人一起做了一对亡命鸳鸯,他们也应该感谢我,毕竟我已经让一对怨偶团聚了。”
女子蛇一般的手指勾起无花的下巴,笑得魅惑:“司徒静就要生了。这对于女人,可是一道坎呢。无花,若是到时候你想要保住孩子牺牲妻子的话,也不用顾忌我那儿媳背后的势力了,你说,母亲对你是不是很好呢?”
如来时一般,石观音悄无声息的去了,徒留无花坐在床榻上,冷汗津津。
是了,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一切的始末。
在叛军猖獗局势混乱之时,为了杀死父王帮助母亲夺得王位,他去了中土神秘莫测的神水宫,不但顺利盗出了武林至毒天一神水,还得到了司徒静的以身相许。
那之后,司徒静怀了他的孩子,在神水宫这样古怪的门派中本是应该立刻被处死的大错,石观音却笑得胸有成竹,让他带上聘礼登门提亲。
自是水到渠成。
将小姑娘接到沙漠,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群,只有无花才是她的依靠,更何况无花本就有让世间女人心动的魅力,短短几月相处,司徒静便对他死心塌地,门派隐秘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才,让石观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若是知晓了这一切,小静会恨他的吧?
也会恨她自己。
司徒静本就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只不过红颜薄命,她到底不幸地遇上了一个坏男孩。
无花疲惫地叹了口气,视线移到墙壁上。
不知何时,那儿竟多了一幅画。
《佛祖圆寂图》。
地涌金莲、天散百花,佛祖就在一片祥和之中,安然睡去。
功德圆满,清净寂灭。
——是谁将这幅画挂在墙上的?又为什么要挂在这儿?
终于到了临产的这一日。
暴雨的天气,不散的乌云,久久未传来的婴儿的啼哭,让无花的脸色也如天边的乌云一般,愈发沉重。
南宫灵忍不住在避雨处走来走去,脸上焦虑之色一览无遗,楚留香站起来拉着他的手:“好了,我陪着你。”
“我哥生孩子,你来干什么啊?”南宫灵毫不领情,坐下在无花身旁,掰开自家哥哥已攥成拳头的手,轻轻道:“哥,我陪着你。”
楚留香在此停留半年之久,司马昭之心简直路人皆知,不过南宫灵始终只是对他保持朋友之情,让无花很是欣慰。
可惜了琵琶公主,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也许是因为女王陛下一直没有拿下楚留香的缘故,母亲坚称盗帅还有大用不能离开,否则,无花早就把这个觊觎自家弟弟的花花大少赶走了。
不过,现在他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事情了。
进进出出的产婆神色惊慌,终于有一个跪了下来,磕头道:“婆子无能,婆子无能啊……”
无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如何?”
另一个产婆直截了当道:“敢问大王子,是要保夫人还是保孩子?”
南宫灵语气阴鸷:“两个都保住,否则留你们何用!”
产婆们毕竟接生得多,竟也足够沉稳,方才提问的那个产婆颤抖着嗓子道:“王子,再过段时间,夫人和孩子就都保不住了!”
“轰隆——”
闪电划破漆黑的云朵,径自劈到院里的一棵树上,树木整个燃烧起来。
“啊、啊,救命啊!”一个产婆正好路过,心中惊骇脚下一绊,便倒向了那新生的火海。她手中的盆子跌落下来,有淡色的血液流动着去往低处。
刺目。
从司徒静身体里留下来的血。
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花体内苏醒了,一切都如同雾里看花,辩不分明。
不习惯的束发、失败的画眉、下意识地厌恶周围的环境……这一切,只不过是个梦罢了。
幻境打破,如同镜子一般碎成一片一片,其上铭刻梦中的光阴。
夜,床上的少年僧人额头上冒出冷汗。
无花觉得他做了个梦。
已不记得那是个怎样的梦,只记得那种失落的感觉,只知道那是个让人欢笑和悲伤的梦,但任是如何回想,也无法忆起分毫。
他睁开了眼,有些疲惫,而后愣住了。
地涌金莲,天散百花,霞光灿漫,云雾缭绕,竟是像极了那一副《佛祖圆寂图》!
白衣的少年转过身来,姿态是一种漫不经心的冷漠:“竟然醒来了?枉费我为你准备的圆寂盛景了。”
少年抬眼,一双眸子是纯正的黑,似乎吸收了所有光线,那里面仿佛什么都有,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漩涡一般,吸收所有光和声音。
无花顿了顿,双手合十,笑容一如晨曦浸润般柔和动人:“小僧无花。不知阁下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有意思。
白泽走进了他,一手挑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动作轻佻,神色却肃穆犹若祭祀的神像,古老而庄重:“吾名白泽。”
有一种命中注定,你无论如何也躲不过,我们称之为——劫数。
作者有话要说:作收400,于是日三更了哦求表扬~趴地,作者已经累到软趴趴毫无反抗能力了QAQ
不过明早起床,依旧是体力充足攻一只!
你们忍心不留言么?
、沐浴
金莲、祥云、花瓣……都已经不见了,只余下星子淡淡的光芒透过窗棂撒在两人身上,温柔而多情。
名为白泽。
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成圣、祝融共工撞不周山、后羿射日、嫦娥奔月、四海龙王掌管风雨……鬼神之说,古来有之。
没见到这一切之前,每个人都可以说自己是无神论者。
但事实总是胜于雄辩的。
或许有人能够无声无息进入少林弟子的厢房,却绝对不会有人能在他面前幻化出诸般景象。
白泽直视着无花的眸子。即便刚刚经历了一场不怎么美好的梦,醒来又面对如此匪夷所思的景象,这双黑色的眸子依然是沉静而舒缓的,好似大海一般深邃无边、慈悲而包容。
无愧于被称呼一声大师。
白衣的少年放下手指,离了无花身前,走到房中的浴桶旁。
木质的浴桶中盛了水,向水中瞧去,还可依稀望见月亮的倒影,手一探入,弯弯的影子便碎了,光晕铺展成一池碎金。
“怎么,要不要洗个澡?水已经干净了哦。”白泽转身,笑得胸有成竹。
无花只觉得全身都不对劲。
他对睡梦之前的事情还有些模糊的印象,没有上床的记忆,看样子是在浴桶里睡着了的。之后一场噩梦更是让无花出了一身虚汗,夜晚微凉的清风吹过,便感觉衣服湿着紧贴皮肤,一阵湿粘。
先前他尚还不察觉,如今被白泽这么一提,便是一刻也不能忍受了。
但无花没有动。
见小和尚犹豫,白泽挑了挑眉,露出个调侃的笑容来,刻意拖长的语声含着诱惑和挑衅:“不过来吗,主人?”
这个称呼让无花怔了怔。
《山海经》中这样描述白泽:“昆仑山上著名的神兽,浑身雪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很少出没,除非当时有圣人治理天下,才奉书而至。”
那么,如果所谓的白泽是真的,他又为了什么而出世?无花可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圣人。
仿佛看透了无花心中的想法,白泽轻笑一声:“别用你们人类的想法来揣测我,这个世界上,人类不知道的还太多了。”
即便是在D伯爵的那个时代,人类依然知道的太少,却总是狂妄地想用所谓的科学来解释一切。
或许是长年来的生长环境,使得无花对人的感情有较为敏感的察觉能力。
他能够感觉到,面前的白衣少年即便笑得很温柔、很亲切,眸子中荡漾着醉人的波光,可心中只怕已很是不耐了。
人往往对两种东西存在畏惧,强大和未知。而后者,又比前者更让人生怖。
所以无花并不想违逆白泽。
何况,他自身的洁癖也在时刻提醒着他清洁自己。
手,白皙、修长而灵巧。
这双手,能弹最好的琴,能画最好的画,能写最销魂的诗,能烧出妙处天下的菜……自然也能剥落一件薄薄的衣裳。
贴身的布料滑落在地上,那么缠绵和不情愿的样子。
白泽不闪不避地打量着无花的果露的身体,面带欣赏。
无花是属于那种瞧上去很单薄,脱了衣服却蛮有料的类型。肌肉不凸显不浮夸,但其下蕴藏的力量不容小视。
优雅的锁骨、莹白的胸膛、纤瘦的腰身、平坦的小腹……其下未被星光照耀的地方是一片阴影,让人疯狂的阴影。
对于妖族而言,羞耻心之类的概念,本就淡薄得很。
而无花本人却无法这般心如止水。
他本是清冷的性子,本就不愿和旁人太过亲近,便是对着亲生弟弟南宫灵,也是矜持守礼,就是拥抱搭肩之类的动作也很少做,坦诚相对更是从未想过。
何况如今,只有他一个人不着寸缕……
少年僧人的脸上飞快闪过一抹胭脂般的红,快速抬腿,进入了浴桶中。
白泽眨了眨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底还是个粉嫩的小和尚呢,不过已经不算是未经人事了……兽类的嗅觉一向很灵敏,无花身上那浓郁的女子气息让他的心情一直很差劲。
人类似乎总是把自己的第一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