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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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周延儒那边的人杨暨立即道:“毛文龙被戮,东虏失去制肘,此国家之祸,袁督师此前岂有不知之理?”
杨嗣昌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赵谦,眼睛里满是失望。
文渊阁大学士钱龙锡立即反驳道:“皇上,毛文龙目无君上,通敌叛国……”
杨暨怒道:“通敌叛国,是你说了算,还是袁崇焕说了算?你等置皇上于何地?东岛再无牵制,东虏便可倾全力袭扰我大明,去岁东虏入直隶,连陷数城,祸未久远,难道你等就忘了?”
赵谦刚上了奏书,几分钟时间,朝臣便争执起来,而且越扯越远,赵谦目瞪口呆,发现了杨嗣昌的目光,顿时心中生出一股子寒意。
他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稍微负责地向朝廷建议国防,不料竟成了玩政治的人桌子上争夺的由头,还是韩佐信说得对,兵事不如政事。现代也有句话: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杨暨越说越有理,立即将矛头转向了与杨嗣昌交好的钱龙锡,
“崇焕之杀毛文龙也,龙锡密语手书,不一而足,即崇焕疏中亦有'辅臣龙锡低徊私商'之句见在可劵也。夫文龙当斩,事关军机,崇焕入朝奏对,何不预请密旨;崇焕出海阅视,何不飞驰蜡封?而身处揆席,恭预密勿之龙锡又何止闻私寓之低徊,不闻文华之商确也?总之欲外示专制,内胁至尊,因以渐成款局。两人阴谋诡计,目中安知有皇上乎!且臣又闻崇焕与罪枢王洽私书言屡欲求款,庙堂之上,主张已有其人,文龙倘能恊心一言,自当无嫌无猜。不知崇焕所欲文龙恊者何心?一者何意耶?崇焕劾提刀之力,龙锡发推辨之谋,应手而办,莫逆于心,宜乎龙锡今日皱眉疾首而不得不作同舟之救也……”
钱龙锡气得吐血,指着杨暨,大呼“你,你……”昏了过去,众官立即救起,杨嗣昌大怒,指着杨暨的鼻子骂道:“杨暨,你太过分了!大胆谗言督师,垢罪于内阁大臣,居心何在,你想当秦侩吗?”
这时王承恩道:“大臣少安毋躁。”
“王承恩,把崇焕的奏书再给大臣们念一念。”
“遵旨。”
“臣自到任,即收拾关宁兵马,未暇及此,每章奏必及之,收其心翼其改也。至关宁之营制定而此事可为矣。于是乎设文臣以监之,其不以道臣而以饷臣者,令其将若兵有所利而无所疑也。又严海禁以窘之,文龙禁绝外人,以张继善横绝旅顺不许一人入其军。臣改贡道于宁远者,欲借此为间,皆所以图文龙矣。赖皇上天纵神武,一一许臣,自去年十二月臣安排已定,文龙有死无生矣。为文龙者,束身归命于朝廷,一听臣之节制,其能为今是非,则有生无死……”
朱由检看了看杨嗣昌,又看了看周延儒,眼神深不可测,“你们光顾着吵,都说说啊,怎么处置?”
众人听皇上说“光顾着吵”,便不敢再说话了,杨嗣昌道:“臣以为,袁督师受命于皇上,身负重任,诸有利于封疆者,皆不利于此身者也……所以,此时朝廷应对崇焕予以宽慰。”
袁崇焕做的这事,杨嗣昌一句也没说他对,同为主和派的人,袁崇焕干的这事确实有些麻烦,杨嗣昌心里也是非常烦恼。
朱由检对袁崇焕的事没有过多表态,但是他明白一点:袁崇焕手握重兵,要“宽慰”其心。朱由检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只说:“准奏。”
这个准奏自然是准奏杨嗣昌要求对袁崇焕予以宽慰,杨嗣昌听罢,心里没有一丝高兴。
事情既已解决,太监高呼“退朝”。
不过毛文龙的事尚有余波,不久,徐尔一等人上疏为毛文龙鸣冤,朱由检压下了奏书,下旨宽慰袁崇焕,正式定毛文龙有通敌之罪。
第三折 琼台高阙
段十二 京师在戒严
二年十月,朝廷各派正在争权夺利,你死我活。
十月二十六日,八旗军东、西两路,分别进攻长城关隘龙井关、大安口等。时蓟镇“塞垣颓落,军伍废弛”,后金军没有遇到任何强有力的抵抗,顺利突破长城,于三十日,兵临遵化城下。遵化在京师东北方向,距离京师300里。十一月初一日,京师戒严。
初一日,朱由检召孙承宗入京,复武英殿大学士,右兵部尚书,参议军机。
初四日,赵率教率援军至遵化城外,与后金贝勒阿济格等所部满洲左翼四旗及蒙古兵相遇,误入埋伏,中箭坠马,力战而亡,全军覆没。赵率教战死,是明军的重大损失,袁崇焕失去了最得力的大将,失去了救援京师的最佳时机。
初四日,后金军进攻遵化城。后金先劝降,遭到拒绝。后四面攻城,明巡抚王元雅、指挥使何洛凭城固守,顽强抵抗。
初五日,遵化“内应纵火”,遵化城陷落。巡抚王元雅走入衙署,自缢而死。城中官兵平民,反抗者皆被屠杀。接着,后金军进攻遵化东面的三屯营,副总兵朱来同等潜逃,总兵朱国彦把逃跑将领的姓名在大街上张榜公布,然后偕妻张氏上吊自尽。
初七日,后金军破三屯营。明朝丧失了将后金军堵在遵化的机会。遵化失陷,驰报明廷,人心大震,朝野惊恐。时“畿东州县,风鹤相惊,人无固志”。皇太极命留兵八百守遵化,亲统后金军接着南下,向京师进发,逼近蓟州。这时,袁崇焕亲自带领九千兵马,急转南进,欲把后金的军队阻截在蓟州。
十一月初五日,督总兵祖大寿、副将何可纲等率领骑兵,亲自疾驰入关,保卫京师。至此,袁崇焕在关外的三员大将——赵率教、祖大寿、何可纲,全部带到关内,可见袁崇焕已经下定决心,不惜任何代价,誓死保卫京师。
初十日,袁军驰入蓟州。蓟州是横在遵化与通州之间的屏障,距离北京东郊通州约140里。袁军在蓟州阻截,“力为奋截,必不令越蓟西一步”。皇太极曾两次败在袁崇焕手下,这次就没有同袁崇焕军队硬碰,而是从东北方向通过顺义往通州进发。
通州离京师只有40里,袁崇焕紧急率领军队往通州进发,力图把皇太极军队拦截在通州。十二月初一日,袁崇焕的军队到达河西务。河西务在天津和北京之间,大约离北京120里。这时候皇太极军队已接近通州,他揣测到了袁崇焕的军事意图,不打算在通州跟袁崇焕决战,而是取道顺义、三河绕过通州,直奔京师。
虽然袁崇焕决意要“背捍神京,面拒敌众”,堵塞八旗军入京师之路。但是,袁崇焕设计的三个阻截都没有成功,这样战线就推到了京师
副总兵周文郁说:“大兵宜趋敌,不宜入都。且敌在通州,我屯张家湾,相距十五里,就食河西务,敌易则战,敌坚则乘,此全策也。”
袁崇焕说:“周君言是。弟恐逆奴狡诈异常,又如蓟州,显持阴遁,不与我战。倘径通都城,则从未遇敌之人心,一旦动摇,其关系又不忍言”。
这段对话的意思就是,周文郁说大军未奉召不便入京师,有谋反之嫌,袁崇焕说周老弟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由于XXXX我就是要去京师。
十九日,袁崇焕抵达京师外城广渠门外。同时,明大同总兵满桂、宣府总兵侯世禄率兵,也来到北京城德胜门外扎营。第二天,即十一月二十日,八旗军兵临北京城下。
二十日晚,雪雨。
城外传来了“轰轰”的声音,犹如打雷,但是冬天不可能打雷,是炮击。
赵谦坐在家中,听着炮声,心情复杂。这些天来京师戒严,情势危急,皇上一日数次召见大臣商议,通宵达旦,却未召杨嗣昌,此时杨嗣昌应该坐在家里,和赵谦一样的心情。
东虏都打到京师来了,什么议和之类的自然是扯淡,主张议和的大臣没戏了。
赵谦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看着墙角的一副盔甲,那副盔甲还是他在长安任指挥使同知时穿戴的。因为他是靠甲兵起家的,一直舍不得扔那副质量不太好的盔甲。赵谦看着那副盔甲想,自己是一个怀旧的人。
秦湘亲自给他倒茶,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那副盔甲,低头未语。
赵谦的眼睛全是悲愤,他不像朝中某些大臣那样野心勃勃,意图实现什么抱负,他就是想活得好点。
如此一个愿望,使他出生入死,几度徘徊在黄泉路上,才有了今天的一切。在京师,他每日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事,未曾驰废,但是现在这一切崩塌得如此之快。
秦湘见罢赵谦眼睛里的绝望,紧紧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相公,没有关系的,无论发生什么,湘儿都会在你身边的。”
赵谦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杨阁老倒台了,有遍天下的门生故吏,总是有退路,有望复起。我要是跟着栽了,有谁会记得我,记得我做过的一切呢?”
秦湘没有放手,小心说道:“相公,咱们回江南吧……咱们再也不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她看见赵谦眼睛里的欲望,那是男人本能的对权力地位的欲望,在官宦家庭长大的秦湘,她太懂这种眼神了,她身上发冷,颤声道,“相公,还记得那时你说过的话吗?你说,只要有我,你就不会寂寞……”
赵谦心里一软,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秦湘温柔地把头靠在赵谦的肩膀上,轻咬着嘴唇道:“湘儿不要相公高官厚禄,只要相公天天都在湘儿的身边,握着湘儿的手,湘儿就不会害怕,不会担心了……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赵谦将她拥入怀中,他突然觉得有些累。也许秦湘说的对,去江南重新开始过另一种生活,也许更好些。只是那时经济收入从哪里来呢?赵谦实在有些迷茫,有些无助。
这时,韩佐信在门外道:“大人,张将军来信,司礼监集结武备,张将军的西虎营奉召入京,戍卫京师。”
赵谦放开秦湘的手,站了起来,道:“佐信快入内商议。”
秦湘张了张小嘴,最终没有说话,起身回避。走进里屋,对帘儿道:“把那副盔甲搬进来,擦干净些。”
韩佐信走了进来,赵谦喊道:“来人,上茶。”
韩佐信低声道:“佐信闻袁崇焕统兵入蓟时,朝中就传说他有引导后金兵进京之嫌,故皇上下令袁崇焕不得越蓟州一步,而袁崇焕竟然毫无察觉。现在他又擅自率部进京,宫内对其很不信任。现今京师危急,大人善战名声在外,张将军的西虎营又是大人旧部,正是大人将功补过的大好良机。”
赵谦听罢巨汗,紧张道:“这时我如与二弟联络,恐锦衣卫怀疑我意图不轨。如我主动请出城迎战,东虏铁骑数万,不是狼入虎口吗?”
“大人可记得长安监军太监高启潜?”
赵谦道:“如何不记得?听说他前不久被司礼监提拔回司礼监做随堂了……我与高启潜交情甚浅,恐其未愿相助。”
“非也,高公初回京师,正缺人手。袁崇焕未奉明召擅自入京,皇上派高公和杜公为监军太监,总督勤王兵马,。袁崇焕部下多是粗陋之人,其礼节疏漏可想而知,此时大人若主动对高公示好,高公定然会格外器重。”
赵谦左右踱了几步,看了看韩佐信,他的眼神和自己是如此相像,赵谦完全理解他的心理,一个人,谁不想活得好?谁不想拥有权力和地位,受万众尊重?
“大人……”韩佐信怕赵谦生气,因为自己叫大人屈身太监鼻息之下,气节尽丧。
赵谦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