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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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徽娖淡淡的一句话,赵谦完全可以理解这中间的分量,他仿佛看见一个伤残的女孩,在幽冷的宫殿中徘徊、彷徨,不分日夜……
赵谦心道年轻人就是容易为情伤身,以前还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他一个哥们就是因为失恋得了心肌炎,完全无法治愈,长期胸闷。赵谦担心朱徽娖的身体,万一死了损失巨大。
这时车外的军士道:“禀大人,晏将军到了,要亲手将张督师急报呈上。”
赵谦不急和朱徽娖细说,听罢禀报的情况,还必须得交给他赵谦一人,可见事情的重要性,赵谦遂一拱手,下了车。
晏石见罢赵谦,忙单膝跪地,解开盔甲,撕开一件衣服,将缝制在里面的书信拿了出来,双手呈到赵谦面前。
赵谦沉住气,接过带着体温的书信,见信封上书:内阁首辅大臣赵谦亲启。
赵谦撕开书信,看罢内容,大吃一惊。
书信中自然说的是真正的三皇子朱慈炯在左良文手里的事,并严明对方要求和谈的条件。
赵谦抓起一匹马的缰绳,翻上马背,说道:“护卫殿下车队回宫,其余人,立刻随我去军机处。”
说罢一队骑士跟随赵谦先行入城。
朱徽娖轻轻撩开车帘,看着官道上腾起的黄尘,几欲泪下。
赵谦一边策马而行,一边喊道:“梁百户。”
“卑职在!”
“立刻通知韩佐信、赵逸臣到军机处。”
“得令!”
赵谦等人到得军机处,赵谦走进最里面的一栋阁楼,坐定,一连看了三遍张岱的亲笔书信。
这处阁楼名曰观云楼,周围是青石地面,连草木都没有种植,孤零零的一栋木楼,只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周围戒备森严,百步之内,任何没有得到命令的人靠近,将会立刻被射杀。
赵谦很少到这栋楼。
过了一会,韩佐信赵逸臣两名赵谦最信任的谋士进入了观云楼。
韩佐信二人见赵谦神色凝重,拱手执礼之后,默然坐下。赵谦将书信传视二人,说道:“没想到三皇子尚在人世,我们扶植那皇帝,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败笔……”
韩佐信看罢书信,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回赵谦的话道:“当时我们寻遍各地都没有找到皇子,情势所迫,不扶植一个皇帝无法统率江南数省,并未失策。今现意外,实出偶然,大人不必懊悔。”
赵逸臣道:“佐信言之有理,这是运数,非人力可为。当下之计,是如何处理此事。”
赵谦沉声道:“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屋子里安静下来,偶有茶杯碰撞的轻响。
过了许久,韩佐信才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赵谦二人都将目光转向韩佐信。
韩佐信不紧不慢地说道:“三皇子现陷于左良文之手,咱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答应左良文的条件,暂时可相安无事。要么不管左良文,先荡平湖北,消除隐患再说。”
“……如果我们选择谈判,就会使左良文继续拥兵虎视我左翼。满清那边一旦整合了内部,对我用兵,我们将面对两线作战的危险。同时左良文极可能在有利的时候将三皇子公诸于众,扩大影响,壮大实力,与我们十分不利。”
“……如果我们选择进攻左良文,左良文肯定会如书信上所述,抛出三皇子,指责我等恶事。这样的话,南京将大失民心,特别是士林,我们将得不到任何舆论支持。大人唯有自立为王,以武力求胜。”
赵谦想了许久,问道:“佐信以为,选择哪条路有利一些?”
韩佐信马上说道:“自然是后者,不管左良文如何,先将武昌荡平再说。左良文手里有了三皇子,迟早会公诸于众,现在他们不敢抛出消息来,不过是慑于大人的武力。这是迟早的事,那我们何不抓住战机,在对满清用兵之前解决后患?”
赵谦听罢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王者并不迷信武力。”
赵谦叹了一气,心道老子一向以大明忠臣自谕,现在突然自立,不仅有失民心,对自己手里的军队也有极大的影响。赵谦明白,军队不只是一些拿着武器的人,精锐之师应该有魂。
这个魂很难讲,大概有信念的意思在里面。有了信念,才知道为何而战。一直以来,在赵谦的宣扬下,军队都是以为大明而战为荣,以复汉家衣冠为目标。赵谦自己用誓言说,为了理想,不惜己命,无视财富。
现在自己扇自己耳光,打来打去,却干出亵渎宗庙的事,满口谎言之下,不过是为了自己当皇帝,对军心影响之下,无法估算。
赵谦想罢,说道:“佐信所言,理是这个理,但是真这样做了,咱们这班子人,还能不能控制军队和政局,很难说。”
三人一起默然,赵谦说的不错,赵氏集团就那么一帮子人。
除开心腹,绝大多数的,是一群为了理想和军饷聚集在一起的军士,还有各地各衙门的官员,也是在忠于大明,保住利益的前提下凝聚的读书人,一旦动乱,局势实难预料,风险很大。
赵谦拿起桌子上的糕点,一连吃了好几个,他还没吃午饭,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不觉肚子饿得慌。
“吃点东西,勿急。”赵谦指着桌子上的点心说道。
韩佐信脸上有些忧伤道:“记得十七年前,在陕西那会,大人与佐信分食一块点心……”
说罢相顾叹气。
这时,低头沉思的赵逸臣突然抬起头来,说道:“下官倒是有一计。”
赵谦急忙吐出口中的食物,问道:“逸臣请讲。”
第六折 何日携手入京师
段十 看瘦腰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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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逸臣沉声道:“下官有一计,杀了三皇子!”
这时,窗外突然闪亮了一下,片刻之后,“喀嚓”响起一声巨雷。吓了屋里的三人一大跳。
赵谦随即强笑道:“春雷震震,天地复苏了。”
韩佐信和赵逸臣二人没有附和,神色凝重,沉默不语。终于,韩佐信打破了这沉寂,说道:“大人身边有个扶桑侍卫,可以隐遁……”
韩佐信说的自然就是望月千代,千代身负绝技,不知是什么秘术,可以隐身,在光线不太好的情况下,完全不会被发现,这样的人,去刺杀一个人,简直如囊中取物耳。
赵谦沉吟许久,心跳加速。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干掉了三皇子,再毁尸灭迹,之前的什么危机都解除了。办法简单暴力,却十分有效。
“不错的办法。”赵谦冷冷道,“但此事不可泄漏,特别不能让殿下知晓。”
二人拱手称是。
赵谦站起身来,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亲自给千代交代任务。”
“大人英明。”
赵谦遂叫人去唤千代到军机处。这个时候,有侍卫禀报道:“大人,军机处接到禀报,有人自称孙传庭孙督师,人到了南京,并有前朝印信。”
赵谦和韩佐信赵逸臣面面相觑,“恩师不是在围剿流寇时……来者什么模样?”
侍卫道:“五十来岁,身长,大胡子。”
果然和孙传庭一个造型,赵谦遂不再询问,直接说道:“将人带到军机处,我马上去见他。”
“是。”
赵谦对韩赵二人说道:“恩师德高望重,善谋略,长战术,如果真是恩师,乃是我大明之福。”
韩佐信沉吟道:“师徒名分在此,今后恐有分歧,难以上下合一。”
赵谦想了想,心道什么政府不找有声望的人装点门面?何况孙传庭确有大才,焉有不用之理?遂说道:“我了解恩师的为人,绝非不识大局之人。”
三人走出阁楼,来到军机处议事厅,望月千代走了进来,拱手道:“千代奉命而来,赵君有何吩咐?”
这时一个侍卫走到门口,说道:“禀大人,孙督师到军机处了。”
赵谦对千代说道:“你先回府,等我处理完公务,晚上给你交代事由。”
“是,赵君。千代先行告退。”
赵谦携韩佐信等人走到军机处门口,就看见一个高大的人站在那里,身作布衣,嘴上留着大胡子,不是孙传庭是谁?
赵谦忙叩拜于地,“学生拜见恩师……”
孙传庭见罢赵谦,急忙扶起,说道:“廷益快快请起。”
“恩师,这些日子,您受苦了……”赵谦抹了一把眼睛,请孙传庭入内。二人亲热地携手走进军机处,细述衷肠。
崇祯十七年,杨嗣昌与孙传庭奉召调集最后的十万大军进剿中原流寇,时李自成数十万大军进攻开封,杨嗣昌和孙传庭布置战局,几次挫败贼军攻势,使得李自成几个月拿不下开封。
后来李自成挖了黄河河堤,开封府被冲毁,贼军趁势击败官军,杨嗣昌战死,首级被人割下,官军全军覆没,孙传庭不知所终。
孙传庭并没有死,逃了出来。后来京师被攻破,孙传庭不愿投降,遂流亡南方,经历了几个月,听到南京政府成立,便设法赶到了南京,投奔赵谦。
两人叙旧中,又感叹以前在一起的旧人,已凋零殆尽。赵谦叹道:“恩师还记得洪承畴,投降满清了,在那边官儿当得也不小。”
孙传庭鄙夷道:“无气节之人,咱们不提也罢。”
赵谦陪笑了一阵,心里想着给孙传庭弄个什么官职,根据资格,既然孙传庭应该高于赵谦才对,那么就应该让孙传庭做首辅。但是这样做显然是虚情假意,因为朝廷内外都是赵谦的党羽,再让别人当什么首辅,自然是空谈。
在孙传庭面前,赵谦也不愿意太多的虚套,便说道:“恩师乃我大明功臣,学生请旨,皇上定然会让恩师入内阁,辅佐朝政。”
孙传庭以前并没有入阁,听罢心情复杂,一则终于进了内阁,从级别上说,也了了心愿。二则他已得知军机处才是权力中心,做阁臣没有什么权力。
用一套班子架空另一套班子的伎俩,在孙传庭眼里,和小儿科无异。
赵谦想了想,低声道:“皇上年幼,朝廷政令多出自军机处,恩师以阁臣的身份参与军机,军机处行走。”
孙传庭听罢才心情一舒展,心道赵谦这个学生没有收错,并不是忘本之人,并不虚套,都是实打实地处事。孙传庭遂马上表态道:“廷益与老夫虽有师徒名分,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夫绝不会越俎代庖。”
赵谦笑道:“恩师言重了。”
“学生备了一桌薄酒,军机处同僚亦会前来,为恩师洗尘,请恩师移躯。”
孙传庭听罢笑道:“如此,老夫就不客气了。”先认识一下新的同僚,是十分必要的。
赵谦遂与孙传庭入酒席,只得将交代望月千代那件事暂时搁置。
千代回到赵府,在府门口遇到了兰姑,兰姑在马车上向千代招手道:“千代姐姐。”
千代笑了笑,走了过去,“妹妹在忙什么呢?好久没看着你了。”说罢伸出手指捏了捏兰姑的娃娃脸蛋。
兰姑嘟起小嘴,脸上已有细细的皱纹,但是仍然嗲声嗲气地说道:“讨厌,千代姐姐又欺负人家。”
千代掩嘴而笑,在赵府她可很少有机会这样笑。
“谁都欺负人家,人家就这么好欺负吗?”兰姑一边说,一边竟要哭出来。
千代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眼泪在眼睛里转呀转的,吃惊道:“就是捏捏你的小脸蛋,至于这样吗?谁又欺负你了?”
兰姑眼睛里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抽泣道:“还不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