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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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我要早起,叫张岱韩佐信等人准备一下,这些无法无天的士子,不给点教训,不长记性。”
公众场合非法集会,花点心思文字,就可以和谋逆扯上关系。
饶心梅下去传了话,一会儿回来说:“韩先生说这样做不妥。”
“如何不妥?不就是抓几个百姓么?”赵谦坐到椅子上,想了一会,就说道,“叫韩佐信过来详细言谈。”
对于韩佐信的意见,赵谦还是相当看重的。就像上次,赵谦想用苦肉计,韩佐信就说风险太大。不料皇上还真准了赵谦的辞呈,赵谦这次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不一会,韩佐信入,语气很重地说道:“大人此时切不可乱了阵脚,如果镇压士子,后果不堪想象。士子庆贺,不过是出出气罢了,让他们去便是。如果大人调兵镇压,乱局之下,难免有流血发生,更加大了此间矛盾。大人除去权柄,朝中元辅也不相庇护,此时仇恨加剧,大人危也。”
赵谦听罢心里一冷,韩佐信说的不无道理。没了权柄,还真不习惯,失去的时候,才更加觉得它的好啊。
韩佐信又低声道:“士子争相庆贺,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指不定还是好事。”
赵谦听罢低头沉吟许久,这人的心思,特别是皇上的心思,真的是最难捉摸。如果赵谦离职时,很多乡亲痛哭流涕大呼青天,反而会让皇上觉得,好像是皇上自己的不是了,因为只有昏庸的皇帝才罢免好官。
赵谦离职,士子争相庆贺,皇帝心里反而会很舒畅,不会认为赵谦有收买人心意图不轨之嫌。
做臣子的,让皇帝不高兴,绝对是个错误。
“佐信所言极是。”
“大人请宽心,以佐信之见,大人复起,不过今年。”
“何以见得?”
“初时,洪承畴到江南总理军务,想方设法脱身,非全是干系党派之故,也有对战局没有把握的原因。毕自严到福建,进剿郑芝龙,意图逼和,佐信以为,欲成不易。江南私兵甚多,且各地守备只图自保,党派林立,调度困难,佐信估计,毕自严很快就会陷入僵局。届时皇上想到的,恐怕还是大人。”
不能不说,韩佐信在鼓动赵谦的情绪上,还是很拿手,前提便是赵谦很信任韩佐信的见识。
这时饶心梅在门外说道:“东家,孟将军求见。”
赵谦便说:“正好,韩佐信也在,叫他进来吧。”
孟凡入,拱手道:“大人,卑职得线报,有人欲买刺客趁大人卸任之时,意图对大人不利。请大人示下,该如何处置?”
赵谦一听头大,问道:“是什么人,查清楚了么?”
孟凡道:“只认定了一人,乃江南士子,另有几人,未能确认。”
赵谦心道,老子就这么遭人恨么?怎么这么多人欲置之死地而后快?赵谦心里泛出一丝凉意,回想袁崇焕,也是得罪了太多的人,才惨遭不幸,自己难道要重蹈覆辙?
赵谦又问:“刺客是什么人,查清楚了?”
孟凡道:“查清楚了,是一个以杀人酬金为生的帮派,名为黑龙会,行踪诡异,很难追捕。”
韩佐信听罢很是紧张,他在政治谋略上很有造诣,但是在这样的事情上,也是束手无策。
而且,这次危险,是专业刺客参与的,恐怕比上次在大街上那次要严重一些。
孟凡道:“卑职以为,青帮盐帮的人,善于行走江湖,说不准还能帮上忙。”
赵谦想了想,现在虎落平原,这两个自己本来控制住的黑帮,真能靠得住?相作比较,赵谦首先想到的不是合作关系的青帮,反而是掌握了把柄的盐帮。
五年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的价值观,赵谦不再是初到明朝时的纯情少年,现实、欲望、压力、危机让他认识到,只有心狠手辣装逼无耻的人,才能有所成就。
古人所谓肉食者,就是吃别人的肉自肥。
“还是找陈近南帮忙,比较稳妥。”
不料孟凡提醒道:“卑职以为,这个时候,将陈近南那篇‘供词’送还给盐帮,大人更安全些。”
孟凡从平日韩佐信与赵谦的谈话中了解,赵谦还有复起的希望,这才不离不弃,继续负责赵谦的安全工作。等赵谦交出总督大权,赵谦的安全,就只有孟凡等数人而已,孟凡可不想被太多人惦记着。
赵谦听罢孟凡的话,心里又是一凉,虎落平原被犬欺,一朝不在其位,盐帮确实有落井下石,意图摆脱控制的可能。
赵谦默然许久,才说道:“叫王福取东西吧,这事你去办。”
“卑职明白。”
“拿我的印信……”赵谦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是拿我的亲笔书信去找青帮的人,尝试一下。”
因赵谦等人在密谈,奴婢等不相干的人是不敢擅自进来的。赵谦走到桌子旁边准备写信,却发现还需要磨墨。
韩佐信反应极快,忙走过来为赵谦磨墨。赵谦心下有些感动,在四面楚歌之时,身边还有可用之人。
要是赵谦真的到了绝境,毫无希望的时候,韩佐信等人还要相随左右吗?赵谦不敢想象。
青帮总舵主九妹收到赵谦的书信时,召集帮内各首领护法商议。所谓商议不过是走走形式,一切都是九妹说了算,一年多以来,下面的人已经完全被九妹掌控,恢复了老帮主时的绝对专制。
九妹还有多少有些见识,从书信上的信息判断,赵谦的权位,还有反复,因为她知道,身居高位大凡完全失败的人,都会被斩草除根,至少黑帮社会里,是这样。所以九妹答应了赵谦的要求,由赵谦出钱,高价收买黑龙会的人反水,反过去杀买凶的主。
一帮为了钱,视人命如草芥的人,还有什么原则和信誉么?某些书里,杀手比常人还有情有义,基本是扯淡。所谓的原则,只是钱的数量不够胃口罢了。
就如一个欧洲有钱人做的实验。一个老客户在他的公司进货,先是允许一百美元的赊账,客户从来都讲信誉,按期结清货款。然后逐渐放宽赊账的数目,等待涨到十万美元的时候,那个客户卖完货物,消失了,信誉成了投资,终于获得回报。
赵谦在胆颤心惊中收拾着行囊,终于体会到了,在江南一系列放开手脚的做法,是要付出代价的。以前没事,是因为权柄是最好的护身符。
第四折 烟雨遥
段三一 法兰西香水
杭州湖畔的葱葱郁郁的树枝上,偶尔飘下一两张树叶。初秋的天气,仍然很炎热,所以赵谦很早就动身离开了总督府,只带了奴仆侍卫数人,行李也很简单。
相送的同僚,除了张岱韩佐信等人,只有史可法一人,真是世态炎凉。赵谦感觉有些落魄。
走到断桥边的时候,又见到一群青年士子带人在布置戏台,这戏台就是等会为庆祝赵谦离任的狮子会用的。
赵谦心里很愤怒,而且突然有些恐惧。幸好他穿的布衣,又坐在车上,不然被认出来,兴许被群殴也说不定。
这时车帘外面响起一声锣,然后一阵喊叫:“罪犯示众,无关人等速速回避。”
赵谦好奇,撩开车帘一看,原来是杭州府衙的差役,前面两个举着牌子,左边牌子上写着“肃静”,另一个写着“回避”。
一队佩刀差役冲到戏台前面,要求坼了让道,士子与之理论,争吵起来。过得一会,后面几个赤膊大汉抬着一具巨大的铡刀向这边走来,接着过来的,还有胳膊上绑着红布巾辟邪的郐子手,个个凶神恶煞。
士子们见状,有些胆怯,气焰已低了八分。这时一个坐在马上穿官袍的人呵道:“谁敢挡官?”
一群捕快冲了上去,不由分说,便将戏台砸了个稀巴烂,士子们异常愤怒,但是不敢持械反抗,不然官兵砍了便是,活该你倒霉。
赵谦一看,那官员是杭州通判,自然就是杭州知府史可法的人,赵谦会意,这事肯定是史可法安排的。赵谦想了片刻,故意询问史可法:“那马上坐的官员是何人?”
史可法道:“杭州通判,府里抓获一批惯犯,今日示众斩首,那些人挡道,故通判叫人驱赶。”
赵谦作若有所思装,“哦”了一声。
一行人继续前行,从南门出城,在一处长亭,赵谦和史可法张岱等饮酒话别,气氛有些伤感。
赵谦命饶心梅弹起了那首《送别》,在琴声中,各自唏嘘感叹。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饶心梅穿了身青袍,头上戴着方巾,脸上和脖子上皮肤有些黝黑,是用靛草化水化妆而成的,用水洗也洗不掉,只有用硫磺化水才能洗掉。
赵谦走的时候,给王福的指示是,不要带女人。生活的磨炼,使他认为有些东西已经不太重要了。却没想到饶心梅化装了一番,还是跟来了。毕竟平时饶心梅在赵谦那里很得宠,王福也很为难。
这时,一骑向长亭飞奔而来,官道腾起一列黄尘。众人的目光都被那一骑吸引了过去。
骑士由远而近,奔到长亭下马,跑进来单膝跪在史可法面前,喘着气道:“禀大人,府里接到公文,朝廷御史将在明日途经杭州,张大人问,如何接待?”骑士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封书信,呈到面前,“这是公文,请大人过目。”
史可法接过公文,飞快地浏览了一遍,递到赵谦手上:“去福建的钦差。”
赵谦也看了一遍,又递给韩佐信,说道:“我猜是皇上派去福建前线催促毕自严的御史。”
韩佐信看罢说道:“闻毕阁老调动不灵,已经下令大军退到浙江边界处修整……名为修整,实则是设法对付军中各个派系,这事可不是急得来的,恐怕重新部署兵力,得到明年去了。”
史可法听罢有意无意地念了一句:“皇上可急着看捷报……”
三人相互对望了几眼,也不说明,心中自知,恐怕皇上等不到毕自严徐徐图郑芝龙了。
饶心梅已经换了首曲子,在远处端坐焚香弹筝,赵谦等人默默地喝了几杯酒,不知如何开口,虽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但是史可法严肃自律,有些话有犯禁的嫌疑,赵谦韩佐信也不便明说。
终于韩佐信问道:“大人,是否推迟些时日……”
赵谦想了想道:“不可,今日即可启程。”
韩佐信听罢大悟,点头以为然。皇上可不愿意看着你赖在这里等圣旨,也不高兴臣子将什么都猜透。
毕自严在福建非但毫无进展,反而不顾建宁府危在旦夕,退到了浙江边境,朱由检十分恼火。
朱由检心情不好,便看谁也不顺眼。就说今儿晚上吧,侍寝的是周皇后的一个奴婢,这事本来也是皇后撮合的,那奴婢很得周皇后的心意,于是周皇后就想那奴婢生出龙种来,也就可以跻身后妃之列了,却运气不好,恰恰遇到朱由检心情不好。
那奴婢侍完寝,太监将其抬出了寝宫,并问皇帝:留不留?
朱由检烦躁地答道:不留。
不留便是不要让她怀孕,在现代是吃事后药,古代却要麻烦一点。有的书中很“文雅”地说办法是太监在妃子的一个穴道上按上一按,精水便流出来了,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按穴道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况且太监也不是武林高手,就算真存在这种武功,他们也是不会。
朱由检说不留,太监便将那奴婢按在床上,脱去亵裤,掰开她的双腿,然后用一根毛刷蘸了水在奴婢的下身反复洗刷,直到将留在里面的男人液体彻底清洗干净。这过程中,那奴婢可是遭足了罪,她的阴道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