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皇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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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看着他离开,末了,突然悠悠地叹息了一声,说道:“看到了吧,这就是男人,不管从前说得再好,什么海誓山盟甜言蜜语,到了利害关头,被放弃的,始终还是女人。”
凌若辰抬起头来,有些震惊,有些不解地望着她,“太后?”
太后转过头来,轻笑一声,淡然地说道:“不要以为哀家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这几日你在宫里担心皇帝,几次昏厥,都有人告诉哀家了,只是这男儿家总想建功立业,我们女人也只能忍着,但求上苍保佑,他能平安归来。至于郕王,自小就没什么胆气,你什么事都不必指望他了。”
凌若辰望着这个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妇人,此刻说起话来,她也不过是个疼惜儿子,关心儿媳的普通妇人,虽然之前两人间有些疙瘩,但此刻时间关系到朱祁镇的安危,既然指望不上朱祁钰了,她也只得向太后求助了。
“太后,其实我是想请郕王代为向皇上送信,请皇上速速返京,万万不可在土木堡停留——”
“报!——”
一个紫衣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满面慌张,快到跟前时,竟然跌了一跤,都顾不得仪态了,连滚带爬地来到两人面前跪下,重重地叩下头去。
“启禀太后、皇后娘娘!兵部急报,皇上被瓦剌军困于土木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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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溃败
张辅刚巡视完了战壕,准备回营帐休息,迎面就遇到了形色匆匆的兵部尚书邝埜。
只是眼下这个乌纱帽不知掉到了哪里去,白发苍苍,满面忧虑之色的老者,全然没了平日里沉稳的气度,一看到他,就直冲上来一把拉住,长叹道:“英国公你今日若是不能劝阻皇上,我大明江山危矣!”
张辅一惊,“邝尚书何出此言?莫非鞑子已经攻上来了?”
邝埜摇头跺足,气恨不已地说道:“那些鞑子使了诡计,诈称求和,如今说是已退兵五里,等我们商议和解条款。英国公速速去见皇上,无论如何不可答应鞑子的要求,只要再守得一日,援兵到了,这些瓦剌军也不足为患。但此刻若是贸然撤军,一旦鞑子反悔追击,那我们再无可据之地,大军混乱之下,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辅迟疑了一下,“邝尚书难道没有先行禀告皇上吗?”
他不提则罢,一说起来,邝埜就恨得咬牙切齿,摇着头叹道:“下官已经求见皇上几次了,可恨那王振非但不让我见皇上,居然还命人将我赶了出来,这等奸阉小人当道,简直是上天无眼啊!”
张辅沉吟了一会,一咬牙,说道:“老夫今日就豁出这条老命了,和你一起闯宫见驾,看那王振还能再打我二十廷杖不成!”说罢,一甩披风,拉着邝埜便朝朱祁镇临时驻扎的一处土屋走去。
那原本是土木堡中唯一一处行辕,也不过两进房屋,只是临时用作皇帝休息之处,而其他的官员和将士,都在外面的帐篷或是露天休息。
两人刚到行馆门口,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王公公有令,皇上在休息期间,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搅!”
邝埜怒极,正想硬冲进去,就听张辅问道:“那王公公现在何处?”
那侍卫见是英国公亲来,也不敢怠慢,躬身行了一礼,说道:“王公公正在和诸位将军议事,国公爷若是想见驾,不妨等王公公回来吧!”
张辅皱起了眉头,望向邝埜,“王公公和诸将议事,为何没有叫我们两个?糟糕,莫非他已经受了瓦剌人的求和?”
两人对视一眼,大感不对,急忙转身朝暂做议事厅的帐篷那边走去,还未到近前,里面已经走出了两队人来,均是各军的将领,个个面色凝重,看到他们,只是行了一礼,连话都不说,便匆匆离去。
张辅和邝埜拉住走在后面的将领,问了几句,顿时变了脸色,原来他们到此,根本不是什么商议军务,而是接受王振传达的旨意——即刻越出壕沟,撤兵退往居庸关。
军令已下,三军待发,他们二人现在就算是找到了王振,去见了皇帝,只怕有人来不及了,想到此处,邝埜不由得老泪纵横,张辅却按住他的肩膀说道:“事已至此,唯有拼死一战,邝大人还请早做准备。老夫纵横沙场数十年,得先帝托付辅助皇上,既然无能劝得皇上,只得以死相报,走吧!”
一文一武两个年过花甲的老臣相互扶持着,向着他们人生最后的一刻走去。
王振命全军撤出壕沟,毫无掩护地退往居庸关。
而这里距离怀来城,不过二十里。
他满怀信心,那些瓦剌人不过是想要些甜头,也没什么胆子真的敢来与明军死战。之前的探子回报,瓦剌军确实已经退走,千里镜里也看不到一个瓦剌人,这区区二十里的距离,足够安全撤入怀来。
只要一入城,那些长于骑兵野战的瓦剌人,再无优势可言。
只要一入城,看那些个文臣武将们还有什么话说。他王振终将成为本朝历史上继三宝太监郑和之后,第二个名垂青史的太监。
近三十万明军,就像个庞然大物,自上而下的军令传达之后,从越壕沟退往居庸关,演变精炼成了两个字“撤退!”
王振根本不懂什么指挥之道,也并未安排好撤退的次序和路线,更没有说清楚撤退的原因,连殿后掩护的后卫都不曾明确。于是,这三十万大军,就那么争先恐后地,以逃命之姿开始狂奔。
大军退出不到三里的地方,之前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瓦剌军果然如鬼魅般出现,五万铁骑,快马长刀,如噩梦般杀入仓皇逃窜的明军。
老将张辅亲帅一营人马,殿后迎敌。
只是那些在京城养尊处优惯了的禁卫军,精锐的五万骑兵都已经在鹞儿谷一战损失殆尽,他此刻能调动的,也不过是五万步军。
这五万已经饿了两天,看着自己一方狂奔逃命的士兵,如何是那些以逸待劳,虎狼之姿的瓦剌骑兵的对手,两下交锋,顿时如烈日融冰,摧枯拉朽,瓦剌军的大刀铁蹄所过之处,成片的明军士兵倒下,不到一个时辰,这五万后卫,全军覆没。
张辅身中数箭,临死的时候,拼尽最后一口气回头,冲着京城方向拜下,虽然他无力回天,但总算用自己的性命,回报了先帝的重托。
他刚一倒下落马,就被涌上的瓦剌骑兵,践踏得血肉成泥,与周围无数不知名的小兵一起,染红了这片土地。
后卫军一跨,明军再无能力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兵败如山倒,数十万人开始逃命的时候,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号令,而负责三军统帅的最高指挥官——王振,此刻也只顾着逃跑,哪里还顾得上指挥。
那些随行的文臣们,连马都不大会骑,此刻混迹在溃散的士兵中,遇上冲杀过来的瓦剌军,无论是驸马状元还是尚书侍郎,都没有逃过那夺命的大刀。
眼看着三十万大军就这么在五万瓦剌骑兵的冲击下,血流成河,积尸如山,朱祁镇身边的侍卫统领樊忠拼杀的近乎力竭,突然看到王振策马仓惶从身边冲过,一时间恨上心头,若不是他,今日怎么会有此惨剧。
“王振休走!”他大喝一声,拍马上前,“我为天下人除此奸贼!”
王振还没反应过来,他手中的铜锤落下,正中他的面门,王振的脑袋顿时如被砸烂的西瓜,血浆四溅,当场毙命。
樊忠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未了,一支翎箭从后心射进,他犹自带着笑容,滚落马鞍。
第九章 帝俘
当樊忠的铜锤砸碎了王振的头颅时,在前面被众多侍卫簇拥保护着的御驾中,朱祁镇突然惨叫了一声,昏厥了过去。
喜宁急忙上前看护,却见他牙关紧咬,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但身上却无半点伤痕,周围虽然流矢四窜,可那些侍卫们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曾让一刀一箭靠近于他。喜宁高呼了几声御医,可此刻兵荒马乱,随行的御医早不知是死于兵马之下,还是失散在乱兵之中,哪里有人应他。
侍卫们虽然能护得皇帝不受攻击,可那驾车的几匹马被无数的箭矢射中,哀嚎不已,冲出几步,终于轰然倒地,马车也重重地摔在地上,喜宁差点被甩出车外,死抓着车门才没掉下去,吓得大叫不已。
眼看着他要掉下去的时候,里面伸出一只手来,又将他拉了回去,他一回头,拉着他的,竟然是之前昏迷了的朱祁镇。
“万——万——万岁爷,你没事吧!”
朱祁镇神色古怪之极,等他坐稳后放开了他,看了一眼车外惨烈的厮杀场面,狠狠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痛得脸色都变了,这才长叹一声,苦笑道:“原来我不是在做梦。”
喜宁惊诧地望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但看他的口气和神色大变,不由得有些担心地问道:“皇上洪福齐天,自有上天庇佑,一定不会有事的。”
朱祁镇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就听得头上猛地一声巨响,下意识地拉过喜宁,顺势一骨碌滚下车去,刚刚落在地上,身后那辆精雕细制的马车,已经被人劈成了一堆废柴。
惊魂未定的两人这才看到,周围的侍卫几乎全部倒下,仅有几个站着的,也是靠刀枪支撑着身体,却早已没了呼吸,除了他们两个,其余活着的人,都骑着高头大马的瓦剌人,满身满脸的鲜血,手里的刀枪兵器上还在滴落鲜血,如同刚刚从地狱里闯出的恶魔。
看到从车厢里居然滚出两个活人来,这些恶魔的眼里迸发出嗜血的光芒,拨转马头将他们两个围在当中,长刀虎虎生风地劈过,却堪堪擦着他们的头顶或衣角掠过,并未真的落在他们身上。
喜宁看着那带血的大刀在眼前一次次地掠过,吓得魂飞魄散,两股战战,一股腥臊的热流从腿间流出,伏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朱祁镇却盘坐在了一旁,不急不躁,哪怕那大刀从他鼻尖擦过,他也没眨下眼睛,只是淡淡地看着那些杀红了眼的瓦剌人,脸上神情自若,仿佛全然不将他们看在眼里,更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那些瓦剌人,原本看到喜宁瑟瑟发抖的样子,高兴得哈哈大笑,再看到朱祁镇的神情,却感到被无视的羞辱,气恼之下,一个大汉刀势一变,原本要戏弄他的刀锋,高高扬起,直朝他的脑袋劈下。
朱祁镇只是扫了他一眼,淡淡地一笑,仍是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不过是一场梦,或许死亡,正好可以解脱,回到他原本的世界里,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的笑容,看在那些瓦剌人的眼里,却是格外的刺眼,为首的一个瓦剌人盯着他看了许久,眼看那大刀就要落在他头上时,猛然出枪,迅猛无比,后发先至,硬生生地架住了先前那人的刀锋。
“这人有些古怪,不能杀!”
那瓦剌人被人拦住,先是暴怒,一抬头居然看是头领发话了,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悻悻地收回刀来,“哈铭大人,他有什么古怪的,为什么不能杀?”
哈铭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