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出墙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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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似乎听明白了锦曦的话,四蹄扬起飞快地离开韭山。
锦曦决定以阴险男称呼李景隆。因为他临到想要杀她都面带温柔无害的笑容,实在不可不称之为阴险。她想起大哥也参与了赚赈灾银子,心往下一沉,大哥怎么会这么糊涂!她想起大哥高明的武功,想起大哥想把她送给太子,不觉一叹,心想与李景隆达成交换,无论如何也要劝得大哥悬崖勒马。
李景隆想必有一张庞大的情报网,像宁成这样的人不知道被安插了多少在朝廷王公大臣府中,可能,他这次唯一的疏漏就是让她发现了宁成。
锦曦想到这里心中模糊掠过一个念头,是什么呢?李景隆看似对她坦白了一切,可是她总觉得有什么是被她漏掉了。
离韭山远了,凤阳城就在眼前,锦曦随意的放马顺着官道行走,脑中急促的思索着,是什么呢?李景隆为何要把安插在表哥府中的宁成抽调出来呢?真的是人手不够?就算是人手不够,为何宁成会提前发现朱棣?李景隆说有人出银子买朱棣的命,不欲他查下去。那个人又是谁呢?
各种问题都充斥在她心头。她模糊地想起宁成死前的一句对不起。为什么他要内疚?锦曦想得头都大了,不知不觉已进入凤阳城。
远远的望见皇城金碧辉煌,巍峨耸立。她想起整朱棣的时候,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朱棣能被阴险男视为对手,想必也是不差的。
他们太复杂,锦曦轻轻晃了脑袋,还是过自己的日子最好。
她想起朱守谦大婚在即,少不得在八月赶回南京,心里便琢磨给朱守谦买点什么礼品回去,还有爹娘,出府快两个月了,总得带点东西回去孝顺。锦曦下了马,在城中闲逛。
凤阳山建有皇城,绕皇城周围达官贵族、江南富商修建各式庭院,楼台亭阁精美绝伦,锦曦随意走进一间客栈坐下,点了小菜便笑着问小二:“若说送礼,这凤阳城最美的是什么?”
“公子是头回来凤阳吧?皇上亲赐凤阳之名,这凤阳城最美的是花鼓姑娘还有就是凤画,以画凤为主,其中当属城西老陈家为一绝,年年上贡。如若送礼,当以凤画为尊。”
锦曦心中一动,但是凤画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
小二看出锦曦心中所想,笑呵呵地说:“公子有所不知,凤阳凤画天下闻名。寻常人家的凤尾翼为四,王公家的可为五,亲王可为七,皇后娘娘专用为九。皇上年年都让江南丝坊绣成贡品呢。”
锦曦想,如果能做一幅绣品送给未来的表嫂也是心意了,当即求教,吃过饭便寻往凤阳最有名气的濯锦坊。挑好礼物包好正要离开,门口施施然走进一人。
锦曦头皮发麻,讷讷喊了声:“大哥!”
徐辉祖沉着脸接过她手中的礼品盒子,回头吩咐了声:“不在凤阳滞留,备好车马,回南京。”
不待锦曦出声,又说了句:“玩够了,该回府了。”
锦曦无可奈何的跟着他出门,想想本来也要回去,就没再说什么。
跟在徐辉祖身后走出濯锦坊时,锦曦突然瞧见门坊角落画了一枝秀兰,心中一紧,难道,这个地方也是李景隆的产业?
“上轿!”徐辉祖站在轿旁盯着她。
“大哥,我的行李在客栈,还有马。”
“回头我叫人去取。”徐辉祖似乎一刻也不愿在凤阳多做停留,催着锦曦上轿。
锦曦正要上去,听到李景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原来是徐兄!啊,非兰也在,真是好巧。”
“是巧,买幅画也能遇到李公子,靖江王大婚在即,徐某与舍弟赶着回去,见谅!”徐辉祖说着也不理李景隆掀起轿帘,锦曦也不想和李景隆照面,乖乖地上了轿。
李景隆笑着说:“景隆也正要回南京讨靖江王一杯喜酒喝,不如结伴同行?”
锦曦一坐进轿子,徐辉祖便放下轿帘冷声回绝:“道不同不方便!”
锦曦猛地捂住嘴免得笑声传出,她觉得大哥有时也挺可爱的,她才从李景隆手中逃脱,生怕大哥同意与他同路。心思转动,记下了凡李景隆产业也是以兰为记。
徐辉祖也坐上了轿吩咐道:“起行!”
他瞧也不瞧锦曦,绷着一张脸,直到出了城方沉声道:“这两月你可玩得开心?”
“还好!”
“哼!”
他的态度让锦曦窝火,究竟是谁去赚赈灾银子,也不知道事情败露会有多大的罪名?一念至此,锦曦反唇相叽:“大哥这几月也过得很滋润啊!赚了多少味心银子?”
“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问!半路道听途说的事情也相信?”徐辉祖脸色一变,又轻轻吐出这句话来。
锦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大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大哥又如何知道我是听旁人讲的?不该我知道的,那么皇上想知道呢?”
“锦曦!”徐辉祖突然有种无力感,眼前的锦曦一脸正气,与当日山上庵中见到的楚楚可怜的妹妹判若两人。自从知道她会武功,她的行径大胆得让他吃惊,也让他把握不住。
“我说错了么?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这银子也能赚的么?大哥!”锦曦顾不得与他斗嘴,她最担心的就是东窗事发,想起皇上的凌厉手段,锦曦就觉得浑身发凉。
徐辉祖嘴边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大哥岂是贪财之人,这事,大哥有苦衷,且并非你想像的是贪墨赈灾银粮,大哥赚的银子不过是在朝廷征粮之前先囤积了一些罢了。且是低价卖出,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燕王所告诉你的只是他的怀疑罢了。”
朱棣?锦曦想有什么不对劲了。如照大哥所言,那么并无值得担心后怕之事,低价卖与朝廷反而是做了件好事。她正要对徐辉祖说出李景隆之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实在不知道李景隆虚虚实实的话里究竟藏了些什么。
李景隆绝对不可能不防她说出去。然而大哥没有贪墨,没有赚黑心银子,李景隆能威胁她不说出的又是什么呢?
锦曦一下子又想起了宁成,单独一个人拿住朱棣的宁成。李景隆怎么会让靖江王府的宁成露面?
她沉默了下来,她现在想不明白,但是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大哥,你怎么会来凤阳?还去了小溪镇?那晚刘权严阵以待的是何人?”
徐辉祖漫不经心地答道:“珍贝都和我说了,大哥只是担心你,那晚,不过是防有人在燕王坐船中动手脚罢了。”
“大哥现在支持太子,父亲可知道?”
“锦曦,这不是女儿家该了解的,男人的事情,你不用知道。还有,燕十七与你……”徐辉祖没再说下去,缓缓闭上眼睛道,“我已告诉他,你迟早是太子的人!”
“大哥!”锦曦羞怒,“父亲尚在,锦曦的终身大事由不得你做主!”
“父亲总是要把你嫁给一个亲王的,嫁给太子,有何不妥?”
“你就忍心让我去做小?”
“不忍,可是忍字头上本来就悬着一把刀,不忍也要忍,实话告诉你,皇上有撤相的打算了。”
锦曦负气道:“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情,与我何干?”
“为人子女,百孝顺为先,父亲怎么定就怎么办吧,顺便告诉你,这次赈灾太子怀疑是燕王从中捣鬼!朱棣心思深沉,你嫁给他……”
“大哥,我谁也不嫁!实在不行,我,我回栖霞山做剃了头发做姑子去!停轿!”锦曦实在不想再搅入其中,看大哥一门心思攀附太子,丝毫不为自己考虑,锦曦只觉得往日这个爱护自己的大哥陌生之极。
车轿一停,锦曦就要跃出,脑后风声袭来,她随手一挡,兄妹俩便在轿中打了起来,她如何是徐辉祖对手,几个回合过去,被徐辉祖一掌拍中心口,锦曦胸中一闷只觉得天旋地转便晕了过去。
“女儿家会武功实在不雅。”徐辉祖叹了口气,捏开锦曦的嘴喂下一丸丹药,吩咐道:“星夜兼程回府。”
正文第40章 兄妹反目
锦曦醒来打量四周,已在自己绣楼中,知道回了府。她坐起身突觉浑身绵软,一提内力竟空空如也,心里大惊,大哥废了她的武功?她心中一急,珠泪滚滚而下,当日和朱棣说起若无武功之的惶恐袭上心头。
“小姐!”珍贝进门,见锦曦坐起身子惊喜的大呼起来,“想死珍贝了!少爷说你在外重病一场,小姐感觉可好些?怎么了?”
她瞧见锦曦满脸是泪,吓了一跳,转身就往门外跑:“我去叫少爷!”
锦曦开口正要喊住她,又想见到大哥问个明白,她咬牙起了床,坐在锦凳上梳头。徐辉祖不紧不慢地进了房,柔声对珍贝道:“你回房等我。”
珍贝红着脸离开,锦曦“啪”的把梳子扔在妆台上回头怒视着大哥:“你刚才说什么?你与珍贝怎么了?”
“我收了她做侍妾而己,她不过是记挂着你,非要来侍候。”徐辉祖边说边自得地坐下端起茶悠然地喝着。
“你废了我的武功?!大哥?”
“没有,只不过,一月之后自然而解,守谦大婚,皇上娘娘视他为己出,我可不想我的妹妹被人看成是野丫头!”徐辉祖放下茶碗道,“对了,父亲去北平了,府中我做主!在外奔波两月,晒得黑了,在府中静心养养吧。”
锦曦看着大哥得意地步出房门,心里气闷不过,一股脑儿把妆台上的东西全摔了个粉碎。
珍贝跟了徐辉祖,生怕锦曦不适应,每日仍来陪伴她。她不知就理,见锦曦砸了东西,走路也是摇摇欲坠,扶着她笑道:“小姐静养些时日便好,在外肯定被燕王欺负了,瞧你一双天足,走路却连珍贝都不如了。”
锦曦心中气苦,叽道:“我该唤你一声嫂嫂才是,大哥断不会娶一个大脚侍妾去丢他的脸!”
珍贝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喃喃道:“小姐是怨我么?我四岁就被老爷带回来了,连自己爹娘都不知道是谁,缠足不是珍贝的错啊!小姐没回来时便侍奉少爷,小姐何苦为难珍贝。”说着眼中便有了泪。
锦曦也知道自己说错话,愣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珍贝,你心中爱慕大哥,我怎么会怨你?是我心里不高兴,珍贝,我替你高兴,大哥一表人才,南京城倾慕他的少女不知有多少,他肯对你好便是了。”
珍贝转啼为笑,扶着锦曦走到花园凉亭坐下:“小姐,我习惯这样了,我不过是个侍妾罢了,你叫我,叫我……我才真的不习惯,我只要跟在少爷身边就好了。”
她脸上遍布红晕,娇羞无限,锦曦被逗笑了,正要说话取笑她,眼睛突然看到凉亭石桌上放着一朵兰花,心中一动笑道:“你帮我取本书来,房中看书太闷。”
珍贝高兴地离开。锦曦四处看看无人,拿起那朵兰花仔细瞧了瞧,只是一朵普通的兰花。她知道必是李景隆的讯息,暗想,难道解困还得靠李景隆么?这朵兰花是告诉她府中有人么?
没了内力,自己走路也要珍贝搀扶。大哥下令闲杂人等不准进入后院,连朱守谦也不知道她回来了,锦曦形如软禁。十来天下来,心里早已不耐烦之极。今日看到这朵兰花,她哭笑不得。
李景隆想杀她灭口,想必知道她的情况又留兰示意要帮她。她该不该接受呢?
等不及她想,当晚子时,李景隆悄然出现在她绣楼中。
看到锦曦衣裳穿得好好的不点灯坐着,李景隆哑然失笑:“还好我来了,等久了么?”
“不知道大哥给我吃了什么药!浑身无力,你有解药吗?”锦曦单刀直入,不想废话。
“伸手出来!”李景隆切上她的脉,寻思一会儿,突然一把拉她入怀。“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