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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理还乱-第27部分

小说: 理还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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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靖不看他,对着桌面说道:“全是侄子糊涂,三叔别和我计较,我以后再不敢了。”
沈嘉礼细看了他几眼,就见他满脸的麻木不仁,躯壳还是子靖的躯壳,里面却是不知住着谁的灵魂——这样的沈子靖真是让他感到了不堪入目。
匆匆接过那杯酒,他送到嘴边本想一饮而尽,可是喝到一半时,他胸中忽然起了一阵厌恶,这让他忍无可忍的将余下半杯残酒泼到了沈子靖的脸上,同时压低声音说道:“滚出去,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别以为你翅膀硬了,就可以跑到我面前扬眉吐气——你他妈的还嫩着呢!”
酒水沿着沈子靖的面颊、下巴、脖颈,一直流进领口里。他默然无语的立正站好,转向了聂人雄。
聂人雄也懒得插手人家的家务事,所以见好就收,挥手示意沈子靖退下——这时,守在门外的侍应才络绎进入,开始上菜。
沈嘉礼怀着一肚皮不正经的心思,本打算过来欣赏一下聂人雄的风采;哪知对方导演了这样一幕,让他立刻就心情沉重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
他和沈子靖相好了六七年,不过双方爱的有多么勉强,毕竟时间摆在那里,漫长。
所以现在他心里难过,聂人雄那样无所顾忌的谩骂沈子靖,他替沈子靖感到羞愧忧伤。

随波逐流

沈嘉礼把沈嘉义的汽车借用过来,自己那辆送去安装玻璃。沈嘉义现在穷而胆小,无处消遣,暂时倒也用不上汽车了。
沈嘉礼让沈子淳到自家来玩,沈子淳记在心中,第二天下午果然应邀前往。他在半路上遇到一位同学,二人一时好动,逛了逛市区大街,结果在经过关卡时,因为不肯给日本兵鞠躬,两个孩子一人挨了一个大嘴巴。旁边有老人家经过,怕日本兵滥杀人,吓的摁住这两个小子的脑袋,逼着他们弯了腰。
沈子淳崩溃了。
他跑到三叔家里,一手捂着脸,眼睛都直了。沈嘉礼看他状态有异,追问再三,他才放下手去,给三叔看了脸上的那个红巴掌印;然后呜的嚎了一声,眼泪鼻涕一起出来了。
沈嘉礼对此又有什么办法?只能是搂着他哄了一阵,先劝住了他的眼泪;又让汽车夫出去,到最近的饭馆子里买回两样家里不常见的好菜。而沈子淳作为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子,发泄一通之后就哽咽着说道:“三叔,我以后一定要走,当兵,把小鬼子撵出中国去!”
沈嘉礼拍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好好好,等你长大了再说,三叔知道你受委屈了,先吃点喝点,然后三叔陪你,好不好?”
沈子淳抬袖子在眼睛上一抹,慢吞吞的把筷子拿起来了。
晚饭过后,沈子淳见三叔对自己是特别的慈爱,一味只是哄,也就不好意思再哭闹不止,只是把这桩侮辱记在了心里。
沈嘉礼把沈子淳当成小狗来逗。
他把沈子淳扒了个一丝|不挂,然后又将这孩子调理的血脉贲张。眼看着沈子淳胯间那东西硬邦邦的直竖起来了,他笑着一拧对方的鼻尖:“你这条发骚的小公狗!”
沈子淳到了这个时候,脑海中一片茫然,只是本能的在床上乱拱乱蹭。及至泄过一次后,他大睁着眼睛喘了一会儿气,随即下床找来毛巾,为沈嘉礼擦净手上的秽物。
自己清理了狼藉下身之后,他跳回床上,扶着沈嘉礼躺下,喜悦而兴奋的说道:“三叔,我也要让你舒服一下。”
沈嘉礼看不上他那点小本事,不过也没阻拦嘲笑。舒舒服服的摆出仰卧的姿势,他一边抬手去解睡衣扣子,一边低声笑道:“小淳,亲亲我吧!”
沈子淳翻身骑在了他身上,偷偷的想要模仿段至诚,可惜只有其形,未得其质。
这叔侄两个厮混良久,最后抱做一团,沉沉睡去。翌日清晨,沈子淳醒来,感觉心头那种郁闷之气消解许多,洗漱之时一照镜子,发现脸上的红印也消退不见。这时沈嘉礼躺在房内床上,遥遥的和他说些闲话,他的心事被岔开来,就没有再去钻那个牛角尖。
下午之时,段至诚派出的两名保镖抵达沈宅,那意思是要贴身保护沈嘉礼。沈嘉礼一看这二位凶神恶煞、满脸横肉,很不顺眼,立刻将其打发去了楼下空房中闲坐。他现在自觉着挺安全,无意在家中收留这么两个五大三粗的外人,于是就盘算着打电话给段至诚,让他将这两个好汉撤回去。然而未等他付诸于行动,电话铃自己先响了。
他接了这个电话,听出那边的说话人乃是菊山直人——菊山直人让他立刻出门前往维持会,开会!
他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会惹上这种麻烦,又没办法,只得是匆匆乘车,前往中山公园一带的政府机关。
菊山直人说的没错,的确是开会,而且是言之有物的会议。这回那稻叶大将不再亲临,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特务机关长,维持会全体委员以及下属机关的诸位局长都须出席。沈嘉礼坐在后排位子上,就见那机关长毫不客气的怒斥冯冠英,而冯冠英那张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显然是十分尴尬,就不禁暗叹一声;又把目光转向段慕仁,却发现这位老人家面无表情,想必因为是个副手,所以压力不甚巨大的缘故。
沈嘉礼作为一名旁观者,渐渐的从这会议局面上看出许多端倪,自己在心中翻来覆去的揣摩思索,倒也觉出了些许趣味。
这样的会议接连开了四五天,后来在这日散会之后,段慕仁把沈嘉礼叫到了自己的汽车上,说要让他到自家去吃顿便饭。
沈嘉礼知道段至诚这爹厉害,不敢不从。两人坐在汽车上,段慕仁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嘉礼,你说我现在若是上了正位,如何?”
沈嘉礼刚要顺着他的言语附和两句,不过心念一动,却是收住了那话,转而微笑答道:“现在……时机不是很合适啊!”
段慕仁看了他一眼:“怎么?”
沈嘉礼小心的措辞说道:“局势未稳,百废待兴,想要把城市完全恢复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在这种举步维艰的时期,独挡一面,怕是要吃力不讨好。您看冯老不就是个例子?”
段慕仁沉默片刻,最后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道:“你和至诚是同学,关系又是那样的密切。我看你也就像看我自己的儿子一样。至诚很不成器,头脑空空,不知道他一天在想些什么,你肯来帮我的忙,做我的左右手,我很欣慰。”
沈嘉礼忖度着笑道:“这全是伯父抬爱,我哪里敢当。”
段慕仁又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沈嘉礼随着段慕仁抵达段宅,正好那段至诚带着太太儿子也来了,众人相见,一团和气。沈嘉礼抱着段至诚那大胖儿子逗了半天,又陪着段太太聊了聊物价涨落,且去向老太太问了安。段至诚站在落地的厚重窗帘旁边,笑嘻嘻的凝视着沈嘉礼哄孩子,眼中再也装不下第三个人了。
及至众人上了餐桌,段至诚怕自己行为失控,索性低着头只是吃,旁人的欢声笑语落到他耳中,也都是朦朦胧胧的。好容易熬到饭后,他自告奋勇,要送嘉礼回家——旁人自然是不干涉。
在路上,沈嘉礼对段至诚笑道:“天天开会。”
段至诚告诉他:“偷偷的,不去也没事。我从来都不去。”
沈嘉礼向后仰靠过去,侧过脸来望向了他:“日本人找,没法不去。”
段至诚笑了一下,伸手去摸沈嘉礼的手:“我家老爷子昨天夸你,说你比我强一万倍。”
沈嘉礼有些疲倦,所以只是放出目光,对着段至诚微笑:“你服气吗?”
段至诚柔声答道:“岂止是一万倍?”
沈嘉礼听他说话有些肉麻兮兮,就对他使了个眼色,又对着前方的汽车夫一扬头。段至诚会意,知道自己方才是有些忘情了。
他现在的确是有些欲|火焚身——自从看到沈嘉礼哄自家儿子那一幕起,他就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悸动,急切的想要把对方当成女人来揉搓蹂躏一番。沈嘉礼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不过心中却是有些为难——沈子淳还在家里呢!
沈嘉礼没法子拒绝段至诚,只得是当着沈子淳的面,将对方带进了客房内。沈子淳一直盯着他两人看,心里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
两个小时之后,段至诚推门出来,精神焕发的,顺便带走了那两位不讨人喜欢的保镖。沈子淳取而代之的进入客房,就见沈嘉礼躺在床上,身上的衣裳倒还算是整齐,不过神情慵懒而恍惚,而且面如桃花,眼睛亮晶晶的。
沈子淳停顿了一下,随即走到床边,蹲了下来。
“你爱他?”他望着沈嘉礼的眼睛发问。
沈嘉礼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虚弱的一笑。
沈子淳抬手摸了摸沈嘉礼那汗湿的鬓角:“那你爱我吗?”
沈嘉礼不假思索的答道:“爱。”
沈子淳凑上前去,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像只小狗一样嘟嘟囔囔:“那你为什么和他做,不和我做?我也能,你知道我能。”
沈嘉礼闭上眼睛,叹息似的答道:“你还小,我不要你。”
沈子淳听了这话,有些难过——他刚十五岁,当然是小,可是老天爷让他生的晚了,他又有什么办法?
“我会长大的呀!”他天真的告诉沈嘉礼。
沈嘉礼昏昏欲睡的微笑:“那时我就老啦!”
沈子淳微微撅起嘴,自己想了想,想不出个头绪来,索性再一次探过头去,亲吻沈嘉礼的嘴唇。
沈嘉礼累极了,毫不回应,自顾自的只是要睡。于是沈子淳只好唱出了一场独角戏,自得其乐的又亲又摸,且大起胆子,想要把手往对方的裤子里伸。正值此时,他忽觉腕子上一紧,却是已被沈嘉礼一把攥住,用力的向前搡去。
他讨了个没趣,不敢再闹,只好把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上方,有滋有味的亲嘴。沈嘉礼仍旧是没反应,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
沈嘉礼一手攥着段至诚,一手攥着沈子淳,两不放松,除此之外就是每天开会。如此过了两个来月,北平那边成立了华北临时政府,天津的治安维持会摇身变成了特别市公署。维持会内的人员在经过一番调动之后,那力量格局倒是没有太大变化,不过沈嘉礼却是莫名其妙的高升一步,成了秘书长。
他这一阵子正在忙着卖房,万没想到自己还会升官,也知道这全是段慕仁的提拔。他先还有些茫然,不知何去何从,后来一想现在的局势,既然也是轻易走不得,索性就留下来,干吧!
反正要说是汉奸,那从上面的冯冠英到下面走大街的巡警,都算是吃日本人的饭,都可以被称作汉奸,也不差他一个。
沈嘉礼思及至此,还备了一份礼物,到段慕仁家中道谢了一番。段慕仁这些时日冷眼旁观,一直在考察他的头脑见解,见他的确是个路数清晰的,而且当真是无门无派,便放下心来,开始和他商议那一套野心家的阴谋诡计。

丑态

沈嘉礼升了官,自己没觉怎的,沈嘉义那边却是兴奋起来了。
他在家里隐居了大半年,见现在外面已然渐渐太平下来,便像只乌龟一般,试试探探的先探出一个脑袋,再伸出四只脚爪,而后就摇头摆尾的爬到太阳下面去了。
弟弟既然当上了市公署里的秘书长,那哥哥似乎也可以随之享有一些特权。沈嘉义在长久的担惊受怕之后,终于扬眉吐气;本来就个子高,这回走出去昂首挺胸,越发高人一头。沈家二嫂看了他这个不要脸的样子,又气愤又痛心,可也管不得,只好是收拢心思,一心去抚养教育家中的儿女们。
沈嘉义找到沈嘉礼,想让弟弟帮忙,给自己也谋个一官半职。沈嘉礼听了这话,当即做出拒绝:“你不行,凭你这个头脑,老老实实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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