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还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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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不行,否则他会活活的被这侄子气死。
他这人嗜好不多,唯一的乐趣就在段至诚身上。双方的秘密关系对他来讲,乃是珍宝一样的存在,如今险些就被这毛头小子撞了个粉碎。亏得当时段至诚不曾发觉,否则一旦他因此而羞臊害怕了,逃之夭夭了,那让沈嘉礼再上哪去找这么一个可心可意的人?
沈嘉礼一鼓作气,把沈子淳打到瘫在地上动不得。沈子淳不说话,单是小声的哭泣。他身上无处不痛,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也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似乎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沈嘉礼不管他,直到打痛快了才收手。他向来是以自我为第一的。他不高兴,别人也别想好过;他高兴了,随便别人好不好过。
疲惫不堪的走到床边,他摇摇晃晃的躺了上去。无声的喘了一会儿气,他那心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枕着手臂侧过脸,他看到沈子淳东倒西歪的坐在地上,半裸着瘦骨嶙峋的身体,皮带抽出的痕迹在皮肤上纵横交错,每一条都鲜红的肿起老高。这孩子还在抽泣,一张脸煞白的,双眼却通红,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还在那里用手背乱蹭。
沈嘉礼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把这小子打服,心思转圜了一圈,他忽然开口说道:“小淳,去洗洗脸。”
沈子淳晕头转向的爬起来,一点主意都没有了,果然是一瘸一拐的走去浴室,拧开水龙头,双手接着温水洗净了面孔。
用毛巾草草的擦了擦手脸,他茫然的回到卧室,就见沈嘉礼眼望着自己,竟是忽然微笑了一下——随即坐起身向自己招了招手,和声唤道:“过来。”
他像梦游似的,在恐惧中挪动双脚,慢慢走到了床边,又依照指示,坐了下去。和沈嘉礼近距离的对视了一眼,他心中一酸,双眼又被泪水蒙住了。
沈嘉礼向他靠近了一些,两人面对面的,几乎可以互相感受到呼吸。抬手抚上沈子淳的面颊,他很怜惜似的轻轻抚摸,又轻声问道:“三叔刚才下手重了,现在是不是疼的厉害?”
沈子淳肝肠寸断的垂下头,本来也想回答,可是甫一开口,就忍无可忍的哽咽了一声。
于是沈嘉礼更进一步,把他那上身搂到怀中松松抱住,然后把嘴唇凑到他的耳边,气流温暖的安慰道:“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不要怕,三叔在这儿呢。”
沈子淳仿佛是忘记了方才那施暴者的身份,委委屈屈的把额头抵在沈嘉礼的肩膀上,他哼哧哼哧的哭了出来。
沈子淳哭泣许久,最后爬上床去,在沈嘉礼的安抚下钻进了被窝。
他周身疼痛,心中苦楚,又羞愧的想死。亏得沈嘉礼一直搂抱着他,让他由着性子痛哭了一场。待到心情略略镇定了,他看沈嘉礼和蔼可亲,不住的摩挲自己,于是就像那记吃不记打的猫狗一样,抽抽搭搭的哼唧了两声。
沈嘉礼拥着这个小男人,很亲昵的低声问道:“小淳,你这是第一次吗?”说完又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和三叔说实话。”
沈子淳经过了这样一场洗礼,心神都散了,也没有再嘴硬的力量,带着哭腔软绵绵的答道:“上次……还是过年的时候呢,夜里……客房没有关门,我……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我……”
沈嘉礼心中一沉——这混蛋崽子倒是看了个彻底!
沈子淳把脸埋在沈嘉礼胸前,并不知道他三叔此刻那张脸红白不定,神色变幻的十分可观,还哝哝的继续实话实说:“看完之后,我就总是忘不了……”
沈嘉礼用手捧住他的面颊,让他抬起头来面对自己:“忘不了什么?”
沈子淳忽然就面红耳赤了,半闭着眼睛支支吾吾:“忘不了……三叔。”
沈嘉礼审视了他这个德行,倒是隐隐咂摸出来一点有趣的意思。双手捧着这位贤侄的俊俏脸蛋,他半笑不笑的问道:“想我?”
沈子淳彻底闭上了眼睛,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沈嘉礼饶有兴味的追问:“想我什么?”
这问题让沈子淳慌乱的睁开了眼睛。怔怔的和沈嘉礼对视了一瞬,他斜射出目光去,结结巴巴的答道:“想、想三叔……”
沈嘉礼轻轻笑了一下:“想,也得分个怎么想呀。”
他这种好奇而又玩笑的口吻,着实是鼓励了沈子淳。沈子淳咽了一口唾沫,试探着抬起一只手,搭在了沈嘉礼的腰间,声音微颤的答道:“我、我和段叔叔一样……我也喜欢三叔。”
沈嘉礼听了这话,就把额头贴向沈子淳那单薄的胸膛,哈哈大笑起来。
沈嘉礼对于生瓜蛋子似的沈子淳,其实是没什么兴趣,不过他这人天性就有些骚,虽然用不上沈子淳,虽然沈子淳是他的小侄子,可是在听到对方那番心猿意马的答复后,他还是沾沾自喜,感觉自己挺有魅力。
他已经有了段至诚,根本不需要旁人再来点缀;然而此刻,他闲来无事,体内又荡漾着昨夜情事的余韵,竟是把沈子淳当成清晨的一道小点心,闲闲的品尝了一番。
沈子淳那一身伤痕,在阳光之下越发鲜明恐怖,就像受过一场酷刑一般,只有一张面孔仍旧白净。在沈嘉礼的指导下,他学会了舌头打架式的亲嘴——这就足以把他刺激的要死要活了。
沈嘉礼让他亲吻自己的脖子,他也言听计从的送上了嘴唇。小鱼戏水似的轻啄了片刻,沈嘉礼微笑着叹息了一声:“嗯……不错,很舒服。”
他得到了肯定和鼓励,越发缠绵着不肯停止,又大着胆子挺起下身,把那滚热梆硬的命根子往三叔腿上乱蹭——这行为却是立刻就被禁止了。
沈嘉礼并没有和他真刀真枪实干一场的打算,因为对他那个小鸡仔儿毫无兴趣。他只是要先吓这孩子一顿,然后再把他拖下水来——一是免得他小崽子管不住嘴,二是拿他当个消遣,毕竟是只童子鸡,愣头愣脑的,也怪有意思。
沈嘉礼开始善待沈子淳,这一天给他好吃,给他好喝,又带他去劝业场玩了一趟。沈子淳忍着一身伤痛,乐的不知怎样才好,最后就得意忘形了,无意中说话冲撞了沈嘉礼。沈嘉礼在那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当场翻脸,扬手就抽了他一记耳光。
这个大嘴巴十分响亮,正和凌晨时分的那顿毒打遥相呼应。沈子淳还未来得及冒出反抗的念头,就先畏怯了。而沈嘉礼冷落了他片刻,却又再次可亲起来,对他有说有笑,且在汽车里搂过他的脖子,饶有耐性的为他揉搓面颊上的巴掌红印。
沈子淳云里雾里的,早就知道三叔脾气暴,这回越发摸不清路数——不过的确是被调理的心悦诚服了。
他那脸上浮现出了一座五指山,回家自然是不好交代。沈嘉礼那打人的不在乎,他这挨打的却是心虚之极,不肯离去。赖在三叔这里又睡了一夜,翌日清晨,他被沈嘉礼的汽车夫送去了学校。
在接下来的两个来月里,沈嘉礼时常就把沈子淳叫到家中整治一番,把这侄子调理的玩偶一般,服服帖帖。而沈子淳落在了三叔手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满腹的心事又绝对不能向旁人倾诉,所以忍来忍去,最后竟是认命一般,死心塌地而又浑浑噩噩,全凭三叔调遣了。
北平六月天
时光进入六月,天气大热起来。
沈嘉礼莫名其妙的收到了一封来自北平的请柬,十分诧异。正好这日段至诚无所事事,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到沈宅吃冰,沈嘉礼就把那请柬拿出来给他看了,又惊讶笑道:“这实在是奇怪,我和这位赵老将军并没有打过交道啊。”
段至诚拿起请柬,翻开略看了看,心中立刻了然:“赵老将军虽然是东道主,不过你想这邀宾客发请柬的事情,应该由谁负责?”
“金处长?”
段至诚放下请柬笑道:“这一场是大请客,家父有事去不成,我要代表他走一趟,正好咱们两个做伴。
沈嘉礼摇头答道:“怪热的,懒怠出门。再说我有点怕见那位金处长,他那个人……”他停顿了一下,思忖着进行措辞:“……贪财无礼,很不体谅我这边的风险。”
段至诚笑着伸手拍了他一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担待些吧!要不是我家老爷子逼着我去和军界打交道,我也懒得理那些丘八。场面上的事情,马马虎虎对付过去也就是了。”
沈嘉礼正是爱他,不好拂了他的意思,只得是半恼半笑的,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两人商议妥当,择定日子一同上了火车,果然是顺顺利利的抵达了北平。段老爷在北平另有一批部下人马,这时就有人开着汽车前来迎接。段至诚和沈嘉礼坐上汽车,认为城里左右不过是那一番老风光,也不必急着去逛,不如直接前往西山,等参加过明晚的大宴会之后,再安安闲闲的到各处游玩一番。而汽车夫得到了大公子的命令,便发动汽车,一路风驰电掣的把他们载到城外,安顿进了西山饭店。
两人周身燥热,毫无食欲,洗漱更衣之后便一同走到饭店门外的露台下,拣了一副僻静茶座坐下,又让茶房送来了两份冰淇淋。大热的天,这一处避暑胜地是很受大众青睐的,四周茶座络绎被人占满,有窃窃私语的,有高谈阔论的,十分的热闹。
沈嘉礼放眼远眺,看了片刻的风景,忽然感觉异样,收回目光一瞧,却是发现段至诚正在盯着自己微笑——段至诚和他那令尊形容相似,年轻的时候看着不年轻,老的时候也不显老,好像终生都是三四十岁,不过因为此刻笑的天真,所以沈嘉礼从他那脸模上,倒也依稀感受到了一点孩子模样。
“傻笑什么?”他笑着问道,心里有些感动。
段至诚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好像是要做出答复,可是话到嘴边半路夭折,他美滋滋的低下了头——其实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沈嘉礼看他忽然变得羞羞答答,就忍不住在桌子下面轻轻踢了他一脚。段至诚含笑吃了两口冰淇淋,在清爽风中再一次抬眼望向沈嘉礼,心中十分喜悦惬意。
正在这个心旷神怡的时刻,外间忽然起了一阵嘈杂,段至诚觅声望去,就见几名护兵簇拥着一位军装打扮的彪形大汉,正在这露台上挑挑拣拣的找座位。这露台上本是洋溢着一种轻松活泼的愉快气息,结果如今受了打搅,立刻就有那不堪其扰的绅士淑女站起身来,避之不及的迈步离去。而那大汉一屁股拍在藤椅上,洋洋自得,毫不知耻。
段至诚这个方向看的分明,认出这位不速之客不是旁人,正是和沈嘉礼有过龃龉的马天龙师长。他见沈嘉礼也要回头去看热闹,便连忙出言打岔,不愿让沈嘉礼和马天龙正面交锋,没想到他这一片好心还未付诸实践,那边的马天龙一眼瞧过来,却是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摇头摆尾的拖着长声招呼道:“哎呀,这不是段大公子和沈三爷吗?”
沈嘉礼这时也看清了这位宿敌的面目,倒是并未翻脸,只淡淡的“哼”了一声,随后就转过头来背对了马天龙。段至诚曾经在电话里对这位马天龙师长发出过一番恐吓训诫,而对方当时偏又态度良好,丝毫不怒,所以他此刻也不好太过冷淡。抬头面对着马天龙,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马师长好兴致啊,也到西山来避暑。”
马天龙背着手,趾高气扬的迈步走到了这二人旁边,随即微微一躬身,不知怎的会那样得意:“大公子才是好兴致,兄弟公务繁忙,哪有工夫来享这清福?还不是赵将军他老人家特地给我发了请柬,一定要邀我过来参加明天的军事会议,当然,会议过后还有晚宴。兄弟其实本是脱不开身的,不过赵老将军盛情难却,他老人家的面子,我总不能不给,所以只得是在百忙之中抽出两天,爬一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