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御医-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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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玖淡淡一笑,道:“陛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今只知被劫走,并未有四郎遇害的消息,对臣妇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消息,起码臣妇知道,四郎还好好的活着,来人费了这么大的劲把他从出巡的队伍中劫走,又没有立即杀害他,想必留着他的性命另有用处吧,只要暂时没有性命危险,我就放心了,只要四郎没有死,我相信陛下定能把他救回来,陛下毕竟是陛下。”
李二陛下一愣,似乎料不到谢玖会这么拐着弯儿的夸他,笑道:“夫人对朕如此有信心,看来朕也不能辜负夫人的期望了,好,朕可以承诺你,只要卫螭还活着,在这天底下,就没有朕找不回来的人!”
“谢陛下。”
谢玖淡然行礼,正要出去,老远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来,由远及近,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谢玖心中一紧,忍不住停下的脚步,想听听是不是与卫螭有关的信息。李二陛下见她如此,心中暗道谢玖果然是个女子,终究掩饰不住她的关切之情。
“报!陛下,八百里急报!”
“呈上来。”
内侍呈上封了蜡的急报,李二陛下打开迅速的一看,神情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怒光,“啪”一声重重把急奏扔在桌子上,怒问:“送急报的人呢?”
“回陛下,那送急报的人,把急报送到门口就晕倒了,他的马已经累死在离此三里地的地方,此人是一路疾跑而来的。”
“速速找太医去救醒他,救醒过来后立即叫他过来,朕有话要问!”
“是,陛下。”
第八卷 驿路梨花 第十三章 可怕的光明正大
怎么就被绑了呢?!
第一个在绑匪手中清醒度过的夜晚,卫螭躺在狭小船舱的地铺上,思考着这么一个非常具有深度的问题。想起李二陛下,心中就回荡着一句话——关键时刻掉链子!
想他卫螭,在京城的时候,那时候除了自家的护卫,皇家的侍卫一个都不跟着,在京城里虽然不至于说横着走,但去到哪里,都还有几分薄面,安全无比。出了京城,还跟着一串儿皇家侍卫,反而被绑了,关键时刻居然不可靠啊李二陛下,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对着李二陛下竖一下中指!
不过,有了这么一次掉链子,可以期待的是后面的营救,以那位陛下那么爱脸面的德性,估计这一次就是挖地三尺也会来找他。卫螭的被绑,那就是在李二陛下、在皇家侍卫的脸上打了响亮的一巴掌,还是打得辣疼的那种巴掌,敢策划这次行动的人,不是胆大包天就是丧心病狂,叫人钦佩啊。这么想着,想象着李二陛下会有的暴跳如雷,心情突然好了不少,这厮就这种死德性,实在是不怎么善良的禀性。
想完了李二陛下,卫螭又美美的想起老婆孩子,也不想难过的,也不想能不能回去,就他的角度来说,肯定能回去,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关键是怎么体面的回去,不能回去的可能……那是绝对没有的,必须要有这样的决心,不然还有啥斗争的信心。
一会儿幻想一下回去能得到什么待遇,一会儿想念一下谢玖和孩子,一会儿又诅咒一阵李二陛下不停打喷嚏,这一晚,卫螭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过的。实在是全身都疼,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根本睡不着,疼急了还真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第二天。是被肚子饿给饿醒的,爬出舱门,已是中午。那姜将军就坐在船头。捧着本书,十分装13地在那里看书。卫螭咧了咧嘴,打招呼:“姜将军中午好啊。”
姜将军放下书卷。抬头望着卫螭,淡笑道:“卫大人午安,睡得可好?”
卫螭翻了个白眼儿道:“姜将军这话问的我真是心酸,如果姜将军也像我这般全身青紫,估计就能明白我的夜晚是怎么过的了,整晚垂泪到天明啊。”
姜将军只是淡淡笑笑,不置可否,道:“末将已命人准备好了饭菜。一直给卫大人热着,卫大人请洗漱一下准备用饭吧,另外,提醒卫大人一声,为了赶路方便,请卫大人换一下衣着,顺便做个小小的修饰。还请卫大人配合。”
卫螭默默叹了口气。嗯了一声没说话,径自叫人带着去洗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已经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了,如果他再不识时务,日子只怕就难过了。
洗漱之后开始用餐,卫螭胃口很好的吃了一大碗面条,吃得饱饱的,除了昨晚睡眠不好眼睛略带血丝之外,换了干净地衣服,看不到衣服下地那些青紫,还真有些风度翩翩、精神抖擞的样子。姜将军道:“卫大人风度翩翩,相貌非凡,如此显眼,看来还需要再做一些修饰。”
卫螭直接道:“要啥配合就说,不用拐着弯儿骂我,就算你骂我英俊,我也没法儿反抗,也没法儿不让你贴假胡子!”
姜将军只是笑笑,叫人拿来假胡须,给卫螭贴上。待一切搞定,卫螭就着水光看了看,老实说,区别不大,就是嘴唇上多了一道八字胡,给他准备的衣服居然很华贵,一看就是有钱公子哥地装束。话说,逃跑不是应该低调么?为啥还给他穿这么高调的衣服?卫螭满脸疑惑的看向姜将军,有点想不明白了。姜将军还是笑,也不解释,只是叫了人来,吩咐道:“吩咐大家按计划行事。”
于是,在卫螭开始疑惑,后来惊讶的目光中,船上的所有人都换了装束,全部换成了官兵的服装,本来只是普通大船的船只也换了装束,挂上了代表身份的旗帜,桅杆上高高飘扬地李字和汉字,让卫螭的惊讶变成了震怒,指着姜将军道:“汉王的旗帜,你们……你们……”
姜将军微微一笑,躬身朝卫螭行礼,道:“末将姜瑞,汉王府帐下偏将,奉我们王爷命请卫大人过去聚几天,我们王爷命末将转告卫大人,在京城承蒙卫大人多次照顾,一直无以为报,不亲自把卫大人请去,心中过意不去。”
卫螭闭了闭眼睛,定了定神,努力保持冷静,抬头看看周围的变化,苦笑道:“谁是这次行动的主策划?卫某要郑重表示钦佩,这样一来,只怕卫某就是光明正大的站在搜捕的官兵面前,也没人会仔细查探。真倒霉,说说,卫某这次是汉王府啥身份显赫的人?”
姜瑞躬身道:“汉王府汉王殿下第三子毓公子,身受汉王殿下喜爱,性喜山水、巡游,汉王殿下生日在即,奉命归府为王爷贺寿,请公子配合。”
卫螭抚额长叹道:“姜将军尚未告诉在下谁是此次行动策划?”
姜瑞道:“此次行动由不才姜某主持,谢卫大人夸奖。”
卫螭叹了口气道:“你们汉王爷要做大事了吧?”
姜瑞眼睛闪了闪,表情不变,依旧淡然从容:“这就不是公子应担忧地事情了,这一路上,还请公子多多配合,不然……”
“唰”一下,一支羽箭擦着卫螭的耳边而过,钉在舱门上。卫螭又是一叹,意味深长地看了姜瑞一眼,道:“在下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而已,玩儿得最溜的刀就是手术刀,其余的,别无所长。姜将军也不用如此威胁我,我就是想反抗,除了自杀,还真没办法。连跳河都做不到,不过呢,我还没活够呢,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姜瑞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朝卫螭拱手道:“如此,末将就放心了,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卫螭懒得再说他什么。别有意味的看着他,道:“与我说话是很简单,就不知与将军说话简单不简单。我已经放心。将军是否放心呢?想得到的东西越大,付出的必然也就越多。往往以为已有了十足地把握,到头来却突然发现原来一成把握都没有,人往往喜欢高估自己。这是人的劣根性。我已做好了准备,放心了,将军是否已做好了准备,放心了呢?”
姜瑞沉默了一阵,答非所问的道:“虽说水路比陆路近。比陆路快,但旅途疲惫,公子身娇肉贵,请好好休息,如若公子因而有何不妥,末将回去在王爷面前可担待不起。”
卫螭也没了再说的心思,缩回船舱里。郁闷得想把所有东西都砸了。但还是控制着理智没有这么做,如果他这么做了。岂不是明着告诉人家他已经没辙了吗?不,一定不会这样的!一定还有办法,只是他暂时没有想到,冷静,一定要冷静,卫螭,拿出外科医生地素质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
姜瑞见卫螭没多说什么就缩回船舱,也未听到舱内有何异响,低着头,不知默默在想什么,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再没任何表示,只是吩咐收下加快速度,尽快赶回汉王府。
水路要走五天左右,卫螭昏迷了一天,到得今天,已过了两天,路程可说已走了大半。待得走完了水路,就到了汉王府的地界,剩下的两天陆路,基本可以说一切都在人家地掌控之内,真要跳水逃跑么?以卫螭那从未外泄过,只被秦威取笑过地狗刨儿式泳姿,卫螭实在没信心可以横渡汉水。
卫螭在舱内静静坐了一下午,到得吃晚饭的时候,卫螭走出舱门,吩咐道:“我要赏月,饭菜就摆在外面吧。”
姜瑞默默看他一眼,道:“是,公子请稍待。”
不一会儿,在众人的忙碌之下,一桌色香味儿俱全地美食就摆好了,卫螭就着小凳子坐下,拎着壶酒,一个人自斟自饮,不经意的回头,却发现了那个叫进财的侍卫,脸皮紧了紧,朝他招手:“来来,过来,叫旺财是吧?过来,这一船都是陌生人的情况下,难得有个脸儿熟的,来,过来,陪我喝一杯。”
那个进财看了姜瑞一眼,弱弱喊了一声“大哥”,姜瑞点点头,淡淡的对卫螭道:“公子,都是您的属下,何来陌生、熟悉之说,请公子慎言,以免伤了属下等的心。”
卫螭随意地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嗦,来,旺财,过来,陪公子喝酒,这是命令。”
那进财走了过来,低着头坐下。卫螭面带微笑,给他倒了一杯酒,道:“姜将军是个有心人啊,知道公子我酒量不好,最喜欢喝葡萄酿,准备的都是上等的,来,尝尝,真的很不错,如果再有些烤肉配上,那就更好了。”
进财闷头灌了一杯酒,也答话,只要卫螭给他倒酒,就一口干下去,啥都不说,连卫螭故意叫错他名字也不搭理。卫螭喝了一阵,心中觉得忒没劲,笑笑的看看进财,又看看姜瑞,一个闷着头不说话,一个脸上带着假假的淡笑站在船头装酷,真是叫人倒胃口。卫螭叹道:“行了行了,我这被你绑的人都没忧郁呢,你们俩就忧郁上了,烦死人了,能不能高兴点儿,让我这将死之人看了能高兴些?你们这么哭丧着脸,公子我实在是烦啊!”
卫螭突然站起身,把所有酒菜连着桌子,全给一脚踹到江里去了,扯着嗓子开始吼:“老婆,我想你!儿子,我想你!闺女,我想你!”
“吼什么吼!鬼叫啥?”那个老八一路看卫螭都不顺眼,如果不是姜瑞拦着,只怕已经暴揍了卫螭N次了。卫螭直接一嗓子吼回去:“是啊,我就是鬼叫呢,这不,立马儿就叫出来一只鬼来了。”
“你敢骂老子,老子要揍你!”说着,老八就要上前打人,卫螭冷笑着看着他,夷然不惧。姜瑞一把拉住老八:“老八,不许坏事,不然我马上叫人把你扔江里去!”
那老八一下就焉儿了,只能骂骂咧咧地走开,瞪了卫螭一眼,干脆转别处去了,免得看见卫螭心头火起。卫螭也不搭理他,一屁股坐船边,挥着手喊:“再给公子我来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