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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皇后当自强-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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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惠普积攒了不少钱财,我们收拾了一下,准备前面再换上两匹好马,也能加快速度。

来到建康的时候,正是元宵节,寒冬刚刚离去,这里已是一派春天的繁华胜景。清清的江水平缓的流过,两岸柳枝招展,妩媚多情,这里曾是东吴孙氏地建康城,这里是司马睿的新都,这里在后世还将被成为金陵,南京,称呼变了,朝代变了,而此城不变。

江上几艘画船行过,装饰华丽,刚刚下午,就已经挂上了各色灯笼,旖旎地歌声悠扬的琴声飘荡在长江两岸。这里是国都南京,这里也是孕育后世秦淮诸艳的南京,仍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南京城。

城中繁华依旧,站在这里,好像又回到了当日的洛阳街头,遍地牛车,香风阵阵,弱不禁风的美男子,出入都有人搀扶,柔弱的似乎禁不住人们的高声喊叫。

这正是黄昏十分,我站在建康城中,茫然四顾,这样懒散带着点奢华气息的城市,这样充斥着高谈阔论而毫无实际意义的城市,这样满眼病弱美男地城市,却不是洛阳,再也不会有人和我手牵手在城中漫步。

城中最大的酒楼,清仙楼,临着长江而建,江水碧波尽入眼中,元宵节晚上来此临江赏月的人数不胜数,惠普却订到了二楼雅间,说是要和我们共度元宵节。

我和酸菜,惠普带着安平走近大厅,见到的就是一副热闹

场景,大厅中间,一个梳着双环髻,身上春衫薄的少一支清丽小调,少女长相秀丽,不算极好,但是青春逼人,更有一股清冷之意,让人不敢亵玩。

许多衣饰华丽非凡的年轻公子围着女孩,一曲终了,缠头无数。仍然是一样的纸醉金迷,一样地醉生梦死,一样的商女不知亡国恨,我暗自皱眉,司马睿的东晋就是这样的吗?

我们四人进了雅间,立刻有干练的小二进来,先是利落的跟我们行礼,接着介绍店中的招牌菜,惠普主动揽过点菜的活,以肉菜为主,必不可少的是惠普最好的狮子头。

那小二虽然态度恭谨,但眼中偶尔闪过一丝不屑地光芒。

惠普一个外乡人能在此处订到雅间,自然是金钱的功劳。在小二的眼里,惠普肯定是个土包子,不懂得欣赏大厅的歌舞,还喜食荤菜。他们虽然赚钱,却还瞧不起钱,真是店大欺客,让人生气。

“小二,大厅里怎么那么热闹呀?”既然已经花了大价钱,当然要物有所值才行。

那个小二露出讨好地表情,还带着点骄傲:“那是建康城里最红地姑娘,整个金陵城里,只有我们能请的动。”

酸菜撇撇嘴,“那倒不一定,难道皇上请她她也不去?还是说难道你们比皇上还大?”

此话一出,那小二脸色一变,求救地将目光转向我。

惠普正在临窗看风景,安平只是埋头吃着那些开胃的小点心,我冲小二一笑,走到窗边和惠普一起指点江上,暮色中,数艘画船飘荡。

小二摸不准我们的来头,又不敢贸然接话,强笑着说道:“这位公子,看您说的,皇上哪会召见临波姑娘。”

“既然皇上都看不上眼的人,来到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骄傲的。”酸菜似笑非笑,紧紧的盯着小二。

冷汗自小二的头上淌下,酸菜还不满足,“说得好听点,不过是个歌女,不入流的人,也敢登这大雅之堂?还不快将她哄下,免得污了我们公子的耳朵!”

酸菜说这番话的时候,正是临波开始唱曲的时候,大厅里一片静悄悄的,而酸菜又运足了力气,直将临波的婉转歌声压了下去。

临波愤然变色,止住了歌声,直直的看着我们的房间。

酸菜似乎仍嫌不够,“我们公子可是尊贵人,看不得这样的下贱之人,更看不惯下贱之人故作清高,那些围着的人更是有眼无珠,猪狗不如。”

惠普仍是一副怡然自得看风景的样子,对于周遭的变故,似乎根本不曾注意到异常。

虽然不知道惠普想做什么,但我何妨添上把火,于是我也大声道:“真是好笑,放着家中出身高贵的娇妻不管,非得来捧这看似清高实则卑贱的歌女,真是有眼无珠的一群衣冠禽兽!”

此话一出,大厅里顿时乱了,那些贵公子何曾受过这些,但又顾忌着身份,不能像莽夫走卒一样冲上来打我们,那些奴仆在主人的示意下冲了上来,也不敢贸然出手,毕竟我们能够大庭广众之下敢说出这些言论,说不定大有来头呢。

正在这时,一个笑嘻嘻的中年男子出来了,圆圆的脸上一团和气,穿着团花锦袍,先是安抚了楼下众人,又直奔我们的房间。

当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惠普的视线终于从窗外的明月上收回,冲着来人一笑。

那人呆楞半响,突然手指发颤:“你……你是……”

惠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别经年,施主的家业倒是越发的大了,要不是看到门上隐蔽的标志,我还不敢进来呢。”

那人冲着惠普倒头变拜,起身时脸上已是两行清泪。

惠普安闲的坐下,“你的生意好的招人嫉妒呀。”

那人低声道:“幸好不是从前了。”看看惠普的打扮,斟酌着又道:“不知恩公来此,玉林未曾备下酒宴,为恩公接风洗尘。”

“我到此处,倒真是有件事情。”惠普打量了一下我们,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人十分机灵的接口:“明白,恩公请随我来。”

临出门的时候一瞪那个愣住的小二:“好好照顾几位贵客。”

别说小二愣住,我和酸菜也都愣住了,前不久惠普还是一位劫匪,现在立马成了一位巨富人物的恩公,这也太能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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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两国为后

第二十八章 … 迷惑

菜陆续送上来,安平沉默而努力的吃着,我和酸菜酒后,惠普还没有回来。

“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终于忍不住,我开口问酸菜,这些事情的起源似乎就是酸菜挑剔卖唱女。

酸菜两手一摊,无辜的道:“我也不知道,惠大师说让我制造混乱,越乱越好,我只不过几句话,就做到了。”

话语之间,还带着一丝自得。

我翻个白眼,换句话说,酸菜也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糊里糊涂的给惠普当了枪使。

惠普当晚和那人说了些什么,是否见了别人,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们所知道的是当晚我们离开的时候,专门有一艘豪华游船送我们,船上还有三匹好马和许多金银。

惠普当然不会说出他晚上的奇遇,当我转弯抹角打听那位酒店老板情况的时候,惠普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他姓金。”

金?我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不是个大姓,洛阳城里也不曾听说过哪家姓金。

离开的时候,我曾经特意看过清仙楼的大门,上面是有些刻花,还有些稻穗一样的装饰,对于一个酒楼来说,这没有什么特别的,自然猜不出这人的来历。

船在开阔的江面行驶,凉风习习,头上一轮明月,脚下是万里碧波。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我叹息一声,想起的是和司马衷元宵节同游赏月的情景。

惠普却突然叹息一声:“如果此间能够太平,哪怕是维持现状,天下虽然几分,也不算是生灵涂炭,除了黄河北岸的石勒属地。”

我竖起耳朵。他这话是否和他今晚偷偷摸摸的见得那人有关呢?

当下笑道:“大师果然是豁达之人,说到底,无论奢华还是简朴,已经存在的生活,必然有存在地必要性,现在天下分成四部,却还算太平,如果能将黄河两岸连起来。即使长江以南维持现状,那么天下的百姓也算是遇上了太平盛世。”

“刘曜的赵国虽然重视匈奴。但是他本人并不仇视汉人,再加上……”惠普没有说下去,而是瞥了我一眼,话外之意很明显,再加上他的汉人皇后,那些汉人自然不会日子太难过。

本应在赵国皇宫的我,却远在了千里之外的长江,惠普也始终不曾问过,直到今天才略微一提,不知到底怎么想的。

只是惠普虽然现在已经蓄起长发。毕竟先是出家人,又当了几年是劫匪,竟然还能对朝政这样通达,让人侧目,对于他今晚见过的人,我更加好奇了,如果说只见过那位金老板,我才不信呢。

更何况。这番感想,不知时候和他见得那个人有关。

正要旁敲侧击一番,惠普负手仰望天上明月,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豫州刺史病故。”

祖 ?我大惊:“真的?”

我惊讶地不是祖 病故,而是这个消息,惠普从何而来。按理说祖 病死,以他的威信声望,民间应该很快就传开了,现在是我们一路行来没有听到任何风声,那就说明。还没有传开。可是惠普却知道了,那么他今晚所见何人,我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些轮廓了。

“真的假的我不知道。”惠普斜斜看我一眼,眸中光芒一闪。“也许有人清楚吧。”似乎有什么话外之意未曾言明。

我有些心虚的笑笑。更是对惠普的能力不敢小觑。

而他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惠普道:“老衲盛名之下。总要有点真本事。”

过了一阵,仿佛又是叹息一声,“人在红尘,就无分方内方外了。能为天下苍生多造福 ,即使舍下这身臭皮囊,也是值得的。”

夜空如洗,江面澄清,凉风阵阵吹来,惠普微微捂住胸口,他当日虽然自石勒的刀下逃生,毕竟身体受伤,这些年又没有好好调理,落下了病根。

“天下事,有时候不问值不值得,只是愿不愿意而已。”惠普的话又像当日对我宣扬佛法一样,让人好似明白又好似糊涂。

“大师为什么要离开呢?”这个问题我同样奇怪,虽然抢劫不是正当职业,不过以惠普攒下地家当,在哪儿不能富足一生?更何况,以他当日的名声威望,司马睿的新朝也会很欢迎他,可是惠普留在江北五年多,却跟着我离开了。

“娘娘是天生的凤命,贫僧自然跟随。”惠普似笑非笑:“娘娘所到之处,必然一派祥瑞,贫僧乱世飘零已久,只想太平度日。



我挑眉看他,他好像在说反语吧?

“老衲夜观天象,江北不日即有大变。”惠普轻声一叹,“那是一件好事,避免生灵涂炭,只是,老衲虽然自小出家,知道众生平等,却仍是挣不开俗世束缚。”

“娘娘也许要笑我了。”惠普自嘲一笑,“这身皮囊,总想留在汉人的地方。”

我点点头,惠普仍是一贯的洞察先机,我所做的事情无论怎样隐秘,都瞒不过他,也许他真是当世神仙也说不准呢。

只不过即使如他这样洒脱的人,也挣不开汉匈之见,那些普通人,真地如我说得那样只是为了温饱就愿意接受刘曜的庇护吗?

流民军武器装备都不算精良,却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尽收失地,自然是民心所向,我当日的那番话真的正确吗?

又一次感觉自己不曾融入到这个时代,我思考问题的方式,考虑的重点,都和别人不同。我认为的小事情,在别人看来也许是比性命更为重要的事情,我认为理所当然的,在他们看来不啻于生死抉择。

祖 已经做出了选择,是因为他身在军中知道朝廷地黑暗,还是因为他一直以来有荡平天下之志,众百姓而轻天子吗?我不知道,只是依稀记得祖 在那些司马家王爷轮番造反的时候,也是轮番投靠,从一开始的齐王司马囧到最后的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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