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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只是朱颜改-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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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偷”字!

看来龙承霄对她果真是半分情意也无,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将她置于险地!只是她虽说心已凉透,却是没有选择余地,适才端亲王对她的态度是再清楚不过的,自己此刻仍是皇帝宠妃的身份,却已被视如草芥,倘若自己真的相助这位舅舅获得了成功,只怕等待她的不是一世尊荣,而是杀人灭口吧?

人情冷暖,于这天家的方寸之地,简若惜体味尤深!

偷帐册的事,自然不用她一个弱女子出手,龙承霄早已派人暗中听她调遣。她所要做的,就是找出藏帐册的地方,然后,由别人动手。

简若惜敢说整个端王府上下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端王爷的性格为人了,从小在这府中长大,能以客居身份而获得重视,并不是仅仅依靠美貌就能达成的。那些至关重要的帐册,自然是藏在极其隐秘的地方,她简若惜虽说从未见过那些东西,但是她可以猜!以端王爷的谨慎多疑,那帐册只可能在两处所在:要么是在端王爷日日可见、伸手可及的地方;要么就是在一个机关巧妙,而旁人万万想不到的地方!

究竟是哪一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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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隆冬,简若惜却不顾严寒,亲自带了礼物走访了端王府上下的每一房亲眷,说来也奇怪,端亲王对她的这一番动作竟没有任何意见,有时下了朝,也会亲自陪坐在侧,但却始终没有和简若惜单独相处,这虽使得简若惜行事便利,却也让她大为疑惑,猜不透端亲王究竟在想些什么。

从端王妃,到端亲王的几房侧妃妾室,简若惜一个个拜会过了,可惜却未探得半点口风,那些个姬妾只当府里的钱财皆来自于那些放印子得来的利钱,竟没有一个知晓在这小小的王府里,还经营着一盘错综复杂的巨大生意。

龙承霄的暗卫们也带来了让人沮丧的消息,他们在简若惜的授意下偷偷摸进了端亲王的书房,然而他们几乎敲遍了书房内的每一寸墙壁和地板,也没发现任何暗格、密室之类的。这也不算太意外——那晚暗卫在进入书房的时候,竟发现书房的门根本就没上锁!

简若惜虽说心急如焚,表面上却不露半点声色。她不相信这样大规模的声音,端亲王仅靠他自己就能够操作的过来,这府中必定有他的亲信在替他料理这些事情,他们与外界也必定有特殊的方式进行联络!

耐心的等待,总是会有些回报的:暗卫们日以继夜的跟踪亲王府里的总管和几名端亲王的长随、也包括了端亲王本人,终于得到了些许有用的东西,甚至还截获了几羽训练有素的信鸽。

这所有的消息,不但证明了那些生意的存在,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端亲王本人的怪异。王府总管总会在四下无人时向他汇报经营的状况,那些只字片语中透露出来的讯息,连躲在暗处的跟踪者都惊叹不已——端王府的生意,横跨盐业、铁器营造、丝货与茶叶等十余个领域,尤其是盐业和铁器制造,几乎是被他垄断了!盐业倒也罢了,这铁器制造却是与国家安全息息相关的,难怪龙承霄如此忌惮了。

然而让人费解的是,端亲王每次在听完汇报后,总是面无表情,不置可否;有时总管请他拿主意,他也似乎是在推脱一般,随便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便敷衍过去了。据暗卫回报,好几次,那总管脸上也是一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糊涂样儿。

不过,无论掌握了多少信息来证实一切,那些该死的帐册,却是从来没有被提到过,就好象这样庞大的生意却是从来不需要帐册似的——这当然不可能!

“娘娘,王妃园子里梅花开的正好,请娘娘还有其他几房夫人都一同去赏梅!”素云小心翼翼的禀报着,“娘娘您看,咱们去还是不去?”

简若惜心里一阵厌烦,她正为那帐册之事一筹莫展,哪里还有心思去和那些无知妇孺附庸风雅!只是自己前几日曾刻意逢迎,现在人家设宴,不去反倒不好。

“去看看吧!”

端亲王府的园子,也就是比御花园略小了些。御花园要彰显皇家气派,宏伟大气;倒是这府里的景致,特意仿了那江南园林的布局,青石小桥,潺潺溪水,映着那十余株傲然开放的腊梅,倒也是精巧优雅,别有一番情趣。

简若惜到的时候,端王妃已经领着一群莺莺燕燕等在亭中了。这亭子三面环水,一面正对梅林,夏天用来纳凉是再好不过的,可惜眼下正值寒冬腊月,即使燃了好几个火盆,也仍旧抵不住冷风刺骨。虽说那梅花果然开的娇艳讨喜,可惜在座的女人大都是弱不禁风,娇生惯养之辈,却硬要惨白着一张小脸儿迎着寒风舞文弄墨,这就未免太讽刺了些。更何况那些贵妇人念的所谓的诗词,听了只怕是觉得更冷!

亭中聒噪异常,简若惜又嫌那烟火气太重,跟众人见礼之后,就带着素云走到亭子外面的九曲步云桥上,浅碧色的湖水映照出她模糊的容颜。有多久没仔细照过镜子了?简若惜有些自嘲的想着,只怕是自己害怕看见一张残败不堪的面容吧。

“啊!”一声尖叫,却是从湖中传来!

简若惜立刻回头望去,就见一名蓝衣妇人正在水中扑腾着,看她的样子,竟像是从亭子的栏杆处向外跌落入水的。这个时节,人人都穿的极为厚实,棉衣吸饱了水,变得无比沉重。那妇人明显不会水,只在湖面上挣扎了没几下就沉了下去。亭子里的人大都不中用,只是哭喊着,终于将那王府的侍卫呼喊了过来,两名侍卫脱了外衣,一个猛子就朝湖中扎了进去。

很快,那妇人已被拖了上来,人们纷纷围了上去,简若惜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该表现的太冷漠,便也走到人群里,众人见是她来,也都自觉给她让开一块地方。

“娘娘,她怕是不行了呢!”素云有些惊恐的看着那面色青灰的妇人。

“嗯,”简若惜漫不经心的答应着,这妇人她还有些印象,似乎是一名侧妃的姐姐,家道中落后就一直寄居王府里了,此刻那名侧妃正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还使劲儿拽着她姐姐的一只手摇晃着,情形惨烈,看得周围的人皆唏嘘不已……

等等……,手?

第三十二章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

那是一只右手。

因为并没有在水里泡很长时间,所以看起来依旧是莹白雨润的样子,骨小而肉丰,可以由此推想其主人生前养尊处优的生活。

不过这并不是简若惜要关注的。

让她感觉怪异的,是这只美丽的手上的指甲,有好几根都断裂了!尤其是食指与中指上的两根寸许长的指甲,竟都是齐根折断,而尾指上的那一根,虽然也已损坏,却仍有一小半连在手指上,那用凤仙花汁子染成的鲜红色,衬着惨白的手指,看起来让人心里瘮的慌。

她落入水中,指甲为何会断裂开来?

更奇怪的是,这只手上没有泥土,亦没有青苔!而她的两只脚和裙摆上却全都是淤泥,裙子上也被缠上了水草青苔。简若惜从小在这池塘中玩水嬉戏,她知道这池水并不深,只是水底积了很厚的污泥,当年也曾淹死过人,就是两只脚陷进了泥里,便再也冒不上来。

周围的女人们哭闹成一团,简若惜有些忍不住,往前一步,轻提长裙,就在这手边蹲了下来。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端王妃急急忙忙的道:“娘娘,这……那么腌臜,您……”她实在是想不通堂堂皇妃怎么会对一具刚淹死的女尸产生兴趣。

“娘娘,有什么不对吗?”素云一向伺候简若惜左右,虽也被她主子的行为吓了一跳,但也明白这事情另有蹊跷,否则简若惜不会这样不管不顾的就当众观察起女尸来。

简若惜并不理会,她盯着尸体上上下下看了半天,又取出一块绢帕裹住自己的手指,再轻轻将那只指甲断裂的手拨弄了几下,身后立刻又传来几声低低的惊呼。

嗯,果然是有些玄虚的!简若惜慢慢的站起身来,将手递给素云让她解下,“将这块帕子烧了吧。”

“是,娘娘!”

“走吧,本宫也有些累了!”

简若惜刚转身要走,却被端王妃叫住,就听她怯怯的问道:“娘娘,这……您看应该怎生处置才好?”她见简若惜如此关注死者,只当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才会有次一问。

“哦,她应该是府里的人吧?舅母看着办就是了!”说罢,便带着素云匆匆离去,她需要静一静,再好好想一想,或许,她一直想要的那样东西,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某个地方,等她去取,而那个地方,已然呼之欲出。

冬天里日头短,简若惜只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就见外面已完全被黑暗笼罩,屋子里点了灯,却一个人也没有。

简若惜自己打了帘子走到外屋,就见素云正躺在炕上,满脸通红,似乎是在发烧。她见简若惜出来了,挣扎着要起来,却被简若惜阻止,“怎么?是不是冻着了?”

“不知道……可能是受了风,娘娘,奴婢没事,躺了这一会儿,已经好多了!”素云想要下炕,却只觉得天旋地转,又重重的倒在炕上。

“行了,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起来做什么,找大夫看了么?”

“今儿太晚了,府里刚死了人……”素云低头道:“不过是个风寒,明儿要是不见好,再去请大夫,可就是怕耽误了主子的事儿。”

“嗯……这会子定是人仰马翻的,”简若惜微微蹙眉,“四德呢?”

“他担心主子东西没带够,天又一日赛过一日冷,他回宫里取些东西,估摸着明儿回来,他没回禀娘娘么?”

“哦,昨儿好像是听他说起过,”简若惜想了想,素云既然病了,那倒是正好,有些事情,旁人知道的越少越好,轻声吩咐道:“你不用担心,好生睡一觉吧,哪里就短了伺候的人?”

打发了素云休息,简若惜悄然回房,给自己倒了杯酽酽的茶,小口小口啜着,表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为自己即将要做的事而紧张不已。

今日自池边回来后,她就联络了龙承霄的暗卫,准备连夜就展开行动。所谓择期不如撞日,这王府上下此刻定是都在忙着丧葬之事,肯定都聚在主宅,那池塘刚淹死了人,晚上不可能再有人敢到周围去,正是她行事的好时机。

好容易耐着性子等到夜深,简若惜将自己裹在一件黑色大氅里,再戴上同色的玄狐风帽,没有惊动早已熟睡的素云,轻轻掩好房门,便走下台阶。

天气很冷,简若惜深吸一口气,那股刺骨的冰凉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天地一片浓黑,简若惜抬头望天,竟是无月之夜。

“娘娘!”

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倒把正要举步前行的简若惜吓了一跳,“谁?”

“是奴婢!”

原来是个丫鬟,看那穿着,应该是负责府里上夜的粗使丫头,只见她手里因为正提了盏灯笼,不便跪倒行礼,只是半蹲着福身。

“起来吧。”简若惜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丫鬟,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生的倒也眉目清秀。

“娘娘要外出么?”那丫鬟倒是落落大方,“奴婢给娘娘打灯笼吧,好些积雪都还没化呢,要是磕着碰着就麻烦了!”

简若惜本想拒绝,转念一想,这黑灯瞎火的一个人走去园子,倒也是有些怕人,这小丫鬟主动要求替她打灯,只怕是个急着攀高枝儿的!等到事情结束,自是不能留她下来,不过是个粗使丫头,就是别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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