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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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门被人狠狠的推开了,屋外是无尽的黑暗,透过纱帐,韩秀儿依稀可以分辨出烛火映照下门扉在剧烈的抖动,哗啦啦的,狭小的房间里一下子涌进来好多人。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了夫人在休息!都给我出去!”王夫人尖锐的叫道。
“你是什么东西!那个女人是夫人?我舅舅肯定是被她害死的!让开,我要抓了她去报官!”一个陌生的男声叫道,韩秀儿依稀分辨出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孔白皙的不像话,像是常年卧病,整个人瘦弱的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倒。
“滚开!主人家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余地?”旁边另外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应和道,此人看起来黑黑瘦瘦,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獐眉鼠目整个人怎么看怎么让人不顺眼。
说着,和同另外一个和他长的七八分相似的男人就要向里冲,那白面男人也不甘落人后,上前一把推开王夫人。
第003章官司
韩秀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此刻她衣衫不整,要是让那几个男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不用别人抓她去浸猪笼,她自己也活不下去了。抓过床头上白色的衣物,悉悉索索的把衣服胡乱往身上套,好在王夫人带了几个家丁,都是贴心之人,拦住就是不让进,总算把衣服给套上了。
拉扯之间,那白面男人貌似体力不济,一下子就被一个腰壮膀圆的家丁给推到在地上,哀嚎不已。
韩秀儿从床上跳了起来,在蚊帐后面偷偷的向外看,对于眼前的情况还处于迷糊状态,这边的人一看见那白面男人被人推倒在地上心生畏惧,毕竟是主仆森严的年代,这几个人怎么说也是王员外的亲戚,要是一状告到县太爷那里,即使是他们有后台也不太好摆平,加上族里还是有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在,把韩秀儿拿去乱棍打死了,谁也讲不清楚道理。
这边一示弱,剩下那两个人就冲了进来,好在韩秀儿已经穿好了衣服,从床上跳了下来。
王夫人曾跟她说过,若是见官就不用害怕,就怕这些人要族里用族规来处理,韩秀儿曾在给县太爷的小妾送绣品的时候远远的瞧见过县太爷,长长的胡须,面慈目善,到不是很害怕,定了定心神,准备走出去。
从床上跳下来以后,这些人已经冲到床前,那黑面干瘦的家伙一看就是个莽夫,一把捞起蚊帐,就看见韩秀儿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背后床上的被褥凌乱,的确是刚从床上下来的样子。微微一愣。
韩秀儿怒瞪那黑面干瘦男人一眼,冷笑问王夫人,“王夫人,此人是谁?”
王夫人知道韩秀儿是想给这几个人难堪,躬身回道,“回夫人,这是本家的三爷,老爷的堂弟。”
韩秀儿知道此刻不可示弱,这些人都是些好吃懒做,在县里有些势力的,这种人就是欺善怕恶的习性,这次来者不善,她如果示弱了只怕以后会得寸进尺,小胸脯微微一挺,娇喝道,“放肆!你兄长刚去就私闯我的房间,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你兄长?”
韩秀儿年纪虽幼,不过说话方式还是很有分寸,必须得镇住他们,否则与对方周旋更加困难。故开口就拿王员外的身份质问对方,气势上还破为惊人,王三被韩秀儿这么一喝,差点失了方寸,旁边那白面的男子见秀儿年幼,说话的时候也不止是气的还是害怕身体在微微发抖,冷冷一笑,尖酸道,“贱人!刚进门就害死我大哥,今天我等就是要抓了你去见官的,老三,不要跟她多话,直接绑了人去官府!”
“谁敢!”王夫人那胖乎乎的身体王韩秀儿面前一站,圆脸上一双精明的眼横横一扫,这王夫人平日里也是见过世面的,身边带惯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说起话来自然也是有几分气势,王家在这里一方小县算的上有钱有势,加上王员外体弱,许多事都是由王管家夫妻二人打点的,在这小县里,连县太爷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王家这些个亲戚平日里见了王夫人都像耗子见了猫似地,哪儿能如此嚣张,此刻就是看着王员外去了,寻思着争夺家产,这才喝下几口莽酒,壮起几分薄胆上门来的,被王夫人这么一喝,还真露了几分怯意,转眼一寻思即便这王管家夫妻再怎么厉害,毕竟是仆,还是那白面男子,“我大哥死的不明不白,莫非你这泼妇是跟这贱人勾结,哼,我大哥当日可是不同意娶这丫头的。”
那王老三会意的咧嘴邪笑,“我大哥年过花甲,对女人怕是早就失了兴致,怎么会突然想找个填房?还一成亲就死的不明不白。”
另一个和王老三长的极像的男子猥琐的打量韩秀儿,义愤填膺的道,“定然是这贱人和王管家勾结,平日里就抛头露面的,不知道怎么跟王管家勾搭上了,才起了这谋划大哥财产的恶毒计划!”
韩秀儿被这些人的一番话气的浑身哆嗦,“由得你们胡乱编排,要见官便见官,我清清白白还容得你们诬赖不成!”
这一行人,说见官就见官,也不顾现在这个时辰是不是县太爷正在某小妾的床上翻云覆雨。
王夫人见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县衙里上上下下的不知道王管家打点好没有,这么一去,扣下人明天再审是免不了的,韩秀儿恐怕就要吃苦了。
吃苦到是不怕,就是怕妨碍了以后的计划,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即打发了个丫头去找王管家。暗暗给韩秀儿使了个眼色,韩秀儿正被气的不行,哪儿看的下去,王夫人暗暗叹息一声,这丫头毕竟稍嫌稚嫩了点,跟着召唤了几个家丁一起向衙门走去。
话说,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蜀中之地还算太平,不过这也造就了皇帝对地方的监控不力,反正在这片地儿上县太爷基本上就是头上的天了,好在这位县太爷也不是极恶之人,上任三年多赋税按照上面的要求缴,有人上门送点小礼如果不误大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加上蜀中民风淳朴,这位县太爷虽算不上政绩多好,却也是无过了。导致了现在大家也不知道这位县太爷到底糊涂不糊涂。
这次这件事关系到人命问题,就怕这县太爷本来就是个糊涂人,所以王管家这才上下打点,却也不敢太早打点,非要等发丧这才能开始,否则谁都能看出这背后有内幕。这事情才刚开始,准备王员外的丧事还来不及,更别说打点县衙的人了,本计划着拖上一拖,可秀儿这一急,把事情就给推到了立办不可的地步,未来如何还真是未知。
韩秀儿一行人打着灯笼浩浩荡荡的从王宅出来,一路向县衙行去,那黑瘦的王老三冲在最前面,拿起衙门口鼓下的木槌大力的砸起来,咚咚咚咚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传的格外远,附近不少好事的人家被惊醒,偷偷探出个头来敲这发生了什么事,奈何夜里黑漆漆的一片,也不见月光,只是看见衙门口十几个灯笼亮着,灯笼上都书了个诺大的王字。
第004章夜审
县太爷姓钱,名德钦,逸风王朝九十三年进士,之后在京城任职了几年,被放到了蜀中当县官,蜀中女子秀美,娶了两房妾室,倒也过的清闲,这夜里有人击鼓鸣冤的事还未曾遇上过。
此刻县太爷正在侧室邓氏的卧室内睡的正酣,猛然听见外面有人击鼓,吓了一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窗外有下人来报,有人击鼓鸣冤。
邓氏连忙起身帮他换上官服,嘴里有些抱怨的道,“这三更半夜的,也不让人消停,也不知道是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了,非要这时候折腾人。”
县太爷脸上也是满脸的恼怒,不过恼怒中又有几分急切,为官者不怕无功,就怕有过,半夜击鼓,揣测不是小事情,听得邓氏的抱怨,也不要她帮忙整理衣物了,一手挥开邓氏,自己就着衣领扣起来,一边扣一边向门外走去,身后邓氏追了出来,手里挥舞着他的官帽,“老爷,老爷,帽子……”
那赶来的师爷从邓氏手里接过官帽追了上去,邓氏有些不甘的回到房间,想了想,唤来小丫鬟,对着镜子动手打理头发,换了身衣服,要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话说,县太爷到了堂上,惊堂木一拍,宣布升堂,就看见一群男男女女簇拥着走进来,其中有几个面孔还有些熟悉,正纳闷间,郑师爷附到耳边一阵嘀咕,县太爷算是认出了那个中年略胖的妇人正是王员外家管家的老婆。
到了堂上,众人都有些找不着北,两边衙役拿着杀威棒一站,面色严肃,这些个人都是没上过公堂的,推推嚷嚷七嘴八舌说个不停,莫不是说韩秀儿害死王员外就是在下面喊冤的。
这吵吵嚷嚷的半晌也没能安静下来,惹的县太爷一阵心烦,惊堂木重重一拍,“肃静!”
衙役们重重把杀威棒往地上一杵,喝了一声,吓得众人身上一颤,这才明白是上了公堂,不比其他地方,纷纷低下头来不敢再吵嚷。
还是王管家和其夫人稍微有些世面,王管家给王夫人使了个眼色,王夫人拉着韩秀儿跪了下来,众人这才恍然,纷纷跟着跪倒在地。
韩秀儿在一团混乱之中被簇拥进了这威严的衙门内,只觉得周围不止一股压力传来,从小到大还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双脚有些发软,王夫人略一拉,就跪了下来,偷偷的瞧了眼高坐堂上的县太爷,只觉得不如之前印象中的那边和气,官服高堂衬托下,一股气势油然而生。
那惊堂木和衙役的喝声震的耳膜还有些嗡嗡作响,惊堂木又响了,“堂下何人?为何深夜击鼓?”
那白面男人不知怎的,再也不冲到第一个,就是那黑瘦的老三一听见县太爷的问话就迫不及待的抬起头来,一手指着韩秀儿和王管家夫妻,“大人!您要为小民做主啊!这贱货和王管家夫妻为了我哥哥的财产,合谋害死了他。”
县太爷皱皱眉,郑师爷坐在一边轻声指点,“大人在问你话,先回话再鸣冤。”
王老三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两个头,“回大人,小民王庆,王家村人,状告这贱人为图谋我哥哥财产,过门三日就将我哥哥害死,求大人为小民哥哥做主啊!”说罢又重重磕了几个头,额头上磕的有些发青,看起来颇有几分为亡兄悲痛的味道。
韩秀儿哪儿容得他污蔑,正要反驳,被王夫人拉了一把,堂上惊堂木又响了,韩秀儿只好乖乖跪着,那县太爷又问道,“被告何人?报上名来。对于王庆所说,你等可承认?”
这时只听得王管家也恭恭敬敬的磕头,“小民王权,是王员外家的管家,这是王员外的新妇,韩氏,以及贱内方氏,小民冤枉啊!王员外一直重病在身,娶妻之事便是为了冲喜,奈何员外他福薄,冲喜也没能留住他。若是说是小民谋害了王员外,则是天大的冤枉。”
又是一声惊响,“王庆!你状告韩氏及王管家夫妇可有证据?”
王庆一个哆嗦,他没想到还要什么证据,一时也回不上话来,诺诺道,“我……我……”
那白面男子见这情形,在一边磕头,高声道,“大人!小人的哥哥虽然重病,可这韩氏刚进门三天就去了,怎么也让人心生怀疑,小人的哥哥家有良田千亩,又是后继无人,这王管家一手把持钱粮,加上娶这韩氏也是他的意思,其中有什么勾当明眼人自然是一目了然。还请大人明鉴,还小人舅舅一份清明。”
县太爷此刻算是听了个分明,这告状之人都是揣测,但也说的有些理,事情真相得等到天明了开棺验尸,只要弄清楚这王员外的死因此案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