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女温柔清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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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风台是栖霞岭山腰上较为平坦的一块空地。这地方四面环山,长有异风四起,风 声啸啸,故称观风台。选在这宽阔的地方打架,倒是让她捡了便宜,长鞭施展起来没阻 碍,很是顺手。
偷眼看了楼砂一下,他已渐渐占了上风,一柄长剑逼得劳赋修只有招架之力。十多 个金蟒帮的徒子徒孙将两人围在中心,却是每次一介入就被楼砂凌厉的招式逼回,始终 无法插手。
“劳帮主,你该换个吃饭的家伙了!”楼砂和劳赋修两人刀剑相抵,他口中说着, 反手用力一绞,劳赋修那柄沉重的关刀居然拿捏不住,脱手飞了出去。
劳赋修大惊失色。“撤!”一声令下,首当其冲纵出圈外,连退十丈开外,刀也不 捡了。
“没用的蠢材。”楼砂也不去追,收起剑与温柔会合。
“你还好——”他询问的话才刚出口,突然看着金蟒帮众人逃命的方向,脸色骤变 :“混帐﹗”
“楼砂﹗”温柔拉住他的衣袖,也看出不对了。要说逃命,这群乌合之众怎么全都 往不同方向跑﹖仔细看,是以圆圈形向外扩散,将他们两个留在中心。
“快走﹗”楼砂一把扣住她的腰,急欲带她离开,就在这时,左后方传来那该死的 老不修得意的笑声:“楼砂,你束手就擒吧!”
二十多包白色的粉末训练有素地同时在空中散开,温柔和楼砂顿时被笼罩一片白色 烟雾之中。
“快闭气﹗”楼砂当机立断,抱起脚程较慢的她逆风朝山坡上冲。
唔,此仇不报非温柔,哪天她非在老不修脸上画满乌龟不可﹗温柔在心里咒骂着, 屏息将头埋进楼砂怀里。她的功力较弱,可以闭气的时间也有限,还好脸用手帕幪着, 加上可以埋首在楼砂胸前……如果闭气撑不到楼砂冲出毒粉范围外时的话,那么偷吸两 口气也应该无碍,不至于会中毒吧﹖耳边传来两声哀嚎,想是楼砂踢倒了哪两个活该被 揍的下毒者……如此说,再跑一段路就安全了。
温柔心里正偷偷松了口气,却猛然感觉身子往下急坠!身体一下子失去所有平衡, 一颗心却荡到了喉咙口。猛地,她像是整个人狠狠撞上一堵坚硬的墙,空气硬生生被从 肺里被挤出来,温柔只觉眼前一片斑驳乱色,然后便陷入完全的黑暗中……自己 急促的喘息声和浑身的酸痛让温柔意识到,她并没有昏过去。那……为什么眼前一片漆 黑,什么都看不见﹖她……她在什么地方﹖试着撑起身子来,这才摸索到她身子底下压 着个人。“喂!楼砂?”她小心翼翼地低声叫唤。
她……没把人给压死吧﹖“我没死。”楼砂沉稳地响应,好象猜到她在想什么。
温柔立刻翻身爬起来,楼砂也顺势起身。两人肩并肩打量着周围。但事实上除了身 边人的身影依稀可辨,温柔什么都看不见。
“刚才怎么回事﹖”她悄声问。
“我们掉在一个洞里。”楼砂轻咳了声,“我失足了,抱歉。”
“洞﹖”温柔抬头看,眼睛眨了好一会儿才依稀辨得头顶那一点点亮光——很遥远 的薄光,照不到洞里。……天﹗骨头没被摔断是她好运,但是……“你回得上去吗﹖” 她将全副希望寄托在楼砂身上。
他叹了一声︰“现下太暗了,要上去恐怕很困难。”
“那么,要等天亮了?”温柔忍不住又抬头望了望,“你说那个老不修跑哪里去了 ﹖”
楼砂嗤了一声﹕“下山了吧﹖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当我们摔死了,二是他认为我 们没死,所以怕是个诡计。不管是哪种,他都不会下来检查。”
“所以,暂时我们是被困住了。”温柔的眼睛已渐渐习惯黑暗、看得见个大概。她 摸索着靠山壁坐下,楼砂也依样而行。
两人静默片刻,然后是温柔率先打破沉默:“我们要在这里至少待一夜,是不是? ”
“是。”
“那么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聊聊吗?”她的声音越来越“亲切”。
楼砂认命地叹了口气:“想聊什么我都奉陪。”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从那本什么衡天心经聊起,如何﹖”黑暗中,温柔“巧 笑嫣然”。“知道衡天心经吗﹖”
温柔摇了摇头,然后才想起洞内伸手不见五指。
唉﹗谁料得到会陷入这种境地,两人身上都没带火石,这会儿只能呆坐在黑暗里, 猜想这洞到底多大。她吁了口气,回答道:“没听过。我对江湖事一窍不通。”
“衡天心经听说是一百多年前,一名叫高衡天的武学奇才所创。书中包括了许多精 妙的剑术招式,和他的独门轻功。”楼砂低笑,“武林人士十个里七、八个是狗,不勤 练武艺,听说哪里有秘籍就像狗闻到肉骨头,乱挤乱抢,妄想一夕间变成绝世高手。”
温柔没辄地翻了个白眼﹕“好比金蟒帮﹖”
那批人,从陕北老远跑来杭州,也真够清闲的了﹗“的确。”楼砂叹了口气,“衡 天心经被江湖人一喧染,成了旷世绝作,前一阵子不知是哪里传出的消息,说这玩意儿 是在杭州一带,所以江湖人全都蜂涌而来。”
嗯,经他一说,倒是有这么回事。前些天街上常常能见到佩刀带剑,异乡口音的江 湖人,原来是为了这个。嘿……还给红香楼添了不少银子呢﹗“那,衡天心经是怎么会 扯到你身上的﹖”
“那群白痴以为我的武功就是来自衡天心经……说起来,很有可能是树大招风,康 成王搜刮太多肥水被人怨妒了。”回想起康成王那张可以刮下三层馊水的老脸,楼砂暗 暗摇头,“不知是谁散布的谣言,说高衡天除了留下一本心经,还有大量的宝藏,而且 埋的地方正是康成王府的底下。你说这样一来,康成王还有得清静吗﹖”
“嗯,难怪王府警卫那么森严……”温柔点了点头,那天,楼砂也把她当成是垂涎 于衡天心经的人了吧﹖这样一说,来龙去脉她心里也多少有点谱了。
“让我猜猜:有些梁上君子找不到东西,发起狠来干脆行刺小王爷,心想若是家里 三天两头有小偷加上独生儿子被当成箭靶,康成王一定会放弃这栋府宅,回京城去在他 皇兄脚下过太平日子,是不是﹖”
“不错。”楼砂觉得他越来越欣赏身边的这个女人,思路灵敏,很能举一反三。和 她说话绝不用担心讲到口干舌燥,耐性全失的地步。
忆起两人初遇的情景,他轻轻笑起来﹕“那天晚上刚见到你的时候,我一直在猜想 你是哪个门派的人,这样的武功还敢单枪匹马跑来闯。”
没口德的家伙﹗温柔自觉脸上发热,狠狠在他肩上捶了一下。既然他武功那么好, 皮想必也厚,下手重些无妨。“你也多少给点面子好不好﹖太伤我的自尊心了。”
楼砂哈哈一笑﹕“是我不对,不说了。”
哼,算他识趣。不然搞不好还没脱难,她就先把难友乱拳打死了。温柔伸伸懒腰, 继续她没问完的疑问﹕“那天刺杀康成小王爷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好象家丑不能 外扬似的﹖”
“那批人也是江西哪个门派的,现在正在被押解上京的路上。康成王将消息封锁得 极其严密,你猜是为了什么﹖”
考她﹖温柔脑中细细一思量,不由得惊了一跳:“难道,康成王也相信这——”
“康成王正非常起劲地在他的后花园挖宝。”楼砂证实了她的猜测。
温柔忍不住又翻白眼,呻吟了一声……受不了这些皇亲国戚!都阔得直冒油了,还 老是想着要发横财,连独生儿子的命都抵不过那子虚乌有的宝藏重要。
算了,不用再问下去了。这下她已经明白怎会莫名其妙被人追杀,也就够了。其它 杂七杂八的东西塞在脑子里浪费地方。而且,这位康成王如此起劲的拚命搜刮财宝,也 许是别有深意……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想着,温柔懒懒地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随口问道﹕“你说,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 ﹖”
“三、四个吧﹖”楼砂顿了一下,自嘲地道﹕“以后若和人吵架,我得小心有一个 词不能用了。”
“什么﹖”
“井底之蛙……对这词我现在有了比谁都完美的亲身体验。”
唔……温柔笑了。还好这只和她一起掉下来的,至少不是幽默感全无的笨青蛙,剩 下的几个时辰也不会需要眼观鼻,鼻观心地打坐度过。
说真的,现在早过了她就寝的时间。温柔随手扯了扯楼砂的衣服:“和你商量一件 事,行不行﹖”
“什么﹖”
“肩膀借来当枕头用用。”
这小女人,倒是很实事求是,深知物尽其用的道理。“男女授受不亲。”楼砂轻咳 ,带着一丝朋友间的调侃。
温柔嗤之以鼻﹕“现在才想到这个太晚了吧,楼圣人﹖光是刚才抱我摔下来,你就 得娶我几百次了。”
楼砂笑了,伸长手臂刚好把靠过来的温柔搂在怀中,再拉过披风将两人盖个严实﹕ “睡吧……不准打鼾。”
“去你的。”她咕哝一声,找到个舒适的位置将头枕在他肩上,打个哈欠,困累地 闭上眼睛。
真是令人扼腕啊﹗想她好歹也是红香院的清倌花魁,多少人挤破了头争着送钱,也 不过是为了能听个唱得不怎样的小曲。如今她主动投怀送抱……主动耶﹗得到的竟是一 句“不准打鼾”﹖唉﹗亏大了﹗温柔带着这个念头进入梦乡。“温柔﹖”
“嗯……”
有人轻推她的肩膀﹕“醒一醒,天亮了。”
“天……亮﹖”啊,是了,这下她记起来了。温柔僵硬从楼砂怀中坐起身,揉了揉 眼睛。唔,到底比不上宽敞的大床,这么坐着瞌睡一夜,全身又酸又麻,所有的骨头全 在抗议了。
温柔伸了个懒腰,甩甩头让脑子清明些﹕“天亮得倒快,总算又能看见东西了。”
楼砂应了一声,声音听起来不怎么轻松﹕“你猜猜,这是什么鬼地方﹖”
温柔借着微弱的天光打量四周,不由得吓了一跳﹕“呀﹗这……”
他们两人正身处在一个巨大的石洞中,这自然不必说。诡异的是在她的右侧竟然还 有个约七尺高的洞口,里面像是条幽长的信道,黑乎乎地深不见底。
……果然是眼不见为净,这会儿看了,心底不由地有些发毛,但是也忍不住有那么 一点好奇。温柔朝楼砂身边靠近些,小声问道﹕“你说,这会不会就是高衡天埋那个什 么衡天心经的地方﹖”
“有这么巧﹖”楼砂思索地打量着那石洞口。
不管真的假的,这地方光看着就让人浑身不舒服,让人一心只想快点离开,还管什 么秘不秘籍的﹖温柔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先上去再——咦﹖天吶……”她觉得自 己突然很想,很想昏过去算了。
“我把你叫醒,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楼砂的声音还是很冷静,却多了一份紧绷 的沉重感。
这鬼地方﹗除了底下一圈是粗糙的硬土面,从丈高的地方一直到顶上那遥不可及的 洞口,四面墙壁端正光滑,竟全是青石砖铺成!这种墙壁,没有工具绳索怎么爬﹖温柔 打了个冷颤,不抱什么希望地问楼砂:“你的轻功有多好﹖”
“轻功再好也不能一飞冲天。”楼砂摇了摇头,老实地说﹕“这地方我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