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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部分

高衙内新传-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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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孙胜的神兵中去,别成一寨。

此时宋江正想找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谈判地点,一眼望见杨雄,心中便盘算开了:他是石秀安排上山的人,自然须得为高衙内效力,十有八九知道我的身份;就便不晓,如今梁山招安也是他心头所愿,终不能对我不利。再者,杨雄乃是公孙胜的人,平日又不大显眼,选在他那里见吴用,料来这些人也不能说我存有异心。

自觉如此安排天衣无缝,宋江便指定杨雄为东道,公孙胜和刘唐也都称善,于是杨雄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得令整备酒宴。部兵严加防备,下了帖子请宋江和吴用等人赴宴。这边还得有个人去水寨请吴用来,旁人说了恐怕吴用还是疑心,宋江心说一事不烦二主,既然吴用让刘唐来说合,索性还是你赤发鬼走这一遭吧!

刘唐自无二话,依旧下山去,不过有了武松的前鉴在前。宋江差雷横带十来个精壮喽兵相随护送。

那吴用在水寨度日如年,生怕下一刻外面就是杀声震天,老万营和黑风营的喽兵将水寨团团围住,火箭强弩不住射进来,到处都是一片火海……若不是想着山上有刘唐这一线希望,而脱身独走的话,不但功名富贵没了指望,等到梁山一招安,那就是官兵也要拿他,绿林也容他不得。真正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等绝路,除是隐姓埋名,或可芶活几年。似吴用这等自视甚高的人物,若不到万不得已时候,怎能下了决心去走?就连三阮提出索性带着水军一走了之,却也被他劝住,总要看个究竟再说。

这么欲走还留,直到后半夜了,才等来刘唐的消息。听说宋江被刘唐和公孙胜求情说动,愿意在杨雄寨中设宴,请军师见面分说明白,吴用这颗悬了半天的心陡然落了下去。脑子里这根弦一松,顿时觉得手脚发软,几至站立不稳,亏得一旁阮小五伸手扶着,这才没有当场出个洋相。

吴用坐回椅子上,只觉得屁股上背心上尽是湿粘粘的,夜风一吹嗖嗖冰凉,情知这一遭受惊不小。不过宋江肯听他说话,这还只是第一步。要如何准备说辞,痛陈利害,说得宋江回心转意,愿意走他这条招安之路,还有很长地一段路要走。

吴用定了定神,请刘唐且坐饮酒,自己进水寨更衣便往。刘唐和雷横就坐在水寨之外,阮小七陪着喝酒,说起有人暗害武松,三人都是破口大骂,口径出奇的一致,竟看不出双方刚才还有可能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

这一顿小酒喝了足有半个时辰,吴用总算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出来,手里白纸扇一摇,俨然又是执掌梁山军机的军师智多星了,无复适才那惊惶无计的模样。刘唐早等的不耐烦,见吴用出来,便即撇了酒杯,与雷横三阮一同赶奔杨雄的寨中来——三阮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吴用的肚肠,只道是生了什么误会,他兄弟自认为问心无愧,便也一同来见宋江。

待到了杨雄寨外,已经过了四更,不过今夜梁山上只怕没有几个人能睡着觉地,杨雄寨中也是灯火通明,多少喽啰按甲持兵,四下里守的铁桶一样。吴用见时,心中却更安心,杨雄如此戒备,自然不会提防身边一个兵都没有的他这一方,只可能是手握重兵的宋江,这样的姿态更说明了杨雄的可靠。

到了寨门,杨雄和公孙胜并肩出迎,身边都无兵甲,吴用见了更是安心,连忙甩镫下马上前厮见毕,便问:“宋江哥哥何在?”

杨雄板着脸道:“宋江哥哥乃是山寨之主,自无先到相候之理,军师且入帐坐了,宋江哥哥少停便到。”

吴用为之一窒,看那座空无一人的大帐时,那帐口竟好似一张血盆大口一般,正不知多深!不过想想杨雄说的也是道理,如今已经到了这里,自无退缩之理,否则岂不被人认定了心中有鬼?自己身边没什么人,只有三阮和几个水军,要是翻脸动手,不消片时便会被人杀个干净了。

眼前已无退路,当下吴用强作镇定,与公孙胜和杨雄把臂而前,后面三阮刘唐等人紧紧跟上,到了帐口,又有杨林樊瑞两个相迎,面上俱是笑容,口中都叫军师。吴用看了心中更安,这几个都是公孙胜的部下,显然在这场有可能导致梁山分裂的危机中,公孙胜并没有倒向宋江一边,有他这一支人马,再加上三阮地水军,足可以让宋江掂量掂量,不敢一意孤行了。

进了大帐,见已经设了酒席,当中一席空着,自然是宋江地位子,两旁亦设了许多座位,一如平日梁山大宴一般排列,吴用的座位依然是设在宋江上首。见一切入场,吴用更是安心,便即就座。三阮等人也一一就座。

不想刚一入座,帐后转出铁面孔目裴宣来。此人掌梁山刑名,自来不芶言笑,梁山自宋江以下无不对他忌惮三分。吴用此刻看裴宣,面沉似水,来到席前更不说话,将手一伸:“拿来!”

吴用愕然,却听裴宣续道:“兵器!”

听说要解兵器。吴用这心里顿生疑惑,莫非此乃一计,宋江要将我诓了过来,先缴械然后好炮制我?仔细看看裴宣的表情,虽然这张脸阴沉可怕,好在和平时也看不出什么分别,吴用素来知他铁面无私,倒不大担心他和宋江串通了来害自己,便哈哈一笑,将身旁铁锏交了出去。再看裴宣一路收了过去。三阮刘唐公孙二杨等等,凡进大帐者人人不免,越发安心。

过了片时。忽听外面人喊马嘶,不知多少兵马来到,吴用正在惊疑,公孙胜抬手道:“想是宋江哥哥来到,我等出外迎接一下。”

正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刻身有嫌疑,容不得吴用再摆军师地架子,只得与公孙胜并肩出了大帐,到营门口迎接宋江。但见一条长长火龙从山顶忠义堂绵延来。中间更有铁甲锵锵之声,吴用几乎吓的腿软,还道是公孙胜与宋江合伙了设计害他,但见公孙胜面目如常,不似作伪,只得强自镇定。

那队人马到了面前,火光中一人跃马而出,长声笑道:“几位贤弟,有劳久候。愚兄来迟了!”声音正是宋江。

公孙胜上前相迎,那吴用灵机一动,却翻身拜倒,头也不敢抬。

耳听得公孙胜和宋江对答,一面脚步声到了面前,吴用心知宋江已到,头也不抬,依旧磕在地上,大声道:“辱弟无能,弄巧成拙,更为奸人陷害,以至于劳动兄长壹夜无眠,罪该万死!”

宋江见吴用拜伏地下,身边更无一个兵士,也有些糊涂了:莫非此事当真与他无关?还是胸有成竹,故作镇定?再一想,我怕他何来!这里是杨雄的地方,吴用的帮手最多只得三阮兄弟,我便将手下亲信的头领都带进大帐去,怕他翻上天去!

便笑道:“贤弟,何须如此?起来说话。”便伸手去搀扶。

吴用就势爬了起来,低着头作羞愧状,宋江见了心中得意,心说今番你可兴不起什么风浪了吧?在人前宋江向来是一副仁义大哥状,即便这次是他借机整治吴用地大好时机,面子上也还要作出豁达大度的样子来,当即拉着吴用向帐中行去,口中说道:“贤弟,你便有甚所见,只需明白说与愚兄,你我兄弟间还有什么说不得的,因何要出此下策?来来来,帐中说话。”

吴用就着他的力道向前走,脚下约略落后一些,赔着笑脸,心中却盘算着如何向宋江说明自己的打算,并把眼下已经转向对自己有利地招安态势分说明白。

到了帐口,自有裴宣又出来收缴兵器,宋江平素也知这位铁面孔目的脾气,当下一笑置之,将腰刀交出,身后朱仝雷横黄信燕顺并十来个头领尽皆解了兵器。

入帐就座,宋江先行祝酒已毕,吴用即问武松伤势如何,可曾捉到凶手?此话一出,黑风营自朱仝以下人人怒目而视,象李衮这等江湖人嘴上没有把门的,已经不干不净骂了开来。

宋江把手一挥,止住了部下地骚动,心说你吴用倒打的好算盘,上来就和我说武松的事,欺负我抓不到铁证么?待我问你另外一桩事:“军师,敢问今日官兵使者赍来酒肉犒军,那御酒翻作村酿白酒,你可知为何?”

不待吴用说话,阮小七便跳了起来,走到当中向宋江磕了几个头,大声道:“哥哥在上,这事乃是军师哥哥教俺作的,说是目下不忙招安,尚有些大事未了,明人不作暗事,此事原该知会哥哥,是小弟的差了,请哥哥责罚!”

宋江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还没等他说话,吴用生怕阮小七把自己糊弄他们哥仨的鬼话都说出来,到时候不好收场,忙道:“哥哥,是我见哥哥一意受那招讨司这般招安,心忧我山寨大局,这才出此下策,实是我一人之过。”

宋江拍案大怒,骂道:“日前官兵使者前来招安,你百般阻挠,我已知你心存私念,那时如何说来?我梁山弟兄当为一体,不得行私,你却口中答应,背后行此私着,妨害我山寨招安大业,将十万兄弟地身家性命置之一己之私下面,你如何当得山寨军师!”

吴用眼见宋江这话说的诛心,由不得他再遮遮掩掩了,当即叫道:“哥哥,小弟哪里不愿招安?只是想为山寨谋一个更好的招安出路罢了!今已经有了这条出路,只因方才得了消息,不及禀报哥哥,故而出此下策,且缓一缓哥哥招安的步伐,欲待相机向哥哥说明,却不料武二郎出了这事,竟至哥哥有疑我之意,真乃天大地冤枉!”

宋江一听,那一股怒火却按了下去。他可不是什么怒火能冲昏头脑地莽夫,对吴用更是知之甚稔,眼下这人已经全然处于下风,基本上是任凭自己宰割的境地了,居然说什么还有更好的招安出路,而且看样子把握极大,这厮究竟搞地什么名堂?

他沉住了气,问道:“我来问你,你若对招安不满,为何当面不说,背后弄鬼?”

吴用原不想将自己私通杨戬的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此刻逼于无奈也只好说了:“哥哥,小弟身受晁盖哥哥厚义,无一日敢忘,那招讨司高强乃是杀死晁盖哥哥的凶手,小弟怎愿受他招安?只是招安乃是全山弟兄的干系,小弟亦不敢因私废公,故而不得明言。只是近日小弟才联络上当日被我等擒获的那监军,此人要争那招安的功劳,许我梁山的条款比那高强更胜几分,小弟心想一来对山寨有利,二来日后又不需看那仇人的脸色,便肯受他招安。只是这边官兵的犒军使者已到,小弟心中着急,不合用了这点计策,万望哥哥见谅。”

宋江这一惊非同小可,吴用居然真的和杨戬搭上了线,要撇开高强接受招安?不用问,这必定是能够满足他自己要求地招安条件了,只不过,吴用啊吴用,你若是得偿所愿,我这里却要失信于高衙内,你岂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送?今番饶你不得!

顷刻之间,宋江杀机已生,当下面上却挂起笑容,且惊且喜,离座向吴用走过来,边走边道:“贤弟,难为你了,逼不得已才用此计策。却不知那杨监军欲如何招安我山寨?”一面走,一面便向两旁的亲信打眼色。

吴用头抬不起来,哪里看到他搞鬼?他更不知道宋江心中对于这招安的先天立场,听见宋江问起自己招安的细节,还道他已经回心转意,大喜之下便道:“哥哥,这件事却与那招讨司高强有关……”

宋江立时脚步一顿,手脚都有些发颤起来:这狗才,莫非我与高衙内的关系竟被他知道了?否则他有什么仗恃,能叫我这般容忍他?

这人心里一有鬼,就觉得全天下人都有鬼,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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