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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部分

朱门风流-第314部分

小说: 朱门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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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亲自将那半边帐子用帐钩挑起,这才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见朱瞻基已经醒得炯炯的,她连忙伸出手去试了一试,待发现果然已经退了烧,面上那一丝浅笑顿时变深了些。轻轻给儿子掖了掖被子,她便点头示意张越上来,又对跪在地上的黄润说:“起来吧。传话下去,昨天来瞧病的那个大夫果然是好医术,重赏。”

上前行礼起身之后,张越便站起身来往帐子中看去,见朱瞻基看到自己赫然是又惊又喜,他连忙笑着点了点头,旋即醒悟到这不太恭敬,连忙收起了笑容,很是肃然地站在那里。坐在床沿上的张氏又怎么会漏过张越的这神色变化,便回头对朱瞻基说:“你皇爷爷惦记你,所以特意让张卿带着御马监亲兵来接。他这一来你的高烧就退了,倒还真是福星。你如今且养病,每日我让他过来一趟,倘若你要有什么折子转呈你皇爷爷,找他代笔就是。”

朱瞻基这会儿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可听到这样一条登时大喜。要知道,病了的这几天人人都是战战兢兢,父母尽管也有过来,但多半都是劝慰,黄太监虽忠心,可指望陪着说话却是妄想。因此,骤然之间从天而降这样一个伴当,他不由觉得这场病末了总算还好运。

“多谢母亲。”

没想到自己能以这样一个理由留下,张越自是颇感意外。之前听说张氏召见杜绾的情形,他还以为这位太子妃对自己颇有些不以为然,想不到竟仿佛不是这么一回事。因朱瞻基的病不过是刚刚好转,只坐了一会,张氏起身要走,他自然也只能跟着一起离去。

直到晌午,张越方才见到了皇太子朱高炽。这位肥头大耳的东宫储君和前一次一样,照旧是问得多说得少,只是对右顺门鞫问那一番情形问得极其仔细。情知这种事朱高炽以后也会知道所有细节,他也就解说得事无巨细,等到原原本本说清楚之后方才被放了回去。

见过了这三位顶顶要紧的人物,接下来张越总算是得了空闲用午饭,然而,一顿饭还没吃完,四天四夜没曾合眼的他就歪倒在炕上睡了过去。瞧见这情形,被张氏派来服侍的一个小太监便蹑手蹑脚抱了一床毯子来盖上,旋即便悄悄退了出去,谁知道刚刚出门便撞上了一个人。

“杨大人!”

“张元节还在里头?”

那小太监本能的点了点头,等杨士奇打起帘子进去,他这才醒悟到张越还是刚刚睡着。想起杨士奇乃是东宫三位都敬重的老臣,他也不好追上去拦阻,只好守在了门口,免得还有什么人贸贸然闯进去。

由于水陆都不畅通,之前去京城的信使尚未回来,算来算去这些天张越竟是头一拨从北边过来的人,因此听说了种种传闻的杨士奇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过来问一问。此时从堂屋来到东屋,他正要说话,却发现张越裹着毯子歪在炕上,一头靠着板壁睡得正香,不由得愣住了。想到刚刚见过的几个德州官员都说官道上仍然积雪极深,张越也不知道如何赶了过来,他心中若有所思,转身打算出去的时候,脚下却忽然绊倒了一个小凳子。

虽说疲累交加,但张越听到这咚的一声,顿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发觉是杨士奇,他连忙把那毯子撂到一边,又起身下炕:“原本打算好吃过午饭便去拜见杨大人的,结果竟是睡着了。杨大人刚来么?”

“见你睡着,我原本打算走的,谁知道还是惊醒了你。”杨士奇这才看见张越两眼血丝密布,心中也知道此时来得急了些,但仍是在炕上对面坐了下来,“这两天行宫之中颇有些谣言,虽说我禀奏太子殿下惩治了几个,可有道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效用并不算大,幸好你带着御马监亲兵赶到了。元节,京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尽管今天已经对太子妃张氏和皇太子朱高炽先后说了两遍,但事关重大,张越虽说哀叹自己成了传声筒,仍是不得不拣要紧的对杨士奇说了一遍。好在这一位并没有像朱高炽那样盘问的习惯,得知一切之后便放下了心,遂起身告辞,嘱咐张越先好好睡一觉的同时又留下了一句话。

“你父亲原有机会调任顺天府,他却最终还是选择留在南京。好在留守的一是成国公朱勇,二是襄城伯李隆,不是你家的世家通好就是姻亲,你不用为他担心。至于那些求见你的德州官员我会一概挡驾,你好好歇一晚就是。你这灾星名声够碜人的,若是知道了京中事,他们全都得担心你你这一回会不会把德州官员也撸下十个八个。”

第九卷 群魔舞 第052章 暖心

一连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得到皇帝的吩咐之后即刻带着御马监侍卫亲军出京赶路,如此一番忙活下来,张越早就把朱宁转交的那封信给忘得干干净净。等到杨士奇一走,他方才手忙脚乱往身上找。好在他之前只是换下了外头那件袍子,内里的衣服却仍是老一套,此时很快就寻出了那封皱巴巴的信。从信封中取出信笺来一目十行一扫,发觉起头是吾儿,里头一如父亲往日闲话家常那般口吻,他不禁倍感亲切,但看到最后几段就愣住了。

“应天府日后虽无京师之名,但南直隶富庶远胜北直隶,且京师有你祖母和二伯父,我意仍是留于江南经营。如今江南大户都用白糖,虽如今无人得悉制法,但此方终不可保密一世,并非常利,江南绸缎棉布天下一绝,此常利也。若经营得法,三年得钞上百万不在话下——如今银禁日紧,铜钱不敷使用,宝钞日贱,民间困顿,你为朝官,不可不设法。

今刘达已从福建北上抵南京,言说福建之事已经齐备,无须他再管。他此上南京途中偶遇两位为人所逼至背井离乡的紫砂妙手,因言行投契生了交情,抵南京后便请我收留他们。两人言道宜兴紫砂名满天下,紫砂陶器各代闻名,但寻常匠师有匠气而无神韵,他们一心制器并不擅与人交际,只求一容身之处。此不为利,我便笑说此事由得他们,但凭所好。

江南膏腴之地,然赋税日重,置办田土收益极小,且大户占田太多本就是忌讳。我朝官员俸禄低,你要做清官,将来也要留着上升的地步,少不得用钱,所以一应产业我都已经置办齐全,更寻了稳妥掌柜代管,银钱上你不用操心。但你大伯父的事情不妨多多留心,交趾并非善地,如能使其调任,即使海南岭南亦可。你娘已经带你妹妹北上京师,你不妨留她们多住一阵时日,别让她疑神疑鬼。她要真不放心,我索性打发了红鸾带你弟弟也上京去。”

紫砂无土气,用于沏茶比起瓷壶铜壶锡壶更胜一筹。张越陡然之间想到了这道理,但旋即便醒悟到紫砂壶好得,良匠难得,也就没有放在心上——那位名满天下制出供春壶的大师还未出世呢!想想父亲这些直白的提醒,亲切的嘱咐,尤其是最后一句半真半假的抱怨,他不禁觉得这几天被折腾得一团糟的心里生出了一股由衷暖意。

有父如此,真是省了老大的心!

如今正是腊月将近年关,原本乃是一年之中旅人最少的时节,但因为运河封冻陆路不畅的缘故,再加上多了大批随东宫上京的官员,因此整个德州城的大小客栈几乎都住满了。于是,这新来的要找一个能落脚的住地,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孙氏带着女儿和七八个随从家人坐船北上,结果很不凑巧地被堵在了德州。得知这运河极有可能会一直封冻到明年,一行人只好冒雪上岸到德州城投宿,结果也是每到一处便是客满,就连想到民居赁房子也不容易——原因很简单,那些好房子都给德州官员征用光了,全都腾出来供随行文武百官住宿。百般无奈之下,孙氏只好选了一家饭庄暂时歇息,向一个年轻伙计打听随行官员的住处,打算去投靠认识的世交故旧。

虽说她额外使了银子,但由于德州城内如今人实在是太多,伙计只是用屏风在转角处隔了一个小小的隔间,摆上了两张方桌子,菜肴点心倒是上得极快。然而,楼上极为喧哗,既有举子们的高谈阔论,又有寻常百姓的谈笑风生,竟是说什么的都有。那伙计看见这边的女眷都是绫罗绸缎,下人也个个收拾得齐整,因此对答间便不敢怠慢。

“这位奶奶,随行的官员都由衙门安排住处,比如杨大人和翰林院几位学士并东宫几位官员就是住在西街,也是咱们德州城的头一号陈大户家里。随行的太仆寺、光禄寺、大理寺几位九卿高官,都住在和咱们相隔一条街的吴水桥。但几位随扈勋贵都是住在行宫,因为皇太孙殿下病了,行宫防备森严了几倍。听说今儿个一早朝廷还派了一位大人带亲军来迎东宫,咱们德州的所有官员都赶去了行宫一趟,傍晚才刚回来!”

张菁年纪还小,一路坐船早就觉着闷得慌,此时听这伙计说话嘴皮子极其利索,不禁好奇地往他脸上直瞧,旋即拍手道:“娘,天下竟然有人说话比小五姐姐还快呢!”

孙氏还在头痛晚上该住到哪里去,听到张菁这童言无忌的一声顿时莞尔,随即便板着脸教训了她几句。因见那伙计赔笑站在一边不但不露尴尬,反而很是得意,她不禁暗自好笑,旋即便问道:“我听说如今水路多半是没指望了,这陆路什么时候能走?”

“看这下雪天的样子,只怕是难说。”那伙计摇了摇头,随即又解释道,“听说京城来的那些军爷绕了一条远路,而且日夜兼程也用了四天才到这里,路上极其不好走。午间衙门里头有几位差人过来吃饭时还说,那位带头的张大人为着赶路四天四夜没合眼,如今暂不见外人。啧啧,听说那位张大人不到二十就已经是五品官,真真是羡煞人!”

不到二十?五品官?

不等孙氏开口,张菁的乳母就连忙问道:“敢问那位张大人是谁?”

“还有谁,不就是皇上极其宠信的那一位么?在青州在江南都砍了好多脑袋的!”

一听这话,张菁顿时眼睛一亮,随即上前抓住了孙氏的手。孙氏也没料想能在这儿遇上张越,惊喜之余连忙吩咐人拿钱赏了那伙计。等到他前脚一走,她忍不住就在心里思量盘算了开来,但左思右想仍是头痛。儿子在行宫,难道她能上行宫去找人?

“娘,娘!哥哥既然在,嫂嫂是不是也来了?我想死她了!”

“都是你爹宠坏了你,别添乱!你没听见你哥哥四天四夜没合眼睡觉么?”孙氏没好气的瞪了张菁一眼,这次是货真价实板起了面孔,“回到京里一举一动都得守规矩,你祖母那边更是一点马虎不得,否则不单是丢我和你爹的脸,你哥哥嫂嫂的脸也一块丢了!”

狠狠吓唬了女儿一番,她就对此次张倬派出的管家,新近娶了珍珠的崔九宫吩咐道:“你吃完饭先去杨大人那儿投个帖子,说明咱们的身份,问一问越儿如今安置在何处。等他出了行宫,咱们也能设法去找他。”

由于皇太孙病情好转,这一晚杨士奇从行宫回到德州城的时候,就连脚下步子也轻快了许多。回到住处,得知张越的母亲和妹妹从南京出发,如今正巧在德州,刚刚让人来投过帖子,他不禁挑了挑眉,问清楚情形之后便沉思了起来。想到如今德州人满为患,张家母女极有可能没地方住,他遂干脆吩咐管家杨忠带两个妥当人前去把人接过来。

有了杨士奇的援手,孙氏总算是摆脱了一家人没地方可住的窘境,然而,得知儿子张越竟然没住在外头,而是暂住行宫,她不由得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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