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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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
张焕用鞭稍又指向另一名亲兵笑道:“听说你搞到不少宝石,是不是要分我一半?”
那名亲兵犹豫一下,万分舍不得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布袋,递给张焕道:“喏!都在这里,将军自己挑吧!”
张焕见他真拿出来,不由仰天大笑,一纵马向李系的马车追去。
“爱卿在笑什么?”李系拉开车窗,饶有兴致地问道。
“陛下,臣的手下都想家了。”
李系瞥了他一眼笑道:“那你呢?你又在想谁?”
“臣谁也不想!”
“真的吗?”李系的眼中忽然涌出了浓厚的兴趣,“这次你出了名,京城里不知有多少名媛小姐要抢着嫁你,你说说看,对谁有兴趣?朕让皇后来替你说媒。”
张焕笑而不语,他忽然想起了崔宁,几个月不见,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
夜里,大队人马终于抵达了凤翔郡,天色已经黑尽,空中蒙蒙地下起小雨来,李系则住进了位于凤翔郡的一处行宫里。
行宫不大,由数十间房舍组成,布置得精致华丽,颇象一户殷实人家的宅院,它的东面是一个军营,一般是用来驻扎羽林军,现在则驻扎着张焕的五千军马。
入夜,凤翔郡刺史蒋涣赶来觐见李系,并向他禀报了这几个月朝廷发生的大事。
蒋涣走了没多久,李系新提拔的内侍总管陈仙甫便急匆匆找到了张焕,“将军快去劝劝吧!陛下在发怒,吓死人啦!”
张焕走到门口,便听见‘砰!’地一声巨响,一只砚台飞出,正砸在门框上,掉在地上摔成三瓣。
“大胆!”李系咬牙切齿之声从房间里低低传来。
张焕一步跨进了房间,只见李系背着手,脸胀成赤红色,象一只受伤的野兽在房间里来回疾走,喉咙里不时发出低低的咆哮。
“陛下!请息怒。”
李系见张焕进来,满腔怒火才慢慢克制住,他取出一份邸报,扔到张焕的面前道:“你看看,太极宫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事,她竟敢下旨无限期延长崔圆的右相之位。”
张焕瞥了一眼邸报,这份报纸他在代郡时便已经看到了,只是没有告诉李系,虽然崔圆使了手段,但他继续为相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李系见张焕脸上没有他想象中的惊讶,心中的怒火便渐渐烧到张焕身上,“怎么!难道你已经知道了?”
“陛下,臣也是第一次听到此事。”
张焕躬身行了一礼,“可否容臣说几句话?”
“你说吧!”李系脸色疾变数下,终于无奈叹了口气,慢慢坐回到榻上。
“陛下是否记得,臣当时被太后免职时就曾说过,太后是被崔圆利用了,而现在她已经完全被控制,成了崔圆的傀儡。”
“说下去!”李系沉思不语,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某个点,一动也不动。
“崔圆用她的目的,不过是想光面堂皇的继任相位,以堵天下人之口,臣以为陇右之战后,他续任右相实际上就已经没有悬念。”
李系眼一挑,瞥了张焕一眼,“为什么?”
“因为他已有最强的实力!”
张焕淡淡地说道:“陛下想一想,除了崔圆,谁还能做这个位子?”
“可是朕实在不甘心啊!”
想着又要被崔圆掣肘五年,李系心中郁闷难遣,他背着手走到窗前,长叹一声道:“难道他真的没有把柄给朕抓住吗?”
‘把柄?’张焕暗暗冷笑一声,崔圆的把柄就在自己的怀里呢!
卷三 纵横宦海——卷七 入朝 第七十七章 狭路逢
庆治十六年七月初,大唐天子李系终于平安返京,崔圆亲率数百名文武大臣,到二十里外叩迎皇上。
“陛下,老臣年迈,不能以身替陛下受苦,老臣有愧啊!”
崔圆伏在李系马车前哀哀痛哭,在他的带动下,裴俊、王昂、韦谔等一班内阁大臣及各省台的官员皆跪下流泪不止。
李系快步下了马车,他将崔圆搀扶起来,连声安慰道:“朕不怪相国!不怪相国!”
他微笑着挥了挥手,高声道:“各位爱卿,请起吧!”
这时,一辆华丽的龙辇缓缓驶上前,大臣们齐声道:“恭请陛下登辇!”
李系登上龙辇,他将张焕召到面前,对众人朗声道:“众位爱卿想必已知,这次回纥人大败,功在张焕一人,朕已决定封他为天骑营中郎将、襄陵县开国伯!”
群臣面面相视,一片窃窃之声随即响起,李系返回的第一道圣旨不是告慰列祖列宗,更不是向太后请安,而是直接宣布成立天骑营,并任命张焕为统领,其意图已十分明显,他要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了。
“陛下,老臣有话说。”
崔圆重重咳嗽一声,干笑道:“陛下爱才之心臣等已经体会到,张焕居功甚伟,但毕竟资历不足,一步上高位恐怕让那些苦熬出头的底层官吏不服,依臣的意思,暂封他为太子司议郎,这可比今年的状元郎还高了两级,待日后慢慢升迁,陛下看这样可好?”
天骑营中郎将是正四品下阶,而襄陵县开国伯也是正四品,但崔圆建议的太子司议郎却只是正六品,而且是东宫闲官,毫无实权。
今年的新科状元楚潍在五月经过吏部选考后,被授与礼部员外郎一职,虽只是从六品下阶,却握有实权。
崔圆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要剥夺张焕的军权,将他放入东宫闲职。
张焕一直沉默不语,他很清楚李系和崔圆之争已经不仅仅是为了他,他们是在争夺一个风向标,争夺一种气势,
不过他并不担心,有人会为他出头。
崔圆的话音刚落,一阵冷笑声便从大臣最前面一排传来,只见兵部尚书韦谔站了出来,他不屑地扫了崔圆一眼,冷哼一声道:“张焕立下如此大的军功,封他为国公都不为过,陛下封他为中郎将已经很委屈了他,偏偏某些人心怀嫉妒,竟要让他作文官,实在是荒谬绝伦,估计是今回找不到冒功的机会。”
他慢慢走到李系的面前,躬身长施一礼道:“陛下,既然金吾卫大将军朱希彩为国殉职,他的位置也空出来了,老臣就建议封张焕为金吾卫大将军,以激励后来者为国效力!”
“韦尚书说得有些过了。”
左相裴俊站了出来,他向李系施了一礼,笑眯眯道:“张焕虽然立了大功,但让他做金吾卫大将军却有些不妥,正如崔相所说,资历不足,不过他立的是军功,做太子司议郎也同样不妥,我倒以为陛下的建议极为合理,中郎将,职位不高也不低,正合适他。”
他回头看了看崔圆,微微一笑道:“崔相国,你以为呢?”
崔圆会意一笑,他当然知道让张焕做太子司议郎不可能,但他必须要压住李系的气势,看来裴俊也是深谙此道,他两人一进一退便将李系的旨意改成了建议。
“陛下,既然裴相和韦尚书都认为张焕做太子司议郎不妥,那老臣愿听从陛下安排,现在时辰已不早,请陛下登车。”
李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坐进了龙辇,张焕笑了笑,他一挥手,三千铁骑护卫着龙辇,缓缓向长安开去......
“张贤侄!”
崔圆马车减速,慢慢靠近张焕,他拉开窗户微微一笑道:“刚才本相只是就事论事,贤侄千万莫放在心上。”
“相国说哪里话?张焕听说崔贤大哥本应任太常卿,就因相国反对,而改任汉中刺史,如此严人律己,正是名相风范,张焕敬仰还来不及呢!”
崔圆轻捋短须呵呵笑道:“老夫还记得贤侄在几个月前曾失意长安,可短短数月又荣耀而归,让人不得不感叹人生际遇竟奇妙如斯,老夫有一语,不知贤侄可想听?”
“张焕愿听相国教诲!”
“贤侄得意而不忘形,孺子可教也!”
崔圆淡淡一笑便道:“这次贤侄成了我大唐的英雄,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议论贤侄的事迹,也有不少年轻人会群起效仿,所以老夫希望贤侄能约束自己的言行,莫要起到负面作用。”
‘约束自己言行’,张焕自然知道他说此话的意思,他笑了笑,漫不经心道:“相国赠言张焕铭刻于心,只是张焕也是个就事论事之人,言行自会有分寸!”
崔圆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我有一员爱将,他性子和贤侄很相似,不如我介绍给你们认识。”
“哦!不知相国说的是何人?”
“我说的是朱希彩之子朱泚!”崔圆微微一笑道“他现在是龙武军中郎将,等会儿进城时或许你会碰到他。”
..........
李系的龙辇慢慢驶进了明德门,天子平安归来,整个长安城都沸腾了,朱雀大街上已是人山人海,场面热烈,数十万百姓夹道相迎,更有无数士者当街跪倒,为皇上的归来喜极而泣。
张焕默默地看着这个场面,他知道自己的宝押对了,大唐皇帝无论有没有实权,他永远是大唐百姓心中不可取代的天。
随着大唐皇帝的走近,夹道欢迎的人群越来越狂热,“万岁!万岁!”俨如山崩海啸般的呐喊。
李系似乎也被百姓的情绪所染,他竟推开车门,站在车辕上向百姓频频招手。
所有护卫他的士兵、侍卫、衙役都顿时紧张起来,在现场维持秩序的龙武军更是结成一道道人墙,拼命阻拦人群的前涌。
张焕高骑战马,紧紧护卫在李系的身旁,他紧握刀柄,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周围的细微变化,忽然,他发现人群后面有几个回纥人正向前拥挤,张焕的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条缝,目光盯着他们瞬间不离,他看见了,最前面一人似乎从怀里取出了什么东西。
张焕给旁边亲兵使了个眼色,并悄悄摘下弓,抽出一支箭搭上弦,眼睛盯着那个回纥人的一举一动,当李系的龙辇慢慢靠近时,那个回纥人的双手在身下有了动作,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李系,张焕毫不迟疑地拉弓放箭,就在他箭离弦的同一霎时,另一支箭从对面也闪电般到了。
两支劲箭一左一右,同时射入那名回纥人的咽喉,回纥人翻身倒地,后面几人撒腿便跑,早有唐军包围过来将几个回纥人一齐拿住。
人群中一阵大乱,张焕却不急维持秩序,他抬头向前方望去,刚才另一箭迅捷、精准,这还是其次,在回纥人目的还没明确之时,便果断出箭,这种魄力不是一般人能有。
这会是谁?
只见一匹雄壮的战马迎面驰来,马上之人身材瘦长,年纪约三十余岁,他皮肤焦黄,总眯着一只眼,眼皮上挂有一片疤痕,神情显得十分阴骛,但最引入注目的是他的头发,一顶银盔下,雪白的发丝随风飘扬。
他纵马跑到张焕身旁,向他抱拳施一礼道:“在下朱泚,负责维持朱雀大街秩序,请问你可是张焕张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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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纵横宦海——卷七 入朝 第七十八章 庆功欲
第二天,龙武军和天骑营几乎同时挂牌,这又是一件轰动长安朝野的大事,在市井百姓的眼中,龙武军中郎将朱泚是金吾卫大将军朱希彩之子,将门骄子;而天骑营中郎将张焕则更是一位传奇般人物,火烧回纥人军粮,千里奔袭回纥都城,这些充满了浪漫色彩的故事,早已在长安里广为流传。
但在朝廷大臣的眼中,龙武军和天骑营的成立并没有什么浪漫,相反却充满了诡异,龙武军是抽调金吾卫的精锐组成,至于朱泚,他是继承了他的父亲,包括他父亲的人脉以及在崔家的地位,不容质疑,龙武军就是崔圆对皇宫的控制。
而天骑营的突起却更加耐人寻味,天骑营是河东军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