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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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派我们来接你。”
她出什么事了吗?钟嘉心中一惊,强支着身子要坐起来,一旁的人看他样子辛苦,扶他起来,拿垫子让他靠着,又取出一个小瓶子:“清凉露解酒最有效了,仙人不妨饮一点。”
钟嘉感激地点点头:“多谢。”饮下一点清凉露,钟嘉被冲得睁大眼睛,这哪里是什么清凉露,分明就是风油精!味道虽然呛了些,人倒是完全清醒了:这些人真是阑珊派来的吗?她的个性沉稳,思虑周密,怎会眼巴巴地差了宫人邀我相见?钟嘉的头脑一下子转得飞快,立刻想起了许多清宫戏演烂了的戏码:妃子甲去往某处赏景,意外发现有男子在此处,定睛一看,竟是自己入宫前的旧情人,此刻稀里哗啦从角落里冲出一大群人,捆了两人去面圣,皇帝痛心疾首,他身边的妃子乙一边软语劝慰皇帝,一边递给甲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定了定神,开口问道:“我们这是要入宫吗?”
宫人摇摇头:“宫外有一处极隐秘的所在,仙人不曾听娘娘提起吗?”
钟嘉仔细打量这车里的几个宫人,没一个眼熟地。奇#書*網收集整理。但转念一想。在凤仪宫的时候,自己何曾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一分一秒?纵然一个都不认识也不稀奇。此刻只好从言谈中寻找蛛丝马迹了。
钟嘉笑笑:“隐秘的所在?皇后娘娘倒是不曾对我说过。到底在哪里呢?”
宫人只是笑,却不回答他。
看着众人地笑。钟嘉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起来,四肢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心知不好,却是晚了。一个宫人试探地叫了声:“仙人?仙人?”
钟嘉怒目相向,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宫人放了心:“软骨散果然奇效,只可惜味道太明显了,只有混在味道强劲地清凉露里。方才有人会上当。”另一个宫人拍了她一下:“他虽然不能动,可是耳朵清楚着呢,少说一点。”
宫人满不在乎地笑:“什么呀?待会进了园子见了那人,他立时三刻就会打到不成人形了,怕甚么?”
旁边一个宫人轻咳一声:“谨言慎行,小心为上。大家都别说了。”
钟嘉心里又急又气,若不是自己饮得酩酊大醉,未必能中这么下三滥的陷阱。可是手足动弹不得,他也只能听着车辙一寸一寸碾过石砖。奔向某个隐秘的所在。他闭上眼睛:自己果然只是她的负累,而非守护。
无论如何祈祷,时间也不会放慢脚步。他被人架着从马车上下来,远远地看着一个大红色的修长背影。他想叫她赶快走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她终于察觉背后有人而转过身来。她略愣了下,宫人施施然行了个礼,大声说道:“皇后娘娘,人带到了,奴婢告退了。”便把他往易阑珊身上一推,几个人一溜烟地跑走了。
钟嘉重重地倒在易阑珊怀里,他勉力抬起头,拼命对她眨眼睛,希望她能明白自己地焦虑,却见易阑珊的唇角漾起一个成竹在胸的微笑,扶起他软绵绵的身子,轻声说道:“我赢了。”
赢了?赢了什么?钟嘉茫然欲问,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此时一大群侍卫从各个边角里冲出来,还没奔到两人跟前,屋上墙后跃出更多侍卫,把先前一拨人捆得严严实实,连刚刚溜走的几个宫人都被捆了回来。
易阑珊粲然一笑,把钟嘉推给身边的一个侍卫:“扶住仙人。”她此刻的神情舒爽无比,简直可以是把心花怒放四个字写在了脸上,那样的笑容,让钟嘉觉得很陌生:在宫外她也曾开怀而笑,却绝不是这样的笑法。她今日地开怀,更像是张扬,甜美底下藏了血腥味。
的确,如沈眉芳所说,这不是他所知道的世界。易阑珊不是他曾交往过地那些女人。在他的世界里,有利害攸关,却没有这样地生死较量。钟嘉仔细打量着易阑珊,突然想起了曾经有分手许久地女友突然在ktv相逢,然后站在他面前如卡带般地重复一段:谁是你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无论多久从不散去地温存谁是你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醒来身边望着你的清晨谁是你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是你说过还是我天真谁是你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来世今生最想要回的人。那个时候,他只能故作不知的笑,旁边也有识趣的朋友立刻切了歌,劈手夺了话筒,几个人欢快地大合唱嘻唰唰。那样嘈杂的音乐声里,他低头细细想了一回:谁是你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ktv不是适合思索这种问题的地方,不多时,他便被推上去和某个出道没多久的女明星合唱《广岛之恋》,连前女友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离开昏暗的包厢都不清楚。
在时空里穿行到另一个世界,那把苦涩的歌声却回到了他的耳边,凄凄厉厉地重复着“谁是你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谁是你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谁是你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钟嘉看向易阑珊:谁是我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是你吗?你此刻看起来为何陌生无比?
一个时辰之后,软骨散的药性终于散了,钟嘉从软榻上坐起来,宫女立刻毕恭毕敬走上了:“仙人可有不适之感?”
钟嘉摆摆手:“我很好。”
“那么仙人请随我来,皇后娘娘在御书房等你。”
“嗯?”钟嘉迟疑了一下。
宫女了然于心:“仙人不必多虑,皇上也在御书房。”
钟嘉点点头,跟在宫女身后朝御书房走去。
走进书房,第一个跃入他眼帘的便是那抹米色的身影。论颜色,米色并不抢眼,论位置,她不过是站在角落,然而,他第一个看见的便是她,只有她。
第四十章 放肆
“你刚才穿的不是这件衣服。”
“啊?”易阑珊有些意外,钟嘉用一种堪称怒气冲冲的眼神看向她,说出的却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钟嘉若是质问她,或是谴责她,乃至劝阻她,那都是很好应付的情况………毕竟易江城也在这里,钟嘉是不会说太没有分寸的话的。可这堪称天外飞仙的一句,却彻底乱了她的阵脚:该说什么?怎么说?看着钟嘉,易阑珊的心里有莫名的胆怯:“我……我……”
易阑珊的吞吞吐吐,易江城尽数听在耳朵里,深深地蜷缩在椅子里,他的心里有莫名的安慰,也有莫名的失落:她终于离他而去,找到另一片天空。那么,死亡似乎也没那么可怕,因为活着的人,会好好活着,带着思念与伤怀。清清嗓子,易江城竭力放大声音:“仙人的身体无碍吧?”
钟嘉此刻才发觉易江城的存在,他的视线转到声音起处,登时吓了一跳,易江城简直枯瘦得不成人形了,生命正从耳鼻口眼乃至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向外逃遁。再怎么不懂医术,他也能一眼看出来,易江城活不了多久了。让他觉得罪恶的是,他并不为人之将死而伤感,反而心中有隐秘的欢喜:易阑珊终于要解脱了。
易阑珊走到易江城身边,把滑落到膝头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立刻又走得远远的,到角落里站着。
“我,没什么。”钟嘉尽力用没有表情的表情回答道。
“那就好。”易江城似乎很疲惫,说话非常慢,“琳琅向来都很淘气,仙人是天外之人。不要和她计较。”
淘气?用这句话形容咏妃似乎不太合适。钟嘉皱皱眉毛,这事他方才已经猜到了八九分,此刻见到皇帝更是印证了心中的想法:咏妃做局陷害皇后。。不料皇后等的就是她的陷害,于是猎人掉进陷阱变作猎物。这样地局。能用淘气二字来定性么?皇帝容得下咏妃的淘气,皇后容得下么?钟嘉深深地望了易阑珊一眼,她还是那样浅浅淡淡地笑着,看不出什么情绪。斟酌了一下字句,钟嘉开口了:“天外之人。入了凡尘,便是世上之人。”他停顿了一下:“一如,一如,世外之人,入了皇城,便是宫中之人。”
易江城笑了笑:“仙人打得好机锋。只是,这事儿便到此了。”闭上眼睛,他揉着太阳穴:“这也是皇后的意思。”
钟嘉看着易阑珊,眼中是垂询:他用什么交换了你地宽恕?
易阑珊不知有没有看懂他的疑问。笑容依然那么云淡风轻。
“听说仙人弄丢了出入宫门地令牌。”
钟嘉听得心中一喜,以为易江城会赐他一枚,谁知易江城接下来说道:“也许。这就是天意。天外之人,不应沾染红尘俗气。”
又一个逐客令。钟嘉心中冷笑。
易江城突然睁开眼睛。一字一顿地道:“这是为她好。”
钟嘉一字一顿地回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为她好。只是。不见她,我做不到。”………这句话并不新鲜。在这部或者那部剧里,他已经说过无数次,此刻却有别样的冲动与压抑:情之一字,果然是要深陷其中,方知深浅。
易阑珊不曾看过肥皂剧,听到这样直白的话语,面上即刻飞红,她察觉到自己两颊的滚烫,往后退了一步,寄希望于帐幔投下来的阴影能遮住她地局促和心动。
易江城也没有想到钟嘉敢在他面前说这样放肆的话,愣了好一会儿,他才醒悟到自己该说些什么:“你倒是有勇气。”易江城已不再称呼钟嘉仙人了。
“只可惜,有勇气是不够的。”易江城眯缝着眼睛,眼里有寒冷的光:“勇气遇到铡刀,只能留下舍生取义的豪言壮语。”
“总好过什么都还没说,大幕已经放下。什么都还没做,已经要打扫戏台。”钟嘉今天的火气特别大,每句话都针锋相对,这是对咏妃的不满,是对皇帝的不满是对易阑珊的不满,也可能是对“钟嘉”地不满。
易江城笑一笑:“就说到这里罢。朕累了。”
在易江城唤人送客之前,钟嘉抢先说道:“我想和阑珊谈一谈。”
易江城深深地陷在椅子里:“离别之前说几句话也是应该的。”
钟嘉快步走到易阑珊身边,轻声说道:“你没事吧?”
易阑珊心里不是滋味,轻声答道:“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我还以为你醒了便会拂袖而去呢。”
“你,后悔了?”
易阑珊的声音更低了:“不留在京城,你便不会被我利用了。”
“如果这样才能和你见面,那么我愿意被你利用。”钟嘉柔声道。以前演那些卿卿我我地戏码的时候,他一面嘀咕这种台词到底是谁写出来一面认命而认真地背诵,此刻,他才知道,原来,那些卿卿我我地台词,不演戏地时候,人们也会说的。
易阑珊局促地别开脸,两人说话声音很小故而站得特别近,她总觉得不自在。“别再进宫了。”她地语调已经算得上哀求了。“这样不好。”
“哪里不好?”钟嘉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易阑珊眼睛一闭,说出了那句不该说不能说的话:“我的心很乱。”
钟嘉心里欢欣不已,简直想开香槟庆祝了。“越乱越好,我喜欢。”
易阑珊并不喜欢。她转身走到易江城身边,高声说道:“来人啊。送仙人出宫去。钟嘉走了许久,易江城终于睁开眼睛,缓缓道:“他……其实对你很好。”
易阑珊笑了:“是啊。”她笑得极苦涩:“那又如何?”眨巴眨巴眼睛,她补了一句:“咏妃待皇上亦是极好的。”
易江城叹了口气:“她是个傻孩子,我却不能再纵容她了。这次的事,委实太过分了,我已经给了她教训,珊珊你不要太挂心。”
到底还是护着她么?区区一个禁足,你以为我会满意么?易阑珊沉默着。
“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会交给你抚养。”
易阑珊颇为诧异地看着他:“城舅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