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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汉末浮生记-第33部分

小说: 汉末浮生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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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哈哈大笑,顿时引起门口那些士卒的注意,叫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干咳了一声,拱手道:“在下乃东门城卒,因苏大人叫我看看,城西还是不是张修的人马。若是,便该兄弟们换防了。”

那些士卒闻言鸦雀无声。突地,一人刷地抽出刀来,怒道:“回去告诉你们守备,想占城西的地盘,那是白日做梦!我等奉张将军命驻守此地,已有数年,也没见苏大人敢动我等一根毫毛。格老子的,你们这帮鼠辈,打仗的时候,都死哪去了,现在这么神气活现!弟兄们,劈了他!”

我落荒而逃。蹿到城内,才对珊珊来迟的小清大笑起来,伸出两指头,做出得意非凡的样子。小清急道:“那不算的!”

“怎么不算。”我故意急她,“那是铁板钉钉,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

她扑哧一笑,轻轻踢了我一脚。突地敛容道:“前边来人了。”

我望了望,立刻和小清执矛挺胸迭肚地行进过去。那些人和我们相视,都恶狠狠地,走过去还兀自议论:“那两个小子面生得很,是不是张修的手下?”“招子倒挺利的,可身上脏得很,就像一年没洗澡了。”

我也大声向小清道:“这些鸟人是不是张修手下,他妈的,把他们都做掉!”

骂骂咧咧间,已走到大牢门口。我认得这片建筑,忍不住咬牙切齿,道:“就是这里,那两个匹夫,把我打得死去活来,还商议着调戏城东的蔡寡妇。绝对是人渣,人渣中的人渣!小清,这里没你的事了,我自己进去把他们都做成肉干,保质保量,口味地道,绝对是送礼的上乘佳品。”

小清一脚蹬向大门,那门闩从内折断。门内传来叫声,道:“什么人,敢私闯大牢,来人,来人哪!”小清挥矛直冲向迎出的一队狱守,我也虚张声势地在后头大叫:“别过来哦,我很厉害的哦!”只听惨叫声、骨头断裂之声不绝,小清在前杀出一条血路,我堂而皇之地踏着尸体,往里疾冲。

“来人哪,来人哪……”那刚刚还意气风发的一名军官,此时像一条到处逃窜的癞皮狗,方唤得两声,人已被挑到天上。没等他落下,小清又像长了眼睛似的,将躲在门廊后的两名士兵串了糖葫芦。一个个头矮小,却如凶神恶煞般的士卒持刀向我扑来。我二话不说,一矛把他穿了个透心凉,狠狠道:“别找我,找她去。”

片刻,狱卒已告肃清。我翻遍尸体,也没找到毒打我的那两人,道:“这里说不定还有人,要注意了。换把快刀再下牢,长矛在室内施展不开。”小清点了点头,便在监狱中四处勘察起来。转过一条走道,便是长长的牢房,几束火把有气无力地烧着,更显出阴暗。我大叫:“杨兄,杨速!你在哪儿,杨速!我来救你了。”

牢房里静寂了片刻,顿时从栅栏中伸出无数手来,哭叫道:“我是杨速,我就是杨速!快点把我放出去!”

小清吐了吐舌头,道:“可好,你有了那么多兄弟!”

第十四章 北赴司隶

“会不会关在地牢?”小清一边打开通往地下的阶梯,一边问道。寻查了半天,牢狱内分明没有杨速的影子,搞得我很是恼火,道:“分明是得了确切情报,居然连人影都找不到。若再没辙,就把这儿关的人一骨脑儿统统放掉,看他们怎么办!”

从光秃秃的地牢上来,人已又累又疲。此时,突听牢狱外又有打斗的声音,随着几声惨叫,一条大汉精赤着上身,暴叫道:“兄长,颜大哥,你可在吗?颜鹰大哥,我杨速来救你了!”

我又惊又喜,方想发声,便听牢内又乱成一团,栅栏中伸出手来,大哭大闹,“好汉爷,我就是你的颜大哥……”

“格老子的,我是颜鹰,怎么还不来放人?”“我就是颜鹰,呜……快点放我出去。”

小清又好气又好笑,道:“这帮人被关疯了,无论谁来,都这样吗?”

我们持刀跳了出去,杨速一惊,长刀作势欲劈。我半边脸探到明处,他顿时又惊又喜,单膝跪下,泣道:“兄长,小弟来迟一步。你无事吧?”

我望望小清,笑着搀起他,“有你嫂子在,我不会出事情。嘿,你怎这个样子?是不是被毛脚小兵缠住啦?”

杨速身上破烂不堪,方才还精神抖擞,被我一说,便不好意思起来,连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可能是由于小清的缘故;杨速恭敬行礼道:“杨速见过兄嫂。嫂子病愈,实是天大的喜事。不过此时南郑兵马已经得报,向此地赶来了,杨速备得大车一辆,停在外面,请兄长、嫂子赶快上车。”

我止住他,急速将李升叛变、队伍离散一事简单讲了,杨速顿时惊呆,半晌突地流泪道:“……怎会如此?我实在没想到,他会出卖兄长……”

我从一体型较高的尸体身上扒下衣服、铠甲,替杨速穿戴,一面道:“嘿,你做官的本领可不如李升哪,可是对人有情有义,他又怎能比了?唉,以后我得擦亮眼睛看人呢……对了杨兄,你中了那老头儿的计后,是怎么发觉的?”

杨速垂手拭泪道:“……我被遣去捕药引,后来听到喊声,才知道上当。当日未在山头找到兄长,便想晚上来偷袭监牢,救出兄长。不想兄长已然设计脱身了。”

我强笑道,“我以为你被关起来了呢。巴巴地赶来救你,倒令我们撞在一块儿了。好了……以后你别冒险了,可要照顾好自己。新儿无事,在城外等我们呢。”

杨逮闻言张开了嘴,喜得一跳,道:“真的?”顿时热泪盈眶,“多谢兄长相救,我原本以为新儿他们必不能活。兄长是如何施救的?”

“以后再告诉你。”我笑笑,忽地一瞧,地上新死的人众,俨然有鞭击我的那个。心头大悦,想:是杨速把这小子干掉了,他可替我报了一个大仇。转头看看小清,做了个放人的手势,她和杨速便会意地去了。

不一会儿,犯人大军便乱哄哄地蜂拥而出,抢衣服、抢兵器,发声喊,一齐过来谢过我等,便冲出大门而去。

“从城北出去。”我叫道,和小清跳上马车,杨速亦跳到车上,一提马缰,“嗖嗖”两鞭,打得两马跃蹄,直向北面狂奔。

牙巳人越狱,看来早有人通知太守。南郑城不一会儿便警锣大作,火光燃起,从四城冲出无数兵卒,密密麻麻地开始封锁,盘查。我惊道:“不知张修怎么样了?看这般架势,恐怕连只麻雀也飞不出去。”

小清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张修!他是领兵将军,自然有办法应付。你该担心的,倒是自己。”

我还未答话,杨速沉声道:“嫂子不必着急。杨速早欲为兄长而死,此次事态紧急,我当一马当先,杀散城卒,救得兄嫂出城。若是杨速有甚闪失,还望嫂子对杨新不吝眷顾。”

我与小清面面相觑,心道:杨速不知小清手段,仍是这般义气,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对新儿交代!小声道:“小清,若真有情况,你尽量救他。我脑袋灵光,不至于那么快死。”小清微微一笑,道:“你们俩都死不了,现在废话少说啦。”

马车继续向前奔驰,不一会儿,便渐渐有士卒拦阻。杨速横矛左冲右突,一手擎缰,隐隐有霸王之势,我不由得心道:杨速是块天生学武的料子,若精练不息,再粗谙军法,恐怕将会是樊哙、灌婴之流吧?

渐至北门,车行越来越慢。我看守兵队中,亦有拿弓持箭的,不免心惊肉跳。待其发箭,大呼一声,便扑去将杨速按倒。大车之上“噗噗”连响,篷上已中了数箭。杨速匆匆谢过,便振臂大叫着下车杀敌。我急叫小清,她亦取矛跃下,我们便迅速往城门靠拢。

杨速杀得性起,一矛捅在敌人胸上,折成两断,便索性拿两截兵刃乱打。小清矛若游龙,使将起来如有神助,挡开了大部分进攻。我亦不停挥动兵器,奈何艺不精熟,杀伤力奇低。

那些人越围越多,弓箭手更是准备第二次放箭。小清娇咤一声,突地将几具尸体远远甩出,砸进箭手堆中。丢矛换刀,重人敌阵。那些城卒俱被她吓得连连退后,不敢再过分逼近。杨速冲到城下,大呼道:“快开城,快开城!”

我冲向绞索,咬牙猛拽,那城门却绞丝不动。杨速大叫道:“这般人放下了千斤闸!”回头杀进敌阵,两眼血红,咬牙继续苦斗。

小清猛然间从包围圈中钻出,俯身来到门前,我也从绞盘旁杀来,护在她身旁,叫道:“这东西很重的,你当心闪了腰。”

小清“嗯”了一声,十指插进土里,夹在铁闸之中。微微一用力,顿时将千斤闸托起尺把。

我热血沸腾,高叫着返身杀过去,喊道:“杨速,去帮一帮手!”杨速铠甲糜烂,回头一看,不禁精神大振,“兄长,你们先出城去,不要管我。”当下护着我一直退到城门。

小清已将闸门托起半人高,道:“你们从底下钻出去。”我急推扬速,他叫了几声,只得先行钻出。那些城卒看见我们如神祗一般,威猛无比,举兵刃俱是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再不敢靠近一步。

我刚钻出城门,便见铁闸一松,震天动地地落在地上。

小清和身一滚,只听杨速喘气道:“快走,他们会到城头上放箭!”眼见四周俱是荒野,连一棵树也没有。我们三人跌跌爬爬,方才离开了一箭之地,便见城上灯火忽地亮起,众兵士俱朝城下狂射。我们早就去得远了。

又跑得片刻,我一屁股就倒在乱坟岗前,呼哧呼哧地喘气,再也爬不起来。心道:这趟来得冤枉,一分钱也没捞到。为今之计,只有沦落街头,卖艺为生了。弄不好被买去当男妓,也有可能。奶奶的,为了生存,拉皮条就拉皮条,反正也没什么丢面子的。喘息道:“小清,你身上还有银子吗?”

小清也坐了下来,道:“不是都给你拿去了吗?现在一两银子也没有了。对了,怎么刚才忘了在牢里搜刮点儿来?”

我大笑,“搜刮这个词儿用得好!杨兄,怎么样,可使得吗?我看你好像十几年没喘过气一样。”

杨速亦是大笑,喘道:“我……我真佩服嫂子!她一介女流,力气比我还大,关上的千斤闸,这么不费气力,就托得起来。记得兄长说过,嫂子十倍于你。哈哈,我杨速这才相信,兄长没有言过其实。”

小清微笑道:“过奖了。其实很多方面,我都不如他。我只不过身体特殊一些罢了。”

这话杨速定是不懂,却仍是大笑,道:“痛快,痛快,我杨速从没这样痛快地打过仗!”笑声忽敛,又道:“只是我现在更为痛恨李升了。为了当官,竟然出卖兄长,成了苏固的走狗。我听说那神医亦是苏固收买的爪牙,经过城东时,正巧看见他得意扬扬地在酒馆里胡吹,便伏在小路上杀了那厮。”

“哦?”我十分快意,“你的运气真好,我被他卖了以后,虽然想报仇而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地牢里那几个匹夫更是轮流打我,到现在有些部位还不能动弹。”心道:刚刚拼死苦战,伤处却像没事儿一般,这到底是为什么?

“兄长受苦了。”杨速黯然道,手指握拳,关节“嘎嘎”作响,“我真后悔没有说服兄长不要来南郑,那样或许李升的狼子野心,便会暴露无疑,我们也不至于招受这么大的挫折。”

我长叹一声,苦笑道:“李升此人,喜怒不形于色,又不爱多说话,所以我一直没法深察,只觉得他挺有才干,就委其重任,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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