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秩序-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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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可再行观望犹豫了!这是敬翔发自内心的想法。他立刻起身,带着贺德伦的两份军报,向行在赶去。
梁王仍旧称病不见,敬翔于是厉声要求值守亲卫将贺德伦的公文送进去,自己则在外面等候。
等了良久,值守亲卫终于出来传唤:“敬相,殿下在书房相侯。”
敬翔点了点头,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跟着亲卫向内而行。
梁王卷着一方毛毯,坐在案椅之上,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绣墩,让敬翔坐下,又命人沏茶。
敬翔斜身坐下来,看了看梁王的气色,却见梁王面上露着几许憔悴。他知道梁王并非真个身体有恙,所不适者,应是心病所致。也不知道梁王躲起来一个月不见人,究竟是在思虑什么,敬翔甚至揣测,或许梁王在这一个月里,其实也在观望之中。
那天节堂上军议的一幕,再次浮现在敬翔的心头,他能够体谅到梁王当日的愤怒和伤心,作为一个有着帝王之志的大人物,忽然间发现手下将领们都有自立之心,这无论如何都是高兴不起来的。
可是不管如何,敬翔都要在今日劝服梁王,只有梁王接纳了自己的策略,才能让宣武这个好不容易发展到天下霸主之位的藩镇不至于就此解体,才能让这个团体更进一步!(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转折(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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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八日夜,绛州城内梁王行在内书房中,梁王和手下头号心腹敬翔彻夜长谈,直到天色渐明,敬翔才熬着通红的双眼离开了行在。
十二月二十九日,绛州城中陆续冲出数十名由高阶文官领头的使者队伍,向着各个方向撒了出去。其中官阶最高者,为河南道观察使、宣义军节度副使李振,他去的方向是西川。
正旦之际奔波于道途,基本上没有人会感到高兴,但李振此刻却很是兴奋。作为梁王谋臣中的左膀右臂,敬翔在谋划此事中当然征求过他的意见,他对此也是赞同的。但他不会像敬翔那样直触梁王霉头,要知道,提出此策之人,哪怕功劳再高,在梁王心中也会留下一根永远消解不去的锐刺。别看梁王终究采纳了敬翔的方略,可谁知道会不会从此对敬翔有所提防呢?
李振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上来,却并不意味着他的收获就会少,想到也许不久之后,自己也能封国,他就由衷的感佩敬翔,你子振还真是可以算得上风骨健朗啊,这种主意也敢当面提,在这一点上,我李振是比不上你了,不过虽然佩服你,却也不愿去学你!
李振愿意此事能成,也盼望此事速成,因此一路上风餐露宿,快马奔行,由绛州向南,过蒲州,自汉中入剑南,直入益州,抵达成都。
适逢成都大雪,将这座天下有名的大城铺点得银装素裹,李振一行在雪地上踩着梅花朵朵。被光禄大夫、麟德殿文章应制杜光庭接入馆驿。
杜光庭原是朝中内供奉,僖宗时为避黄巢之乱而随天子入蜀,长安克复之后,杜光庭感到天下凌乱莫如蜀中安稳,便请命留了下来。
王建崛起后,对这位名满天下的道学大家十分仰慕,征辟他出任自己儿子的老师,对他恭敬有加、信任倚重。要论他在蜀中文臣间的地位,至少在西川重臣中位列前三,只在唐道袭之下。几与韦庄并重,就连大诗人冯涓、张格等人也比不上他。
李振对此感到非常有面子,欣然入住馆驿,等待蜀王传见。
转过天来,杜光庭亲自来到馆驿,接引李振去见蜀王。王建封蜀王后,位于玄中宫旁的西川节都府正在按规制翻新扩建为新的蜀王府,故此,杜光庭带李振到达城东的太城。蜀王目前暂居于郡守府中。
一进大堂,扑面而来的热气令李振浑身感到暖洋洋的,适应了一会儿堂上的明暗,终于看清楚西川的今番接待自己的布置。蜀王居于座中。两旁分立几张条案,条案后趺坐几人。李振大前年来过成都,并不完全陌生,其中。观察使唐道袭自己是认得的,当年自己还赠送过他许多贵重的礼物,这次同样为他带来了厚礼;武信军节度使、都押衙王宗佶也与自己相熟。两人曾经有过长谈,言辞中王宗佶对宣武的声势相当敬畏,他也是李振此行需要拉拢的重点对象。
另外见过的还有节度判官冯涓,但李振和他没有打过交道。冯涓是王建帐下重臣,但年岁已老,上次李振出使成都的时候,冯涓患病在身,故此李振只是登门看望过一次,不曾交谈。
至于其余两人,李振没有见过,因此,他与唐道袭和王宗佶点头致意之后,又向冯涓简单问候了一声,便在杜光庭的指引下,入座客席。
唐道袭在席间为李振引见其余两人,李振得知后连忙起身,向二人躬身施礼,原来此二人一个是韦庄,一个是张格,都是名满天下的大诗人。这两人近两年才为避战乱而投奔西川,韦庄被征辟为节度府掌书记,张格则出任益州别驾。
僖宗之后的二十年间,如杜光庭之流的大唐名士为避战乱,纷纷躲入蜀中,也令成都府成为这个时代天下有名的文词圣地。看着堂上众人,李振不禁为之感叹。杜光庭、冯涓、韦庄、张格名满天下,无一不是一时俊杰,此刻却聚聚一堂,光是今日赴宴的阵容,便足可留传纪念了。
说实话,李振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点被唬住了,不过酒宴大开之后,他还是很快平静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无味,节度判官冯涓颤微着长须问道:“李观察此来蜀中,不知所为何事啊?”
李振呵呵一笑:“为山南而来。”
话一出口,举座默然,蜀王自顾自吃喝,冯涓则微笑捋须,其余人俱都不语,只唐道袭冲李振频使眼色,示意他莫要乱说话。
李振却不理会,直接盯着蜀王道:“殿下,某此行成都,是想问问殿下,西川和宣武的盟约,是否还作数?”
蜀王吃喝不下去了,只得干咳一声,道:“这个……咳……自然作数。”
李振追问道:“然则西川兵进房州之事,却又何解?”
蜀王略显尴尬,转头望向王宗佶,王宗佶对此事本身便不赞同,对蜀王的目光视若无睹;蜀王又看向唐道袭,希望唐道袭能帮忙圆场。
唐道袭连忙道:“李观察误会了,西川与宣武素来盟好,宣武有难,西川自然要鼎力相助。赵氏小儿骤起发难,威胁河南,故此某家殿下不敢坐视,以大军东入山南,这才遏制住赵氏小儿的兵锋。”
李振又问:“房州乃宣武辖地,既然西川是为遏阻荆南,然则为何进入房州?”
唐道袭回答:“荆南兵北上襄州,有指顾房、均之意,故此某等不得不北上,并非欲所图求,实乃守望相助,李观察切不可多想。”
李振脸上的冷意倏然逝去,故作醒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却是某误会了……”
蜀王在上座中一拍大腿:“正是误会!李观察切莫多虑,也向梁王多多进言,西川和宣武永结同好,无需疑虑,孤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李振起身向蜀王施礼:“也是某心中急迫了些,殿下不要怪罪才好。”
蜀王抬手呵呵道:“不需如此,孤没有责怪之意,西川与河南道阻且长,消息不通,有所误会也属常理。”
李振道:“殿下说得是,路途确实遥远,因此还请殿下速速书信送递绛州,否则两家之间有了兵祸,便不美了。”
蜀王笑着答允下来,又放下架子向李振邀酒,二人连饮三盏。
刚刚放下酒盏,王宗佶冷不丁问道:“李观察,适才你说,两家之间会有兵祸?”
李振暗挑大拇指,心中赞了声:“接得好!”面上肃容道:“正是,此事切不可耽误了,需尽快向绛州解释。”
王宗佶追问:“何解?”
李振越看王宗佶越顺眼,笑眯眯的回答:“某家王爷已调大军十万,不日便至房州,只为扫平荆南而行,若是两家没有说清楚,到时候难免动了刀兵。”
一句话,满座皆惊!
掌书记韦庄开口了,他冷着脸道:“李观察一张利口,真是大言不惭。听说宣武在河东节节败退,葛从周坐困兖州,杨师厚退保徐州,却又哪里来的十万大军?”
李振很仰慕韦庄的才华,但却不代表他会退缩,当下道:“宣武聚二十万大军于绛州,何来败退之说?通美将军兵围兖州,某未听说围城者为困守者!至于淮南兵背信弃义,悍然举兵北犯,杨、李二位将军正于徐州蓄势而动,相信不出旬月之内,必可重现去年旧事!”
李振的话听上去冠冕堂皇,似乎很有道理,但堂上众人都是西川高层,对宣武如今的形势都多少明白一些,所以说出来并不能服人。李振也从没想过凭此说服西川退兵,他等待着西川文武们由此而来的下一个问题。
果然,韦庄嗤笑着问了:“却不知原来李观察好为惊人之语,韦某领教了。梁王挟天子迁都,天下藩镇皆怒,宣武就算再凶猛如虎,却挡得住群狼环伺否?如今宣武危哉,李观察却是来效张仪、苏秦之辈么?”
戏肉终于来了,李振不慌不忙啜了口酒,朗声道:“端己先生此言差异,天复二年,天子为中官所制,挟至凤翔,又为凤翔所囚。某家王爷以社稷为念,遵旨勤王,将天下救出藩篱。可惜长安已为兵祸所毁,三内一片枯槁,不仅宫室住不得了,连民屋都被捣毁殆尽。王爷不忍天子和百姓受苦,发河南财货大修东都,这才将天子和百姓迁居洛阳,不知端己先生所谓‘挟天子迁都’何解?”
清了清嗓子,李振继续道:“王爷心向李唐,素来持节敬奉有加,怎么可能有犯禁之意?至于说如今的形势,却非宣武颓靡不振。如今天下争斗已凡三十年,中央不浚,地方疏离,天子坐困,百姓涂炭。某家王爷心中不忍,苦心筹谋,为全大唐社稷而转圜忍让,天下藩镇不识其中真意,屡屡兵犯河南,却是高估了自家兵威,小看了河南富庶。河南沃野千里,某家王爷登高一呼,立成雄兵百万,就算天下藩镇悖逆大唐,某家王爷又何惧之?”
韦庄冷笑连连,正要驳斥,忽听王宗佶问:“李观察,你说梁王苦心筹谋,却是怎生筹谋?”
王宗佶向来对宣武很有好感,生怕韦庄再次为难李振,故此抓住这一点赶紧插了进来,实际上他问的这个问题,正是李振刻意说给他听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转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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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没有舌战西川群臣之意,他等待的就是一个合适的机会,如今机会来了,他不再绕来绕去,于是直奔主题。
“某家王爷意图重奉天子威权,行效战国之策!”
又是一句令满座皆惊的话语。
“效战国”由来早已,一百二十年前,成德节度使王武俊、卢龙节度使朱滔、魏博节度使田悦、淄青节度使李纳分别称赵王、冀王、魏王和齐王,并建置百官,始开“效战国”先河。虽说“四国”刚立两年,就在天下群讨声中灰溜溜撤号去国,但这一苗头却从此隐藏在了天下武人的心中。
黄巢之乱后,武人们的权势越发不可控制,天子李晔虽然做过恢复中央权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