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秩序-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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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迫,时任营州都督的赵文翙不但不事赈济,反而借此搜罗各族中的美人珠玉,对各族首领和贵人压迫过甚,视为奴婢。他的行为激起了各族百姓的仇恨和怨望,终于导致契丹夷离堇、松漠都督李尽忠的反叛,李尽忠率兵攻陷营州,斩杀了赵文翙。当时居住在营州的粟末靺鞨人也加入了反叛的行列。
武皇大怒,当即兴兵,以左鹰扬卫将军曹仁师、右金吾卫大将军张玄遇等二十八将出关征讨,并以春官尚书、梁王武三思为榆关道安抚大使,统筹全局。但八月底,唐军在黄獐谷遭遇了李尽忠的埋伏,全军覆灭。”
黄獐谷一战也是大唐年间比较著名的设伏歼敌的典型战役,此战后契丹人声势大振,在关外各族中威名渐显。这一战李诚中也略微知道一些,只是对前因后果知道得没那么详细。不由叹道:“契丹人还真是能打,这一战我听说过,尽显契丹人的敏锐战场嗅觉,利用地形以逸待劳,最终大败唐军。”
冯道道:“都督说得是,胡人善战,李尽忠谋略过人,但这一战虽然胜了,却令东北各族明白了一个道理。”
李诚中一愣,问道:“什么道理?”
冯道笑道:“正是这一战后,拉开了大唐全力平灭东北叛乱的序幕,从此之后的几个月里,东北各族终于彻彻底底的明白,为什么自古以来草原上出了那么多雄杰,无论多么英武,不管怎样豪迈,最终都要向中原俯首称臣。”
李诚中默默思索着冯道的话,静待下文。
“是年九月,大唐的第二支平叛大军开至东北,这次领兵的是右武威卫大将军武攸宜,充清边道行军大总管,辅佐他的是右拾遗陈子昂……”
“陈子昂?就是那个写出了千古名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诗人?”李诚中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这首诗,听冯道说起陈子昂,连忙问。
“都督也听说过这首诗?不错,这首《登幽州台歌》就是此时所作。当时陈拾遗向大总管武攸宜数次建言均未被采纳,反而以此被贬为军曹,心绪难平之下,便登幽州黄金台,当场诵出了这首佳篇。”
“嗯,原来如此,你接着说。”
“当时十万大军开至关外,战事僵持之下,令李尽忠心力憔悴,终于病逝。他的继任者孙万荣不愿屈服,鼓起斗志继续抵抗,派别将绕道唐军身后,攻陷了冀州,并直扑瀛州,终于令唐军再次溃败。
可是,还没等孙万荣欢欣鼓舞几天,大唐的第三支平叛大军又到了,这次领军的是夏官尚书王孝杰和羽林卫将军苏宏晖,这次的兵力是十八万!这个时候的孙万荣虽然已经生出了一种无力感,但仍然继续打起精神,以作殊死一搏,他召集了所有的契丹士兵——其中包括五十岁的老人和能够骑马的壮妇,以及跟随他的奚人、靺鞨人、吐谷浑人、室韦人、突厥人等各族百姓,在东硖石谷再败唐军,取得了辉煌的胜利。然后……
然后,还没等孙万荣喘息两天,大唐的第四支平叛大军又出现在了幽州,这次领军的是右金吾卫大将军、神兵道行军大总管武懿宗,以及右豹韬卫将军何迦密,大军人数为二十万……
这就是大唐的国力,我们可以一败再败,败多少次都动摇不了根基,但是他们不可以,他们只要败一次,就是灭族之祸!”
听到这里,李诚中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大唐平灭契丹等各族的叛乱中,连续败了那么多次,可是前往平叛的大军却一次比一次多,这种鼎盛的国力,让他这个后世穿越而来的“唐人”也不禁为之深深自豪。
冯道续道:“再这么打下去,谁都受不了,所以,关外各族的联合就此分裂。突厥人和奚人首先向大唐投诚,朝着孙万荣的后背上狠狠的捅了一刀。由是,孙万荣大败,走投无路之下,被其奴仆杀死。”
李诚中只能对其深表遗憾,并深以自己为汉人而由衷的骄傲。
接下来,冯道开始说到了渤海国:“当时参加李尽忠、孙万荣叛乱的还有靺鞨人,其首领名叫乞乞仲象。朝廷为了瓦解东北各族的反唐联盟,在对契丹实行武力围剿的同时,对粟末靺鞨采用招抚政策,封乞乞仲象为震国公。可靺鞨人十分害怕,不敢相信大唐的招抚诚意,继续向东逃亡。乞乞仲象在奔亡中病故,其子大祚荣代父而起,率所部继续逃亡。
当时降唐的契丹大将李楷固追击靺鞨人至天门岭,被骁勇善战的大祚荣击败,大祚荣借此于忽汗州敖东城建国称王,以朝廷封其父为震国公之“震国”作国号,自称震国王。经历过营州之乱的大祚荣已经对大唐的国力深深畏服,他明白没有大唐的认可,他的震国王便不可能坐得稳,于是多次遣使向长安称臣,后来睿宗皇帝为其诚意打动,终于赐封“渤海郡王”,又以其所居之忽汗州,加封为“忽汗州都督”。大祚荣立刻将国名更改为渤海,以忽汗州为上京,这就是现在的渤海国。从此之后二百年,渤海王族大氏,对大唐一直持节恭敬,不敢稍有违背。”
原来如此,这一刻,李诚中的目光又望向了东方,也不知高明博一去半月,如今怎样了。。。)
第一卷 燕赵多悲歌 第十二章 西京变(十二)
龙泉府,上京。;!上京又称忽汗城,渤海建国早期是为关外忽汗州,当年睿宗皇帝封大祚荣为忽汗州都督,即在此处。
自大唐则天神圣皇帝圣历元年至今,渤海国立国已垂二百另三年。长久的承平,让这座渤海国的都城显得格外繁华。经过十多代渤海人的努力营建,这座关外最大的城市已经构建得十分完善和庞大,不仅占地广阔,超过中京、东京、西京、南京四京总和,人丁也达到了三十万,是为海东盛国第一城。
这座城市的构建模拟长安,分外城、皇城和禁城,中以朱雀大街为轴,横竖各六条大道,间以小巷里弄,将城市划分为八十二坊。
宽一百一十步的朱雀大街自南门起,向北连贯外城、皇城,其尽头,便是渤海郡王大玮瑎所居之禁城。玄天门外,太傅乌胤度身着紫袍,头戴太傅冠,颤颤巍巍坐于地上,再次向紧闭的门内高呼:“老臣叩阙,要面见王上!”
良久,玄天门一侧开启,出来一个近侍,向乌胤度道:“太傅快些离去吧,咱家已说过了,王上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
乌胤度听罢闭眼,也不理这近侍。近侍无奈,只得转身进去。过不片刻,乌胤度再次高呼:“老臣叩阙,要面见王上!”就这么坐在玄天门外,每隔片刻高呼一次,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玄天门一侧再次开启,出来的还是那个近侍。只不过这次却满脸怒色,似乎受了不少气,出来后尖着嗓子道:“王上口谕,太傅起身回话!”
乌胤度愣了愣。终于起身,那近侍道:“王上说:‘老师竟有何事,便请明言,只是身体确实不适,就不见了。’”
乌胤度想了想,道:“老臣要问王上,大相朱承明欺君罔上,任意国事。排挤贤明,扰乱尊卑,王上知不知道!”
那近侍点了点,又进了玄天门。不久便出来,道:“王上说:‘大相秉政,乃国之制度,一应军国事宜,大相处置便可。老师若对朝廷政务有所指教。便拟折进谏。’”
折子一拟,自然又是递到大相朱承明手中,乌胤度一听,便知道王上这是托辞。渤海国王大玮瑎自从登上王位之后。便沉迷于歌舞升平、美人珠玉,国事从来不愿操心。乌胤度这些年早已对这个国王失望已极,此刻听了内侍的传话。更是悲愤,当即叫道:“王上昏聩,沉迷酒色,难道想让祖上的社稷就此坍塌么!”
内侍听得大怒,但太傅乃三师之一,虽然没有实权,却地位尊崇,就算当面直斥国王之非,国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账,所以近侍也不敢多话,摇着头回到宫内,这次却再也不开门了。
乌胤度气呼呼的又坐了下来,一遍遍的继续高呼着:“老臣叩阙,要面见王上!”
太傅乌胤度嘴里那个“欺君罔上”的大相朱承明,此刻正坐在王弟、鸿胪寺卿大封裔的府中喝茶,居于他下首的则是素有“渤海国第一才子”之称的紫绶大夫、文籍院少监、赐配金鱼袋裴頲。
主座之上正是大封裔。大封裔始终不愿先发一言,只是冷着脸,一口一口抿着茶水,眼不旁顾,似乎堂上没有别人。
朱承明心中暗笑,知道对方不会先开口,终于还是说话了。
“大鸿胪想好了么?朱某实在不知,这是好事,为何大鸿胪偏生要反对?由王而帝,招抚天下,可与大唐分庭抗礼,从此不再受其节制,大氏一族,从此为皇族矣!”
“大氏一门,二百年来深受大唐天子之恩泽,背唐而立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大相不要白费心机了,这一点,恐怕就连王上也不能同意!”
朱承明不由一滞,正是因为国王大玮瑎没有同意,所以他才再次来寻大封裔,想要试图说服对方。在他的内心里,还打着另一把算盘,只要大封裔同意了,朱承明甚至打算立其为国王,废掉大玮瑎。
“只要大鸿胪同意,朱某立刻撤去围在府上的军士,并辞去大相之职,以为谢罪!朱某一心为大氏着想,为渤海尽心,此意苍天可表!”
大封裔讥笑道:“大相果然忠心?那便撤掉军士,辞去相职吧,之后咱们再说这件事情。”
“你!……”朱承明大怒,恨不得生吞了这个油盐不进的王弟,却还是忍了忍,转头向一旁的裴頲。
裴頲轻咳一声,开口道:“大鸿胪,大相自然是忠心耿耿的,为了表彰其诚,王上已于昨日加封大相开国公之爵了。”
这句话一出口,朱承明脸有得色,望着大封裔,微笑不语。大封裔却是心中一惊。渤海国共有三等爵位,开国公、开国子和开国男,但除了早年随开国之主大祚荣的那些老臣得以封爵之外,已经百年没有将爵位封赏给任何人,没想到王上居然封给了朱承明,而且一封就是最高的开国公,难道王上就不想想,这样一来,眼前之人已经位极人臣,将来已是赏无再赏,封无可封了么?
开国公,开国公……大封裔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宫中那个素来沉迷于奢侈享受的王兄,莫非……他又看向了神情自若的裴頲,却见裴頲冷不丁冲他悄悄眨了眨眼睛!
大封裔伸了个懒腰,起身道:“大相稍作,某去更衣。”
朱承明见大封裔似乎态度有所缓和,心中一喜,道:“大鸿胪且去,朱某在此静候。”
厅上静默如斯,朱承明和裴頲对视一眼,两人都不说话,各自转着念头。侍女上前将两人的残茶撤去,重新换上新茶,朱承明没做理会,裴頲接起茶盏,立时便感觉有异。他不动声色的将茶盏底部沾着的纸卷摸入袖中,轻轻抿了一口,将茶盏重新放于几上。
过不多时,大封裔回来,坐到主位之上,这次任凭朱承明怎么问,却不再开口了,只是闭目沉思。
朱承明一肚子怒气,终于忍不住起身拂袖而去,裴頲跟在他身后也出了大封裔的府邸。
朱承明回头看了看府门,冷哼道:“不识时务!”
裴頲在一旁安慰了几句,他是享誉一时的大诗人,不仅才名素著,且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很懂人心。几句话下来便将朱承明的火气消平,朱承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