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明-第5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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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的地面上……
岳托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他自从开始骑马参加到战争之中到现在,都从未打过这样的仗,在刑天军面前,他们鞑子兵引以为荣的所有东西,都似乎不堪一击,小小一条小漳河,居然成了他们清军的坟墓一般,大批的手下在敌军炮火之中惨叫嚎哭着,这已经不能算是打仗了,这简直就是在进行单方面的屠杀,他们建州女真才有多少壮丁呀,可是转瞬之间他们便被成片的打死在这个无名的小河旁边。
而随军出征的豪格的嘴巴也张大了起来,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没有想到刑天军的炮火居然如此的凶悍,而且远不是他刚才想的那样,打的不远,就是因为他错误的判断,才促使了岳托将大批兵马填到了小漳河的东岸,现在却成了刑天军大炮下的牺牲品,看着那些成片倒下的清兵,即便他们不是正黄旗和镶黄旗的勇士,但是他们同样也是建州女真儿郎,现在却正在如同被人屠鸡杀狗一般的屠杀着,可是他们却毫无还手之力。
“不能打了,撤!快点让将士们撤下来!损失太大了!”豪格对岳托狂呼着。
岳托痛苦的心脏仿佛被攥住了一般,挥手下令后撤,小石桥眼看是争取不过来了,如果再这么打下去的话,他便等于是让自己的勇士们去做人家俎上之肉,任人宰割了。
(今日鸣谢梦之守望、hyh62两位弟兄的打赏!)
第三十二章 脱离
当令旗挥舞鸣金声响起的时候,大批鞑子兵像是失hún了一般的一个个疯狂的掉头开始朝后逃窜了起来,所有这些年来他们在对付明军时候积累下来的荣誉,在今天一天之中,都被这伙刑天军给打没了,这会儿他们再也顾不上骄傲,只剩下了内心中的恐惧,一心只想着赶紧逃离这个让他们永世难忘的地方,再也不要回来,这些刑天军不是人,他们都是一些魔鬼,这仗没法打了!
可是他们逃走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噩梦结束,因为他们进入刑天军大炮射程太多,即便是掉头逃离此地,也要一些时间,而这段时间却足够刑天军的炮兵们再来一次齐射了,几十门各式野战炮再一次吼叫起来,将炙热滚烫的炮弹打出炮膛,重重的砸在了鞑子的溃兵人群之中,即便是逃走的鞑子,也不断的有人被乱蹦乱跳的炮弹打翻在地,甚至是当场撕碎,而刑天军所据的河西顿时便发出了一片难以遏制的欢呼之声,所有兵将望着落荒而逃的鞑子兵都又蹦又跳的欢呼着,庆祝着他们的胜利,而在小漳河东岸,却遍布着满地的鞑子的尸体还有伤者,伤者无助的在血泊之中惨嚎着,可是被打惨了的鞑子兵哪儿还顾得上他们这些人呀,什么优秀传统都顾不上了,他们只是如同失hún了一般的只顾着逃命了,结果将大批死伤的袍泽就这么丢在了河岸旁边。
岳托令巴牙喇兵下去收拢自己的溃兵,痛苦的有点无以名状,他这一仗败了,而且败得很惨,小小的小漳河成了他的噩梦,现在他唯有希望两翼的骑兵尽快渡河,能扳回一局,夺取对岸贼军的车营,这样的话多少他还能挽回一些面子,否则的话,他回去之后都没法向当今的大清皇帝皇太极交代此事。
这个时候朝两翼游动的鞑子骑兵也终于各自都找到了冻得坚实的河面,在他们各自的军将指挥下,这些鞑子骑兵们纷纷策马冲下河道,踏足到了被冻得坚实的河面上,石桥方向的炮声铳声和喊杀声惨叫声远远的传入到了他们的耳中,让他们一个个听得是心惊肉跳,也不知道自己那些步甲袍泽们这会儿在石桥哪儿打的有多么惨烈,他们只想着赶紧渡河过去,能从侧翼赶紧夹击河对岸的贼军,夺取那些贼军的大车,然后冲散他们,屠杀他们,抢光他们手中的那些可怕的火铳还有他们的大炮。
可是却只有很少人注意到镶嵌在冰面上的那些已经敷上了一层薄雪的木桶,而此时对岸却有几双眼睛在河西岸的枯草从中,透过草丛死死的盯着河面上,有一个人带着冷酷的微笑,摇燃了火折子点燃了一根根被拉到一起的引线,然后一群人掉头便跑,到一片小树林之中翻身上马,便朝车营方向挥鞭策马狂奔了出去。
而正在策马踏上冰面的鞑子兵们也发现了这些刑天军的斥候,有些人想要加速冲过河去追杀他们,可是何乃冰面很滑,战马也不敢撒开tuǐ在冰面上狂奔,他们只能远远的摘弓搭箭朝着那几个河对岸的刑天军斥候放箭,可是等他们发箭的时候,这些人已经跑远了,只有最后的两个斥候不幸背上中箭,但是没伤及到要害,还是踉跄着跑到了树林爬上了战马,策马逃离了这段河岸。
不等这些鞑子骑兵明白过来,河面上的那些木桶便一个接着一个的炸开了花,腾起了老大的火焰和硝烟,瞬间之后河面的冰面便开始破裂,一些鞑子兵离木桶近一些,结果当场便被炸飞了出去,更多的鞑子兵则连人带马的陷入到了破碎的冰面之中,冰冷的河水一下便没过了他们的身体,惊得这些鞑子骑兵们无不惊声尖叫了起来,纷纷拉着马缰赶紧掉头想要回到河岸上,可是即便是他们有幸爬回东岸,也一个个冻得嘴chún发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慌忙想要脱下身上的湿了的衣甲,可是结果是什么大家也清楚,光着身子而且湿淋淋的他们,很快便被冻僵,有些鞑子倒霉,披着两层甲胄,本来是想要保命,结果跌入冰河之后,立即便如同秤砣一般的沉入了河底,即便是小漳河因为枯水期,河水不深,一些鞑子兵也无法挣扎出来了,结果不是被活活淹死在河中,便是被冻僵在了河水里面,顿时在破碎的河面上飘满了鞑子的人马还有一块块的碎冰。
岳托可以说是怀着无限的恐惧率兵撤离了小漳河,这一次他们本来想要跑来讨便宜,结果便宜没讨着,还损兵折将死伤的大批兵将,其中率部攻打石桥的那个甲喇章京也被刑天军的火铳手给打成了筛子,死在了石桥上,这一战他们鞑子兵算是吃亏吃大发了,甚至为了避免被马上就要赶过来的刑天军腹背夹击,岳托甚至来不及派人去将那些伤亡的兵将抢回来,便下令率部撤离了小漳河。
看着落荒撤走的鞑子兵,河西的刑天军兵将们更是发出了齐声的欢呼,黄生强走到刚刚放松下来的李富生身边,拍拍李富生的肩膀,李富生这才有点神经质的抖了一下,望着黄生强道:“咱们打赢了?”
“嘿嘿!打赢了,而且是大胜!醒醒吧李兄,恭喜你立了大功了!呵呵!别傻站着了,赶紧派人清理石桥,打扫战场,大帅马上就要回来了!”黄生强得意的捋着他的鼠须,摇头晃脑的笑答道。
李富生这才从大胜之后的狂喜中清醒了过来,赶紧调派辎兵加上一些工兵去清理石桥,同时令辎兵火铳手到河边继续见识对岸撤走的鞑子兵。
一具具鞑子兵的尸体被刑天军部众们抬下了石桥,凡是受伤没死的就直接补一刀了事,衣甲还有他们身上携带的银两武器都尽数剥下来堆在一起,然后让人运回车营里面装车,不多时在桥头便多出了一大堆清叽溜溜的鞑子兵的尸体。
而这个时候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则开始出现了一面面猩红sè的刑天军大旗,所有人顿时都大声欢呼了起来。
多尔衮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想要拖住肖天健,凡是以前他用过的战术,几乎全都又在刑天军身上用了一次,可是却被刑天军以不变应万变,给一一化解掉了。
这么多年来,明军在刑天军面前遇上的问题,多尔衮也都尝试了一遍,结果却是除了在刑天军这个难啃的骨头面前损兵折将之外,根本还是没有挡住刑天军的撤退。
而他所做的所有努力,最多只不过是稍稍迟延了一下刑天军的行动速度罢了,因为刑天军这样的阵势实在是没法下嘴,不管你从任何一个方向,他们都可以调动大批火铳手,以充足的火力,远远的便将进攻的鞑子兵打翻在地,不等鞑子攻到他们近前,便已经被打得是屁滚尿流了,即便是有些鞑子足够凶悍,靠着其他人的命硬撑着顶到了冲至刑天军跟前,可是随即等候他们的便是一排排的长枪,乱枪攒刺之下根本就无法突入刑天军的大阵。
而且刑天军的骑兵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在阵中伺机就像一只狼一般,只要瞅准机会便突击一下,狠狠的在本来就已经吃瘪正在撤退的鞑子兵身上再狠咬一口,根本就不真二八经的和鞑子的骑兵对抗,气的多尔衮恨不得生撕了他们,可是又对他们无可奈何。
剩下的刑天军的三个方阵,始终相互交替掩护前进,并且把那些卢象升麾下的残兵始终紧紧的保护在他们之间,还时不时的耀武扬威的派出一些散兵,在他们火铳掩护之下出阵掠回一些死伤的鞑子的衣甲脑袋等物,更是气的多尔衮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刑天军的这种战法,别看没什么花哨的,可是却十分简单实用,结合了长短武器的优势,将火铳的长距离射击的优势有效的和长枪手结合在了一起,发挥出了极大的进攻和防御的能力,不管是攻还是守,都显得是游刃有余,更可贵的是这种战术在战场上他们还可以保持一定的机动能力,且战且走,始终不被清兵困死,如果多尔衮想要吃掉他们的话,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可是多尔衮恰恰就是赌不起,不敢将所有手头的兵力不顾成本的压上去,如果是那样的话,多尔衮即便是能吃掉肖天健率领的这数千刑天军,恐怕也要付出倍于刑天军的代价,可这正是建奴的弱点所在,他们建州女真实在是没多少人,死一个少一个,如果多尔衮把人在这里拼光的话,对于建奴来说,将会好长时间都无法恢复过来,甚至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南下破关而入的能力了,甚至连关外他们已经占据的土地都保不住,所以多尔衮投鼠忌器,始终不敢拼死一搏,以至于让肖天健督军一步步的朝着小漳河退去,背后留下了不少打死打伤的鞑子兵。
这一战的关键就是肖天健抓住了最好的机会,派骑兵营先干掉了多尔衮麾下的那队红夷大炮,如果不是那样的话,这一仗多尔衮只要充分利用他们手头上红夷大炮的优势,来不断的远距离轰击刑天军,肖天健即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有效的保证兵将不被轰散,少有破绽便会被鞑子骑兵趁虚而入,导致他们的溃败,也正是这一点,才确定了刑天军的胜算,打得多尔衮和他麾下的这帮鞑子们苦不堪言。
但是肖天健也不是没有一点担心,因为他早已看出多尔衮和岳托分兵,一支鞑子兵扑向了小漳河石桥方向,那里可是陈驻着他这些年耗尽心血才打造出来的精锐炮兵,石桥一旦被夺的话,他便无路可退,到了晚上之后,鞑子兵拖也能拖垮他麾下的这数千兵马,而且一旦黄生强的炮营和各营的直属炮队的大炮被鞑子兵夺去的话,拿来轰他这些人马,他可就倒大霉了。
毕竟他仅仅在小漳河西岸留下了炮营和辎兵营,兵力很是有限,虽然战前已经吩咐让黄生强和李富生他们做足准备,可是肖天健还是多少有点担心。
不多时他便听到小漳河石桥方向传来的排枪的声音,进而开始听到了炮声,隆隆的炮声传出了很远,也传到了这边的战场上,所有刑天军的兵将脸上都lù出了焦虑的神sè,生怕小漳河那边不保,毕竟李富生手头上仅有不足一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