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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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昨rì峡谷之战相比,无论是弩手的人数与敌人的数量都大大增加了。按说,效果至少不比昨天差。但是,结果却令张立扼腕。
至少有一半的箭矢落空了,还有一半,也就是上百支箭虽然命令中目标,可是由于敌军骑阵收缩成一条垂直线,神臂弓手们的目标不得不集中在一个点上。
弓弩杀敌,最好就是侧翼的面打击,就像金军的拐子马所做的一样;其次就是正面shè杀骑阵密集的敌军。总之,目标越多,排得越紧密越好。
可是像对面金军这样成一条垂直线冲过来,可打击的面积就要小得多。结果是冲在最前面的十余骑金兵承受了全部箭矢,几乎被那一枚枚巴掌大的铲形箭头分尸。而其后的金军骑兵却未受影响,他们毫不顾惜地纵马踏过战友的尸体,继续前冲。
金军一个变阵,就将神臂弓的威力减弱了大半。
狄烈在指挥台上轻叹口气,可惜了,照目前情况看,最多再shè上一轮,这些神臂弓手就不得不退到阵内。只有两轮的打击,数十名金军死伤,对这支四百人的拐子马而言,远未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而在狄烈身后的后勤辎重营指挥使左开,却是心痛地直抽气。那些凿子箭啊!每一支的制造是何等不易。没当上这个后勤大管家不知道,这玩意至少两百钱一支呢,就这么白白shè空了、浪费了……希望这一战打赢后。还能回收一些可用的。看来军主屡屡说过的那句话真是不假“战争,打的就是后勤”,自己这个后勤辎重营的指挥使,也还是挺重要的嘛……
正如狄烈所预计的那样,当金军拐子马冲近一百八十步时,第二轮,也就是最后一轮凿子箭shè出。这一次目标较近。可选择的shè击角度与jīng确xìng都大了一些,所以战果也有所增加。金军倒下了二十余骑。
两轮神臂弓强击,杀敌四十。打掉了这支jīng锐拐子马的一成战力。
只是,神臂弓的表演只能到此为止了,下面是平shè弩手上场时间。
第五、六列弩手早已在阵前等候多时。神臂弓手一退,平shè弩手立即上前补位,将手中的马黄弩及跳蹬弩对准敌骑,用望山校准后,随着令旗一挥,齐齐扣下悬刀。
金军拐子马在一百五十步时,再次遭到箭雨打击,而且是一次两排轮shè。这支百战余生的jīng锐再一次人仰马翻、喋血沃野。在付出近三十骑的伤亡后,终于将距离拉近了百步之内。
在中军百骑团团护卫下的完颜阿古,脸庞的横肉不断抖动。眼瞅着就这么一会功夫。伤亡率就达到了两成,这可是大帅的亲军啊!个顶个的勇士。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拿来当拐子马用,而是对敌发起致命一击的最后杀手锏。如今为了夺回失去的荣耀,竟生生折在这里……真是痛心啊!
总算。在付出二成的惨重代价之后,终于轮到金军拐子马发威了。
如果是一般的金军拐子马,在百步左右,弩队还可以再shè击一轮,再从容退入阵中不迟。但是狄烈毫不犹豫下令弩队后撤了。一是为了防止昨rì那种乌龙状况再现;二是阿术提供的情报提到,这支亲卫军个个骁勇善shè。所用的骑弓最少是八斗,随便挑出一名伍长,都是用一石强弓的。关于这一点,也得到了与这支亲卫军有过碰撞的杨再兴的证实。
金军拐子马冲近到八十步左右,前队十余名金兵将战马一转,整支拐子马队也随之转向,如同一条长蛇,向新军右翼包抄过去。正常情况下,金军拐子马使用的是两翼包抄,令敌军顾此失彼。不过这饮马滩的地形有一侧是滔滔冶水,与天枢城的步兵方阵间距不过百丈,没有足够展开骑兵的空间,所以金军只能攻击步兵方阵右翼。
直到这时,这支骑兵才从马鞍旁取出骑弓,从容抽取箭矢,引弓如满月,斜指新军四营。每一个骑士的表情都如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冷漠、寡绝、残酷、毫无生气,充满着一种无视敌我生死的老兵悍卒的冷血气息。
狄烈从瞄准镜中可以清楚看到,尽管是在颠簸的马背上,但这些金兵持弓的手却极为稳定。他们的呼吸,身体的起伏,都与胯下战马的跃动形成一种奇妙的谐振,在这样的状态下,骑手shè出的箭矢,命中率很高。
“真是天生的骑士与shè手啊!”狄烈不无遗憾地叹息,自己手下那几营骑兵,想要做到这个程度,没有十年八年马上之功,那是不要想的。好在自己的步兵有足够克制敌人骑兵的武器,否则还真是……
狄烈的无意识地看了一眼金兵的箭镞,隐隐感觉有些不对,飞快调整焦距,将镜头放大,定睛一看,失声道:“不好……下令,二级防御!”
狄烈成立新军后,吸取后世的jǐng戒分级制度,制定了攻击、防御、jǐng戒各项分级制,使将士们能够在执行时有一个量化标准。
譬如说,在战场上分为三个级别的防御:三级防御,士兵各自举牌护体,兵器在手;二级防御,各列士兵交叉举牌,形成一种层层叠叠的鱼鳞状,就像是铠甲中的鱼鳞甲一样,起到一种多层防护的作用;而一级防御,则是全营收缩,所有士兵下蹲,兵器平放在地,全营形成一个紧密的、只见大盾旁牌不见人的铁龟壳。这最高一级的防御,是在面对敌人的投石机时,为减少损失,不得已而采取的一种保护措施。
在指挥台上,只有狄烈、阿术、左开与四名参谋。狄烈的命令通过参谋传达给传令兵,再由传令兵以最快的速度下达到各营指挥使。诸营指挥使虽然不知道狄烈看到了什么,但依然以最快的速度执行了……可惜,还是慢了一步,金兵已经将手中的箭矢shè出……
咻咻咻!满天箭矢,如盛夏暴雨,劈头盖脸地抽打下来。
箭矢穿透了旁牌,洞穿了铁甲,扎入了肌体,甚至透体而出——除了重甲兵的步人甲勉强防住了箭矢,虽入肉却不深,不致有xìng命之虞之外;那些着半身镶铁叶皮甲,手上只有一个小型臂盾的弓弩手可就惨了,他们的臂盾完全挡不住敌人的箭矢,甚至连身上的jīng良铠甲也同样挡不住。如果没shè中要害,那还算好,毕竟臂盾与铠甲已消去箭矢的大半动能,入肉虽深却还能有救。但若是正中头脸、胸腹等要害,基本上就是个死。
转眼之间,四个步兵营阵内,血流遍地,一片哀鸿。
“破甲重箭!金狗用的是破甲重箭!”张立嘶声大叫,眼都红了。只是这一击,他的弓弩队伤亡就不下五、六十人,折损了一成力量。更在这些新丁中造成了一种恐慌,若非有严格的战场纪律约束,后果难料。即便如此,也给天枢城新军的士气造成了相当的打击。
破甲重箭,其实与马黄弩所发shè的三棱重箭差不多,专用于破敌重甲。虽然对付步人甲差点,但穿透臂盾再扎破弓手半身甲,却非难事。由于这种箭头较重,用弩shè还行,用弓发shè的话,必须是一石以上的强弓,而且准确度较差,一般情况下,只有jīng锐强弓手才可以使用。宋军因为战马太少,而且也没有多少军兵能在马上开一石强弓,所以从未有骑兵shè破甲重箭之先例。这使得弓马子弟所出身的张立脑海里完全没有这根弦,结果,损失惨重。
狄烈狠狠挥掌重击了一下指挥台前的栏杆,将粗大的栏杆打得木屑纷飞。
金军拐子马队中,阿鲁虎狞笑着放低骑弓:“该死的南蛮贼,现在知道我大金jīng骑的厉害了么?嘿嘿,这才是个开始,咱们还有大把时间慢慢玩。”
阿鲁虎翻手扯开箭囊,内中赫然还有五支破甲重箭!他毫不怀疑,当自己的左右拐子马队,shè过五轮的破甲重箭之后,这支南蛮贼军,将溃不成军,四散而逃。到那时,就可以轻轻松松追杀敌军,干他们最拿手的活——收割敌耳!阿鲁虎希望,能割下那个使用邪术的元凶的耳朵收藏。虽然用头骨做酒器来收藏更好,但他知道,完颜阿古,甚至兀术郎君更想要,那种好东西还轮不到他。
尽管很快报了一箭之仇,但阿鲁虎还不满意,八十步的距离还是有点远,而且南蛮贼的重甲太坚固了,杀伤力还不够。所以他立即让随从打出旗语:靠近,六十步,第二轮打击!
阿鲁虎并不知道,求胜心切的他,在这里犯了个大错,而这个错误,将是致命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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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拐子马VS火枪兵
金军拐子马第一轮破甲重箭,造成了新军的一成弓弩手及二十余名重甲兵的伤亡。/但是,火枪兵却幸运逃过一劫,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火枪兵是步兵方阵中,唯一不装备旁牌或臂盾的兵种。因为火枪兵通常都是与重甲兵组队攻击的,他们的火枪,就是架在重甲兵所持的步兵旁牌凹槽上开火;按照攻击序列,当四、五、六列的弩手出阵攻击时,火枪兵与弓箭手就贴靠近第三列的重甲兵,等待出击命令;由于火枪兵是最贴近重甲兵的,所以就某种意义上说,重甲兵就是他们的肉盾。
火枪兵的装束与弩手及弓箭手差不多,都是半身铁叶甲,头戴类似宋军士卒中最常见的范阳帽。之所以说类似,只是形状相似而已,但绝不是宋军低级士卒的那种软布做的布帽,而是与后世一战时,西方军队所戴的那种飞碟状的铁沿帽差不多。
这种jīng铁锻造的范阳帽,光滑透亮,厚达一分,堪比明光铠上的护心镜。用箭矢shè这样的头盔,除非正好击中铁帽的中心点,稍微偏差一分,就会滑弹开,因此对弓箭有很好的防御xìng。当然,这种铁质范阳帽的成本也是相当大,快赶上一副半身铁叶甲了。大宋虽然富甲天下,可要想要给百万冗兵全装备上这样的盔甲,几乎都是不可能,否则国家的军费都要出现赤字。好在狄烈走的是jīng兵路线,兵力不多。物资也足,这才能够装备得起。
当然,如果不带帽沿的话,材料与人工会节省很多。但正常情况下,远程攻击兵种都是需要带帽沿的头盔的,这样士兵在仰头shè击时,不至于被阳光晃花眼而影响jīng准度。
正是得益于这种铁帽的防护。金军的破甲重箭对弓弩手的伤害多集中在四肢胸腹;而重甲兵则是相反,他们身上步人甲防护很好,但头面防护却是欠缺。所以当场阵亡的七、八名重甲兵多是头面部中箭者。
当狄烈看到金军拐子马绕了一个“C”字形大弯,再度兜转回来,至八十步时。犹未减速。很明显,这一次金军想靠得更近,打击得更猛烈。
狄烈不惊反喜,眼睛丝毫不敢离开目镜,嘴里飞快下令打出了火焰旗。
张立的反应同样快速,随着三角令旗展开,一杆火红的烈焰大旗,在正午的阳光下,迎风飞舞,灼人双目。
这时四个步兵方阵已经重新调整。先是后勤辎重营的士兵抬着担架快步入阵,将死伤者抬出。然后阵形一缩,旁牌层叠,交替如鳞,形成二级防御。而三个步兵营的火枪兵。则迅速向最接近敌军的右翼第一步兵营集结。随后穿插到三列重甲兵之间,排成四列,形成四排连shè的梯次火枪阵。随着各队队正一声令下,齐齐将早已装上弹药,并设定好标尺的火枪从旁牌间隙中伸出……
从救治伤员到阵形变化,再到火枪兵的迅速反应。一切显得干脆利落、流畅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