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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心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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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我就背着书包去了学校。要一个星期才能有消息啊!到周三下午下课后,我忍不住跑到校门外的公用电话亭打了电话回家。
  和母亲闲聊了一会儿,我小心地试探,“妈,爸爸有没有帮骆伯伯办事?”
  母亲并不疑有它,“有啊。”
  “很费事吧?”我一副同情的口气。
  “也没有,你陈叔叔倒是很爽快地答应帮忙了,他答应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母亲说道,又问,“喂,你自己在学校要注意身体啊,别在外面乱吃东西,到时候……”
  就这么岔开了话题,我也暗暗地放下心来。
  周五的时候,小城忽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早晨六点半左右,早操的音乐响起,我半眯着眼起床,摸索着洗脸刷牙完毕后,才和青青下楼下到一半,忽然感觉一阵摇晃。
  “咣!咣!咣!”
  好几声饭盒落地的声音传来,我扶着楼梯的栏杆和青青面面相觑,彼此的眼睛里都透着疑问。发生什么事了?
  楼上突如其来地传来一阵颇似女鬼出土的凄厉尖叫:“地震了!”
  噢,原来地震了。我和青青再度对望,眼中精光一掠,撒腿就朝楼下跑开。宿舍楼顿时一片混乱,脚下却是一片摇晃。待我和青青跑到操场上时,原本的广播音乐已经换成了校长的声音——
  “各位同学,各位同学,请不要惊慌,请大家迅速到操场集合。我们刚刚收到消息,由于L县发生了地震,所以我们这里也受到了波及,但请同学们不要惊慌……”
  校长的声音仍旧在学校里传送,我们站在操场上,二月的天气,在小城并不见得冷,然而忽然近距离地挨近死亡的感觉,生平头一次接触,没有害怕也没有好奇,只是头脑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脚下的大地慢慢平静下来。大概是因为我们离震中太远,所以没有房塌屋倒,也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不过我们对再回宿舍都有了一种恐惧。
  勉强压抑下害怕,我们还是只能走回宿舍,毕竟要上课要吃饭,而这些所有的工具都还在宿舍。
  忘记那一天以怎样的心情度过,很快我们就收到风声,说是L县的地震级数已经达到了七点零级,尽管我们相对遥远,但也受到不小的波及,据说就我们那天早上所感受到的,也是五级以上的地震。
  “这没什么啦,房子不会倒的,现在的楼房一般都能抗七级左右的地震。”有同学如是说。
  说归说,对小小的高中生而言,谁又能真正做到不怕死呢?何况如果是在地震中牺牲,那还真叫一个死得冤。
  坐在教室里上课也是忐忑不安。学校也奇怪,就是这样的情况,也没有说要提前放我们回家,只是专门挪了节课来了个全校避震知识宣传。那时尽管全国已经开始实行五天工作制,但在重点高中,老师还是发挥园丁精神,势必要将我们这些花儿灌溉到星期六才肯放人离开。
  下了晚自习,我收拾东西一贯最慢,待回到宿舍,就看到宿舍里的姐妹们都已经在打包被铺,一副准备集体逃难的模样。
  “你们……做什么?”我捧着书,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咱们决定今晚去睡操场。”青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
  “是啊,”另一个舍友也嚷嚷,“隔壁班的女生中午就有这个打算了,咱们得快点,不然就没好位置了。”
  “操场上有地方睡吗?这么冷的天,学校不是说这次地震只是余震,不会有太大问题吗?”我勉强领略到一点精髓,走进去,将书安在床头放好。
  “鬼知道呢!人家今年就要考大学,可千万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啊……”老七在上铺一边收拾一边叫道。
  “是是是,知道你还满怀少女梦幻,准备在大学找个白马王子呢!”老大一句话就给她顶了回去。
  “本来就是。”
  还有闲情逸致谈笑,看来情况也并没严重到哪里去。
  “年念,你还不收拾?”老大催促我。
  “真的要去啊?”虽然我也挺怕死,但我觉得这样抱着被子去操场睡觉,好丢脸。
  “当然,不然晚上你一个人睡宿舍。”青青念叨着。
  我十分为难地看着自己的床,那边老大已经在催促东西比较少的老八先到篮球场占位置,免得到时候篮球场睡满,只能到草地上去睡。
  由此看来,决定去睡操场的人还不少。
  我只好随大流。尽管我们还在单纯的高中,但人际关系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刻意在这个时候标新立异,恐怕没人会欣赏你的大无畏,只会背地里笑你愚蠢,更甚者,大概会和高一时二班的一个女生一样,也不知因为什么得罪了宿舍里的某个人或者全部人,结果招来宿舍的联合抵制。
  我们很快收拾好东西下楼,快到操场时,土地爷很给面子地再来了一次山摇地动,以兹证明我们睡操场的决定是英明的。
  去到操场,看到人山人海人手一被的壮观景象,更加证明我们应该到操场睡。至少可以感受下男女公然同居的新奇——这是色情的老七的原话。
  老八占好了位,我们八个人就地铺好床,才要躺下,广播又响起来了。后来回想一下,那几天大概广播的使用率是进校以来最高的。这次是教导主任在说:“各位在操场上的同学,请大家赶快回到自己的宿舍就寝。今天气温低,操场上湿气也重,我们不希望看到大家因此生病。”
  我们面面相觑,操场上一片窃窃私语声。大家都拿不定主意应该要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高一高二高三的年级主任全部都出现了,手里拿着喇叭,吆喝着要学生回宿舍睡觉。
  “老师,我们怕死。”黑暗中,一个男生阴阳怪气地说道,引来一片哄堂大笑。但笑声很快又停了,因为所有人都得承认,那个男声虽然有些怪里怪气,但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年级主任头靠着头低声商量了一会儿。
  “好吧,”最终,是由我们高三的年级主任作为官方发言人,“如果大家执意要在操场上休息,那请决定留下来的同学到篮球场上睡觉,尤其是那边睡在足球场上的同学,我们还是重申一下,大家并不需要太过担心,我们并没有处在震中的位置,而且这些也只是余震而已,不会对大家的人身造成太大的威胁。”
  不得不说,年级主任这番话还是有那么点点用,部分人已经开始动摇了,毕竟小城的冬天虽然不冷,但早晚的温差却很大,半夜的时候也是会冷得人心慌。
  年级主任离开后,也有些人跟着回到了宿舍,偌大的操场上,乱七八糟地铺着很多被子,躺了人在里面后,在月光的照射下,鼓鼓囊囊的,倒好像……
  “像坟场一样。”等四下都安静下来后,青青小声地对我说。
  大概是都怕死吧,宿舍里的人还算团结,没人说要回去睡觉。我和青青共同搭了一个铺,彼此挤着睡。这是认识以来最亲近的时刻。
  躺在操场上,连头都不需要抬,很容易就看到满天的繁星,那一晚,一如小城往日的夜晚,风那么柔,月那么明,星那么亮。
  思绪飘飘忽忽,就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在山顶凉亭上和骆展阳一同看星星的夜晚。
  我轻轻地叹息一声,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第6章(2)
  那一晚,在那样的情况下,虽然感觉浪漫,但睡得并不踏实。其他人也同样睡不着,大家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夜里还感觉地面晃动了好几次。
  第二天,大家都带着熊猫眼上课,上课时,此起彼伏的喷嚏声充分显示了昨晚那一夜的成果。
  下午学校宣布提前放学,大家都如同在牢里关了三年一样,连忙收拾书包回家了。
  我坐了半个小时的公车,终于到家,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煮好了饭,见我回来,母亲神情激动地迎了上来,“丫头,这么早回来了!在学校怎样?昨天打电话去你班主任家,说大家都还好,害怕吗?”
  “没事。”我笑笑,又张望了下,“爸呢?”
  “出去搭棚子去了,这两天我们都要在外面的篮球场那边睡觉了。所有小区的人都在那里搭了棚子。”母亲帮我放了书包,又递水果给我。
  我接过来,“你们也在篮球场睡啊?”
  “是啊,这房子虽然是楼房,不过建了十多年了,可没新房子那么耐震,所以大家都跑去篮球场睡。”母亲又回厨房去煮饭。
  我跟过去,一边啃水果一边貌似无意地问:“妈,爸帮骆伯伯办的事可以了吧?”
  “你陈叔叔说明天回话。”母亲娴熟地炒菜,“那个骆展阳想考杭州的武警指挥学校,要是名额拿得下来的话,成绩应该是没问题的,那个孩子读高三上学期的时候成绩都还很好,就那么一学期的时间,成绩一下子就滑下来了。”
  “怎么成绩会滑那么快呢?”母亲围着锅转,我也跟着母亲打转。
  “这个谁知道!也可能跟他家里有关系啊!”
  “他家里?他家里有什么事吗?”我追问。
  母亲拨开我,“别在这挡着我炒菜,别人家的事,你问这么多干吗?问了有什么用?去去去,进去看电视,要不看看你的书也行,你可别像骆展阳一样成绩一下子到高三滑下来,我才要气死。”
  母亲一边唠唠叨叨地说一边将我赶出了厨房。讨不到答案的我只好会房间发呆,骆展阳家会发生什么事呢?
  吃饭的时候照例要闲聊两句的,我找不到机会将话题往这个方向引导,只好闷闷不乐地吃完那餐饭。晚上早早的,母亲就收拾好被子,要往篮球场那边去。
  我借口说要找程越,母亲叮嘱我一些学校讲过的避震事宜,描述了一遍又一遍自家的棚子搭建的位置,一再地说小心,这才放我出去。
  程越初中毕业后就念了中专,我往她家的方向走去,但走到一半却又不想去找她,只好在小区的一个石桌子前坐下来。以往这个时候,这里是很多人的,或打扑克或下棋,热热闹闹。如今大概因为地震的原因,没几个人在外闲荡,显得冷冷清清。
  骆展阳要考杭州的学校了?我心里暗自计量着,以我目前的成绩,如果考浙大,应该也不是问题,但父母一直希望我考到北京去,至少陆元在那里,也有个照应。我要怎么样才能在填志愿的时候不让父母反对填浙大呢?
  这样坐着,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
  “妹妹。”
  大概想得太厉害,我居然听到好像骆展阳在叫我。不过我还是循着自己的感觉望过去,黄昏的厚重里,不远处有个瘦瘦高高的身影伫立着。
  “骆……骆展阳?”我结巴了,差点要很没出息地去揉自己的眼睛,看是不是眼花,“你不是……不是在部队吗?怎么会……”
  我连忙站起来,朝他走过去。他一身笔挺的戎装,穿上军服戴着军帽,身板笔挺,那样子真的帅呆了。
  我因此而心跳得厉害。
  “远远就看有个人坐在这里眼熟,果然是你。还好,两年不见你还认识我。”他微笑着。
  我心底叹息,两年不见又怎样?就算二十年不见,我都不见得会忘记啊!“你怎么在这里?当逃兵了?”
  “没,我前天回来的,有些事情要办理,今天有个战友约我来这里,没想到遇上你了。”他温和地说。
  “你回来得还真是时候,正好赶上几十年难遇的地震。”我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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