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途-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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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清扫干净,可以直通道观,等会儿费大人可以从那里出去。
”
怎么出去费廷安并不放在心上,他关心的是父亲地决定,要他正式投靠李维正,可这种严肃的话题,他却一时找不到切入地契机,李维正瞥了他一眼,见他欲言又止,便徐徐道:“我也不瞒你,我来锦衣卫是太子地安排,就是要替他打开局面,所以皇上才会特别升我为千户,可这几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有人在给我穿小鞋,虽然我可以让太子帮我,但毕竟我需要自己控制三所,可惜我手中无人,而你地情况我特地调查过,升迁清白,完全是靠自己的功绩提升,而且因为费老千户地缘故,你的升迁比别人更加苛刻,我李维正一向就佩服这种脚踏实地地人,所以我想给你一个机会,你愿不
忠我大明的储君?”
李维正看中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眼前地费廷安,另一个则是罗广才,对于罗广才抗命留守军营,李维正多了一个心眼,锦衣卫中违抗上司的命令严重一点说可是死罪,尤其是中低层军官,所以这个罗广才拿自己的命来作赌注,他要么是极度厌恶赵岳,忍无可忍;要么就是赵岳安排的一个钓钩,引自己上当。
而这个费廷安则不同,他也是副千户,和赵岳同级,更关键是他的父亲费天,在锦衣卫中资格之老,还要超过了蒋,以他地资历怎么可能让儿子给赵岳这种秦王的小喽当跟班,赵岳只是给自己穿穿小鞋罢了,难道他还真能当千户不成?所以李维正相信,这个费廷安可用。
果然,当李维正提出效忠太子,费廷安立刻单膝跪下,沉声道:“我费廷安愿为千户效力,为太子殿下效忠,我以父亲地名义在此发誓,若有半点欺骗千户,我费家必遭三代天谴!”
这就是毒誓了,李维正凝视着他的眼睛,半晌,肃然点了点头道:“费大人地话我记下了,我李维正也是恩怨分明之人,无论是恩还是怨,将来我都会给费大人一个交代。”
“费大人请坐,现在我有几件小事要先交代你。”
夜渐渐深了,京城的大部分人家都已悄然入睡,进入深沉的甜梦中,大街上行人更加稀少,沉沉地黑幕中只偶然可以看见一两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户部街燕王府侧门前一辆马车飞速驶来,停在燕王府侧门前,从马车上走下一名头戴斗笠地黑衣人,他将斗笠向下拉了一下,轻轻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快步走上了台阶,他敲了一会门,探视口开了,有人不耐烦地问道:“是谁!这么晚了。”
黑衣人取出一块玉牌,伸手进探视口一晃,他一言不发,很快,门开了,黑衣人一闪身便进了燕王地宅子。
朱棣有晚睡的习惯,尽管夜已深,他还在书房中读书,在朱元璋的诸多儿子中,就数朱棣的学问最差,他从小喜武厌文,不好读书,经常对父皇说他长大后愿为父兄手中刀,为大明扫平边疆,朱元璋壮之,不再催他读书,随着朱棣渐渐成熟,他开始深知读书少的严重后果,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若要治天下事,当须懂古今文,从此,他只要有时间便会埋头读书,这次进京受赏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正是他读书的大好机会。
朱棣此时读得是资治通鉴,这是最喜欢读的书之一,不过和别人不同的是,他读书但并不全信书中之言,他正一边看,一边在旁边批注上自己的想法,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房间,低声禀报道:“殿下,冷千户来了。”
朱棣把书放下,他也正好想问一问李维正出任新职的情况,“让他进来!”
片刻,黑衣人匆匆走进房间,他的斗笠已经拿掉了,光线柔和明亮,照在他那种冰冷的脸上,赫然就是锦衣卫五所千户冷千秋,他就是燕王安插在锦衣卫的势力。
虽然他是燕王的利益代表,但这次他在三所权力之争中扮演的角色却并不是燕王的安排,他还来不及向燕王汇报此事,借李维正的宝马下种确实他是自己的意思,李维正驯马摔断胳膊他也深信不,甚至昨天告诉李维正,吕思远、王翰是赵岳的后台以及吕思远所为并不代表蒋指挥使等等信息,都是他的个人行为,和燕王无关,原因是他与赵岳不合,他要借李维正除掉赵岳。
但直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后,冷千秋才慢慢回过味来,李维正从马上摔下,似乎并不是偶然事件,他才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反被李维正利用了,他不敢再怠慢,当晚便来向朱棣报告此事。
朱棣没有说话,他很平静地听冷千秋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讲完,不需要特别思考,他一下便明白过来,这时太子势力和秦王势力在锦衣卫的一次较量,如果是从前,他或许会帮助秦王,或者袖手旁观,等双方两败俱伤,但自从知道太子吐血一事后,他的心态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对秦王更加提防了,现在李维正也是他看中的人,他倒希望李维正能在这次三所争权中狠狠教训一下赵岳和吕思远,谁让这个吕思远没有眼力,竟然去投奔秦王而不是自己,不能为自己所用,就毁了他。
冷千秋见燕王久久沉思不言,便道:“殿下,属下以为李维正施了缓兵之计,他必然会求助于太子,我们是不是在这件事上保持中立,或者点把火让他们燃得更旺一些。”
“不!你不了解李维正此人,他不会求助于太子,我了解他,他必然会自己解决此事。”朱~背着手走了几步,嘴角渐渐腾出一种恶作剧般的笑容,他阴阴地笑道:“这件事我不想旁观,我要暗助他一臂之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也在等待机会,等机会来时,你不妨替我在赵岳身上再挂上一块石头。”
“那请殿下告之属下,这种机会会是什么?大概什么时候会有?”
朱棣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想李维正应该也不知道,但机会总是会有的,我们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耐心地等候。”
卷一 卷进大案 第九十九章 等待机会
维正受伤之事在第一天掀起了一股风浪后,很快便,每天谈论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少,五天后,这件事情几乎让人遗忘了,现在三所的情况和李维正上任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两个副千户轮流处理三所的事务,就仿佛根本就没有什么三所新千户之事一样。
但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第六天晚上,一个告密者的报告如一根导火线点燃了蓄势已久的火药桶,事实证明,这个报告最后竟改变了整个锦衣卫的格局。
这天黄昏,在房间关了五天,喝了五天的汤药,李维正终于忍受不住了,他起床披件外套,趁倩倩不放心铅笔店,去店里看看的机会,溜出了家门,当然,他不是一个人,五个亲随紧紧地跟着他,府门前的监视人还在,但已经没有前几天就蹲在门口那样嚣张,自从费廷安派了四十几名弟兄在附近保护他后,监视者就远离了大门,在一百多步外蹲视。
四十几名弟兄分为两班,一班白天、一班晚上,昼夜不息,见千户大人出来,躲在各处的弟兄们都现身向他抱拳致意,李维正心中既感动又惭愧,他连连挥手向弟兄们道谢,这时,百户罗广才从对面巷子里出来,单膝跪下道:“属下参见千户大人。”
李维正曾经怀过罗广才的诚意,但费廷安却告诉他,这是一个难得的正值的人,家境贫寒,又没有后台,却从不肯私贪一文抄家之物,属于锦衣卫的另类,在锦衣卫中十分受排挤,一直不得重用,前年捕鱼儿海之战就是他探查到了北元皇帝地行营,及时通报蓝玉大军,最终使大明取得了对北元地决定性胜利,立下了这么大的功绩,他却只从小旗被升为总旗,这里面就是副千户赵岳压着他,去年之所以能从总旗提升为百户,是因为他中了武举,锦衣卫就他一人,蒋有了面子,对他特别提拔。
而这次李维正因龙门所战役升为千户,使罗广才感到了一种惺惺相惜,使他看到了一丝希望,决心跟随李维正,他坚决不跟赵岳去拉练,不料却遭到了李维正的责打,事后李维正派人安抚他,他才知道千户大人其实是在保护他,这令他十分感动、令他决定忠心于李维正,寻找自己的前途,这次费廷安告诉他,李千户府第被人监视,需要有弟兄去保护,他立刻派了四十几名弟兄环护左右,几乎每天下朝后他都会来李维正府第周围巡查。
李维正感受到了他的诚意,他立刻上前单臂扶起了罗广才,他望着这名身材魁梧大个子,诚恳地谢道:“这些天多亏你了,多谢!”
“千户大人不用客气,这是属下的职责,我也希望千户大人能早日返回三所。”
“快了,我这胳膊已经好多,等稍微再好一点,我就先到总衙办公。”
李维正和他一边说,一边走,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百十步外的道观,李维正搬家到现在还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他见道观十分破旧,似乎没什么人,便对罗广才笑道:“咱们进去看看,在房间呆久了,也实在憋得慌。”
他走进道观。却见五六名锦衣卫校尉手执弓箭蹲在靠墙地大树上。墙地东面就是他地府第。李维正向他们笑着挥了挥手。这时。从道观里走出两名老道士。道观香火惨淡。他们也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名道士上前毕恭毕敬地行礼。“无量寿佛!欢迎施主来敝观。”
士们眼睛不瞎。李维正地身后跟着这么多锦衣卫校尉。那他当然就是头了。他们不明白为何会突然来了这么多锦衣卫。晚上也不肯走。有些就和他们挤在在一起睡觉。
李维正微微点头笑道:“道长。这两日多有打扰了。我就是你们地邻居。特来看看你们。
”
两名道长一呆。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跟锦衣卫地高官为邻。以后这道观还会有香火吗?心中叫苦。脸上却装作欢喜道:“原来施主就是我们地邻居。荣幸啊!”
李维正本来想去看看那条地道地出口。可身旁大群人跟着。他倒不好去了。便点点头。转身又出了道观。刚出道观。却见一名锦衣卫士兵骑马飞驰而来。他在李维正面前停住。翻身下马。在李维正耳边低声禀报道:“费千户有紧急要事。他就在外面等着。请罗百户先将监视者赶走。”
李维正点头,他立刻对罗广才道:“去把监视者赶走,从现在开始,不再需要他们了。”
罗广才傲然一笑,他立刻取下背上的长弓,翻身上马,疾驶到大门前,用弓一指一名监视者道:“我家千户大人有令,这里不欢迎你们了,给我速离去。”
说罢,他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弦,拉弓如满月,对准八十步外的男子道:“此箭是警告,再不走,要尔狗命!”
话音落,狼牙箭脱弦而出,箭似流星赶月,又如一道闪电向监视者的面门射去,蹲下一棵树下地监视者刚刚站起来,正惊慌失措,箭已经到了额头,他吓得魂飞魄散,想躲已来不及了,只得闭眼等死,箭擦着他的头皮而过,‘哚!’地一声将他帽子钉在树上,他捆发髻地绳子也被射断,头发披散而下,吓得他大叫一声,屁滚尿流而逃,另外两名监视者见势不妙也跟着逃走了。
罗广才的神箭引来一片喝彩,李维正连声赞叹,“果然高明之极,不愧是锦衣卫第一箭。”
罗广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不多言,三名监视者逃走没多久,费廷安便到了,他神情既紧张又激动,一下马便对李维正道:“千户大人,你等待地时机到了。”
李维正拦住了他地话,“咱们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