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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晚宋-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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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业回头又问吴良才道:“那你呢?”

“我战!”吴良才心一横,咬牙说出这两个字。

“你们起来,记住自己今天的话。”李思业只淡淡一笑,负着手向船头走去。

众人面面相视,皆不明白主公为何突然问出这么一番没头没尾的话来。

李思业凝视着西方,他说那些话,并非无的放矢,而是他心中所忧虑,齐鲁营得到重要情报,蒙古时局发生了变化,蒙哥已派使者前往金帐汗国,不用说,必是寻求军事援助,他又从萧百越的口中得知,远在欧州的拔都带走了大部分蒙军的精锐,拔都是蒙哥的坚定支持者,蒙哥决定北伐,他岂会袖手旁观,自己虽然大力支持北蒙,但它到底能支撑到几时,却是个未知数。

一旦蒙哥拿下北蒙,又获得拔都的兵力,金国危矣!而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准备?

来莱州前,他召集军机处紧急会商此事,内阁一致决定加紧战备,积蓄财力。

先是重拾荒废的盐政,控制盐源,实行盐专卖,除每年进贡给金国朝廷的十万石定额盐外,其他盐每斗加价一百文卖出,且严禁私人晒盐。

其次是税制调整,将目前田税的三十税一,改为五亩免税,五亩以上的征十税一;对从事工商业的百姓开征个人所得税,月五贯以下收入免税,五贯以上征收一成税,由工商业主代扣代缴;对于一般难以明确收入的工商业主本人,则看其产业规模每月按三十贯、五十贯、一百贯、五百贯、一千贯五种收入标准征税。

最后是削减各项开支,加大铜银产量,将财力集中向军事倾斜,包括征兵、练兵、武器装备研究、制造。

李思业望着海面,又想起蒙古人攻城的残暴,不禁长长叹了口气,他暗暗忖道:“若再给我五年,山东的基础便已打好。”

李思业想着,突然桅杆上铃声大作,眺望兵大声喊道:“左前方有情况!”

不及细想,李思业和众亲兵一齐扑向左弦,目力所至,却是一片茫茫大海,什么也看不见,但各船上的铃声都此起彼伏,显然都发现了情况,又过了片刻,刘整突然大叫道:“我看见了,在那里!”

李思业顺他手指方向望去,果然在极远之处,他也隐隐看到了十几个小黑点,仿佛针尖般大小。

“晁虎!你保护大将军,我来指挥船队。”刘整大喊一声,撒腿跑回船长室。

旗手在桅杆上打着旗语,指挥着战舰,几十艘护航战舰迅速减慢速度,呈菱形编队,拱卫在四艘大船的前后左右。

“或许是几个小岛”李思业暗暗想道,这一带已经台州外海,他知道这里岛屿众多,从舟山群岛一直往南,密密麻麻的礁石、岛屿分布千里。

可很快,李思业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已经看清楚,那不是岛,确确实实是船,并没有航行,只是静静地停泊在海面上。

“难道是海盗?”一个念头从李思业心里冒起,他猛地扭头,却见吴良才神情自若,并没有将它们放在眼里的样子。

“吴将军,难道你知道?”

吴良才躬身答道:“禀报大将军,这是一伙海盗,专门打劫落单的船只,我们每次去琉求的船都会碰见它们,只有一次,追过我们一艘运甘蔗的船,不过它们都是千料级的小船,追不上我们,所以也不用理它们。”

李思业又盯着它们,确实没有追来,船渐行渐远,渐渐地将它们抛到视线之外。

铃声再一次响起,解除警报,船队又恢复了正常的编队.

刘整心中生了个强烈的念头,使他一刻也坐不住,寻到李思业便大声叫嚷。

“大将军,我认为这是个练兵的机会。”刘整激动得浑身颤抖道:“我水军最缺乏的就是实战经验,这群海盗岂不是最好的对手。”

“那我问你,他们是谁?有多少船?有多少人?”见刘整的脸臊得通红,李思业冷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又凭什么去和人家打,想打?可以,但你要先想好后再向我汇报。”说罢,不再理他,转身返回了船舱,李思业心中微微动怒,身为水军主将却如此沉不住气,俨如一莽夫。他为自己的任命略略有些后悔,难道自己真被后世的史载所误导吗?或者,他还年轻,第一次担任此重职,故有些失态,想到这,李思业怒气稍平,推开窗,向东北面望去,那群黑点已经看不见了。

一群海盗在琉求岛北部猖獗,他理应出手剿灭,但李思业心中却突然生了个念头:留这帮海盗留着骚扰宋国的商路,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

船队又航行两日,终于抵达了大琉求岛。

琉求,即今日的台湾,一直孤悬于海外,汉唐称夷州、宋称琉求,岛上森林茂密、毒虫出没,再加上生活用品运输不便,故不受官府重视,历朝历代一直便为荒芜之地,南宋时归福建路晋江县管辖,但无论哪任知县都不曾踏上琉求岛一步。

蒲家建国计划流产后,琉求被李思业所得,得利于蒲家的早期开发,此时它已成为山东的甘蔗种植基地和产粮基地,现在移民一万余户以及驻军共八千人。对于琉求岛上的异动,南宋地方官员并非没有察觉,但所有送到临安的奏折都似石沉大海,都被丁大全扣了下来,李思业每年送他一万两黄金,买的就是他的沉默。

琉求的北部有一个深水天然良港,可舶万料大船,蒲家在这里修建了一个十分简陋码头,琉求的开发,就围着这个码头,在几十里的范围内呈半圆放射状分布,最外围是几万顷的粮田和蔗田。在中心部位则修了一座城镇,近万户人家,李思业在此设县,县名平安,也没有城墙,县由大片民居聚集而成,两条老街贯穿其中,平安县居民以种植甘蔗和狩猎为生,李思业为收买人心,不但免他们的一切税赋,就连盐、油及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都由山东免费配给,一些沿街且有点头脑的人家也纷纷开了店,每月随船去山东办货。

百姓农闲之余又进山搞些皮毛、药材、山货卖给官府,,所以只要不是太懒惰,这里的生活水平都是中上,虽也有些不便,但比那宋国的苛捐杂税却要强了很多,既不愁衣食,又民风尚勇,所以也无偷鸡摸狗人存在,故治安极好。前几个月,启蒙堂又在县里办了几所官学,就近收孩童入学,但若父母舍得的,也可将孩子送去山东念官学,每年回来两趟,诸般费用皆免。

军队又在百姓中建立民团,大部份男子农闲时都须随军队操练,所以一般都弓箭娴熟,渐渐地军民打成一片,相处融洽,再无宋国军队扰民的困恼。如此一来,原先想着姑且住几年再回福建的百姓,竟都舍不得走了,纷纷或写信或传话告诉家乡亲友:‘此间乐,不思闽’。

军营建在平安县与港口之间,占地极大,可容数万名士兵生活,驻扎的军队二年一轮换,平时以训练和屯田为主,当李思业他们船队抵达的这一天,正是军队一年一度比武大会的最后一日。

卷五 山东(下) 第三十一章 琉求试航(下)
(更新时间:2007…7…20 8:23:00  本章字数:3625)

数百匹快马从军营向码头疾驶,路面坑洼不平,坑内积满雨水,马蹄过处,激起的水飞溅,数百名闻讯跑来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撩起衣襟向两旁躲闪,惟恐被飞起的水湿了衣服,这是极罕见的事,若是平常,军队必然会放慢脚步,不和百姓争道,可今天却一反常态。
许多性急的早叫骂起来,嚷着要到军营去告诉宋将军,严惩这帮抢道的兵匪,但也有几个眼尖的,早认出马上之人就是宋将军,于是大家都安静下来,加快速度向码头跑去,到底来了什么人让宋将军如此着急。一些自作聪明的,早就认定,一定是宋将军的老婆来了,两口子经年不见,他能不猴急吗?

宋大有也是熊耳山旧人,绰号‘黑旋风’,这个绰号还是李思业替他起的,刚开始时叫的人并不多,倒是来琉求后,他变得更黑,每日里急急火火,这绰号才慢慢叫开来,他在年初刚得了对双胞胎,一儿一女,喜得他回山东一连住了三个月,就在李思业正准备调他回来之时,他却不声不响又自己跑了回去。

这两天正是军人比武大会的最后一天,比武大会是宋大有因为士兵驻扎琉求枯燥无聊而设立的,每年一次,以都为单位,每都先内部选拔,再派出代表参加举重、越野跑和射箭三项比赛,举重和越野跑在前几天已经决出胜负,今天的射箭比赛正在进行中,码头上值勤的军官紧急来报:“大将军亲自随船队来了......”

李思业正在打量着者这座耳朵都要听出茧子的码头,但见它几乎都是用粗大的原木搭建,刷上桐油便打桩在海里,经年积月,有几处已经明显朽烂,只是上面不常有人走,故还搭个架子在那里,而西面常走人卸货之处,已经明显塌陷下去,远远望去,整个码头显得东高西低。

“他奶奶的,这个港口如此破烂,比起莱州港可要差得太远。”

晁虎口无遮拦,当着陪同的琉求军官就嚷开来,那军官左肩上三条红杠、一颗银星,军阶是果毅都尉,胸前铜牌显示他的名字叫杨廉,隶属李思齐的虎贲卫,原是山东南部的驻军。

这琉求因条件比较艰苦,所以李思业并没有在这里长驻军队,每两年从各地的驻军中抽调十个都过来驻扎,按振威军的军制,琉求只有八千驻军,规模只是营,还不能成卫,宋大有是以卫上将军之衔来行都尉职,所以他的手下最高也只是果毅都尉,没有都尉。

李思业眉头微微一皱,斥晁虎道:“莱州港花了多少钱,而这里却没要我们投资一文,不知道就休得胡言乱语。”又对陪同的军官道:“这里条件艰苦,委屈你们了。”

“感谢大将军关心。”那军官道:“属下也是今年年初才到这里来的,比第一批的艰苦创业已好了很多,除了气候上有些不适应,别的倒没什么。”

李思业知道他说的并不是心里话,这琉求气候湿热,雨量充沛,比起山东的干燥、四季分明虽然是大大不同,但却并不是不可忍受,倒是远离故乡和亲人的孤苦才是最难受的,所以驻防琉求官兵的军饷都要比别的地方高一倍。

“这次我来,除了犒劳你们的钱物,还有就是带来了你们家人的信,八千儿郎,每个人都有,晚些时候就发给你们!”

李思业话音刚落,突然就听见马蹄的轰鸣声传来,他急搭着手帘望南边望去,隐隐可见大群马队朝这边飞驰而来。

军官大叫:“定是我们宋将军来了!”

果然,马队驶近,为首大将脸色油亮漆黑,正是上将军宋大有。

“末将宋大有,参见军师!”

宋大有翻身下马,急走几步,左膝跪下给李思业行大礼,李思业急扶起他笑道:“我的称呼最乱,有人称总管、也有叫大将军的,在金国有人称我驸马、也有称郡王,惟独你和萧进忠还叫我军师,只恨那萧老二,我自升了他的官,他倒改口了,只有你一如既往,每听到这个称呼,我就想到我们的熊耳山岁月,分外亲切。”李思业又拍拍他的肩膀诚恳地道:“都说冷千铎和柴焕是我的心腹,但我心里明白,对我最忠心的还是你,否则我就不会派你来琉求了,让你一呆就是这么多年,生了儿女也见不着面,真是委屈你了!”

宋大有心中感动,眼窝有了些湿意,他道:“俺是个粗人,没有冷千铎的心计,也没有柴焕、李思齐的学问,周翰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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