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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大风秦楚-第192部分

小说: 大风秦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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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善良的老妇人。

他实在饿得不行,感到腹中有一千张嗷嗷待哺的嘴,在咬着他。

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赶紧走到那老妇人面前,伸出一双肮脏的手,央求着:

“老夫人,行行好啊,给一点儿吧?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实在是出于无奈,你老心地善良……”

“去,去,”那老妇人颇为厌恶的,“我还没找你麻烦,你倒敢来纠缠我?小小年纪,竟敢偷?人怎么能偷?”

“我好几天没吃了,”他有点夸张地说,“你老做好事做到底,给一点儿,我就不偷了。这样,你就救了一个人。要不,我就只有再坏下去,你总不能看着我变坏吧?”

“小**,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那老妇人骂道。但她看到这孩子面黄肌瘦,有气无力的样子。再说这孩子的机灵劲儿也使她喜欢。还有……,她说不上来,这孩子总有一丝两点影子,似曾在那里见过。她当然不信,于是动了恻隐之心。

“那好吧,随我来。”这老妇人吩咐道。

“到哪里去?”了哥哥警觉起来。

那老妇人一把抓住他,说:“我请你吃一顿饱饭去。”

“我不去!”了哥哥挣扎着。

“怎么?不信我?你不是说我心地善良吗?难道你也不相信你自己,怕了?”

这一说,令了哥哥动了豪气,“去就去,我怕什么!”

“还蛮有个性的,不要我抓住你吧?”那老妇人放了手,摇了摇头,拿出(巾兑)巾来,擦着自己被弄脏了的手。“啧啧啧……”她不由自主地厌恶地摇了摇头,把了哥哥带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小客栈里。她对店小二说:“弄些汤水来,给我好好洗一洗他,你看看,都要发臭了。”

这对了哥哥真是晴天霹雳,他当然不从,就象是要被杀的猪一样,被那店小二一把拖了进去,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被刷洗了一遍。

洗完澡后,换了一身挺别扭的衣裳。店小二把他带进那老妇人的客房,只见房间里摆了一大碗麦粥和几个胡饼,还有几碟菜蔬。了哥哥早就饿得不行了,扑上去就狼吞虎咽起来。

“别急,别急,没人抢你的。”那老妇人说。

等到一口胡饼噎住了喉咙,了哥哥才抬起头来。这时,他才看清那老夫人,因为她已除去了面纱,脸上显出一大片的疤痕,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老夫人是谁?这老夫人是授衣夫人。

原来,授衣夫人离开青城公主府后,算是捡了一条性命。她就是不相信,这个世上竟会有那样一个女人,长得和她的姐姐一模一样?她一定要去会一会这个叫洗心玉的女子。逃出公主府后,她藏匿在(雩阝)邑,待她打听到有这么一个女子和北门晨风一道往北去了,她就去了上郡。待她到了上郡,洗心玉早就南下了。她在上郡打探了好长一段时间,闻知有这么一个女子,好象是逃离了。她又随即南下,在高奴,大病了一场,于是就在那里住了下来,一直养得病好。但身体却不行了,无法再去寻找。在高奴,她一住就是一年多,等到身体真正康复,她就又来到咸阳。而这时,陈胜吴广已举起大旗,诸侯军蜂起。洗心玉这时已被青城长公主救出,去了会稽郡的震泽,后又去了钱唐。

但这一切她都不知道,她就在咸阳城边的东门隐居下来,慢慢地打听。这样,正巧遇上了了哥哥。一生坎坷,颠沛流离,使她的心变得更加柔软。当她抓住了哥哥时,才放了他。当她从了哥哥的容貌中发现了一丝她所熟悉的影子时,就生出了怜悯的感情。

她也用了点饭,吃得不多,无非是动了动筷子。

“你叫什么名字?”她无非是随口问问。

“了哥哥。”了哥哥一边咬着胡饼,一边唔唔地回答。

“了哥哥?真有趣的名字,你的爹娘呢?他们难道不管你?”

“他们不在了。”

“哦,是吗?我不知道。”授衣夫人有点自责地说,又问道,“你是哪里人?”

“什么哪里人?”

“哪里人你也不知道吗?比如,我是临淄人,你呢?”

“上郡。”

“上郡,你是上郡人?”

“不知道,我家住上郡。”

“是这样,……那你爹娘叫什么?”授衣夫人感到很有趣,她把上郡和自己连在了一起。

“我爹叫负二,我娘叫翠帘。”

“负二,翠帘?”授衣夫人惊叫起来。难怪,她从这孩子的容貌上看到了故人的面容,原来他是负二、翠帘的孩子。“孩子,”她悲喜交集,一把搂住了了哥哥。她在上郡的日子,知道负二、翠帘是怎么死的。“我可认识你爹娘呢,你难道不认识我?”

了哥哥困惑地摇了摇头。

“我们原来是对门,哦,你当然不知道,那时,还没有你呢。你爹娘死后,你就成了孤儿?”

“……”了哥哥的眼睛红了。

“好可怜的孩子,”授衣夫人动了感情,她抚摸着了哥哥的头,对他说,“从今后,你就跟着姥姥,那里也别去了。”

“唔。”

“人是不可以为盗的,无论怎样艰难……”授衣夫人开始了对了哥哥的说教,可了哥哥听不懂。说教了一会儿,授衣夫人又想起了洗心玉。她知道洗心玉到过上郡,既然洗心玉到过上郡,说不定她一定见过负二和翠帘。这样一想,她就想试一试,她问了哥哥:

“那你一定知道洗心玉?你见过她吗?”

“你是说洗姨吗?”

“对,对,就是洗姨。”

“还有仓庚姥姥、胡爷爷、北门伯伯、韦伯伯。”

“对呀,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

“唉,是不知道,你呀,怎么会知道呢?”授衣夫人失望了。

“不过,我好象听洗姨说过,她要到什么钱,钱……,我记不得了。”

“东越钱唐吗?”

“我不知道,她说她有一个弟弟在那里。”

“依梅庭吗?”

“我不知道。”

“了哥哥,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但授衣夫人还是很满足了,依梅庭不是号称钱唐小梅君吗?授衣夫人决定带着了哥哥到东越钱唐邑去。

一、只为天理,云想去了成都

 美丽居带着葛仆,时荫妈妈、瑞兰和淑儿逃离了季子庐。本想立即去太乙山,却想起了云想这个背弃主子的奴婢。当时,她是撞了墙,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美丽居对云想的感情颇为复杂,她非常器重这个聪慧的侍婢,却又为她的聪明有主见而恼怒。稍加安定之后,遂打发葛仆去打探。如已死,将她好好安葬一下,也算是尽了她对云想的一份心;假如不是,想起这次这事,她就不想让云想就此离开了自己,她要将她找回来,非要严惩她一下不可。

葛仆去了一日,傍晚时分才回来,带回了淹淹一息的云想。

“你怎么不去死了才好?”美丽居余怒未消。

云想躺在牛车里,头上裹着伤布,含泪不语。

云想为何还要回来?这也是做人之道。云想虽然身为下贱,却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孩子。她自知自己的这次行为是背主,但美丽居做得不对,主子不对,她不盲从。但自己的行为毕竟是背主,自应受到惩处,所以以一死来回应美丽居。求死不成,奴婢不能弃主而去,那不付合做奴婢的道义,所以她才要回来。当时官兵以为她死了,又急着要去追捕洗心玉,没有去理会她。待官兵去后,邻里的老妇发现她未死,人性怜死,救了她。等到葛仆来到季子庐,邻里老妇引他来看云想,不由得悲喜交集,他们毕竟相恋过。葛仆对她说:“我就告诉主母,说你死了,你就不要回到主母身边。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人知道你还活着……”。葛仆原想救她,却引起了云想的鄙视,她只挣扎了一下,吐出几个字来:

“拉我回去!”遂不再多说一个字。

葛仆这才知道,云想是这样一个刚烈的女子,知道她不想苟且偷生,真是又感佩又自愧。遂小心翼翼地雇了一辆牛车,将她拉了回来。

这自然引起了美丽居的愤怒,她知道这是云想对自己的反抗,但又伤心。

“你真真是要气死我了。”美丽居骂道。

但刚烈忠诚之人,是无法拒绝的。

美丽居一把抱住她,泪水就禁不住地流了下来,“你好狠心啊,就这样对我?”

“奴婢对不起主母。”

“算了,算了,气死我了,还不将她抬进去。”美丽居激动起来,她不能说不喜欢云想。拿了金创散,亲自为云想敷药,主婢二人的感情反而更进了一层。

两个极有个性的人,很难相容。美丽居固然知道这个奴婢之可贵,却受不了她。待云想伤愈之后,她就怎么也看不惯她。在云想面前,她感到不自如,有一种深深地压迫感,知道云想看透了自己。因此,她恨不得将她赶得远远的。看到云想,想起洗心玉,就眼中冒血,没有一天不发狠不骂的。可云想就是不言语,逆来顺受,这尤其令美丽居气恼。主婢二人就这么磕磕碰碰地过得挺别扭。不过,美丽居也不再虐待云想,心里也知道云想并没有大错,这一点她还是心知肚明的。这又是美丽居难能可贵的地方,是她侠义的一面。

一行人到了太乙山,顺着那曲折的山阶上了迁园。迁园此时已荒芜。元重早已下了山,他将此地交与一个庄户看管,这庄户还在,但他只是看而不管。美丽居来后,将迁园接管过来,随即指挥葛仆、时荫妈妈,叫了几个工匠,将东面原先自己住的房子修复起来。南面原来那一大排房子已经坍塌了,索性拆除,将有用的材料用来修复东面的新舍。这样,在新舍前,就变成了一大块空地。美丽居遂在此地安居下来,名之为“天柱断别居”。

葛仆经过这次事变,对云想很是敬重,也似乎又喜欢上了她,但云想拒绝了他。

云想此时万念俱灰,她小心翼翼地侍候着主人,尽着一个奴婢应尽的肝胆,对人生并无所求。她本就是一个聪慧的女孩子,长得又漂亮,很得淑儿欢喜。由于她被美丽居强行堕胎之后,那母爱在她心中一天天滋生,因此把淑儿看得是自己的女儿一般。美丽居这样的女人,乳水不足,也不愿受带孩子的苦,看到云想对淑儿好,就把淑儿交给了她。这引起了瑞兰的担心和嫉恨。

“主母,不知有一句话当讲不当讲?”一日,瑞兰这样对美丽居讲。

“你有什么?就说,用不着掖掖藏藏的。”

“主母把小主人交给雪儿,奴婢以为不妥。”

“有什么不妥?”

“我怕雪儿会不会心生歹意,我真不明白,经过这么多事,主母怎么还这样信任她?”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个这样的奴婢,你以为她会去做不忠不义的事吗?”

说得瑞兰一脸绯红。

云想拒绝了葛仆,美丽居也不容她能嫁给葛仆,遂把瑞兰嫁给了葛仆。

这反倒使云想挣脱了人世间的诸多烦恼,一心一意地侍候起小主人来。

美丽居来到太乙山,并不仅仅是为了逃避官府,她这一辈子最大的仇恨,除了洗心玉,就是支可天。她本就是眦睚必报之人(时风如此),是支可天害得她身败名裂,是支可天害得她家破人亡,是支可天霸占了她的产业,她如何忘得了这深仇大恨,没有一日不想着复仇。但也知道,支可天这人既狡诈又精明,她如果不能在剑艺上与他势均力敌,就很难遂得了自己这个心愿。她选中太乙山,不仅仅是熟悉,而是想找一个远离尘世纷绕的地方,静下心来,凭着自己对剑艺的感悟,即使只有一支左手,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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