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秦楚-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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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嫁过人的?哈,这更好!我们天之骄子,从来就不懂你们中原人的规矩。不要跟我说这些,那是你们中原人蠢,我们从来就是父死妻后母,兄死弟妻嫂的。”韩元亮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美丽居的下身。但他立即抽出了手,然后把手就放在美丽居那部位上。只听得他又在问,“她这是……?”
“她小产了,”阿里侃说,“王爷,这样的女人,千万碰不得,小心有血妄之灾。”
韩元亮好象迟疑了一下,他犹豫地站了起来,感到有些无奈。遂对阿里侃和须卜察儿说:“你们快去夺王剑。”又对另几个胡人说,“把她载到车上去。”
“王爷想干什么?”阿里侃问。
“这你就别问了。”
“王爷莫非要这女人?”
“正是,哪又怎样?”
“这可是一个十分了得的剑女,别看她现在柔弱不举,待她缓过劲来,王爷就怕制伏不了她。”
阿里侃这样一说,使韩元亮犹豫起来。
“杀了她,这样的女人,终是祸端。”
“胡说!”韩元亮如何肯应。
“既然王爷一定要她,那就非得废了她的武功不可,这样才可确保无虞。”
接着支可天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只见韩元亮沉吟了一下,立即挥了挥手。阿里侃和须卜察儿就一起扑向美丽居。接着就响起了美丽居绝望的叫骂声。但阿里侃制住了美丽居的右手,只一剑,就将美丽居的右手手筋全部挑断了。做完了这件事,阿里侃和须卜察儿才带着部众去追杀哈婆婆和洗心玉去了。韩元亮则和几个胡人将几近绝望的美丽居抬上了车,朝前驰去。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连支可天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到这时,他才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真可惜,好一朵鲜花,插到北漠的胡庭中去了,却也是咎由自取。”
此后的事,支可天则不可能知道。韩元亮他们因了美丽居才杀了哈婆婆和辛琪,否则,哈婆婆、辛琪就会听到车马声。洗心玉只是因为侥幸才逃过一劫。韩元亮杀了哈婆婆和辛琪后,没有找到王剑,也没找到洗心玉,但他们劫持了美丽居,不便在中原久留,遂北去。他们是持节的国使,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出了上郡,进入九原境地,那时,九原已为他们所占领。到了自己的疆域,韩元亮才叫了两个部众,用(车并)车将美丽居载到头曼王庭去安置,好等他回来享用。他们则重返中原,去寻找洗心玉(他们相信王剑在洗心玉手里),另就是剌探军情,再就是也想顺便去寻找一下《太公兵法》。没想到的是,这辆衣车过了九原,便遇上了正在此地浪迹的雪玉娇。真是美丽居命大,雪玉娇杀了那两个胡人,救下美丽居,然后,一路护送她回到了泾阳。
这才有了美丽居夫妻的重逢,也才有了这避世远行之事。
如今美丽居又来到支可天的面前,这女人命真大。支可天已经知道了,是雪玉娇救了她。只是她再也风魔不起来了,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却再也不是不可能了。这女人无论怎样狠毒,无论怎样无所禁忌,在他看来全是聪慧,全是精明强干,全是华彩。他认为,自己能和这样的女人结合,才真是珠联璧合,才会受益于无穷。美丽居,这样的女人,才是他支可天不可或缺的女人,也是他难得一求的女人。
五、风不越而杀呼!
五、风不越而杀呼!
美丽居至所以敢让支可天住在自己家里,自有她的道理。她这人本多疑,不相信别人说的话,支可天在马陵道上对她说的关于郑子妤的话,她根本就不信。就算支可天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可他杀了郑家一家,这样的血海深仇,时人哪有不报的?她就不相信,郑家人就死绝了。何况,支可天也说了,郑家的外侄沈执,好象就在一直追杀他。既然可以追杀,那剑术就一定在他之上。美丽居就是要想办法找到这个沈执。正是有了这个主意,她就敢将支可天滞留在庄中,不让他离开自己的掌控。
葛仆把支可天安置在西屋。
当天晚上,美丽居在庭堂内,查询她不在庄园时的诸多积务,翻看往来钱粮簿账。桑伯、桑刘氏去后,葛仆在说着庄园北边冈阜下的几十亩良田的事。说是花了不少钱财,才买通官府,只是那士伍一直不肯罢手,想将这些田亩重新夺回去。那士伍十分恶毒,还放言,要在那里挖一条沟……。
“他敢!你给我记住,不管花多少钱,定要将他打败了。让他不敢存此恶念,也让别人知道,四月春舍不是好惹的。”
“小人也正是这意思。”
美丽居在听葛仆说这事时,北门晨风因一天旅途劳顿,有些倦怠。对这些经世至务——农耕,他不大过问,季子庐他就是全权交给角者去管理的。
“你去睡吧。”美丽居推了推他,知道他厌倦,温柔地说。
北门搞不懂,美丽居怎么会对这种事这样有兴趣。
北门晨风走后,美丽居立即将手中的事务放下,对葛仆说:“别说了,有事对你们说,”又吩咐瑞兰道,“看看外面。”语气有些严肃。
瑞兰有些惊讶地看了看美丽居,侧出庭堂向外看了看,进来,随手关上门。
庭堂、庭院静悄悄的,气氛凝重起来。
“你们靠拢点。”美丽居吩咐道,她正在想,该怎样来说这事?就是对下人,也不能师出无名。
“是不是哪个……?”云想指指西屋,她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主人和那支可天关系紧张。
“正是,”美丽居气不过地说,“这是一匹恶狼,是个强贼!”
“怎么,难道是他?”瑞兰吃了一惊。
“他?哼,他哪有那本事?我这手是胡狗干的,先不说这个。是这个恶贼,看我手残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竟敢打起我的主意来。我看他是色迷心窍,吃了豹子胆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还在舍门里时,我就知道这人不是好东西,一双贼眼,老在姑娘身上转。”云想说。
“难道就不看你?”素心打趣道。
“恶心死了。”云想想到支可天那一双贼眼就恶心。
“也不照照自己的嘴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瑞兰说,“我们告诉姑爷去。”
“别……,还是听姑娘说吧。”云想好象猜到了什么,但不便说破。
“这事,别让姑爷知道。”美丽居吩咐道,又解释说,“只是怕本来没来由的事,又生发出许多事端来,你们可给我记住了!再就是,以后别叫姑娘,叫主母,这里的主人从此就是姑爷。”
“小人仅记就是了。”葛仆说。葛仆在美丽居面前,从来不敢说一个“不”字,“主母有何打算?只管吩咐,小人万死不辞。”
美丽居便把支可天怎样打自己的主意,北门又如何心地宽厚,不信她的话,还指责她搬弄是非。有些是直说,有些是胡编,说了一通。最后她说:“这事,要做得万无一失。我先来问你们,郫县有个郑家,你们知道吗?七八年前,出了一件大事,——全家被杀。”
“这里的人不大可能会知道,”葛仆回答,“不过,小人知道一点……”
“你怎会知道?”
“小人亲眷在郫县,他们说起过。当年,主母在外,好象在峨眉,我虽未成年,也已晓事了,这事闹得郫县满城皆知……”
“那郑家还有人吗?”
“好象没有了,——哦,对,还有一个外侄,叫沈执。郑家那点钱财都让他败光了,他好赌。”
“这沈执呢?”
“成了个无赖,有点本事,讹人钱财。有时,会在郫县出现;有时,又销声匿迹,行踪不定。”
“好,这样最好,”美丽居说,“你,”她指着葛仆,“明天,去找他,一定要找到。”
“为什么?”云实不明白。
“那起案子,就是此贼做的,”美丽居说,“是他无意中漏出来的。”
“我们去首官。”瑞兰又立即想到。
“用不着,现在的官府只要用钱,没有做不到的,反而种下祸根。这事,我们自己做,葛仆先去郫县找到沈执。沈执一直在寻找支可天,我们给他钱,难道他会不来?就是不给钱也会来。记住,叫他别莽撞,等我们这里一切安排好,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一定要收拾得干干净净,别留一点痕迹,更别让姑爷产生怀疑。听到了没有?”
第二天,葛仆就去郫县寻找沈执去了。
又一天,美丽居和北门晨风又大吵了一架。北门晨风对美丽居欲控制他的性格感到厌烦,美丽居又老是嫌北门爱得不够,老是想改变他,又会想起洗心玉。因此两人吵得连下人都不避,反正是在自己家里,美丽居犯不着给北门面子。原先他们吵架,美丽居还有所克制,现在手也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吵起来就摔东西。这一切自然被支可天看在眼里。
既然洗心玉已死,北门晨风伤心了一回,只有收心,尽量来迁就美丽居。这样一来,他们夫妇关系,反倒象是美丽居在嫌弃着北门晨风似的。
北门晨风每天早起习剑,起来出后门,去场院。
这一天,云实伺候着美丽居梳洗,刚端了盆水出去,没想到支可天涎皮癞脸地走了进来,吓了美丽居一跳。知道此贼又来纠缠,但在自己家里,她不怕。她只是装出愤怒的样子责备道:“你怎敢到这里来!吓了我一跳。”
“自然是来看夫人,这就吓着你了?你才吓死了我呢!”
“我什么时候吓死你了?——胡说八道!”
“夫人真健忘,难道不记得永陵?我还以为是谁在叫韩元亮呢。”
美丽居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心中虽恨,却不惧。她拿定了这支可天,知道此贼决不能轻易放弃。再说,即使真的他敢那样做,也就大不了来个身败名裂,她也决不会出卖自己。不过,为了麻痹支可天,她还是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堆起一脸笑来说:“这可不能胡乱说的。”她又用威胁的口吻说,“就是说了,北门也不会相信!”
“他信不信与我何干?我只要你信。只要夫人看得起我,我就不会让他知道,何况又是这种事,我怎会让他知道?你说,是不是?北门夫人。”
见支可天说得这样淫邪,美丽居早已争得一脸绯红,心里恨得直咬牙。
支可天便想走上前来。
美丽居顿时翻了脸,放低声来喝道:“成何体统?你道我美丽居是何等人,休得胡闹。等北门知道了,不会有你好下场。”
“只要夫人应了我,我就是死了也甘心。”
“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如果北门知道了夫人的秘密,到那时,夫人还敢说痴心妄想吗?”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夫人不肯应允了我,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反正都是死,我死给夫人看。”
“无耻!”
“骂得好,我本就无耻,不要和我说这个。夫人也好不到那里去,我们本是一路人,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正在这个时候,云实回来,正好撞个正着。支可天吓了一跳,立即回到坐榻前坐下。美丽居故作惊慌,立即对不知所措的云实“威胁”道:“你是不是什么也没看见”?老实直朴的云实却也领会,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回答道:“奴婢看见了什么”?美丽居见老实巴交的云实装得这么象,不禁暗中一笑。美丽居知道自己的估计不错,支可天无法解开他自己心里的结,就无法逃脱他必然失败的命运。美丽居只是在等葛仆寻找到沈执,就要给他安排个好去处。
美丽居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