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逆光的伤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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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顾不得吃早饭就向教室跑去。梁一走的时候,一时间手忙脚乱,他忘记穿内裤就直接把西裤给套上了,哪知刚一提下面的拉链,他就咧开嘴巴叫出声来。原来,那个拉链上面夹进了几根卷曲的毛发,当时梁一心太急,手发抖,把毛发给连根拔起了。
刚踏进教室的门槛,上课的铃声就打响了。班里的人几乎已经到齐了,我们低着头,溜到最后面的角落里坐了下来。一个秃顶的小老头正站在讲台上呼呼啦啦的翻着他的书本,看来此人这就是本门的任课教师了。尹明明无奈的说了句,廉颇老已,尚能饭否?
与中学教师的队伍相比,大学教师的年龄总倾向于老龄化,衰老型,这在无形中导致了一个隐患,教学缺乏生命力与新鲜血液,枯燥无味,造成学生逃课的队伍日益扩大。而中学的教师队伍却恰恰相反,领导阶级们,高瞻远瞩,他们在提高教学质量的同时,已经充分认识到“形象”这个流行因素,所以在引进新老师的时候,更加注重形象气质,这样就使越来越多的美女们扎根到光荣的人民教师的阵营之中。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学生对漂亮老师的兴趣大增,一方面有利于增强师生之间的沟通了解,另一方面也提高了同学们的审美观念。我高三时期的化学老师张静静就属于这些老师的楷模,她几乎美到极至,乃至幻发出神圣的光辉。本来不喜欢化学的同学也开始拼命地学习化学,不断地向老师请教问题,表现出空前的学习兴趣。特别是夏天的时候,我的同桌董浩洋经常以请教问题为由,在张静静低头思索的时候,顺着她雪白的脖颈,欣赏两个山峰之间绵绵延伸的小河沟。
我们计科系这个学期工开设了七门课程,它们分别是:大学英语、体育、高级语言程序设计、计算机基础原理、数据库结构、操作原理和邓小平理论。
秃顶小老头主讲的课程就是其中的计算机基础原理。
“自我介绍下,我叫范坚强,模范的范,坚强的坚,坚强的强。”小老头说话的时候带着明显的闽南一带的地方口音,速度很快,就像是来了一梭子机关枪。
“梁一,他叫什么?我没听清楚。”尹明明问。
“好像叫什么范坚强吧!”
“嘿嘿,范坚强!正着念叫范坚强,那倒过来念怎么变成了强坚范?”尹明明颇具玩味的说。
“强坚范?”梁一的舌头僵硬在外面。
“是啊,强奸犯。强奸的强,强奸的奸,强奸犯的犯!”
“嘿,真有见地啊!”
“……”
旁边的尹明明和梁一在下面小声的嘀咕着,他俩对小老头的名字表现出非常的兴趣,研究起来有点儿不亦乐乎。尤其是尹明明同学,军训的时候我曾经给他未来的儿子起了个医学方面的名字,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无处发泄。每当某人提到谁谁谁的名字时,他就显得特别敏感,并且还积极发挥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尹明明无疑在这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例如,某人名字叫杨威,本来多气派的名字,他偏偏说人家是阳痿。还有个女的叫谢丽缇,和香港明星钟丽缇仅仅一字之差,也是个不错的名字,可尹明明偏偏说人家是泻立停,这一前一后的微妙变化,造成“驴头不对马嘴”样式的天壤之别。对于这些创意,尹明明显得特别有成就感,似乎这小子已经找到了生活的新方向。
听到范坚强沦为强奸犯的恶作剧,我暗暗发笑,这小老头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儿发抖了,一颤一颤的,那有气无力的疲惫表情一览无余的刻在脸上,似乎昨天晚上他真的做了什么极度消耗体力的糊涂事。我的脑海中顿时呈现出一副激情澎湃的画面来。
过了一会儿,梁一和尹明明逐渐安静下来,他俩开始把目光从小老头的名字上转移到前面花枝招展的女生身上。只可惜,我们坐在教室的最后面,偷看女孩的时候,只能望其项背。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们判断的准确性,从而造成了一系列表面与事实截然相反的错觉。尹明明后来回忆说,他从后面物色到一个秀发飘逸的长发女孩。那个女孩的身材应该高挑匀称的,因为从桌底的观察角度来看,她的腿很长而且很细,皮肤显得珠圆润滑,还不时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奶油香味。当时,尹明明同学就有点儿飘飘然了,他胡思乱想了一番,还在脑海中编织了一张面孔,憧憬了一种声音,期许了一段身姿。正当他陶醉在这美妙的幻想中时,一阵风吹过,那个女孩忽然转过身来,对着尹明明甜甜的一笑。刹那间,尹明明同学就感觉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原来他看到了一个突凸而出的小龅牙和上面搭着得一根绿油油的韭菜叶。
临近九点钟的时候,我已经有些瞌睡了,环顾一下周围,发现已经倒下了一片。更令我惊讶的是,有个男生还很嚣张的打起了呼噜。还有个女孩子,她由于太投入,把小屁股高高的撅起,以致于下面暴露出大半个光滑雪白的脊背和粉红色的蕾丝底裤,用现在比较时髦的话来说,就叫“走光”。此举引起后面男生的竞相观摩,场面蔚为壮观。
柳亚男坐在前面的第二排,她正在认真地记笔记。对于我来说,这个距离不亚于牛郎和织女的距离。她的旁边坐着矮冬瓜冯小花,那个长相有点儿抽象的女子。在我印象之中,凡是漂亮的女孩都喜欢和相貌较丑陋的女孩子呆在一起,这就好比是鲜花和牛粪的关系。在这样的鲜明对比下,美女被映衬的更加楚楚动人,光彩夺目。而丑女的容貌就可以完全忽略不计了,她们往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些性格腼腆又荷尔蒙分泌过多的男生,为了接触美女,往往会不惜血本来讨好她们身边的丑女。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色也,丑女的地位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或多或少的提高。我的高中同学孙阳就遭遇过此类的情况,那时候他正暗恋一个高年级的漂亮女孩,但是苦于无法下手,他就通过一个同学的朋友的朋友,绕了几个弯才认识了这个漂亮女孩身边的一个女性朋友,见面之后,才发现此女高头大耳,身体肥胖,长相奇丑,堪称一绝。孙阳迫于无奈,只好苦苦哀求此女出去逛街吃西餐看电影,忙碌一天之后,他兜里的三百多人民币已经见底了。临别的时候,孙阳将自己暗恋美女的事情告诉了丑女,并希望她能够搭桥引线,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哪知道此丑女听后勃然大怒,说,我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人家早已有几个男朋友了,我刚才还以为你小子是想打我的主意呢?孙阳当场张口结舌,一想到“肉包子砸狗”而去的三百多人民币,顿感痛心疾首。
柳亚男和冯小花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最佳拍档呢?想到这些,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粱一在睡梦中被一只蚊子吵醒,他对这个小家伙骂了声“滚蛋”,然后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又扑倒在桌子上。
小老头讲的什么我一点儿也没有听清楚,只隐隐约约的听见他说,在课堂上睡觉是不好的,这不仅会造成伤风感冒,而且还会引发一系列的骨骼疾病,具体是什么疾病我就不知道了,因为那时,我一咬牙,也懒洋洋的倒下了。
一眨眼,开学以来的第一次课就这样的睡过去。
放学前的几分钟,小老头蹲在墙角抽烟,辅导员郝美丽风尘仆仆的走上了讲台。今天她身上换了一件极不搭配的白色长裙,脚下穿着一个很流行的大红色长桶靴,这个搭配就神似于我初中时候的装备,上身穿两个扣子的西装,下身配一条破牛仔裤,脚登“回力”球鞋。当时我感觉挺牛逼的,并且还去照相馆照了几张艺术照,让同桌的孙冠斐艳羡不已。你们可别说我傻逼,那时候很多人确实都是那样穿的。
“经过我们透明公开公平的选举之后,现在公布上次班委竞选的结果……”郝美丽说。
台下出现短暂的安静,一会儿又议论开来。
张小帅同学这个大热门如愿以偿的获得了班长的职务,听到这个结果后,这小子表现的平静而谦虚,兴奋之情没有丝毫表露,说不定他正在心里偷着乐呢!
高阳同学如黑马杀出,赢得了团支书的职位,他正在渐渐向党组织靠拢。这小子当时就高兴的咧开了嘴巴,放学之后还在笑,估计他该去医院矫正口型了。
冯小花同学落选了,她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狗,在孤独的角落里默默不语,感受人间凄凉。
柳亚男也是个大冷门,她得到了学习委员的职位。这个结果超出我的意料之内,也是我最不喜欢听到的结果。从小到大,在我记忆里,班干部大多都已经沦陷为老师的傀儡,他们与普通同学之间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分歧与隔阂,在日常生活中他们往往表现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不敢接近。柳亚男会是这样的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部分学校把谈恋爱与入党挂钩。要么谈恋爱,要么入党,两者只能选其一,这在无形中就把许多优秀的女生资源给白白浪费了,也造成一些痴情的男生因吃不到葡萄而喝闷酒,一喝闷酒就闹想闹事,一闹事就影响学校正常的生活节奏。
这个问题有点儿无聊,在我考虑这个无聊问题的同时,也终于弄明白了一个困扰我多时的问题,无论我承认与否,至少在现在的感情上,我都无可躲避的喜欢上了柳亚男这个女人,这仿佛已经是毋庸质疑的事实了。
窗外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偶尔卷起一两片落叶,它们在风中尽情的追逐着,直至消失,不见了。
第三章
生活渐渐平静下来,日子开始像喝白开水一样乏味,我们在一天天的重复中度过。
这段时间,我们每天坚持去班里上课。我和梁一总喜欢在阳光灿烂的白天,昏沉沉地入睡,外面骚乱的世界渐渐离我们而去,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空虚也渐渐消散。
尹明明继续在课堂上修剪他的大拇指,附带欣赏一番班里仅有的几个美人儿,然后再不着边际的发阵小呆。有一次,在外语课堂上,坐在中间的两个女生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她们的声音很大,把熟睡中的梁一都给惊醒了,外语老师刘焕根终于忍无可忍,他语重心长地对着下面说,如果坐在中间说小话的女同学能够像后面修指甲的男同学一样安静的话,那么睡觉的帅哥们就不会受到干扰了。
张志超是我们宿舍唯一抄笔记的人,同时他也是每天去班里最早的人,这小伙子个头不高,体态憨厚,性格又偏于内向,话不多,很少和我们三个沟通交流。记得有次晚上,我们在宿舍围绕寻找女朋友的话题展开讨论。
梁一首先说:“我要找一个,长相清秀,身材前凸后翘的。”
我随即干笑了一声,说:“我的要求不高,有一头漂亮飘逸的长发就够了。”
尹明明叹了口气,说:“我的要求最低了,不影响食欲,不影响市容就足矣。”
张志超开始有点儿不好意思,最后他涨红着脸,缩进被窝,挤出四个字:“女的,活的。”
我们三个当时就惊呆了,心想,这小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其实我举这个例子的目的不仅是为了挖掘张志超惊人的幽默细胞,而且最重要的是要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今,我们都是如此的寂寞。
星期天到了。晚上,梁一和尹明明相继去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