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纹之二 风起云涌 落叶归途-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啊……”
江诀半是宠溺半是无奈地抚了抚他颈间的碎发,沉默着没再言语,李然拨了拨他的手,道:“别动,让我歇会儿。”
江诀果真就照办了,片刻后一脸莫测地问:“你喝酒了?”
听这语气,似乎也没有责怪之意,不过他这人城府极深,神色越淡然,内里说不定早像开水似地沸腾开了。
风起云涌第三章
李然心知这一身酒味瞒不过他,索性撇了撇嘴以示默认,江诀神色莫测地盯着他瞧了片刻,语带威胁地说:“你这样不遵医嘱,是想让朕派李远山日日盯着你么?”
对方一脸不善,他索性闭眼不理,毕竟跟此人玩心眼,他当然还差得远,只得以不变应万变,江诀见他难得这般乖觉,失笑摇一摇头,沉想片刻,问道:“这凤凰楼的酒,可是比宫里的好喝?”
“差不多吧。”
“朕还道是那些个庸脂俗粉让你着迷了?”
“女人就算了,倒是那‘同盛金’不错。”
“呵呵,同盛金。”
“笑什么?”
“朕倒没料到,一个小小的酒楼竟然有此等好酒,着实不简单。”
“的确很繁华,所以你故意让殷尘引那风流小子去凤凰楼?”
“风流小子?”
江诀玩味地望他一眼,眼底有难以觉察的锋芒,李然倒没留意,兀自说道:“那小子天生一副桃花相,我看殷尘有得受。”
语毕,还颇有些同情地叹了口气。
江诀失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不经允许私自出宫,让朕如此罚你?”
这么说着,五指已经像蛇似地滑进了对方衣摆里,轻声道:“朕可是一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说吧,该如何补偿于我?”
“补偿?我请你来了吗?”
对方一脸的冷傲,偏偏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眸中波光流转,江诀心头一荡,忍不住告饶道:“好好好,是朕眼巴巴地赶过来,如此可让你满意了?竟然背着我去那烟花之地,为夫要检查检查。”
“喂!住手!这可是在街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管这么多做什么?”
“滚!”
“呵呵,纵使你不想见朕,咱们皇儿可是要见父皇的。”
这话说到后来已越来越轻,坐在车驾上的小六子自然听不清了,江云耳里极佳,想不听见都难,暗自翻了个白眼。
李然也懒得跟对方闲扯,拆了几招后制住对方越来越不规矩的手,正色问道:“季睢清这次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江诀含着他的耳珠,不答反问:“你说呢?”
“你连殷尘都派上了,可见那小子不可小觑。”
江诀深深望他一眼,捉了他的手过去亲了亲,道:“的确算得上有些价值。”
“那你可得小心了。”
“放心,朕的厉害你不是最清楚?”说完,竟一脸放浪地要去解对方的衣扣,李然额间一青,一个没忍住,顺势给了他一锅贴,那没皮没脸之人似是吃痛,摸着脸颊颇有些委屈地叹道:“真是家有悍妻啊。”语毕,一个翻身将对方虚空压在身下,一脸暧昧地说:“看朕今晚如何罚你。”
李然冷哼一声,喝了声滚,江诀哪里是乖乖照办的人,自然又压着他轻薄了一番,李然到后来实在忍无可忍,一个翻身反身上来,压着对方冷声道:“怎么?不去看你的王美人了?”
对方语气中不乏醋意,江诀想笑却又不敢,探身过去吮了吮他的鼻尖,不答反问:“朕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么?”
李然冷冷剜他一眼,一脸的嗤之以鼻,江诀失笑,握了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轻声道:“要不要我将它掏出来给你看看?”
李然颇不屑地剜他一眼,起身靠回到软枕上,道:“别玩花招了,说吧,会宁究竟出了什么事?”
江诀见再瞒不过他,暗自叹了口气,坦言道:“季睢丰新得了位佳人,很是珍爱。”
“你猜此女是哪国人?”
李然摇了摇头,他对十一国的情况虽有了解,可还没有八卦到打听别人后宫的地步。
“罗风今日捎了消息回来,证实是东岳人氏。”
李然抿唇不语,暗忖既然这事牵扯到东岳,那季睢清此行必然大有用意。
“这么说,东岳和会宁的关系倒近了不少?”
他这话虽然是用问的,语气却再肯定不过,江诀点了点头,摩挲着拇指上的那枚白玉扳指想了片刻,阴恻恻道:“岳均衡此次虽说是故技重施,倒也颇有些成效,看来这美人计,的确是一招百试不爽的好伎俩。”
李然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又想起那个为人轻佻的季睢清,问道:“季睢清既然有备而来,是不是跟你谈条件了?”
江诀冷笑一声,一脸自傲地说:“谈条件?他还不够分量!放心吧,朕心中有数,此人亦有些意思,或许可以用上一用。”
他说这话时,眸中算计与狠绝隐约可见,李然暗自叹了口气,沉默着没有说什么,想来以此人的城府,应该也无须他过多操心了,遂岔开话题道:“听说你又给逸儿找了个老师?”
“怎么?那小子跟你告状了?”
李然想起江逸前一晚撅着嘴来跟他告状的表情,一脸为难地揉了揉眉眼,问道:“他才5岁,在我那儿连 kindergarten都进不了,现在一下子要学这么多东西,你不觉得太早了点?”
江诀虽然不明白他口中那个kindergarten究竟是什么,大致的意思还是听出来了,失笑摇了摇头,道:“朕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母妃已经为朕觅得三位良师教授课业。况且朕对他寄予厚望,你莫非还不清楚?”
这话听起来却也有些道理,李然眉眼间却不见松动,凝眉想了片刻,道:“你逼得太紧了,那小子还没桌子高,读的书却有他两个那么高。”
江诀虽并不如何赞同,却勾唇一笑,眸中温情与动容并重,一手搂住他的腰,柔声说:“那可是咱们的孩子,朕怎么可能不疼呢?”
“只不过,这江山总有一日要交到他手中,朕可不希望他日后成了庸碌之人,况且若只是个寻常人,朕怎么可能让他当逸儿的太傅?”
听他的语气,似乎主意已定,李然无奈地点了点头,退而求其次道:“那就让逸儿跟着他先学几天,那小子如果觉得有压力,我看就算了吧。”
“你啊,朕还是头一次听说,有哪个母妃宠儿如斯,竟连天子的一番好意都推拒的?”
“母妃?”
李然脸色一沉,神色颇有些不善,江诀笑着亲了亲他的耳鬓,一脸讨好地说:“是是是,朕错了,逸儿的事就照你方才所说,可好?”
“你啊,如此宠他,为何不分些心思给咱们的小儿子?他如今可脆弱得很,你竟如此不管不顾,连酒都沾了。”
他说得颇有些委屈,李然冷笑一声,道:“你现在倒比李远山还厉害了?连男女都知道?”
“呵呵,朕也只是随口说说,皇儿自然好,公主定然是朕的心头宝。”
“你这么闲,怎么不多想想季睢清的事?”
江诀敛一敛容,神色莫测地盯着那枚龙纹扳指想了片刻,道:“自然是得好好想想的。”顿了顿,神色一舒,又道,“别说这些了,快让朕摸摸,看皇儿长大没有。”
“滚!”
这一声几乎是用吼的,小六子缩了缩脖子,暗忖他可不想无故成为座上炮灰。
二人回了宫,李然想起已有半日不见江逸,便差了小六子去找,孰料那小子回来禀报说,太子殿下正在听太傅授课呢。
李然心有纳闷,暗忖那孩子向来没什么耐性,怎么今天竟变得这么乖了?
他边想边走,很快便到了太子殿。
进殿一瞧,果然见江逸安分地伏在书案上,一人着青衫背对着殿门长身而立,衣着并不如何奢华,却俨然都是青松翠竹的傲然挺拔之态,应该就是江诀口中那位新太傅了。
江逸听得很是入神,直至李然走得近了,才一脸惊喜地喊了声母后,李然虽然对这个称谓很是反感,可也知道有外人在,起码的避忌总是要的,不过江逸能如此机灵,倒让他小小愣了愣。
那青衫之人听江逸如此喊来,饶是再如何木讷,也晓得眼前这人是谁了,遂转过身来请安:“臣安慕怀恭请殿下安。”
李然一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待对方抬起头来,他一瞧,不禁愣了:不是为了那俊朗的样貌,而是对方的年纪太过年轻,跟他想象中的太傅人选大相径庭。
“那小子难得这么听话,看来他很喜欢你。”
他神色和善,安慕怀正一正容,不卑不亢地回道:“太子殿下有芝兰玉树之资,亦有好学之心,能担太傅之职是臣的荣幸。只不过玉不琢不成器,太子若想成事,还须假以时日。”
这话坦诚直白之极,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李然立马对他生了兴趣,兀自挑了张椅子坐下,又指了指身旁的位子,笑道:“别站着了,坐吧。”
安慕怀愣了愣,躬身谢过,依言坐下,那头小六子已经将茶水斟上了。
“母后,安太傅今日讲了好些个故事予儿臣听,儿臣觉得很有趣。”
江逸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一脸讨喜地跟他炫耀,李然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复又望向安慕怀,道:“他还小,以后就麻烦你了。”
安慕怀见这位殿下如此和颜悦色,放松了心神,淡笑着回道:“教导太子殿下乃是臣的分内之事,殿下之言令微臣惶恐了。”
“呵呵,尊师重道的道理到哪里都不会变,你是太傅,这小子以后要是犯了错,你尽管管教,我和江……陛下都不会干涉。”
这话一说,江逸小嘴一嘟,一脸委屈地望着他说:“母后,逸儿不会犯错!”
他从小耳濡目染,江诀那气势倒也学了三分,李然挑了挑眉,勾唇一笑,屈指在小太子脑门上轻轻敲了一记,失笑道:“连你父皇都有出错的时候,你才多大,就这么逞强了?”
安慕怀显然被他那句“连你父皇都有出错的时候”给惊到了,怔愣了良久才回过神来,眸中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凝神深思片刻,终是下定决心,道:“臣不才,却也听闻殿下当日在临关之时,以一人之力驱敌四十万,师兄史杰提及殿下当日之勇,每每赞不绝口。臣一直在猜想,殿下究竟是何许人也。方才您一言,已是臣平生未闻亦不敢闻之语,真是发人深省。”
他说这话时,神色间并不见任何谄媚之态,仿佛是真的颇有感触,李然半惊半奇地听他说完,方要说话,却是江逸侧脸一脸不满地说:“母后,太傅骗人。”
风起云涌第四章
李然颇讶异地低了头,却见江逸正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他,一脸无辜地问:“太傅说他不敢闻,可他方才明明已经听见了。”
他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大人的话只听懂了一层字面上的意思,李然颇无奈地揉了揉眉眼,道:“你才学了几天,这么快就挑刺了?”
安慕怀也没想到他们这位尊贵的太子殿下会有如此惹人失笑之语,淡然一笑,复又正色道:“臣言不敢闻,只不过是道出心中所想,只因人之活于世,有些话是听不得的。”
江逸越听越困惑,眨巴着俊朗眸子追问道:“那是为何?”
安慕怀深笑着望他一眼,道:“殿下须谨记,实话伤人亦会害人,是以少有人敢说。也唯有对你说实话之人,方能重用。”
江逸困惑地摇了摇头,道:“太傅,我不明白。”
安慕怀含笑点一点头,又朝李然行了一礼,从座上起来,在殿中踱了个来回,指着轩窗旁养着的那只绿嘴鹦鹉:“殿下觉得这鸟好看吗?”
江逸听他提起自己的心爱之物,很是欢快地点了点头。
安慕怀了然一笑,在眼角的视线里,见那位凤宫主人正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拿起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