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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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毓溪。”玄烨道。
“不是,也不是……”胤禛唯恐父亲对妻子留下不好的印象,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反而结巴了。
玄烨道“你如今倒是让家务事缠上了。”
胤禛惶恐不已,屈膝禀告“请皇阿玛不要误会,毓溪身子一向孱弱,她从不纠缠儿臣,只是儿臣不放心。”
“宫里宫外的人,都在传说她膝下无所出的事,你以为朕就听不到?”玄烨面色严肃,但并没见怎么生气,只是很认真地说,“她身为妻子,对此耿耿于怀在所难免,可你是她的丈夫,为何不好好安抚她,反而连你额娘都跟着一道担心?”
胤禛不知怎么才好,唯有说“请皇阿玛恕罪。”
玄烨则道“朕恕罪何用,安定家室,是你自己一人的事。”
胤禛抿着唇,犹豫须臾后才开口“皇阿玛,儿臣实在不知怎么做才好,儿臣不想给额娘添麻烦,安抚毓溪的话也都说尽了,可是儿臣堵不住悠悠之口,毓溪再如何明理懂事,还是会承受不住流言蜚语的压力,儿臣并非为自己和妻子开解,但这真不是毓溪的错。”
玄烨且笑“那是谁的错?”
胤禛愣住,见阿玛示意他站起来,更走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负手而立,严肃地说“要怎么哄你的妻子,朕不会管,但别让你额娘不高兴,让她不高兴跟着你们犯愁,朕就要来找你算账。”
“可是……”
“外头雨停了,你回去吧,住在这里也不能安心,明日朕也要回宫,你额娘一早就来催了。”玄烨微微笑着,不耐烦地说儿子,“连自己妻子都哄不好,朝廷大事你要如何去担当?”
胤禛脸颊微红,垂着脑袋说不出话,又被父亲再三催促,只有大大方方地走了。
儿子回到家中如何安抚妻子,玄烨不知道,但隔天回到禁城,午后忙完乾清宫里的事,立马就来岚琪面前邀功。
岚琪听他轻描淡写地说儿子家里的烦恼,不自觉护起犊子,怪玄烨不正,埋怨道“皇上好歹开解儿子几句,您就这么把他打发了,他回去还是不知道怎么做。”
玄烨却笑“可朕只知道怎么哄你。”
岚琪无语,原想绷着脸,到底无奈地笑了,靠在玄烨身旁说“太皇太后从前总是唠叨,儿孙自有儿孙福,虽然臣妾总忍不住好奇惦记他们好不好,但只要不真正插手,还是能守住分寸。皇上不必担心孩子们,也不必担心臣妾会太过忧虑,我一早就心里有准备,毓溪若是扶不起来,为她操碎了心也没用。”
608 众阿哥领旗出征
“从前总是朕与你说,不知如何做好一个父亲,如今朕渐渐摸透了门道已不再迷茫,倒是换你为了做婆婆做额娘烦恼。”玄烨笑,“可见你是离不了朕的,往后还要靠朕多多开解你才好。”
岚琪则一脸自信,不服气地说“臣妾这个婆婆,可是连太后都夸赞的,反正皇上一辈子也做不了婆婆,您和臣妾比什么?”
玄烨笑着揉她的脸颊“只有顶嘴的功夫,最最厉害。”
两人说玩笑的话,把这些烦恼一笔带过,岚琪知道玄烨来她身边就是寻一刻安逸,虽然一直是自己照顾伺候着他,可她但凡有什么事,玄烨都是放在心尖上,甚至往往不用她操心,一切就会顺利妥帖,所以更加舍不得拿烦心的事打扰他,见得他舒心一笑,自己就满足了。
但背过玄烨,背过外人,岚琪还是会忧心这些眼门前的烦恼,毓溪若是普通儿媳妇也罢了,偏偏是孝懿皇后看着长大,潜移默化在她心里种下抱负的孩子,可远大的抱负如今却成了包袱,她心里猜想,毓溪之所以如此执著于子嗣,必然是她心里隐藏着皇后灌输给她的意志。可眼下这一切,说不得提不得,就算猜中她的心思,岚琪也不能说出口,这样一来就无从劝慰,说再多的话也说不到点子上。
之后几日,胤禛进宫请安一两回,母子俩说说闲话,岚琪不问他家里的事,儿子也不说,算是母子间的默契。温宪和温宸被接去四阿哥府里玩过一回,俩丫头回来叽叽喳喳说小侄女如何如何,不见提起哥哥府里有什么奇怪的事,加之近来青莲送进来的消息也是一切太平,岚琪叮嘱她们不要在福晋面前多嘴多事,渐渐就把心放下了。
眨眼功夫,已是过了七月半,本又该操心今年中秋怎么过,突然一道圣旨下来,惊坏了所有人。谁能想到自春上太平至今,酷暑才过,皇帝就突然宣布要再征噶尔丹。此番不仅要御驾亲征,更将带几位成年皇子一道出征,除了太子留京监国,从大阿哥到八阿哥,凡已成年离宫的皇子此番皆领旗出征。那日圣旨下,四阿哥将领正红旗大营,儿子来永和宫向母亲禀告时,只见意气风发神采奕奕,岚琪望着长大成人的孩子,想想过去的十几年,满腹感慨不知从何说起,只拉着儿子的手道了声“一切小心。”
诸位皇子都要领旗出征,他们的额娘们自然是最最激动的,宫内好一阵子热闹,都纷纷去宁寿宫给太后道喜,说孙儿们都长大出息了。如此光景下,唯有毓庆宫内气氛沉闷,眼瞧着兄弟们都随父出征上战场,太子却要独自留在京城,正是二十郎当血气方刚的时候,自幼骑射不曾偷懒,兵书兵法也看了无数,可却无一处施展之地,太子的头衔,给予二阿哥荣光的同时,也束缚了他的一切。
同是这日,索额图从乾清宫退下后来求见太子,恰好见太子妃带着一对皇孙要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在门前遇见,太子妃神情高傲不予理睬,索额图面上没有计较,心中却暗惊,皇帝指派这一门婚事,莫不是要遏制太子羽翼的膨胀。外来的敌对已让他应接不暇,如今又多了一方太子妃外戚的势力,对外尚且立场不同矛盾分明,这内里若起了争执,竟是辨不出立场对错,要如何处置才好?
待于书房见到太子,果然神情郁闷,索额图宽慰道“您是一国储君,当初明珠党羽矫诏将您骗到前线大营,皇上大怒,为的就是您的安危,皇上远征离京,若在外有个万一,好歹有您在京中稳住朝纲,万不得已时也可当即继位,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是重中之重。”
太子却“等兄弟们领得战功归来,我作为太子却身无长处,叔姥爷,您可知这些年我都做些什么?就说今年,我出门数次,可每一次每到一处,所做的无非是带着一众官员焚香礼拜,社稷、太庙、神佛、先祖,甚至于古今圣人,我这个太子最会做的事,就是拈一炷香嘴里神神叨叨,其他一无是处,您说我这样和宫里的萨满法师有什么区别?”
索额图一脸阴沉,太子的话他明白,他也看在眼里,历朝历代的太子,因各自的父亲和国情朝政的不同,他们的境遇都不一样,但有一点相同,就是身为储君的尴尬。他们做得太好,会被疑心觊觎皇位,他们做得平淡,又会被诟病庸碌无能,在能与不能之间不断寻找合适的位置,越找越迷茫,太子在位年份越长,心胸眼界就越狭小,胤礽他,已做了二十几年太子了。
索额图定一定心道“臣愚见,众阿哥初涉朝政,朝堂之上,功高年长的文武大臣不少,而阿哥们不过因皇子身份,小小年纪便与他们平起平坐,皇上如今把阿哥们都带出去打仗,也不过是想给他们增加阅历每人身上镀一层金,说起来,就是领过战功的皇子,在朝臣们面前也更挺得起腰杆更硬气。至于这仗到底怎么打,没去过的人看不到,去了的人回来也不会乱说,皇上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但臣年初从漠北走一趟归来,知道得清清楚楚,皇上此番带众阿哥一道出征,说不好听的,杀鸡焉用牛刀。”
“杀鸡焉用牛刀?”胤礽皱眉。
“不错,此番出征,根本不需要如此阵仗,如今的噶尔丹已是苟延残喘不足畏惧。”索额图阴冷一笑,“大不了皇上是去漠北漠西扬我国威,策妄阿拉布坦也是一患,眼下恭顺朝廷,皇上不便发难,但难保他将来野心勃勃,皇上下棋,从来每一步都为全局算计。”
太子却越听越郁闷“说到底还是给他们功劳,那我呢?眼下还能说是镀金,将来可就是实干,一年一年积累,眼瞧着他们长成大树,我却还要躲在皇阿玛羽翼之下吗?”
索额图道“无论如何,太子地位崇高,众阿哥只是臣子,再多的功劳也无法与您相比。”
胤礽却眼含深意地望着叔姥爷“现在我只是不平,将来我就该畏惧他们,难道要落到太子之位朝不保夕的地步?”
索额图轻笑“真到那一日,他们的气数也就尽了。”
此刻宫外,不等四阿哥回到府中,他要领旗出征的事已传回家里,毓溪穿戴齐整等在门内,因宋格格赶着要来贺喜四阿哥,毓溪便将李侧福晋也一道找来,胤禛进门见到妻妾等着自己,心中自然欢喜,只是妻妾都在,有些话不好说开。待李侧福晋和宋格格离去,他才与毓溪道“你瞧这天还是来了,那会子与你说,后来皇阿玛没亲征,你还笑我多想。”
毓溪欢喜地冲他福一福身子说“四阿哥英明,妾身愚钝,还请四阿哥早日凯旋归来,妾身一定备好酒菜为您庆功洗尘。”
“这是自然,届时宫里庆功,你也要去喝一杯酒。”胤禛拥着毓溪道,“安心在家等我回来,额娘那里不必你太操心,你自己保重就好。”
毓溪点头答应,但想到之前讲好的那件事一时办不成了,此刻又不宜提起来让胤禛心里添堵,便按下心思,且等他凯旋归来时再提不迟,到那时候就不能再推脱,胤禛是答应了她的。
之后毓溪为胤禛准备行装,他出征的铠甲也要赶得及制出来,直到出征前的日子都十分忙碌,其他的琐事就都搁下了。
八月初,皇帝率领众皇子与八旗将领出征讨伐噶尔丹,浩浩荡荡的队伍将京城的土地踩得直晃荡,宫内妃嫔和宫外皇子福晋们,无不悬着心,期盼他们早日归来。她们并不如大臣们能洞悉此次战役的轻重,在她们看来,打仗就是极恐怖的事,旧年被噶尔丹一路打到乌兰布通的阴影,至今想来仍旧心有余悸。
但不可否认,皇帝和阿哥们离开后,整个禁城内外就像空了大半似的,平日里昼夜紧张担心的事都突然不必操心,岚琪便松了弦,想借此机会安神休养,宫里的事能不管的都撂下了,便是八月半的中秋,也在宁寿宫太后那儿贺一贺就好。
可这样安逸清静的日子才过了三两天,就有麻烦的事儿捅到跟前,那日僖嫔带着小阿哥们去敬嫔那里串门,加之皇帝离京数日,启祥宫一时门户不严,袁答应不知是不是逮着这个机会,硬是撺掇了几个好事的答应常在一道去启祥宫给密贵人请安。
由于密贵人拒不见客,她们在启祥宫内与密贵人的宫女发生了冲突,等僖嫔赶回去处理,已闹得很难看。虽然她们不会怎么样,可往后话就会传出去,毕竟密贵人总不见人是很奇怪的事,这一年来宫里大小节庆她也不参加,那些好奇心重的女人们能忍到现在,也算不容易了。
消息传到岚琪跟前时,荣妃和端嫔、布贵人几位都在一道摸牌说笑,好好的气氛被破坏,这几位固然也好奇密贵人如今的境遇,可她们不会做违逆皇帝的事,这会儿袁答应闹出这种事,荣妃只是“把她打发回长春宫,惠妃会处置她的。”
609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袁答应做得虽然难看了些,可宫里好奇启祥宫里那位到底怎么了的,何止她一个人。”端嫔坐在边上手里一面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