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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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是对广大干部群众实践经验的总结。”
把功劳归功于集体,就不会让别人认为他窃取了薛冰大力推广果树矮化密植的工作成绩。薛冰也是当初县委的一份子,他的功劳也就是东山县委的功劳,所以说把果树经济归功于是县委县政府一班人努力的结果,大家都不会有意见。而将来要宣讲这个经验是叶卫红,得到上级以及公众注意的也会是叶卫红。至于薛冰,按照惯例,组织上对犯了错误的干部名字一般是尽量少提,所以将来的经验总结报告里应该看不到他的名字。
县委和县政府就联合成立了果树经济经验总结推广领导小组,叶卫红亲自担任组长,抽调了一批精干人员组成了强有力的工作班子,当然首要任务就是先拿出一份像样的经验总结报告。
李飞就带领着一批公认的笔杆子加上果树站站长张涛,躲到了县委招待所所里面,夜以继日的对果树经济进行全面的理论和实践方面的探索,力求作好这一篇上下都寄予厚望的锦绣文章。
大半个月过去,李飞拿着出来的果树经验总结第一稿,找到了叶卫红,让叶卫红审阅一下,看看有什么意见。
叶卫红仔细全面地把文章看了一遍,文章对果树经济的理论和实践方面进行了深入的挖掘,面面俱到,政策上也把握得很准,可是他还是觉得这篇文章似乎缺少了什么。
缺少了什么哪?叶卫红在脑海里寻找着答案。
激情,就是那种能够鼓舞人心的激情,一篇文章的好坏不在于他说的是什么,而在于他说的是不是能够打动人。对经验的宣讲是一次需要打动人的演讲,而演讲不能是平铺直叙,淡的像水一样。
演讲应该是武器,是可以攻占人心的有力武器,叶卫红读过马丁路德的《我有一个梦想》演讲稿,在读的时候,虽然这篇演讲稿已经问世将近三十年,他仍然深深被跃然纸上的激情所打动。这篇演讲也深深打动了那一代的美国人,鼓舞了全世界民权运动人士的斗志。
当然不能苛求秘书的水准达到马丁路德的水平,可这份总结报告也太平淡,平淡到叶卫红都没有了读下去的欲望。
这可不行,他可不能坐在主席台上宣讲这么一份枯燥的总结报告,那与设想要达到的效果有着本质的不同。在这一刻,叶卫红忽然明白,为什么薛冰一定要自己写讲话稿,他写的讲稿就是充满了激情,他的讲话因此就能够激情澎湃,鼓舞人心。
叶卫红第一次认识到李飞的不足,这不同于在大会上作工作报告,一二三四点一列,哪个部门要做哪项工作一说,政策上把握好,就是一篇好的工作报告,但有了这些并不代表是一篇好的经验总结报告。
看叶卫红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欣赏的表情,李飞就知道这篇文章没有达到叶卫红的要求,于是问道:“叶书记,你看这篇文章哪些方面不到位?”
叶卫红摇摇头说:“事情是说明白了,政策也是很准确,可就是没有激情,读起来不打动人,太平淡。”
这稿子是他们这些写作班子绞尽脑汁才整出来的,原本以为叶卫红看过后,个别字词改改就可以了,现在叶卫红提出的是整体格局上存在毛病,太过于平淡,这可让李飞有点犯难。
不过领导的意图是一定要实现的,李飞说:“叶书记,那我拿回去再润色一下?”
叶卫红沉吟了半天,对李飞的写作能力他心中是很清楚的,从这几个月他写的讲话稿来看,让他再改下去似乎也很难达到想要的效果。
“我不是说你们的能力不行,”叶卫红斟酌着他的说辞,尽量不伤害李飞的积极性:“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在写作班子里面加入点新鲜血液?”
李飞看看叶卫红,说道:“叶书记,你的意思是?”
叶卫红说道:“我们县有没有分配下来的大学生,学中文的,在演讲方面有所长的?我觉得需要一个这方面的人加入写作班子。”
这样的人倒是有一个,在组建写作班子的时候李飞不是没有考虑她,只是这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李飞怕用她会犯忌讳,考虑再三,最终放弃了。
在脑子飞快的想了一下利害关系之后,李飞还是决定不说出这个名字,他说:“那我下去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符合叶书记要求的人。”
叶卫红从李飞的神色中看出了他欲言又止,就说:“你心目中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了?”
李飞看叶卫红这么问,就借机试探着说:“倒是有一个人选,我怕叶书记不愿意用。”
叶卫红笑了,说道:“现在是求贤若渴,只要他有这方面的能力,我就用他。”
李飞说:“这个人是省城师范中文系毕业,去年还在全县教师师德演讲比赛上获得过第一名,很是符合叶书记的要求。”
叶卫红听秘书这么说,心中想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在东山县几乎是凤毛麟角,他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是谁哪?
忽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是她,那个深藏在内心里最柔软部位的人。
李飞说的人应该是林琴儿。
一直以来,叶卫红以为林琴儿跟薛冰结婚之后,他就会把她从脑海里面抹去了,她已经属于别人,特别是还做了对手的妻子,自己应该已经忘记了她。
可感情这东西是没道理可言的,不是应该做什么就能做到什么的。应该忘记她,也想要忘记她,也以为忘记了她,可是今天叶卫红才发现,他只是把这段记忆小心翼翼地珍藏了起来,珍藏在心底最隐秘的地方,如果不被人触及,甚至自己都不知道。
李飞的话再次勾起叶卫红的回忆,他与林琴儿相处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她的一颦一笑仿佛就在眼前。
越是刻意要遗忘的,偏偏越是记得清楚;感情越要压抑,却越是疯长,叶卫红在这一刻竟然十分渴望见到林琴儿。
李飞见叶卫红神色不定,茫然地看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犹豫着说:“叶书记是不是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李飞的话把沉迷于回忆中的叶卫红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的脸不经意地红了一下,说道:“我有些走神了,对了,你说的是谁?”
李飞说:“就是我们县一中的教师林琴儿,以前县委薛冰书记的爱人”
叶卫红说:“是她呀,不错,她倒是有这个能力,你为什么说我可能不愿意用她?”
“她是薛书记的爱人,薛书记……”李飞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个颇犯忌讳的话题,一下子卡了壳。是,私下里都知道薛书记跟叶卫红有矛盾,甚至有人还在传说薛冰这次受处分,就是叶卫红举报的,但这些话私下里议论议论是可以的,真要拿到桌面上,说给叶卫红听,那肯定是不明智的。
叶卫红看李飞说着话突然停了下来,就问道:“说呀,薛书记怎么了?”
李飞也不笨,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以后,说法马上就变了:“薛书记是一个犯了错误的人,用他的家属参与这么重要的工作,似乎不太合适。”
叶卫红笑了,他心里不是不明白李飞原本想说什么,也不点破他,说道:“薛书记是工作上的失误,本身就不是上纲上线的问题,这与果树经济的经验总结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薛书记是薛书记,林琴儿是林琴儿,岂能一概而论?搞不成一人犯错你还要株连九族啊?”
李飞听叶卫红这么说,知道他是想用林琴儿了,就笑着说:“我的思想有些狭隘了,我回头就叫人通知教委,暂时借调林琴儿到县委来帮忙。”
叶卫红点点头,说:“你自己再看看,只要有利于写好这篇果树经济经验总结报告的人,都可以借调过来帮忙。”
李飞说:“好,我这就去办。”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叶卫红看着李飞离去的背影,心中说道:这个李飞就是不行,社会经验不足,政治上不成熟。对手的妻子怎么就不能使用了,不但要用,而且是重点使用,这会向社会表明自己的大度和宽容,不拘一格用人才。更何况他内心中还隐秘地渴望见到林琴儿。
只是林琴儿愿意来参加这个写作班子吗?要是她拒绝了怎么办?想到了这里,叶卫红心中竟然感到不安起来。
第二十一章
李文书把林琴儿带到了打井的工地上。
见到对方的时候,薛冰和林琴儿都有些惊讶。薛冰是惊讶林琴儿怎么找到工地来了,而林琴儿却是惊讶薛冰的样子。薛冰晒得黑黑的,胡子拉碴,脸上身上都是泥污,几乎看不出他原来英俊潇洒的模样了。
李文书寒暄了几句就回去了,薛冰看着林琴儿,嘿嘿傻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琴儿有点埋怨地说:“我怎么就不能来吗?”
薛冰说:“你不用上班了?”
林琴儿嗔怪丈夫说:“你是不是忙糊涂了,现在放暑假。你老不回家,还不让我来看看你呀?”
薛冰挠了一下脑袋,这才想起打井队已经工作了快两个月了,现在是八月份,正是学校放暑假的时候,便笑着说:“你看我这忙的,都忘记学校已经放了暑假了。”
林琴儿微嗔道:“那你忘没忘记我这个老婆呀?”
薛冰傻笑着,说道:“那怎么会忘,我就是忘了我自己也忘不了你。你生气了?”说着伸手想要去拉林琴儿。
林琴儿爱干净,看到薛冰手上的泥污,怕被薛冰弄脏了衣服,赶紧说:“你别碰我,你想把一身泥抹到我身上啊?你这么脏,几天没洗脸了?”
薛冰缩回了手,说:“山上缺水,脸也很少洗,你等一下,我去洗把脸。”说着就进了临时搭起来的厨房,林琴儿也跟着进去了。
薛冰看到香芸正在里面择菜,笑着说:“给我点水,让我洗把脸。”
香芸看到了跟着进来的林琴儿,笑着问道:“这位是?”
薛冰说:“我爱人。”
香芸笑着上下打量着林琴儿,说:“嫂子好,想不到你这么漂亮。”
薛冰对林琴儿说:“这是香芸,为打井队做饭的。”
林琴儿也笑着对香芸说:“你好。哪里有水?我给他洗洗脸。”
香芸说:“我来吧。”
说着打开了水缸盖,舀了一瓢水出来倒在了水盆里,薛冰就开始扑棱扑棱地洗脸,林琴儿站在旁边,也帮着薛冰洗,一边还埋怨着:“你是乡党委书记,怎么变成了打井的了?”
香芸在一旁,笑着说:“薛书记这个人闲不住,经常会帮打井队干这个干那个,老是弄得身上都是泥。”
薛冰洗完后,站直了腰板,笑着说:“我总不能光站在那里指手画脚吧?”
林琴儿说:“你又不会打井,怎么非要靠在这里,你让他们自己打不就好了吗?”
薛冰说:“你不明白这次打井工作的重要性,这次试点,必须成功,否则的话,陈家夼乡的贫困问题就得不到解决。”
林琴儿不满地说:“打不打出井来与你在不在这里又没什么关系,你弄得跟个泥猴一样,就一定会打出井来?”
薛冰说:“我就看着一个村,这一个村的工作搞好了,就会起到一个示范的作用,以后的工作就好干多了。好了,我们出去看看周围的风景,其实这里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林琴儿往外就走,嘴里面嘟囔着:“光秃秃的山,有什么风景好看的。”
薛冰也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问香芸:“晚饭加一份没问题吧?”
香芸说:“没问题,你放心了,嫂子来了难道我们还会让她饿肚子?”
晚上,梁光特别将薛冰和林琴儿安排住在自己家的厢房里,怕林琴儿嫌脏,就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