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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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婉眼神一冷,掩不住眼中的不安,嘴角轻而易举地漾起一抹笑意,带着几分安宁的感觉。她轻轻抱住了祺谧,眼角有泪水滑下:“祺谧,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我只是累了,想逃了,不要找我,好么?”
祺谧一怔,来不及说话就被白婉狠狠敲击了一下,只觉得眼前一黑,听得白婉的最后一句话:“祺谧,不要怪我,好么……”
待到他醒来,天已大亮。环视周围,却是在自己的房中,床边围着一转儿人,贤皇,德妃,祺璇,祺玫,还有夏淑,唯独不见白婉的身影。
见着他醒了,德妃忙叫人送上了参汤:“快喝了这汤吧。”
祺谧推开汤,却是问道:“婉儿呢?”
贤皇眉头一紧,屏退了众人,盯紧了他:“婉儿走了,你不知道么?”
“什么?”祺谧一怔,“婉儿去哪里了?”
贤皇看着他,更加盯紧了他:“祺谧,如今的婉儿,就好像昔日的灵若。你,不要成为第二个北辰,知道么?”决口不提白婉的去向,留下了满眼迷茫的祺谧,贤皇淡淡然离开。
白婉,她当然会像昔日的灵若,她的体内本来就流淌着灵若的血液,只是,祺谧真的会和昔日的北辰一样么?贤皇站在门口,看着阴霾的天空,不由得冷笑出声。
第十章 六部(3)
宁音宫。
年太后坐在暖炉边,闲闲地拨弄着炉中的炭火,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周围的人心惊胆战。德妃坐在一边,心中也是不安。再看看一边站着的几个小丫头,更是害怕了。
“皇上真是这么说婉儿那丫头的么?”年太后终于开了口,看向德妃,“说,婉儿丫头像灵王妃?”
“是。”德妃颤声道,不知道为什么年太后这么问。
年太后呵呵一笑,继续拨弄着炉中的炭火:“皇上的话,你怎么看的?”
“臣妾……”德妃犹豫着,没敢说话。
年太后抬眼看向她,眼中闪过几分精明:“说说,你心中,婉儿丫头是怎么样的一个丫头。”
德妃心中一紧,不敢看年太后,只是勉强笑着:“婉儿那丫头,怕是没几个人能比上了,心思缜密,或许比祺谧还要胜一筹吧。”
年太后眉头一挑,嘴角漾起许些笑意,带着几分寒意:“你也觉得婉儿丫头像灵王妃么?”
德妃不自觉一颤,看向年太后:“臣妾不敢妄言。”
年太后盯紧了她:“是么,平日里不是挺会说的么。”淡然的话语,却带出了几分讥讽的意味。
德妃心上一紧,没敢说出话来。
年太后漫不经心拨弄着暖炉中的炭火,嘴边的笑意带着少见的冰冷:“德妃,有些事情,你得劝着皇上,就好比这件事情,婉儿和祺谧,你就该好好劝着,而不是等到婉儿走了,才后知后觉地让皇上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很让人伤心。”她看向德妃,眼神冷冷的:“婉儿如果有什么不测的话,德妃,不要怪我……”年太后刻意没有把话说完,看向了外面。
德妃战战兢兢得点着头,不敢说话。
年太后冷笑一声,已经看到贤皇进到宁音宫中来了。嘴角笑意未减,却很难给人那种暖暖的感觉了。
贤皇进到内厅,笑得很是快意:“母后今儿可好?”
年太后一笑,看向贤皇,依旧拨弄着暖炉中的炭火:“还好,只是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
“是有人惹母后生气了么?”贤皇笑道,“怎么,你没有伺候好母后?”贤皇看向德妃。
德妃低了头,没敢说话。
年太后一笑,没有看德妃一眼,笑道:“她是那么小心的人,怎么会让人不开心呢?”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继续笑道:“不过是有些事儿,觉得皇上您,做的过分了点。”
贤皇眉头一皱,眼光一扫德妃,德妃忙低了头,不敢说话了。屏退了众人,贤皇的笑容不自觉中淡了很多:“母后指的是白婉的事儿。”
“是。”年太后嘴角一扬,挑出一抹笑意,带着几分猜不透的精明,“如果白婉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对你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
贤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口中依旧恭敬道:“如今的白王府,还能掀起什么大波浪么。”
年太后冷笑一声,看向他,道:“你当了四十一年的皇帝,还看不出白王府在百姓心中是怎样的地位?或许在百姓心中,白王府才应该是国家真正的主宰者。更何况,白王府拥有更纯粹的皇室血统,如果白王府现在振臂一呼,或许天下马上就是他们的了。”
贤皇眉头一皱,脸色迅速黯淡下来,看着年太后,没有说出话来。
年太后一笑,笑得有些讽刺的意味:“知道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下就是白王府的,虽然看上去这些年来白王府已经没落了,皇室已经收回了兵权,现在还收回了白王府爵位的更替权,可是,这些都不会妨碍白王府一丝一毫。当年灵王妃怒而建白王府,就是为了向皇室示威,而后白王府的历代掌权者恪守着灵王妃留下的话语,如今,白王府,你以为还能那么容易地打压下去么?”
贤皇盯着暖炉中的炭火,眉头皱的更死了:“照母后的意思,白王府就动不得了?”
年太后一笑,道:“白王府么,皇上想除,可是还是得有理由呢,不是么?白王府虽然名义上在皇室手中掌握着,可是,实际上还是在白婉和老白王妃手中,如今白婉出走……”
“等等。”贤皇突然想起了什么,打断了年太后的话,眼中流露出几分怀疑的神色,“朕突然很想知道,母后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白王府的事情。”
年太后神情一凛,笑容依旧温和而不温暖,口气又多了几分说不清的严厉:“你忘了你当年可以登上皇位,全然依靠的是白王府的支持么。”话是这样说的,年太后低下头去拨弄那些炭火,眼中浮现了叶皇后的模样,心上有几分酸涩的感觉,脸上的表情和缓了很多。
贤皇皱着眉头看着年太后,冷笑一声,道:“可朕却觉得,母后是有心在护着白王府呢。”
年太后眉头一挑,看着贤皇,道:“也不愧是当了四十一年皇帝的人,不错,我就是要护着白王府,话说明了了,反而好些。我也不怕告诉你,只要我还在一天,白王府就不可以有任何闪失。”
贤皇看着年太后,嘴角扬起几分冷酷的笑意:“母后想管的事情太多了,母后还是在宫中颐养天年比较好吧。”
年太后一笑,看着贤皇,道:“颐养天年当然好,只不过……”
“没有只不过。”贤皇轻松笑道,“母后,朕想告诉您,白王府的事情,没有只不过,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无论是白婉还是老白王妃,只要有一丝谋逆的心思,白王府都要灭!”他顿了顿,看着年太后,缓缓道:“朕知道白婉是个好王妃,朕也知道,白婉的才华决不逊于祺谧,如果有白婉的话,祺谧的仕途会顺畅很多,只是,如果白婉对祺谧的仕途只会起到阻碍作用的话,她就没有任何必要还在祺谧身边呆下去。您说,是不是呢?”
年太后没有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没有说话。
“而且,朕知道,您知道白婉的去处,对么?”贤皇漫不经心拿起了几案上的茶水,浅啜一口,“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您不会这样长篇大论地对朕说了这么多白王府的事情。”说到这里,贤皇刻意顿了顿,“您可以告诉她,如果愿意的话,朕还是承认她是朕的儿媳,只要她愿意真正地当一个称职的儿媳。政治上的事情,女子,还是少参合比较好,灵王妃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是么。”说毕,他淡淡然转身,淡然道:“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母后了,还是让德妃多多陪着母后说话吧。这后宫中也不是很太平,如果母后愿意的话,倒是可以为朕看看,到底哪位宫人适合当皇后,这后宫,还是要有个皇后比较好呢?”说毕,他便离开。
年太后正要说话,已经走到门口的贤皇突然转过身来,依旧是得体而又优雅地笑道:“还有一件事儿,母后。”他看了门外的德妃一眼,淡淡笑道,“安禧去了一年了,或许,我们还欠丽嫔一个解释。”
厅内年太后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她看着贤皇的背影,没有说出话来。突然,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惨白的笑意,勾勒出曾经美丽的面庞。
德妃默默进到厅中来,垂手站在一边,没有敢说话。
年太后拨弄着暖炉中的炭火,看向德妃,却是一笑:“德妃,你觉得,你会赢么。”
德妃惊讶地看向太后,又迅速垂下眼睑:“儿臣不敢妄言。”
年太后自嘲般地一笑,丢下了手中的铜钩:“不敢妄言,呵,好一个不敢妄言呢。”她颤颤巍巍站了起来,甩开了过来扶她的宫女,淡然看向德妃,道:“你去把丽嫔叫来,本宫还欠了她一个解释呢。”
德妃看着年太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快出去了。
北风肆意地吹着,雪积得厚厚的,丽嫔站在宁音宫华丽的大殿中,默然看着年太后,规矩的磕下了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空落:
“谢母后告知儿臣一切。”
重重地磕下了头,两行清亮的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滑下,已经感觉不到痛意了呢!丽嫔自嘲般地笑了起来,冰冷的石板,冰冷的空气,冰冷的话语。丽嫔突然觉得,在宫中,是那么冷呢!
年太后故作镇定地看着她,嘴角扯开一抹笑意。
丽嫔突然看向年太后,眼中迸发出复杂的恨意:“您不想告诉儿臣,为什么您要向禧儿下手么?儿臣还想知道原因。儿臣不仅仅只想知道结果。”
年太后淡淡然看向她,遮掩不住话语中的颤抖:“因为,你不够听话。”这就是原因,丽嫔不够听话,虽然她很聪明。
丽嫔身子一颤,没等年太后说话,她就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向外走去,丢下了一句冷漠的话语:“这就是原因?”她不想知道答案了。这就是原因?她自己问自己,原因竟然是自己不够听话?
丽嫔自嘲般地笑笑,脑海里浮现着年太后平日里温暖的笑意,眼中涌起了浓浓的泪意,这就是自己当作母亲一样去爱的人么,就因为自己不够听话,就要了自己唯一的孩子的性命?
这就是宫廷么?宫廷就是这样的么?
丽嫔走出了宁音宫,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天空:阴霾的天空,寂寞的天空,冷冷的没有一丝情感。
禧儿,你恨母亲么,就因为母亲不够听话,所以你这么早离开了这个世界……
空中盘旋着黑色的大鸟,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华美的宫殿。贤皇站在璇镜宫外的玉阶上,远远地看着丽嫔粉色的身影,心头上泛起一丝丝的痛意。
第十章 六部(4)
夜,贤皇派人传旨明亲王府,即日起,明亲王祺谧统领六部。
手中捧着圣旨,祺谧只觉得头晕目眩。为什么贤皇会下这样的旨意呢?他已经可以想象出明日朝臣的嘴脸,还有自己那些兄弟的神色。一时间想了太多,竟然是直到天亮也没能睡着。[ ·手机电子书…wWw。QiSuu。cOm]若是婉儿还在的话,他心中不由得假设着,却又自嘲般地笑起来,眼角眉梢落下了忧伤的痕迹。
匆匆叫人拿来了官服换上,匆匆去了皇宫,一路上没有人,空荡荡的大街全然没有平日的热闹。骑在马上,风吹过脸颊,冷冷的吹落了没有系牢的斗篷,他不禁打了个寒噤,目光随着掉落的斗篷,落在了身后的雪地上。一时间思绪繁杂,竟然想起了一年前贤皇命他去江南收取税款的事情。
身边的随从下马去捡起了他的斗篷,细心地为他披上,恭敬道:“王爷,咱们走吧,再不去就要迟了。”
“哦。”祺谧回过神来,拉了拉斗篷,感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