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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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抱着太后的腿不愿走,而我却在阕颐宫,不能去看她最后一眼。等她的车驾离开了,我跑去看,只看到长长的车队,招摇的幡旗,奢华的仪仗……”她一叹,没有把话说下去。
白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心中一阵莫名的酸涩。德妃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她一眼。两人就这样坐着,直到天明。清晨里的第一缕阳光射入阕颐宫,白婉吹灭了灯,起身笑道:“母妃,天亮了,我也该回去了。母亲休息一会儿吧,儿臣告退了。“说完,她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德妃看着她,温和地一笑:“你去吧,你也累了。”
璇镜宫
贤皇高坐在龙椅上,丹殿下站着的,是在三更是回宫的大公主安雪。两人也不知这样多久了,没有动也没有说一句话。
“你去看看你母妃吧!”终于,贤皇开口了,“十年了,不要再怨她了。”
安雪一笑,笑得很冷:“母妃,还有您,毁了我的一辈子。您一句话就想让我放下怨恨?”她说的很平静,平静到让人无法接受。
“白府有什么地方亏待你?你在白府和在皇宫,有什么很大不同!”贤皇怒道,“过多的怨恨会毁了你的。安雪,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想通了。”
“我想不通。”安雪淡淡道,“我也不想去想通。我只知道,白府没有我想要的,也没有人在等我。”
“你想要的是什么,又有谁在等你,你告诉朕,恩?”贤皇皱起了眉头,“你说啊,你把你十年来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恩?”
安雪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出话来。她看着贤皇,一笑:“父皇,你为什么不十年前问我?”
“你去休息吧!”贤皇叫了秦德同进来,他站了起来,淡淡一笑:“朕知道,你回京是为了给你的丈夫求得白王的爵位,如果你放不下你和你母妃之间的仇怨,朕不会考虑答应你的要求。”说完,他便往偏殿去了。
安雪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却不禁想起德妃那凄然的背影,泪水盈在眼眶中,没有流出来。
秦德同忙过去扶起安雪,口中道:“大公主快起来吧,地上凉。大公主跟着奴才去休息吧,一会儿,皇上还要在这儿召见朝臣呢!”
“好。”安雪深吸一口气,竭力维持着公主的尊严,站了起来,看向偏殿的方向,缓缓出了璇镜宫。
贤皇站在窗前,看着安雪的背影,也是一叹:她回来了,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倔强;她怕是不会去看德妃的吧,她宁愿自己的丈夫没有爵位,也不愿放下那份怨呢!
秦德同送走了安雪回到贤皇身边,恭敬道:“皇上,要不要请太后去劝劝大公主呢?”
贤皇一笑:“她谁的话也不会听的。你去叫祺谧来,朕有事找他。”说着,他匆匆去了正殿,御案上有很多折子。
燕亲王府
祺瑾还是在回廊里喂着那只白鹦鹉,正教它说第二个词:逝离殇。这个词是他昨晚听到的那只萧曲的名字。白鹦鹉很是聪明,很快就学会了这个词,得了祺瑾的夸奖,它高兴地重复着那个词。
苏燕儿端着早点小心来到回廊,小心道:“王爷,吃点东西吧。这是厨房专门为您做的,都是您爱吃的。”
祺瑾抬头看了苏燕儿一眼,淡淡一笑:“放这儿吧!”他的心情好像好了很多,“去把祺玫叫来。今儿得闲,叫他来玩一天。”话音未落,只听得祺玫的声音传来了:
“八哥,您不用去请了,我来了。”
祺瑾循声望去,只见祺玫正笑着走过来。祺瑾站了起来,笑道:“快过来吧。用过早点了么,这儿有些新鲜点心。”
“您还是快些吃点儿吧。”祺玫笑道,“今儿来是同您一块儿去见大公主的。”
“大公主回了?”祺瑾挑了挑眉头,“什么时候的事啊?”
祺玫一笑,道:“大公主可挑了个好时间,三更时分入的宫,把那群礼官累得够呛。偏偏大公主又是马虎不得的人,折腾得那些人一夜都没睡。”
祺瑾看向那鹦鹉,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一张口,又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那我们这就去吧,晚了也不好。”
“不急。”祺玫忙道,“听说,大公主和父皇起了争执,父皇让她去休息了,现在怕是见不到她的。”一边说着,他一边拿起一块点心,塞到口中。
祺瑾还是看着那鹦鹉,有些心不在焉:“也是。那父皇的反应是怎样啊,有说什么吗?”
祺玫一笑,道:“那谁知道!谁也打听不到的。不过,后来,父皇召了四哥进宫,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祺瑾一笑,道:“昨儿学了首萧曲,我用琴弹给你们听吧!”他飞快的把话题岔开了,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萧曲用琴弹?八哥,你是不是饿晕了?”祺玫笑道,“快吃点东西吧!再不吃点东西,你还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话呢!”
东宫
太子祺煜端坐在书桌前看着户部的帐簿。已经半个月了,户部的事虽然从表面上看有了一些起色,但实际上还是乱得很。他很清楚,但着手做起来却是困难得很。难得这么上心地做一次事就是这样的情况,不免会感到泻气吧。
放下帐簿,他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就看见凌婷进来。他皱皱眉,依旧是笑着:“你过来了,有什么事么。”
凌婷一笑,道:“没什么事就不能来么?我是来看看,你这儿有没有藏个宫女啊,侍妾啊什么的。”
一听这话,祺煜就上火,她就喜欢揪这这种事不放,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可是他还是在笑,不想不给她脸色看:“你看有吗?要是没别的事就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凌婷看了眼他,笑容满面:“恩,我就不打扰您了。”说完,她就娉娉婷婷地出去了。没有看到那些宫女侍妾,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祺煜缓缓舒了口气,又坐回到椅子上,思绪却飞得远远的,想起一些往昔的甜蜜,脸上的表情也柔和起来。
“哼,又在想谁呢?”一声尖利的叫喊,打断了他的回忆。他急忙看向门口,只见凌婷正站在门口,满脸怒火地看着他。
祺煜淡淡一笑:“你想知道?”他看着她,话也不想与她多说:“你不配知道。”他看着她,看到她眼中的怒火,言语更加淡漠:“你尽管闹,你闹够,闹到你满意,恩?闹完了你我就恩断义绝。你闹了十年了,十年。我不会再纵容你十年。”
“谁要闹?”凌婷冷笑一声,“今天我不闹,闹够了。与你闹,没意思。你有那么多心爱的侍妾、侧妃,哪一个不是你心头肉?我就把她们……”
祺煜一个耳光打断了她的话。祺煜看着她,没有愤怒,只有冷漠。他一字一顿缓缓道:“你不及她们十分之一。”
凌婷大笑起来,捂着被打的脸颊,异常平静:“你在打你自己。当初是你选中的我来当太子妃……”
“我选?”祺煜大笑,“那是我选?那是父皇选好的,我不过是个摆设,装装样子罢了。你想得太天真了吧,太子妃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十年来的所作所为,只要我肯说出去,你会连葬身之地都没有。你以为我不知道,南妃两次流产是你做的、晋妃的补品里的药是你下的?你要不要我把你做的那些事都抖出来呢?”
凌婷呆住了,她后推几步,跌坐在地上,没有说出话来,也没有哭出来。
“来人,送太子妃回房。”祺煜冷冷得说着,不再看她一眼。
第四章 投石(4)
璇镜宫
贤皇站在宫外的玉阶上,看着东宫的方向,在他身边站着的祺谧。两人在玉阶上已经站了很久了。
“你的身体吃得消么?”贤皇暖暖笑道,“上次你要祺璇带的话,朕知道了,朕很高兴你会这样说,很高兴。”他看着祺谧,脸上洋溢着一个父亲的笑容。“你是最让朕放心的儿子,你不会让朕伤心的,是不是?”
祺谧谨慎地笑笑,道:“做儿子的自然不会让父皇伤心。不知父皇今儿找儿子来有什么事呢?”
贤皇一笑,看向他:“也没什么,想看看你,知道你好些了没有。今天朕见了安雪,又是一场吵闹。儿女的事,没几件顺心的。”
“父皇不必忧心。安雪的性子,一会儿也就好了。她不过是放不下十年前的事,等她想明白了也就好了。”祺谧笑笑,得体地说道。
贤皇一笑,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安雪就真的让朕很伤心。让朕伤心的儿女,朕不想多她一个。”
祺谧一笑,得体道:“父皇不是还有儿臣和祺璇么?还有祺玫,我们是不会让您伤心的。不知道安雪在哪儿,儿臣想见见她。”
贤皇一笑,道:“你去吧!她在宁漾宫的偏殿,那儿没什么人。有什么话,你们可以尽情说,不会有人把你们的话说出去。”
祺谧应了一声,便辞了贤皇,往宁漾宫的偏殿去了。
妩颐宫
淑妃正在窗前做一件绣品。淑妃的绣活是做得极好的,这一点,也是年太后最喜欢她的地方,也是因为年太后的喜欢,她才会有淑妃这个头衔。淑妃宫中的宫女很少,总是安静得厉害,要不是祺月不时来宫中看她,这宫里就更加地静,静到让人觉得这宫是一座冷宫。
绣完了最后一片花瓣,淑妃放下绣品,正好从窗中看见祺月进来。她急忙起身,走到门口去迎着他,口中笑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明天来的吗?”
祺月忙上前扶着她,笑道:“儿想念母妃么,就来看看母妃,也想跟母妃说说话,难道不行?”
淑妃笑了,道:“盼着你来呢,谁说你不能来。”
祺月笑得更开心,道:“母妃这儿清静,好地方啊。只是我又不能常来。真是憾事啊!”
淑妃一笑,道:“我呢,虽是四妃之一,但总不及那三位那么有地位,你常进宫来,别人也爱说些闲话。”
听了这话,祺月一紧张,忙道:“母亲你不要去争,儿会让母亲过得很好。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啊,清清静静的,多好,是不是?”
淑妃一笑,道:“怎么会去和她们争呢?傻孩子,我很满足,干什么去趟那趟浑水?”
祺月笑了,道:“就这样,真的很好,真的。”
宁漾宫偏殿
安雪和祺谧坐在窗前,喝着茶,聊着天。两人都回避着那些敏感的话题,聊得很开心。
“四哥,你可没怎么变啊,还是那样子,笑起来那么温和。”安雪笑着说,“还没见着那些哥哥弟弟呢,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还有那些妹妹,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祺谧一笑,道:“你的妹妹们,嫁的嫁人,没什么好还是不好。”
“是这样啊?”安雪一笑,“都是一样,我还以为我最不幸。想想也不过如此。四哥,你说,我是不是想不开。”
祺谧一笑,道:“没什么,谁都有想不开的时候。就像白婉刚嫁过来的时候,不也是一样?整天都看不到个笑脸,过了好久就才好些了。”
“可我过了这么久,还是放不下。”他们的谈话最终还是绕到了这上面来。安雪看着祺谧,认真道:“我真的放不下,四哥,我的兄弟姊妹那么多,可我只想听你说,你娶了白婉,你了解白婉,我想,你也会理解我的,是不是?我想听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祺谧一笑,呷了口茶,淡淡道:“背负了太多的信任就该对得起这些信任。你是,我也是。有些事在怎么放不下都过去了,不能重新来过的,是不是?安雪,有些事,过了那么久,该忘记了。”
“忘记?”安雪一笑,“你指的是我和母妃吗?”
祺谧笑着摇了摇头:“十年前,我从东宫的旧宫人那里听到一个故事……”他没有把话说下去,只是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