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上写了一道圣旨,让人连夜发了出去。他希望,祺琅的回来,可以给祺煜提个醒,他在朝中并没有他心中想的那么重要。
静谧
燕亲王府
祺瑾静坐在回廊中,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谁也不知道他在坐了多久了。那只白鹦鹉也把头埋在翅膀里睡了。
隐隐听得夏园中传来的萧声,祺瑾站了起来:这么晚了,她还没有休息么?他不禁向夏园走去。一步步接近夏园,萧声一点点清晰。不知是首什么曲子,只是悲伤得厉害,听得人心中酸酸的。
祺瑾站在夏园门口,静静地听着。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萧声戛然而止。祺瑾也是一愣,忍不住进了夏园。夏园中静静的,如同从前一样,没有多少下人。月玲珑坐在石凳上,手执玉萧,面前放着一本乐谱。她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你吹的是什么曲子,挺好听的。”祺瑾淡淡一笑。
月玲珑一惊,站了起来,看向他:“怎么,你怎么来了?”
“听你在吹萧,进来看看。”祺瑾笑着走到她身边,顺手拿起那曲谱翻了翻,“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月玲珑笑笑,淡淡道:“王爷,你也没有休息,不是吗?不知道王爷有什么烦心事,让贱妾为您排解排解吧。”
祺瑾看着她,淡淡一笑:“整个王府,只有你敢问我有什么烦心事。”他顿了顿,放下了乐谱,“可我愿意告诉你。我知道你可以为我排解。”
月玲珑笑笑:“王爷抬爱了。贱妾何德何能呢?”
“我不习惯听你一口一个‘贱妾’的。”祺瑾笑道,“有一天,我会恢复你的身份。你是我的王妃,永远都是。”他认真地看着她,认真道。
月玲珑惊讶看向他,没有说话。
“你听说了今天在户部的事吧,我想知道你是怎样看的。”祺瑾很快转变了话题。
月玲珑略思索了一下,道:“我并不认为你做的有错。得罪太子,如果可以给众人一个全新的形像的话,是值得的。此刻你得罪太子,而下一刻,你也有可能与太子重新修好。算来算去,不过是看舆论罢了,是不是?”
听了这话,祺瑾开心到一笑:“今天所有人都在指责我莽撞,只有你看出了我是怎样在想。”说到这里,他却一叹,“真不知道母妃为什么不喜欢你,要不是要讨得母妃的原谅,你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了,在这夏园中。”他看着她,笑笑:“我想听你吹萧,好吗?”
半个月后,大皇子元亲王祺琅回朝。
璇镜宫
贤皇高坐在龙椅上,看着丹殿下的朝臣,一脸阴沉,一言不发。朝臣们在争论的还是太子的废存问题,祺琅回朝后,这个问题又被重新提了出来。同半个月前一样,贤皇很平静地听着朝臣们的争论,并没有显示出偏向哪一种观点,但没有半个月前那么耐烦。
“祺琅,朕想听听你的看法。”贤皇突然道。
祺琅一愣,很快平静道:“儿臣以为,太子的存废不是只看一件事或几件事,要全面地考察才公正。”
“唔。”贤皇点点头,“你们都听清楚了?不要再争下去了,你们说去说来也不过是户部这一件事。刚才,太子给朕的折子上说,户部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不日即可结案。”他看了眼群臣,淡淡道:“今天都散了吧。”说完,他起身,往后殿走去。秦德同紧紧地跟着,生怕他会出点事。
到了偏殿,贤皇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他看一眼秦德同,淡淡道:“你去把祺谧叫来,快去!”
“这……”秦德同有些迟疑,“前儿太医给明王请脉的时候说过王爷不可以太过劳神……”
“叫你去!”贤皇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他的目光也厉害起来。
秦德同慌慌张张地去了。没过一会而就叫来了祺谧。见了祺谧,贤皇看着他,很久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他的请安,祺谧只好那样跪着,不敢动。
过了很久,贤皇也看了很久,他突然一叹:“你起来吧!”
祺谧依言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你的病怎么样了啊?”贤皇淡淡一笑,“太医说要休养到几时?”
祺谧恭敬地笑道:“回父皇的话,太医说,休养到夏末大概也就全好了,不过还是要小心调养,不能思劳过度。”
贤皇皱了皱眉,依旧在笑:“你要好好休养,但是,朕不想你把朝政全推出去。”
听了这话,祺谧一愣,看着贤皇,没有说出话来。
“病前你兼过内阁学士,你还是兼个内阁学士吧!”肯定的语气,不容祺谧推辞。
祺谧犹豫了一会儿,听出了贤皇话语中的不容推辞。他只好道:“儿臣领旨,谢父皇。”
贤皇这才满意地笑笑:“今天你就去上任吧!”
燕亲王府
祺瑾端坐在书房里,认真地临着帖。祺玫反而在外面帮他喂那只白鹦鹉。那白鹦鹉至今只学会了“玲珑”这个词,见了谁都是喊这个词。
喂完了鸟,祺玫进了书房,笑道:“八哥,你教那鸟别的词啊,整天喊那两字,你听得不厌啊?”
祺瑾抬头一笑,道:“你可以去教它啊,我不想教了。教会了这个词,我就很满足了。”
“得,您那鸟,我可不敢教。”祺玫连连摆手,“连喂食它都不听我的,要我去教它?别弄得我也只会说那两字了!”
祺瑾一笑,笑得很快意:“怎么可能呢?”
“今儿朝堂上的事你怎么看?”祺玫一笑,很快就把话引上正轨,“你说父皇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单单问大哥呢?”
“没什么意思。”祺瑾一笑,“如果三哥、四哥在,父皇也会问他们的。这有什么!不过,父皇的意思很暧昧,太子到底是废还是不废,他不想给我们一个肯定的答案。”
祺玫抬眼看向祺瑾,试探道:“八哥觉得大哥可能会取代二哥的地位么?”
祺瑾微微一愣,却是一笑:“大皇子军功显赫,或许是父皇的选择之一,可不会是最终的选择,太子还没有被废,想这些,似乎太早了一些。”说到这里,他又拿起笔开始临帖了。
明亲王府
因为要办公事就不好在阕颐宫再住下去了。接到皇帝的旨意后,祺谧和白婉就回府了。虽然一个多月没回府,但府中一切都很有秩序,一点也不乱。
祺谧和白婉刚到王府,祺璇就来了。还没进门就听见他在笑:“四哥,四嫂,我来了。“
祺谧抬头看去,只见祺璇牵着匹马进了府,见此情形,他愣了愣,笑了:“你把马牵进来干什么,栓在外面又不会有人牵走。”
“这马是送给你的。”祺璇笑道,“这可是好马。前儿向八哥讨了匹马,就没怎么用这匹了。放我那儿也可惜,就送给你啦!”
祺谧一笑,叫人牵了那马到马厩去,口中笑道:“不知要怎么说你好。你是看什么好都想要,父皇也宠你,你要什么就给什么,弄个这习惯可不太好啊。”
“我知道。”祺璇笑道,“不过那马可不是我开口要的,我只是说那马好看,然后就给我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父皇让我来跟你说,内阁复杂,你就当个好好先生就好了,[ ·手机电子书…wWw。QiSuu。cOm]多看,少管。”
“我知道的。”祺谧一笑,“我本来也不想多管的。太医不是说要少劳神费吗,要遵医嘱的。”
祺谧听着他的话,一笑,又道:“父皇还有句话想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说吧。”祺谧轻松地一笑。
“太子是不是该废,如果废了太子,立谁好呢?”祺璇看着他。
祺谧一笑,看向他:“我只有一句话,你可以去告诉父皇。”他顿了顿,慎重道:“有太子在一天,就绝不谈另立的事。”
第四章 投石(3)
桃花落尽的那个夜晚德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呼吸着桃花最后的香气,她感到一阵一阵的心悸。
梆子敲过了三更,大内万籁俱静。
这时,却听得一声尖厉的叫喊,划破了夜的宁静:“大公主回宫——”
德妃一惊,几乎从床上跳起来:安雪回来了?!她手忙脚乱地起身,光着脚就跑出了阕颐宫。静静的宫道,漆黑的夜空,远远看见些仪仗灯火,德妃不顾一切地向那些仪仗跑着。
整个皇宫里的人都在跑着,谁也想不到大公主会在三更时分回宫,谁也想不通为什么大公主要在这时入宫。
大公主静坐在玉舆中,听着舆外的慌乱,不禁在笑:她专门挑的这个时辰入宫,她不愿让人看见她的仪仗,她痛恨别人看到她的仪仗以为她很幸福!
礼官气喘吁吁地跑到舆前,镇定了一下,朗声道:“恭迎大公主回朝,请大公主下舆。”
随行的侍女掀开帘子,大公主淡然起身,端正地下了玉舆。眼光一扫,只见些礼官和宫人,没见着皇帝娘娘们。她不禁一笑:真是一个好时间,见不到那群虚伪的人。她不介意没有那么多人来迎接,真的不介意。不经意地侧头,却看见一个不是礼官和宫人的女子站在仪仗的另一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天啊,这不是自己母妃吗?大公主睁大了眼睛,她一定也是跑着来的,难道她听到了那声“大公主回宫”?怎么可能!阕颐宫是距离这儿最远的宫殿,听不到的。可是,那分明就是母妃,不是么?
德妃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的女儿,她的安雪,意欲泫然: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她还会不会怨她,把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德妃凄然一笑。
大公主看着德妃,很久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想跑过去抱住她,可是,她知道,那样不可以。她和她的怨结,还没有解开。
在众人的目光就要齐齐投向德妃之前,德妃淡然转身,留给大公主一个凄然的背影,一点点变小,一点点消失在夜色中。
大公主收回目光,简单地瞟了眼自己的仪仗,突然发了火:“把这些旗幡都给我撤了!还有这些灯,也给我灭了!”
幡旗悄无声息地撤了,灯也无声无息地灭了,夜色吞噬了这一切的华美。
大公主看向德妃离开的方向,一滴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德妃慢慢回到阕颐宫,宫里依旧是静静的,似乎没有人察觉到她离开了。走进内室,她无力地坐下了。
这时,外室的灯亮了。德妃抬头看去,却看见白婉举着灯站在门口。她怎么会来呢?
只见白婉一笑:“母妃回来就好,刚才戴庭急得不行,叫人让我进宫来看看。”一边说着,她进了内室,笑道:“不早了,母妃早些休息吧!儿就在外面,母妃有什么事就喊一声。”说完,她留下灯,便出去了。
德妃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在想安雪,很想很想她。“婉儿,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白婉转身,乖巧地在她身边坐下:“好啊。”她伸手把灯挑亮,笑着看着德妃。
“你还记得安雪么?”德妃看向白婉,笑得有些可怜。
“大公主是个极好的女子!”白婉试探着说着,言语间不自觉地在揣摩着德妃的心思。
德妃一笑:“她是最好的孩子。”说到这里,她看向窗外,低低地一叹,“可是,她恨我,也许,会恨一辈子。”
白婉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总记得十年前,皇上为了安抚白王,答应了与白王结亲,于是,你就嫁到了皇宫,而我的安雪,就嫁给了你的哥哥。”德妃看向她,“她不愿意嫁。我还记得她说:‘纵然皇宫里没有自由,可我有美好的回忆。我不想要那个没有美好的自由。’我也不想她嫁,可是,皇命难违,我只能要她嫁。别人都只看到她在哭,却看不到我也在流泪。她出嫁的那一天,抱着太后的腿不愿走,而我却在阕颐宫,不能去看她最后一眼。等她的车驾离开了,我跑去看,只看到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