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强强]-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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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强就那样站在屋子当间,粗肿的指关节破了皮,绽出红肉,指缝楔进破碎的木渣木屑,滴着血……
也就是那几天,赶上探亲日,罗战又来过一趟清河,探望哥哥。
罗战自从出狱,每个月往清河监狱寄一大箱吃的,一大箱穿的用的,每月如此,绝不间断。他自己蹲过了牢房,知道坐牢的艰辛、狱中生活的枯燥、心灵的空虚,明白坐牢的人最怕就是外面没人惦记。他现在过上了快活日子,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罩着他疼着他,却担心他哥哥过得不如意。
罗强的脸庞冷峻坚硬如同一座青灰色山岩,态度极其冷淡,还是那句话:“三儿,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老子替你收拾人;没人欺负你,你就赶紧滚蛋,甭来看我。”
罗战扒着玻璃问:“哥,你心情不好,跟我说说?”
罗强强硬地说:“老子好着呢,不用你罩。”
罗战欲言又止,心里合计了半晌,要紧的话还是没说出口,摸着自己脑瓢笑出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这人心里有好事儿,甜事儿,又不能说,憋得可难受了。
罗强眯细了眼,精明地问:“三儿,啥事儿瞒着老子,有屁快放。”
罗战攥着拳头嘿嘿嘿笑了一阵,无耻得意的笑容已经暴露了心情,脸上红光满面,脑顶每根头发丝身上每一粒毛孔都荡漾着一朝得偿所愿的舒爽与畅快!
罗强轻声骂道:“小崽子的,笑得那哈喇子往外喷的傻样,哼,身边儿有人了吧?”
罗战毫不掩饰地点头:“嗯,有了。”
罗强问:“究竟啥人?说给老子听听,我帮你查查底,可靠吗?”
罗战笑道:“这人不用查底,特好的一个人儿,对我也好……哥,我以后告诉你。”
罗强鼻子里喷出一丝不屑,带着他自己都不自知的酸气:“妈的,还瞒老子!”
罗战想了想,突然问:“哥,你这地方过得成吗,你跟队伍里的队长管教处得咋样?哥,我知道你,以前最讨厌条子了……”
罗战是一语双关,有意试探,没想到他运气不好,这句话正戳到他哥痛处。
罗强脸上如同风卷残云,骤然灰暗下去,眼底洇出红丝,声音沙哑:“甭跟老子提条子!……没别的话,你可以滚了。”
罗战于是麻利儿掉头滚走了,心里揣着某个美貌如花又情投意合早已两情相悦的小警帽儿,最是做贼心虚,战战兢兢,最终也没敢在他哥面前泄露半个字。
邵钧走了五天,罗强就在篮球场边的石头凳子上,蹲了五个晚上,每天傍晚一个人独自看夕阳,默默地抽烟,默默地等。
胡岩轻手轻脚走过来,也蹲到凳子上。
罗强看都没看小狐狸一眼,吐出一个字:“滚。”
胡岩丝毫也不生气,但是也不滚,说:“我陪你。”
罗强:“老子不用别人陪。”
他再难受时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用旁人怜悯?看他笑话?
俩人心知肚明,胡岩也明白罗老二这几天为啥就跟精神失常了似的,陷入情关的人,都是一个操性,谁也没比谁更潇洒。
胡岩两手抱住膝盖,下巴静静地搁在手臂上,说:“强哥,你这样,值得吗?你觉着能有盼头?”
“我当年也跟你一样等过,即使你等得起,你以为你等的人就能回来吗?”
罗强缓缓地别过脸去:“老子就乐意等他。”
胡岩苦笑一声,默默地看着地上搬运食物碌碌爬过的几只蚂蚁,说:“强哥,你知道我为啥想跟你?你判十五年进来的,比我剩下的刑期还长。就算你将来减减刑,我也能减刑,你总不至于比我更早迈出那道大铁门……咱俩人能在这儿一起住很久,所以我就想跟你好。”
罗强嘴唇紧阖,没说话。
胡岩又说:“强哥,其实我跟你合适……比别人跟你合适。”
狐狸不敢说出某人的名字惹罗强发火,这句“别人”意有所指。
罗强脾气上来了,冷笑道:“老子跟谁合适不合适的,轮得到你说?”
胡岩眼底泛出与年龄不太相衬的淡漠沧桑,语带自嘲:“不然你以为呢?强哥你才进来三年,我已经进来很久了。管教们来一拨,走一拨,早晚都要调职离开,谁真心乐意在这里熬十几年?”
“蹲监狱的好处,就是能抛掉好些不属于自己的缘分。咱们这些人,在这儿蹲上十几年,除了亲人,除了自己亲爹亲妈,没有什么人最后还会在那等你。”
胡岩这话,既是说他自己,也是故意说给罗强听。
这句话就是一把最残忍的刀,插进人心,扎在罗强心口最痛苦、最没有防御能力的地方。
罗强一动不动,蹲得像一尊青铜浇铸的千年塑像,侧脸被夕阳镀出一层落寞的金色。
罗强哑声应道:“……你说的对,老子连爹妈都没了,蹲上十几年,没有什么人还会站在原地,等着老子。”
有些人注定一辈子孤家寡人。就连他亲弟弟罗小三儿都有人了,要成家了、自立门户了,以后心里不会再多惦记他这个哥哥一分一毫……
邵小三儿算是他的什么人?
邵小三儿难道会等吗?
不会的。
就在罗强等到几乎绝望的时候,邵钧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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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月光下的爱人
邵钧也是假满了;不得不回来;一看就是刚在办公室换好制服;衬衫扣子都没扣利索;敞开的领口露出微洇的锁骨,急匆匆地;一路走一路扎武装带。
罗强看完新闻从活动室出来,眼前蓝灰色蛮腰苗条身影一闪;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怔怔地盯着人,看着三馒头瞪着一双兔子似的红眼睛,微微撅嘴;正了正裤腰,朝队伍挥挥手:“回去了,都回屋了……”
罗强看得眼睛都疼了,眼眶酸涩,已经连续好几天失眠,啃枕头,咬自己的手臂,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邵钧看起来两眼发肿,情绪不高,私底下跟罗强蹭了蹭手背,这是两人打招呼的私密方式,然后扭脸就要走。
罗强低声喊住人:“邵警官,不搬东西?”
邵钧心不在焉,莫名地问:“搬什么东西?”
罗强声音发哑:“食堂的……锅……我没刷……现在去刷吗?……你,吃夜宵吗?……我去做……”
罗强嘴唇嗫嚅着,说话颠三倒四,眼神带着勾子,死死盯着邵钧,已经顾不上四下里有没有人会看出来。
那夜,邵钧几乎是让这尊黑面神拽着,拖着,穿过小树林,绕过食堂后门。哪个地方都怕不保险,再让人发现,邵钧实在没招了,把人领到厂房大楼最顶上一层,从消防通道的天窗上去。
邵钧把楼梯间的某个通风口铁篦子撬开,露出通风口。
俩人身手都不差,罗强在下边托着,邵钧踩上罗强肩膀,轻松地上去了。罗强一脚蹬上楼梯扶手,再一踹墙,双手一撑,让上边人拽了进去……
这条通道平时没人用,甚至极少有人注意到,从通风口钻出去,就是厂房大楼楼顶,洒满月光的天台。
邵钧心里藏着私事,兴致不高,低声说:“找我有事儿?有话就说。”
罗强两眼发红:“你去哪了?”
邵钧没好气地反问:“我不能离开几天?我就不能回个家啊?我又不是没家,我家里还一大堆人呢!”
罗强说:“……是,你有家,老子他妈的早就没家了。”
邵钧一听,心就软了,小声咕哝:“我不是那意思,你别误会么……”
罗强眼圈殷红,爆发之前片刻的僵硬:“都走了干啥还回来?!有种你就别回来。”
邵钧:“……”
邵钧眼也红了:“你,你也就会冲我犯浑你!”
他话音未落,罗强眼底湿漉漉的,猛然抱住人,吻了上去。
罗强的吻像暴雨的雨点落在邵钧脸上,眉毛上,眼睛上,粗喘着,近乎蛮横粗暴地吸吮。他两手捧着邵钧的脸,揉着他惦记这么多天快要想疯了的一张脸!他一口含住邵钧的鼻子,立时就把邵钧的鼻孔给堵住了,吸得喘不过气,几乎窒息,在他怀里挣扎了好几下,两条舌最终纠缠在一起。
邵钧只迟疑了一秒钟,就迎了上去。
俩人冷淡这么些日子,他能不想念罗强?
嘴上不承认想,邵钧的身体已经止不住抖了。他心里倘若不惦记这混球,早就跟云楷师兄逍遥快活去了。捅谁的屁股不是个捅?因为心里填进了人,才不一样,鸟也认人了。
邵钧感觉到罗强这一回吻得不寻常,这人眼眶红肿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极其冲动易怒,用占有与掠夺式的吻,像要从他脸上、身上扒下一层皮,扒出他的瓤子,剥出他的心,才肯甘休……
罗强一寸一寸地向下,衔住邵钧凸起滑动的喉结,却不舍得咬下去。他用炙热的舌舔过脖颈每一道筋脉的纹路,像是要记住一个人,把邵钧身上每一处标记都烙印到骨髓里。
邵钧半闭着眼惊喘着,胸前的衣服被撕扯开,剥下,露出胸膛,肩膀,然后是小腹,罗强就这样一寸一寸地剥,吻遍他全身,咂吮他胸口的红点,勾勒他六块腹肌的轮廓,舔他的腰……
罗强把他的制服裤腰往下卷着,粗暴地直接剥下来。
邵钧大腿上还留着淡黄色的斑。
五六天了,啃咬肆虐过的痕迹还没完全消褪,现出一层斑斑点点的颜色,皮肤微微肿胀,触目惊心,让罗强愧疚得梗出声音。
邵钧下身无法控制地抖动,眼瞅着罗强在他面前伏□,抱住他的臀。罗强那一片凌乱深邃的眼神像要把他吞噬,一口含住他,将红彤彤的小三爷一吞到底!
就这么一下,邵钧像被潮水吞没窒息般地挣扎,长长地“嗯”了一声,脖颈向后仰去,整个人的魂都融化在这个人口中!
亮白色的月光慷慨地铺洒在天台上,色泽纯美如画,四周安静得能听到罗强唇舌发出的咂吮声和邵钧一团混乱的粗喘。
厂房大楼是这片监区最高的一座楼,他们又在楼顶天台之上,头顶就是编织着灿烂星群的夜空,只有月亮和星辰偷窥到最隐秘的激情。
罗强是半跪半蹲在地上,将邵钧按抵在墙边,钳制住双腿。
他的额头抵在邵钧小腹上,故意让对方看不见他的眼神,看不清他的表情。
罗强这辈子活了四十岁,已经活过人生的一半,有一天恍然发觉,自己在某一条陌生道路上,就好像从来都没活过,就是个初生的婴儿。
这是平生头一遭,珍爱一个人到爱入骨髓的地步,吸吮对方的阳具,吻遍这个人全身,用嘴唇表达无可比拟的钟情。他用舌尖缠绕红色的软沟,细细地舔,舔得邵钧在他的禁锢下发抖。
有些事不用练手,罗强从来没给人做过这个,也不可能去舔别人,想都没想过,可是感情到这个份儿上,用心做了,就能让对方舒服得想吼,想射。
“你干啥……这样……你怎么了……”
邵钧粗喘着,享受着,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用说。
他手指痉挛着抚摸罗强的头颅,抚摸罗强后脑无比坚硬从不妥协的一块硬骨,抚摸这个人的眼、鼻子,沉浸在一波又一波触电般的快感中。罗强的犬齿偶尔扫过他的龟头,半疼半麻的肆虐感让他臀部发酥,肌肉亢奋地抖动,快要抽筋。
他捧着罗强,把人攥在手掌心,看着罗强张口不断吞吐着他,两道高耸的眉骨拧结着,眼角淋漓湿润,神情痛楚到让他心疼。
眼前这人是罗强,含着他的人是罗强!
这可不是三里屯夜店里哪只小鸭子,或者让三爷爷食之无味的小猫小狗,邵钧眼球发烫,浑身每一片意识不可抗拒地燃烧,那一刻身心彻底失控。罗强的舌头厚重有力,用力一卷勾得他站都站不住。他若不是此时还站着,早就把一双腿拢上对方的脖颈,渴望那份沉甸甸的存在……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