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强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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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现有这拨人,顺子和罗强倒是很能扛,但是俩人都不高,只有1米77、78差不多,只能打双前锋。
比分胶着上升,拉不开差距,双方都急,罗强带球往里突,直接让对方两个人合伙撞了出去。
他那个体重都能让人撞飞,怀里抱着球腾空横着从篮球架子旁边飞过去。
“犯规!丫的犯规了!!!”邵钧踩着凳子嚎叫。他比谁都急。
罗强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球夹在臂弯里,没有直接丢还给裁判,眼神阴冷。
邵钧在场边看着,低声迅速跟裁判说:“我们队换人,赶紧把罗强换下来。”
他是看出罗强情绪不对,有点儿要急。这么些日子风平浪静,罗老二真的很久没有如此阴郁暴躁。
他本能地觉着要出事儿,他不想让罗强出事儿。
裁判打手势换人,罗强强硬地甩了邵钧一眼,竟然拒绝下场。
田正义手下那个队也不是善茬,里边儿就有三班的老癞子和王豹,跟五六七八班从来就不对付。
尤其上回王豹被罗强用牙刷爆菊,好多人都瞧见了。罗强现在都正名平反了,王豹那一场一直都还没找回面儿呢。
胡岩也在阵容里。这人别看个子不高,勉强才够个1米73,但是手快脚快,一直是他们班的控卫。
胡岩俩眼睛就盯着罗强,连喂几个特舒服的球,迅速把分数拉开。
小狐狸在人缝儿里钻,滑得像条鱼,一个转身就甩了盯防他的人,背身就想投三分。
冷不丁他身后有人伸了一只手,狠狠抹了一掌,胡岩的三分球脱手……
就这一掌摸出了事儿,胡岩怒而扭头:“……滚!”
“怎么你啦?”三班的人也挺横。
“你他妈摸我了!”胡岩说。
“打球呢,谁摸你了?!你就惦记着大爷摸你呢吧?”
“……”胡岩咬嘴唇。
球场上犯规了自然要鸣哨,但是规则可没说贴身摸个腚算什么,胡岩吃了个闷亏。
非礼狐狸的就是王豹。罗强扭头漠然盯了王豹一眼……
正在攻防转换这当口上,对方利用胡岩这个失手,高中锋抢了篮板发动快攻,转眼攻到篮下。
老癞子这么长时间在监道里让七班大铺压着风头,不甘心,却又不敢炸刺儿,这回可逮着一个在篮球场上逞牛逼的机会,接了球,眼瞅着越过所有防守,快速奔篮。
球出手的一瞬间,就看罗强从人丛里拔地而起,迎面生生一记爆扣,不是扣篮,直接一掌扣了老癞子!
连球带人一锅端,这一掌就把老癞子煽趴下了……
老癞子从地上猛地窜起来,怒火中烧,这一下等于让人扇了嘴巴子,而罗强眼底通红……
三班班头吃了罗强一记火锅,三班的人能干吗?王豹头一个冲过来,还未及出手,罗强的手臂猛地一甩,又一掌煽飞了王豹!
场面嗡地一声乱了。
邵钧急白了脸,踩着观众席的凳子冲下来……
这事儿如果究其过程,罗强这两下极其恶劣的犯规,应该直接让裁判罚出去。这回确实是他不对,蛮不讲理。
可是当时的场面,谁还顾得上跟裁判理论谁犯规了,罗老二面前就没道理可讲,都掐红了眼。
罗强双拳力敌八掌,跟对方四个人战成一团。
胡岩看见罗强被人围攻,扭头就抄了个凳子,一声不吭跑上前去,一凳子狠狠拍上一个人的脑袋,拍出了血。
罗强注定不是善茬,狐狸也不是什么善茬,手都够黑,好人、善人、菩萨心肠的人能混进清河监狱吗?
原本是罗老二一个人挑衅,很快就演变成群架。
狐狸都参战了,七班崽子们能眼瞧着小狐狸挨打吗,七班没有纯爷们儿了吗?于是顺子、刺猬撸袖子全上了……
有人从观众席抄了凳子,从背后偷袭,砸向罗强的后脑。
这一下要是砸中了,能给罗强砸一坑,血溅三尺是肯定的。
邵钧脸色发白,怒吼着冲进人群,一警棍抽飞了袭向罗强的那只凳子,再一棍,把三班那人直接砸趴了。
罗强扭头看见这一幕,怔了,有些意外……
没等罗强反应过来,邵钧又是一棍子,这一回抡上罗强的肩膀,毫不留情,抽得罗强趔趄了好几步,脖颈锁骨一侧瞬间肿起一道血红的印子。
邵钧眼泪都快爆出来了,吼道:“你就这样儿,你再这样儿!”
“打吗?还打吗?!你他妈的再打一个?!”
邵钧那时候想起肋骨折掉两根蜷缩在小笼子里的人,想起躺在病床上浑身都是伤尿血的人,想起老盛被削飞了血淋淋挂在墙上的那只手……
“罗强你浑!你再浑?你能好好的吗!你给我争口气成吗!你能不给我犯浑吗,行吗,行吗,行吗!!!!!!!!”
罗强怔怔地看着邵钧,俩人眉目分明地瞪着,眼睛都快瞪出血。
半晌,罗强垂下眼,眼眶猩红,嘴唇咕哝着,声音哽咽,沙哑,不知道在说什么。
邵钧沮丧地放下警棍,心里也难受极了,突然拉住罗强的胳膊,小声说:“你跟我走。”
一伙人正打在兴头上,撸着袖管子,看着邵钧拖着罗强,把人拖走,不打了。
胡岩扔下带血的凳子,使劲儿抹了抹眼睛。
胡岩对大伙说:“……他爸爸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邵小钧【从抽屉里默默地摸出百变宝尺,啪一量】:“唔,来清河三年有余,终于找到了,这个最大,爷看上这个了。”
二哥【斜眼瞪摄像头】:“小样儿的,甭他妈看了,下来,陪老子一块儿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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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热血少年
一大队两支队伍在篮球场上公然打架;反了天了;赛后双双被罚积分;并且停赛若干场。
邵钧跟头儿说;罚分吧,停赛吧;狠狠地罚,我认了;我就不信治不好罗强的毛病。
那晚罗强在禁闭室里度过,邵三爷跟他一起关禁闭室。
邵钧甚至没给罗强上手铐脚镣。
田正义难以置信地跟邵钧说:“少爷你心里有数吗?你不防着这人吗?他要发疯出手伤你,真出事儿怎么办?”
邵钧说:“他要发疯;我让他疯,我让他发泄。我就不信这个人没有心,不懂事儿。”
田正义心里也不爽着:“那,罗强把我们三班好几个人打了,这怎么算?”
邵钧理亏,嘟囔道:“这不是都关禁闭了么……再说要不是王豹贼他妈手贱,有这事儿吗?”
田队长心想,罗强这是因为王豹手贱吗?这厮明明就是憋着劲儿想打架,赶上谁是谁。邵小三儿就是护崽,还是爷们儿吗,时不时就跟个带小崽儿的母老虎似的,龇牙亮爪子。
才开春,北方的初春挺冷的,窗外寒风怨声地呜咽。
邵钧往禁闭室里搬了两床棉被,俩人一人一个被。
罗强一整天没吃饭,整个人魔怔了似的,僵硬地坐在铁椅子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邵钧了解这人了,也不强求,不发号施令。他也搬了一把椅子,就跟罗强面对面坐着。
屋里冷得如同冰窖,放凉了心。邵钧拖一条厚棉被把罗强裹了,再拖一条厚棉被把自己也裹了,盘腿蜷缩在被子里。俩人裹得跟两头臃肿的熊似的,就这么坐着,各自露一颗脑袋,一双眼,默默地看着对方。
过了好久,罗强说:“你回去。”
邵钧说:“我看着你。”
罗强声音沙哑:“我不拆房子,不让你难做……你走,我一人待会儿。”
邵钧特别认真:“我是你管教,你是我的人,你心里难受,有难事儿,你必须跟我说。”
罗强眼底暴露一丝逃避和不耐烦,想逃开所有人,就想一个人待着,烦死这缠人的邵三馒头了。馒头面没发好吗?酵母多了,碱搁少了,这么黏!
罗强粗声说:“我跟你说不着,没你的事儿!我关我的禁闭,你给我滚蛋。”
邵钧眼睛红了:“啥叫没我事儿?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罗强咱俩当初怎么说的?你是我的人,你听我话,你认我了!我管你,我帮你,我罩着你,你饿了我喂你,你病了、磕着了、伤了我送你去医院,你老了挂了是我们这些人给你收尸送终!你让人欺负了我给你讨说法,你欺负别人了我跟你一样背处分!”
“今天就是你欺负别人了罗强,你惹事了你罚分我记过,你关禁闭我也关禁闭!罚你就是罚我,你丢人就是丢我的人,你明白吗!你他妈在这屋关几天三爷爷就陪你关几天,你再说一句没我的事儿?!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答应我了!!!!!!!”
罗强别过脸去,不看邵钧,眼眶却慢慢湿润,洇红,像要淌出血,涨满了带血的眼泪。
头一回不知所措,茫然而绝望。
罗强把头埋到被子里,暴露出后脑勺上那一块坚硬微凸的骨头。头发剃到很短,只留一层灰黑色发茬,月光下绽出头皮的青光,颅骨纹路毕现。
后脑那块骨头,用老人儿的说法,那就叫“反骨”。
这人长成这样,天生的祸害,孽障,畜生,没人待见,人神共愤!
邵钧心里也难受,罗强已经牵他的心了,放不下。罗强在监区里,每个月表现得好些,挣到了减刑的工分,都是在改造释放的前进道路上往前迈出一小步,离那道大铁门更近些,每迈一步多忒么不容易!每回一惹事,这个月工分全泡汤了,好不容易迈出去,又再倒退着回去,怎么就这么难啊?!
他裹着大棉被,把椅子凑近些,伸手拍拍罗强的后脑:“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发生这么大事儿,干啥自己一个人扛?你傻不傻,你跟我说啊。”
罗强哼道:“跟你说啥?你认识我们家老头子?”
邵钧眼白一瞟,口气自信:“我当然认识,你们七班所有的爸爸,我都认识。”
“你爸生了仨儿子,你们哥儿仨,你大哥老实心善,你弟是个小祸害,你是个大祸害。你爸爸手特巧,你做活儿的手艺都是跟你爸学的,你还跟你爸学做饭,你七岁会包饺子,九岁会蒸包子……”
“你后来生意做得很大,咱北京城一半儿的夜店是你地盘,道上人比你辈份大的叫你‘老二’,比你小的尊称你‘强哥’。你没结过婚,没孩子,被双规的X行行长他老婆其实是你情妇,要不然你那些帐怎么做的?还有,前两天电视里演的金凤凰节下双黄蛋那俩影后,你别告儿我你没睡过那俩女的,圈子里可都这么传的!”
有些是俩人平时你一言我一语闲扯时候说的,还有罗强没交待过的,比如这人有几个情妇,会告诉邵小三儿吗?都是邵钧各种渠道打听到的零碎八卦,他脑子特好使,都记着。
他不待见的人,绝对不屑搁在心里;他待见的人,他一条一条啥都记得清楚。
邵钧故作轻松,逗罗强:“我说的都对吧?还有啥是我不知道的,你自己说?”
罗强白了他一眼,嘴角一横:“哼,你不知道的多了。”
邵钧说:“还有,你爸爸挺疼你的,抓拐是你爸教你玩儿的,小时候没少吃羊肉吧?”
罗强:“……”
邵钧把手伸到棉被里掏,从衣兜里掏出几块羊拐:“对吗?”
那天他们玩儿过的羊拐,罗强转脸丢一边儿,邵钧顺手就给捡走,搁在衣兜里贴身带着,说不上为什么,手感摸着滑滑的,有些腻。
罗强垂眼看着,嘴唇抖动,喉结抽动,骂了两句“滚蛋”,“讨厌”,把脸埋到棉被里,使劲蹭了几下……
罗强很犟,但是真架不住邵三馒头比他还要犟,就是要逼得他低头。
那天夜里,罗强被邵钧拖到床上,暂时睡下了,安静了。
罗强抱着棉被,脸埋向床里,不让人瞧见。
这人其实一宿没睡着,低声咕哝着,唠叨着,情绪混乱,翻来覆去。邵钧也裹了一床被子,歪靠在床头,迷迷瞪瞪的,又不敢离开,听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