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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明月东升-第52部分

小说: 明月东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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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老六笑着说道:“这是要报仇来的。”

苏翎也笑道:“这是自然,看来这不久之后,还有一场大战。”

赵毅成脸上却没有笑意,面色有些疲惫,说道:“这兵马调集,眼下还打听不到具体数量。但猜想不会少,只是行动太缓,怕是要进入冬天,才会全部抵达辽东。”

这是必然,朝廷军队开拔,是要有许多规矩的,首先这粮饷就是个问题,无粮无饷,任谁也走不动。

“看来朝廷上的官老爷们又要发愁了。”苏翎笑着说,紧接着又问,“那杨镐手中有尚方宝剑,没杀人立威么?”

“有的,”赵毅成翻了翻,说道:“清河逃将陈大道、高炫徇被斩。”

郝老六想了想,说道:“以后咱们的人会越来越多了。”

三人这时都笑了起来,这辽东战事,死战是死,逃跑回到自己一方也是死,剩下的选择原本只有一个,便是投奔努尔哈赤,这是最下策的走法,但现在苏翎所部的千山堡已名声在外,就连辽东都司里的人也未必不知道,不过是伸手够不着罢了。这给许多人增添了另一个选择,当然高级武官不再其例,对下级军官以及兵士们,却是最好的一个去处。按说死战算是英勇的行为,如同清河堡内的兵士民众,但这死战也得让人值得才是。平日里克扣粮饷,动辄乱派差役,如何能让人卖命?除了那些亲信家丁,一般士兵都没有抱着不要命的想法。

至于在千山堡,也不是都不要命的人,但这些逃亡出来的,在千山堡都有吃有喝,已经与千山堡成为一体,至少知道千山堡一失,所有人都没有活命的机会,更何况千山堡那些不同于辽东的奇异关系。

“努尔哈赤有什么动静?”苏翎问道。

“与后金游骑有过接触,但没有撕杀。都是一触即退。”赵毅成说道,“不过,在沈阳、辽阳一带,我们的人也发现了后金的探子,都被处死了。”

“他的手也伸的很长啊。”苏翎说道;“堡内有没有混进来的?”千山堡数千人,还真不敢说混不进来。

“没有,”赵毅成很有把握地说道,“所有人都编有户籍,左右邻舍都相互关联,就算来之前是,也送不出消息去。”

苏翎满意地点点头,又问:“术虎那边的消息呢?”

赵毅成从中又翻出一张,说道:“进展与预计的一样,只是传消息回来说,在东海一带准备开出一块盐场,已经与当地的部族商议妥当,人力不愁,只是要派个懂煮盐的人去指点。”

苏翎想了想,说道:“想法子去寻这样的人,不过,也不一定非要煮盐,晒盐也可以,东海靠海边,最是便利。这个稍后咱们再说,还得找几个懂盐的人细细说说才行。”

赵毅成点点头,将此事记下。

“还有个消息,说是努尔哈赤准备进攻海西卫扈伦四部之一叶赫部。不过这个消息无法证实。”赵毅成说。

“算是个好消息,这样对付我们就不会用太多人马。”苏翎说道,“叶赫迟早要被努尔哈赤灭掉。这么多年也只剩他们了。”

郝老六想了想,说道:“辽东在调集兵马,这努尔哈赤还敢去打叶赫?”

苏翎也仔细考虑了下,说道:“打肯定会是要打的,只是看什么时候。眼下的机会不大,那叶赫一直与辽东走得很近,现在打叶赫等于是打辽东。努尔哈赤目前还不敢太过自信。”清河堡一战之后,努尔哈赤便劫掠了一番退了回去,连占据的心思都没有,这足够说明努尔哈赤是在试探,若是反击足够强烈,努尔哈赤便重拾旧策,大不了归顺了。若是辽东真是不堪一击,难说努尔哈赤不膨胀野心。眼下他们都得到辽东调集人马的消息,努尔哈赤自然也能知道,怕是现在正准备如何面对辽东兵马,暂时不会主动再做什么。

“大哥,你说这辽东调集的人马,能打赢努尔哈赤么?”郝老六问道。

赵毅成也仔细看过来,这个问题其实自得到消息便存在心里了。尽管他们已经不属于朝廷的人,但那努尔哈赤却更没好印象,毕竟做夜不收时,与后金撕杀多年。

“那杨镐你们打听过没有?”苏翎问。

赵毅成又是一番翻检,说道:“这是从辽东都司经历司的一个书办哪儿打听到的。”说完便照着读出来。

“杨镐,商丘人。万历八年进士。曾在辽海道任职时曾率兵大胜袭击蒙古炒花军队,后来则专管屯田。万历二十五年(1597)任右佥都御史,万历二十五年(1597)对日本打仗时奉命经略援朝军务。二十六年,蔚山大败,杨镐隐瞒军情,并不上报,后又因谎报军功,被罢职,直到万历三十八年,重新启用任巡抚辽东,据说多次指挥官军击败女真人和蒙古人。不过,那书办说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实际上打败的不过是一些游骑,也没怎么打,都是人家自己退的。再有,这袭击蒙古的事倒是有的,不过书办说那是为了军功。后来因其力荐李如梅任职大将,被朝廷上的文官弹劾,扯出陈年旧事,杨镐上疏辩解,不过,皇上没有搭理他,只得自己求去。这一次算是又被启用。”

“这样的人。。。。。”郝老六一脸的不屑。

“看来这一仗也是难说啊。”苏翎感叹道,“这主官都是如此,下面还不都学着冒功、贪功?如此必然有报应的。”

“大哥说说看,若是我们也有那么多人马;这一仗该如何打?”郝老六来了兴趣,这也算是演练吧。

“其实很简单,直捣黄龙,灭了努尔哈赤的什么赫图阿拉。”苏翎说道,“这努尔哈赤的举动分明是贼一般的心思,打了就跑,说起来也算是高明的战术。这倒不是说努尔哈赤如何了得,这辽东一直灭不了他,与李成梁不无干系。”

“这话如何说的?”郝老六问道。赵毅成也跟着细听,苏翎的话里,很多时候能够学到一些分析的方法,赵毅成已经受益非浅,完全不是当初那个哨探的层次。

“还不是在军功二字上?”苏翎轻蔑地说,“那李成梁一生无数战功,倒也真是胜出来的,不过,这建奴一直败而不灭,就知道李成梁是什么心思了吧?”

“养着立功?”郝老六叫道。

“呵呵,你们以为呢?”苏翎说道。

“姜还是老的辣。这法子可比杨镐高明多了。”郝老六说道,“这打一次便是一次战功,打了几十年,亏得他想得出来。”

苏翎摇摇头,这些都是朝廷上的弊端,不是没人看出来,而是根本没人管,也管不了。

“这直捣黄龙,便是集中优势兵马,一步步地逼他出来决战。他若是要躲,便追着不放,让他没有一刻休息。更别说休生养息,种田聚粮了。这有优势时,便可这么办,总之辽东能够供应足够的补给,而努尔哈赤却不能,再说,他那些年征战下来收聚的人马,只要时间一长,便自己分崩离析,到那时,就算他想翻身都不可能。就算不战死,也会死在不知哪个仇家的刀下。”

郝老六对这些只能细细听着,自己琢磨。这处于优势之下的战斗,他只在小规模的战斗中有所体验,这种大战场,只好慢慢琢磨。

“那杨镐也会如此么?”赵毅成问。

“按说他应该看得出来。”苏翎说道,“毕竟相对与辽东来讲,努尔哈赤能选的地方不多,只能一战,未必还能退回海西、东海去?若是那般,光是那些被征服的部落便就将其灭了。所以努尔哈赤不会躲,只能一战,胜了则真正稳固后金的控制权。败了,便什么都不用说了。”

“那不是说辽东必胜?”赵毅成又问。

“大势上说应该如此,但这战场上瞬息万变,就看谁能抓住战机。只要上下一心,还是把握颇大。可辽东兵马的战力。。。。。。”苏翎摇摇头。他接着说道,“清河一战,就是个例子,这要从良方面来说。一是死战之例,若都是如此,就算拿人命来换,努尔哈赤也不会干。这是有利的一面。再一方面,死战一天之久,竟然援军还在路上,若早到一个时辰,就不必死那么多人。这岂不令人寒心?”

“那就要看辽东兵马看哪一方面了?”赵毅成说道。

苏翎又点头说道:“所以这胜负一就难料。若是兵士们都死了心,不愿步清河堡的后尘,这仗基本上就没什么好打的了。”

这般假设也就到此为止了。三人算是完成了一项讨论,对于以后的军事部署,还是助益颇多。

“下面是许熙从京城里传来的消息。”赵毅成翻开最后几张,说:“按事先交待的,许熙已经在京城内买下一所宅院,是一个回乡的京官卖掉的,其在城外便有一个庄子,也一并买下,用了八千两银子。这还是那个兵部刘大人居中说和的。”

“这么说果然与刘大人牵上关系了?”苏翎笑着说道。

“是的,看样子还交谈的很多。这下面都是一些朝廷上的消息。”赵毅成笑着说道。

这个年代能与朝廷上的官员来往,可是不小的奇迹,不是说单凭银子便能收买的。这文官还有一样臭脾气,便是收了银子,还要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背后数银子这回事。

“说说看。”苏翎笑着说道。许熙这步棋,不过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还真成了。看样子这刘大人的确在朝中缺乏靠山,不然如何一直保持着这种关联?以后怕是还得给些银子才行。

“这是皇上令兵部严厉督责辽东地方官的文书,是闰四月初五日发的。说:近来辽东失城陷堡,损将丧师,大损国威。盖历该处地方官平时失于备战,临战又不能拒敌,疏防玩忽,罪责难逃。你部当严督抚、按各官及沿边将士,亟图战守长策,各处城堡均需用心防守,遇敌应尽力截杀。一旦经略出关,援兵四集,即合谋大举,以振国威。如若再次因循怠玩,致误军机,国法难容,决不轻贷。”

苏翎与郝老六相视一笑,不置可否。这与戏文上说的一般,不是他们能够讨论的范围了。

“下面是关于兵饷的。说:六月初八日,因军饷缺乏,外解之银不至,户部商议向工部、太仆寺各借现银五十万两,以济九边军需。工部、太仆寺各以库贮无几为由,拒绝借给。神宗令工部与太仆寺各借给二十万两应用,其余陆续给发。”

“还有,户部议筹辽东兵饷:

万历四十六年(1618)六月户部奏:辽东兵饷,经议需用银三百万两。今内库已发一百万两、南京户、工二部五十万两、太仆寺及水衡八十万两,总计二百三十万两。但因此中未解者尚多,而数月以来调兵辽东安家诸费已达五十三万余两。以前科臣曾建议用俊秀监生捐官纳钱,此办法在山东救荒时曾经实行过;再用裁减衙门役夫工食之半,此在以往东征抗倭时亦一度实行过,请依故事予以允行。这个是皇上允了的。”赵毅成读着这些朝廷上的奏章文书抄本,感觉有些奇怪,像是不在这群山之中,反而倒真象是在京城里。

“皇帝也穷啊,这要银子还有不给的,要论借。”郝老六有些奇怪,这些朝廷上的事,他可是第一这般听说。很奇怪为何皇帝要银子得说借的,这又不是自己用。再说,在一般人眼里,皇帝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至于这样的说法么?

“看来朝廷要卖官了,拿银子便可以捐个官老爷当当。”苏翎说道。

“那不是什么人都行?”郝老六问道。“胡德昌上回说的事情,此时办不正好合适?”

苏翎笑着摇摇头,这些与他们离得太远,一时也说不清楚。

“这下面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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