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东升-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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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苏翎点了点头,也低声说到:“努尔哈赤还在沈阳一带,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在这里。就算鸦鹄关有人走露消息,等努尔哈赤得报,我们已经到了赫图阿拉。”
“大哥,赫特阿拉到底有多少八旗兵?”余彦泽问道,这一问,倒不是担心,倒象是想再来一战。
“顶多五千。”苏翎低声说,“剩下的都是努尔哈赤历年掳来的汉人、蒙古人,以及那些女真各部的降人。”
“那有多少?”余彦泽又问。
“十几万是有的。”
“女真人?”
“不,大部分是汉人。”苏翎语气似乎有些不快。
那努尔哈赤所辖女真人远远比不上所掠去的汉人,蒙古人,这以少数统辖数十万的汉人,单看数目,让人难免不快。自从努尔哈赤发兵攻陷抚顺、东州、马根丹等城,不仅获得了大批的财物,而且地域向西推进了二百多里,人口激增,归降、被掠的人口,加上原有的户口合计已达百万。
这百万人口中,女真人已经不占多数。这几年里,努尔哈赤新得人口,几乎全部是汉人,若是再加上苏翎所部在海西以及长白山一带的势力,还会将努尔哈赤麾下女真人数减去不少。若是再将八旗十万左右的兵将除开,可知这后金辖内,汉人多到何种程度。
“大哥,明日振武营。。。。。”
余彦泽没有说完,振武营今日大胜,他想再立一功,但也知道振武营的行军速度远远赶不上苏翎的骑兵营,所以这话便又止住了。
苏翎说道:“放心,够你杀个痛快。”
“那就好。”余彦泽在月色下笑了笑。
“不知郝老六、胡显成到了哪里。”苏翎面上有一丝忧色。
此时苏翎距赫图阿拉不过几十里,出了前面那道山口,便是宽敞的河谷,一路上尽是大大小小的农庄、村寨,一直延伸至赫图阿拉。苏翎并不担心这些村寨会耽误行进,只是一路杀至赫图阿拉之后,不仅那五千八旗留守兵马会直接对抗,且赫图阿拉以西的马儿墩寨、古勒寨甚至更远一些的界凡、萨尔浒城的兵马得知赫图阿拉被袭,虽然兵马不多,可若仅凭苏翎与余彦泽这一万多人,就算是砍头,也得费上几日功夫。甚至给苏翎来个前后夹击,也为尝不可能。
这回进袭赫图阿拉,取得便是杨镐昔日的两路。若是郝老六、胡显成进展不顺,不能与苏翎会兵于赫图阿拉城下,且迅速攻下赫图阿拉老城,这以后的一切计划都将付之东流。当然,若是海西的术虎两万多人马一齐赶到,那便有十成的把握,且苏翎将挥兵西进,直取界凡,并且。。。。。。
密议已久的计划,都在明日一举。整个辽东的态势,也将随着苏翎的这一拼死一击而完全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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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二十章 洗劫建奴
大明天启元年三年十九日,晨曦初露,鸦鹄关一线五里长的山谷从暗夜中醒来。
若是从两侧陡峭的山崖上看去,似乎是一夜之间,这道因不适耕种而显得荒凉的狭窄山谷便长出了利齿。无数旌旗被穿谷而过的山风托起,长枪如林,锋利的枪尖在微亮的天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气;黑甲骑兵们头戴铁盔,顶子上一色的红缨子象是布满山野的火苗,就要掀起燎原之势;而大片黑色铠甲更像一团浓厚的乌云,隐含着无穷的力量,要将这片充斥着野蛮与耻辱的群山彻底摧毁。
在峡谷中一处稍平的高地,振武营与骑兵营相接处,苏翎召集余彦泽等一种管带千人的武官,做最后的战前部署。两营出征之前,一切可能都已在无数次商议中得到推算,这些武官的心中都有数种可能出现的应对措施。就目前为止,战事进展一如所料。
敌兵不多,战力不强,且对苏翎所带两营的袭击毫无防范,再加上延伸出数里的游骑劫杀,后金一方对峡谷中近万人的隐伏毫无察觉。峡谷出口处的处农庄,正陆续地升起炊烟,宁静得一如辽东腹地久无战火蔓延的村庄,甚至连鸡犬之声,也毫无二致。
苏翎全身戎装,内穿千山堡特制棉甲,外披那副大明朝廷特地送给苏翎这位密旨参将的精制铠甲,不过,苏翎令人去掉了那些过于华丽的颜色,与黑甲骑兵们一样,是乌黑一片。列队屹立在苏翎马后的祝浩等人。均是与苏翎一致地装扮,犹如一堵铜墙铁壁般地护卫着主将。再加上那五位管带千人的黑甲骑兵武官整齐地列在一旁,便构成了黑甲骑兵营特有的逼人气势。
余彦泽与其余几位振武营地武官。则几乎是按大明朝一贯的服饰装扮,颜色艳丽。所谓“鸳鸯战袄”,是用红梭布面。白布中衬,在加上里面一层蓝布衬里,可反穿。原本振武营得到的军装,有红、紫、青、黄四种颜色,以便各队分穿,易辨别部队,只是苏翎命冯伯灵在取得军装时,只选取红色一种,再将千山堡所制棉甲略作缝补,便成了振武营地标准服饰。这与骑兵营相对。是一黑一红,截然两样。
大战在即,苏翎简要发布命令,余彦泽与各位武官随即领命而去,在已经上马待命的骑兵营与振武营的士卒旁奔过,回到各自管带的队伍中传令。按军纪所规定的,所有士卒领命一律看各自队长。而队长则只看上级管带各队的武官,如此一来,便可众人一致行动,这也使得各队彼此紧密靠在一起,不会失散。
在等待大军各武官归队的短短一刻。苏翎瞧了瞧不远处那处于祝浩时刻监视下的三十六名披发兵,略略一想,便纵马上前,在其面前停下,扫视一周,开口叫道:“田大熊。”
“在。”田大熊越众而出,上前两步。苏翎身后的祝浩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腰刀,紧紧盯着田大熊。
苏翎再次看了看田大熊那副身板,说道:“一会儿大军一动,沿途村寨的阿哈成千上万。不论你们用什么法子。只要你们都能收到队伍里,不管是女真人还是汉人。****有一百人你便是百总,有一千人便是千总,想升官发财地,就给我好好办。”
“是。”田大熊低头答道。
苏翎又转向其余的人,说道:“你们也一样。都听到没有?”
“是。”众人不敢大声说话,均低低的回应。
苏翎用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人,从今往后,都给我把腰挺直了,做个响当当的一条汉子,想要荣华富贵的就拼命去干。”
说罢,苏翎一勒马缰,便向前奔去,祝浩等人紧随而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大军中的每一个士卒都得知行动目标,略作调整,便一切就绪。
苏翎站在大军中部,摇摇望见前后几队军旗摇动,便下令出发。
就听得一声“碰”,一枚烟火信号腾空而起,蛰伏在峡谷中地大军立即行动起来。起初是微微蠕动,随着千军行出谷口,速度明显快起来。
前锋是苏翎的五千黑甲骑兵营,当先一千骑兵一出狭小的河谷,便立即纵马狂奔。隆隆的马蹄声在宽阔处掀起波浪,一直向第一个农庄涌去。
炊烟屡屡的农庄约有数百人口,属于努尔哈赤麾下贝勒们驱使无数阿哈们垦荒种田、养马放牧为其积蓄私财而建地农庄之一,管事者不过数人,携有兵刃的不足五十。****此时骤然听见犹如巨浪般奔涌而来的马蹄声,纷纷从温暖的木屋内奔出,衣衫不整者屡屡皆是,更不用说刀枪弓箭。
这些日子随着努尔哈赤战果辉煌不可一世,这些处于后方的农庄毫无防范之心,即便是处于鸦鹄关这一带重地,也未有任何心思去预想远在重山险岭之外的大明,会采取什么动作发动袭击。何况,努尔哈赤的侦骑、哨探们将大明每一处军营都盯得很紧,足可提前数日得知明军动向。
就在前几日处于鸦鹄关的后金守军还禀报说,沈阳陷落后,原定驻守瑷阳的总兵胡嘉栋、副总兵刘光祚的青州兵一万多人便已拔营开赴辽阳,以至清河、瑷阳一带几乎没有明军地一兵一卒,此刻又哪儿冒出这震天地马蹄声?
一千黑甲骑兵的前锋很快便冲进农庄,但却并不停留,沿路只要遇到手执兵器,或是带有弓箭地,便是刀砍枪刺,稍远一些的便是张弓搭箭,“嗖、嗖”几声弦响,一向以骑射对付大明军队的后金兵卒。也尝到了这种移动中飞来的羽箭地滋味。片刻的功夫,整个农庄已经再无一个人具有反抗的企图。但骑兵们只是穿过,继续向前飞奔。而后续地骑兵大队更是彼此连成一线,源源不断的向远方奔去。
骑兵营过完,紧接着的。是振武营地骑兵队,当中分出一个百人队,开始在农庄中逡巡,寻找残余的后金士卒。不用说,特意交代的田大熊带着自己三十五个属下,也在农庄中四下奔走。
数百人的阿哈们,大多数都是汉人,其中不少都是最近一年来被八旗从边墙一带掠来,要说更久的,可达数年之前。骤然看见马队奔进农庄。慌乱是有的,却不像那般管事们害怕,脑子反应稍快的,已经在留意来袭者的旗号,但对黑甲骑兵却是不知,而振武营的大明军旗,却是一眼便知的。
望见曾经是自家地大明朝军马。这些阿哈们心情是悲喜交加,当然,多数还是麻木不仁,被努尔哈赤当牲口一般驱使,这心中多少都成了逆来顺受的天下。但看着农庄中昔日屡屡鞭打、喝骂自己的后金兵丁、头目被一刀刀砍死。那恨得久的,便跳出来泄愤,有一名藏身与谷草棚中的后金小兵,被一帮子农夫用石头、木棍等等随手拿到的家什活活打死。
应对阿哈,赵毅成在此次出征之前,便与属下们商议出数种办法,并由此派人前往各营中予以详尽解释、说明。这无外乎激励人心、宣扬大明解救之意,效果不论大小,至少那田大熊,很快便拥有了数十名新兵。想必很可能是当初在大明当兵被俘之人。这骑马挎刀倒也熟练。当然。寻找农庄财物、粮草的事宜,只需交代几句。这数百名阿哈便群起而动,几乎收拾了所有能拿得走地东西,牵马套车,等振武营大军过完,便由一名振武营士兵带队,拼命奔向鸦鹄关,然后向镇江堡逃去。
要说的是,这处农庄中还是十几户属于女真诸申的,也就是努尔哈赤属下的平民,平日里欺压阿哈的,自然难逃一死,妻儿老小一概不活,而平日对待阿哈不错,且又甘愿俯首归降地,则被裹挟在百姓队伍中,严加看管,向镇江堡而去。****
这一过程,也就是从苏翎的骑兵先锋,到振武营随后尾随所花的时辰,可谓快刀斩乱麻,没有丝毫拖沓。农庄中但凡有任何一人拖延,都会遭到处置此事的骑兵一顿呵斥,并扬言留下此人不顾。这当然会使人明白是个什么下场,再说,不论回到镇江堡是何种处境,但总比做奴仆要好。自然,骑兵们也会顺带着说些有田有房的美好描述,这让逃命的百姓更增添了几分脱离苦海的劲头。
沿着已经变得宽敞的山谷、河滩,苏翎率领黑甲骑兵营是好不停留,一路冲破无数村寨,即便是遇到围有木栏的寨子,也随即被下马的骑兵们眨眼间便攻破,随即大肆屠杀,直至没有一人携有兵器为止,才继续向下一处奔去。而振武营以及田大熊再次依法炮制,无往不利,势如破竹。
不消一个时辰,努尔哈赤分配至鸦鹄关后二十里内地山谷中依河而建地农庄、村寨,便被血洗一般干干净净。并由此形成两条人流,一路是田大熊不断增多的新兵,一路则是向鸦鹄关拼命奔走,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