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工-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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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为目标,战略上,我们可以有大致三个选择,其一,阉党掌权,就与阉党合作,使其给予支持,阉党虽然掌握了中枢,在地方上、军队中,势力有限,定然乐于同我们合作,然而,考察阉党的过去和现在,比较双方理念的异同,这一选择实现复辽的可能性接近于零,是为下策。”
众人都点了点头,这种分析推演地方式,大家都是很习惯的,从战棋开始,如今不用棋具,其实就是以天下为棋盘,胸中沟壑,早已不同往日。
“其二,阉党掌权,曾经显赫一时的东林支离破碎,我们可以联合东林,掀翻阉党,然后在东林的支持下,推行我们的路线。相比阉党,东林更正直,我们实现目标的可能性也更大。但是东林在正直的同时,却也未必能够接受我们的路线和新政,或许,我们可以实现部分目标,绝不可能是全部。”
众人在辽东几乎都是白手起家做起来的,不过是辽南、东江、还是辽西,哪怕是在那种特殊地情况下,依靠军队的强力,遇到的麻烦也不少。这些麻烦,有的是阉党造成的,也有很多是东林派的官员带来
根到底,辽东所做地这些,东林派的官员,也未必都反对的人也不少。
相比较来说,阉党多因私利相扰;东林则多为理念的不同,当然,阉党中人,也有因为理念不同的,东林中更非人人都是君子。能够支持新政地官员,相当少见,即便是孙承宗、毕自严、徐光启等人,也只是冷眼旁观,没有制造麻烦而已,真正支持的朝廷官员,除了一部分华夏系,他们地官职都不大,别的就相当之少了。
巩永固忍不住说了一句:“咱们辽东就是一只鹤,鹤立鸡群,谁都靠不住。”
申湛然没有理会巩永固地话,而是继续说道:“其三,那就是我们自己干,掀翻阉党以后,争取皇上的支持,取得朝政地主导权,若能成功,则可像在辽东一样,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新政。
”
此话一出,大家的呼吸都细了几分,就连巩永固也不敢随便说话,而是低头看着桌面,等着李彦发话。
这件事,大家私底下都有议论,然而私下里是私下里的,真的作为决策进行讨论,每个人都意识到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管是与阉党合作,还是和东林派联合,充其量只是一次权力斗争,然而要主导之后的朝政,走上前台,其一,这事不应该由他们说,只有皇上才能决定;其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所面对的将不再是辽东一地,而是整个大明,也不仅仅局限在军事上,更多的需要考虑民生。
说实话,大家都没有这个心理准备,甚至也包括李彦本人。
见大家都不说话,李彦就笑了笑,对申湛然道:“这第二、第三策,本身能不能成功,你还没推演它们的可能性呢!”
申湛然也有些紧张,他尴尬地笑了笑:“大人有句话,叫枪杆子里出政权,只要大家能下决心,这第二、第三策,都能成功。”
李彦微微一笑,汤站堡一战的胜利,让辽东的将领都变得更加自信,复辽军如今已成一把锋利的钢刀,确实不需要考虑面前的敌人有多强大。
“这三策……”李彦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要不,咱还是来个不记名投票,大家选择一下?”
这种投票的方法,已经在辽南的议事会开始使用,不过军队系统,一直采用的都是垂直领导制,郭振明就笑了笑:“咱们之间,就不用搞那个了吧,大家是个什么意见,就直接说说看?”
李彦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咱们先不记名表决一次,然后再畅所欲言,这个方法最能体现真实意志,以后也要多试试看。”
“那也好,”郭振明微笑着看了李彦一眼,目光有些复杂。
倒不是因为李彦否决他的提议,实际上李彦在提出无记名投票的时候,郭振明已经意识到此举的深意,议事会那边的投票制度,就是李彦提出来的,如今又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做出这个提议,可见他是有考虑,或许是将这种方式,引入到核心决策圈。
说实话,对于李彦的这个提议,郭振明是打心眼里支持,此举表明李彦对他们意见的重视,虽然已经是总兵,但以明朝重文轻武的传统,总兵在巡抚底下并不算什么,想当初,杨镐手下就是四个总兵,武将坐的位置再高,朝堂之上,也是没有发言权的。事实上,郭振明、巩永固等人,还是奉李彦为首的。
李彦此举透出来的另外一个意思,无外乎就是在说,将来若是能够主导朝政的话,也是大家一同分享权力。说实话,只要不是去推翻皇上,谁都希望自己的权力越大越好,至于皇上,数百年的传统,以及皇权的积威,对郭振明这等勋贵来说,还是不愿意冒犯的。
很快,每个人手上都拿到了两张白纸,还有一支自来水笔,他们可以将自己的选择写在一张白纸上,另外一张白纸可以用来遮掩。
自来水笔则是李彦在辽南搞出来的新发明,和铅笔一样,特别适合军中使用,又不容易涂改,军中的将领都已经习惯使用。
拿到纸,大家都低下头,很快写下自己的选择,然后交到申湛然的手上,当场揭开。
申湛然一一念出纸上的选择,没有人选择方案一,选择方案二的只有一个人,也就是说,七个人当中,有六个人选择了方案三:掀翻阉党、自己掌权!
第三卷 巧木匠
第二二二回 民主
座的一共七个人:李彦、骆养性、郭振明、巩永固、申湛然,还有宋钟国,六个人选择第三策,一个人选择了第二策,没有人选择第一策,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唱票的申湛然无奈地笑了笑,从那叠纸中抽出一张:“第二策这一票,是申某投的,既然大家都认同第三策,那么申某……”
“我们这是无记名投票,”李彦将申湛然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他要避,毕竟这么重要的事情,大家意见不一,那么团体做出了选择,他没有能够与团体站在一起,自然只有站到旁边了。
李彦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申湛然这么一表白,剩下人的选择也就全都暴露,他们全部选择了第三策。
不管是出于何种想法,在这一刻,大家走在相同的道路上,也感觉更像一个团体,而申湛然,无疑成为这个群体中的异类。
“无记名投票,是不需要站出来说明,”李彦解释了投票的规则:“首先,我们是一个群体,有共同的目标,但是在具体的事情上,肯定会有不同的看法,然而归根到底,我们都是一个群体,应当不离不弃,这是复辽军的核心精神之一,大家说呢?”
郭振明也听明白李彦的意思,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我们是一个群体,牢不可分的一个群体。”
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并且看了申湛然一眼,李彦这么说,无非是要让申湛然继续保留在这个群体当中。
“那么,群体中的个体,如果存在不同的意见,应该如何呢?”李彦认真地问道。
郭振明等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李彦会问出如此尖锐的问题。
李彦不等他们回答。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当年。我来京城地时候。认识了东林地汪文言。汪兄利用齐楚浙三党之间小事上地分歧。用计拆散三党。之后东林独大。到了我们前往辽东地时候。已经众正盈朝。”
“然而。掌握朝政地东林名为党。实则也没有什么组织性。小集团之间地矛盾层出不穷。既不能团结一致对抗政敌。又不能齐心协力开创局面。广宁之败。熊廷弼与王化贞地经抚之争。东林内部就曾相持不下。有人看好熊廷弼。有人看好王化贞。因为王化贞是东林首领叶向高地学生。这种矛盾。最终导致了广宁之败。也成为东林迅速失势地原因之一。”
李彦侃侃而谈:“群体内出现不同意见。乃至矛盾。实属正常情况。即便是夫妻一体。也会吵架不是?”
李彦摆了摆手。这个例子有点不太着调。这个时代地夫妻。男人说了算。打骂常见。吵架罕有。
李彦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说道:“群体内出现了不同意见。解决地办法无非几种。其一就是相互辩白、说服。若能达成最终地一致。自然最佳;若是无法达成。一种选择就是从此分道扬鏣……”
“大人……”申湛然抬起头。声音微颤着说道:“申某能够理解各位地选择。事实上。第三策确实是我们当前地最佳选择。”
郭振明笑着说道:“之浩是不是担心,第三策不容易成功?”
郭振明此说,有替申湛然开脱的意思,李彦摆了摆手,示意二人不必着急:“这个问题咱们等会再说,还是先谈谈刚才说的这个问题。”
“显然,分道扬镳不是个好办法,虽然意见不同,大家还有共同的目标,那么另外一种办法,就是个体的意见可以保留,但是,必须无条件服从群体的决策,”李彦说着,抬头看向申湛然:“也就是说,作为这个群体中地一份子,最大的原则就是,必须服从群体的决策,全心全意为决策的执行出力,个人的意见只能保留。”
“下官定然竭尽全力,为我等掌握朝政献计献策,”申湛然一点就透,马上站了起来,躬身说道。
李彦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其实呢,这里是向大家申明一个原则,我们这个群体,只要大目标是一致的,内部可以有不同意见,而且肯定会有不同意见,处理地办法就是,首先大家争辩,能说服达成一致最好,不能的,那就少数服从多数,无条件执行群体决策,这个原则,大家是不是能够认同?”
“我同意!”巩永固第一个出声叫好:“这个办法好,就好像咱们复辽军,首先强调的就是服从命令,只有这样,才能够步调一致,发挥最强大的战斗力。”
“我也赞同!”骆养性与申湛然合作最久,如果真要开除申湛然,他会非常
李彦提出来的办法,无是解决类似问题地最好办然,作为群体中的一员,老子不管你想什么,该做什么事,半点不能偷懒。”
骆养性爆了句粗口,略显凝重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郭振明也点了点头:“这样最好,以后咱们内部就不会有什么纷争。”
争议肯定还是会有,但是良好地机制可以让争议得到最好的化解,并且不会影响到正常地运作。
借着这件事,李彦也算趁机将复辽军核心层的议事规则确定下来,那就是集体决策,不记名投票。
这个晚上,也成为复辽系最重要地一个晚上,以李彦为首的核心层,不仅确定了今后的战略方向,而且还定下了一个重要的议事制度和规则。
虽然,在往后的发展过程中,争议不可避免,甚至也有过许多次分裂,然而,这一制度所发挥的作用,依然不容抹杀,它在最大程度上保证了复辽系的团结,以一个整体,一种全新的面貌,登上大明政治舞台的最中央。
最重要的两件事已经解决,接下去商量当前看似最紧要的如何应对京城局势的时候,大家反而觉得轻松下来,用李彦的话来说,最重要的是战略,就战术来说,复辽军的领先优势明显,只要战略对头,战术执行到位,那么失败的可能性就不大。
申湛然这时候继续履行他的参谋职责:“应对京城的局势,大致有两个阶段,其一是掀翻阉党,其二则是在掀翻阉党以后,如何重建、掌控朝政。”
“掀翻阉党,咱们的选择并不多,其一,搜集魏忠贤的罪状,想法呈给皇上,然后让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