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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坐怀谁不乱-第3部分

小说: 坐怀谁不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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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啐,你瞎了狗眼啊?我们家小姐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像青楼艳妓了?”风寻暖还没开口,一旁的丫头阿香先沉不住气了,铜钵大的拳头砰地一槌书案,险些把桌子劈成两半。
  “呃,阿香……”她赶紧拦住力大如牛的贴身丫头。“莫气莫气,咱们是来应徵当学徒,不是来拆人家房子的。”
  “是是是……是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灵子早吓得躲在椅子后头。
  “是,小姐。”阿香狠狠瞪了他一眼,乖乖依言退后。
  “这位小哥儿,我们是来应徵当学徒的。”正所谓迎面不打笑脸人,杏眼桃腮、娇俏动人的风寻暖朝他盈盈一笑,“劳驾录取我们吧。”
  “可是我们徵的是男丁,不是姑娘喔!”灵子看得眼都直了,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姑娘,你真的搞错了。”
  “我没搞错,我就是来应徵学徒的。”风寻暖满眼兴奋与期待。“听说邢大公子一身出神入化的雕刻好功夫,能够雕得花朵栩栩如生、姿态动人,我就是来学这门功夫的!”
  灵子满眼的粉红泡泡登时消失,愕然地瞪着这位快乐得小脸都发红的小姑娘。
  她究竟是哪儿来的自信?
  邢家雕刻鬼斧神工,可是代代传子不传女,传媳不传外的至高无上神秘奇技,又不是路边那等教人家做糖人儿的小贩,可随意传授的?
  “姑娘,”灵子觉得有必要替主子声明一下立场。“这是不可能的,你请回吧。”
  “不不不,我是很诚恳的来学艺,请小哥儿你务必给我这个机会……”
  “唉,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我们邢家老铺做的是棺材,甭说一个小小学徒没法学到邢家独门雕刻密技了,就凭你一个女孩子,光是要你刨棺木,怕就把你给吓哭了吧?”灵子双手抱臂睨着她,一脸了然于心。
  “我不怕!”风寻暖满眼燃烧着熊熊决心,一脸坚持。
  “可是……”
  “小哥儿,你就把我和阿香当成是男的就行了。”她美丽的鹅蛋脸上写满了强烈的说服力,“无论是什么粗活儿,我都能行的!”
  “当成男的……”灵子目光瞟向一旁浓眉大眼、孔武有力的阿香,呛了一下。
  “她是没问题啦,可你……”
  “还没找着人吗?”一个好听的男声悠悠响起。
  灵子一呆。
  风寻暖诧异的回头,望入了平生所见过最清灵澄澈的一双眸子里。
  “鬼啊——”阿香惨叫一声,登时恶人无胆地晕了过去。
  “鬼?”风寻暖一惊,四下张望,满面疑惑。
  整座大厅里也就只有小哥儿和那个白衣翩然、玉树临风、气质脱俗不若尘世中人的好看男子……哪里有鬼?
  灵子忍不住跳出来扞卫主子,忿忿不平的斥道:“我们家公子才不是鬼!”
  公子充其量只是高了点、脸色苍白了点、衣衫轻飘飘了点、黑发长了点……哪里像鬼?
  “对不住,我家阿香打小就有点斗鸡眼,还口无遮拦惯了,请公子和小哥儿莫见怪才是。”风寻暖小脸一红,赶紧对那位英俊的公子爷解释。“你……不会生气吧?”
  邢恪静静地伫立在当场,仿佛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只是瞥了眼吓昏在地上的丫头,口吻淡淡的说:“需不需要叫大夫?”
  “喔,不用不用,我家阿香晕得快醒得也快,不用叫大夫了。”
  她心不在焉地道,目下转睛地傻傻望着他。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那个神秘、诡异、拥有庞大“黑暗势力”的邢大公子呀!
  可是他看起来就像天上谪落的仙人,哪里像是外头流言流语流传的那么骇人可怕?
  邢恪点点头。
  神情幽淡,身形修长,白衣清逸的他,通身上下飘然若仙的气质,仿佛随时欲乘风归去。
  而他的确也是来时悄然去时翩然,简短一句问罢,转身就要离去,有些看傻眼的风寻暖豁地醒觉过来,急急唤住他。
  “邢公子!”
  他回头,神色平静地看着她。
  “我叫风寻暖,今年十八岁。”她冲动地脱口而出。
  灵子愣愣地张大嘴。这姑娘又搞错了,今儿也不是在举办相亲大会哪!
  邢恪眼底掠过一抹迷惑。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徵人告示上头说凡是年满十四岁以上,四十四岁以下,都能来应徵学徒的!”她小脸微红,连忙澄清解释。“我今年十八,已经符合资格了。”
  原来如此。
  “你是女的。”邢恪指出。
  “对,虽然我是女的,但是我有一颗充满理想、抱负和热诚的心,我是真心诚意想来邢家老铺学功夫的。”她诚恳又激动地道,“请大公子能够教我雕出,像你刻在喜材上头那样高洁傲骨的菊花纹饰!”
  “你怎知那是我雕的?”他凝视着她问道。
  她嫣然一笑,“那么精奇高妙、出神入化的雕工,除了邢家老铺的大公子,还有谁能雕得出来呢?”
  邢恪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半晌后,点点头。“多谢夸奖。”
  “呃……”她愣了下才回了句:“不客气。”
  “那,风姑娘请自便。”
  “喔,好,好啊。”她怔了怔。
  然后……他就翩翩然地走了。
  顾不得晕倒在地上的丫头,回过神来的风寻暖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等一下!等一下……”
  冲得太快,脚下一个收势不及,她猛然朝人家背脊撞了上去!
  “公子——”灵子惊呼。
  在撞上去的那一刹那,风寻暖心下暗叫糟糕——像他这么弱不禁风、风吹会倒的文弱公子,哪禁得住她横冲直撞牛似的蛮力?
  该不会师还没拜成,人就被她给撞死了吧?
  可没料想到,险险被他坚硬结实肩背弹飞的却是她……“当心。”他回身长臂一捞,稳住了她往后倒的身子。
  “咳咳咳……”她撞得一阵头晕眼花,哽在喉头的气登时也走岔了。
  他他他……他的背是铁铸的不成?
  邢恪低头看着额头发红还流了鼻血的她,心下有些歉然。
  “没事没事,我、我没事。”虽然鼻头疼得紧,还有股热热的液体不断流下来,但望着他深邃的双眸时,她依然冲着他挤出了一朵大大的笑。“邢公子,我可以留下来当学徒了吗?我、可以吗?我一定会努力做事的,可以吗?可以吗?”
  看着她娇巧小脸流着两管鼻血,额头红肿,却还殷勤咧嘴满面堆欢的表情,那个“不”字突然很难从邢恪嘴里说出。
  春暖花正开,清风入帘来。
  邢恪低头执笔,在一方雪浪纸上细细绘着松叶。
  噗嘶!噗嘶!
  突然,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停住了笔,微微侧耳,面带沉吟。
  是专心过度以致出现幻听吗?要不怎么窗外频频出现奇怪的声响……他终于抬眼望去,平静无波的脸庞难得地一愕。
  风家姑娘那张娇俏得像苹果的脸蛋在窗外探头采脑,还不忘朝他打暗号使眼色。
  他放下笔,起身走近。
  “有事吗?”
  “邢公子,请问你什么时候可以教我雕刻?”风寻暖抬起头笑嘻嘻的,脸皮奇厚大言不惭地问。
  “风姑娘,我只答应你留下当学徒,没答应教你雕刻之技。”
  他怀疑究竟是她耳朵有毛病,还是他表达能力有问题。
  话说回来,她既然名为学徒,为何没有待在铺子里帮手,反而在这里闲晃?
  “我知道我知道。”她满面笑容,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那些都是小细节啦,可我还是希望邢公子你能看见我的诚心、了解我的决心,而且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会被我感动的!”
  她笑意晏晏,灿笑若花,就连死缠烂打的时候都表现得诚意十足。
  邢恪盯着她,半天没说话。
  “怎么样?怎么样?”她的脸因期待而发光。
  “不怎么样。”他只是耸耸肩,然后继续画他的岁寒松友图。
  无动于衷?没关系,她有的是满满的时间和热血澎湃的体力,她绝对不会放弃的!
  “大公子,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给你看的!”她在窗台喊得兴高采烈,然后一缩头,又不见了。
  邢恪专注描绘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刨制棺木喜材是件苦活儿,极致劳心劳力,历年来多得是人铺学了三天就熬不住,自动打退堂鼓的大男人,更何况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家?
  相信过没几天,她自己就会放弃了。
  第2章(2)
  但是邢恪万万没想到,三天后,当他带着雕绘图走进铺子里时,在松木沉郁香气之中,却意外瞥见了在一群挥汗如雨的汉子堆里的那抹纤巧身影。
  “这木头得挑沉实的,却又不能太坚固死硬,而且——”铺子里主事的姚老师傅瞥见主子来了,连忙立正站好。“大公子,你来啦。”
  “大公子好!”所有师傅恭恭敬敬唤道。
  他点点头,目光移向一旁的风寻暖,俊秀如玉的脸庞微带一抹迟疑。
  “大公子好。”她笑嘻嘻地开口。
  “你还在?”他难掩诧异。
  “呵呵呵,大公子说笑了。暖儿是来当学徒的,当然在啦!”
  她愉快地回道。
  邢恪闻言,只是微挑眉,不发一语,随即带着雕绘图到内间,在其中一具刨得光滑并以桐油刷制得亮晶晶的喜材前,挽起袖子,取过自己专用的雕刻刀具箱。
  风寻暖直觉就要跟过去看,但甫迈开脚步,却发现那两扇竹门倏然被关上!
  “嗳嗳嗳!”她立刻抗议。
  “嘘!”十几个师傅和学徒不约而同对着她比出噤声的手势。
  她呆住的看着众人。
  “大公子雕刻的时候,是绝不能有任何闲杂人等在场的。”
  姚老师傅一本正经地解释,“暖儿,每家铺子都有自个儿的店规,尤其是工艺之家,都有本门不传之秘,外人偷师是最大的禁忌,知道吗?”
  “是,暖儿知道。”
  她自然明白的,因为他们风家轿也有这条铁打的规矩。
  可她不是来偷师的,她是真心诚意要来拜大公平为师,想学习能够雕出那种轻描淡刻间,就能够扣人心弦、震人神魂的美丽雕饰。
  假如她学成了他精妙的雕刻功夫,再加上她与众不同的设计品味,届时为宝娇公主设计出的花轿必是天上地下绝代无双啊!
  到得那时,爹就不会再成天逼着她嫁人,也会放心将风家百年基业交付到她手中了。
  光想,风寻暖就满眼发光,兴奋难禁。
  可是在大公子还未正式收她为徒前,她的确也不好强人所难,硬要进去偷看。
  “小姐,刚刚管家叫咱们去劈柴。”阿香突然冒出来。“不过你在这儿休息就好,那么点木柴,奴婢去砍就行了。”
  自从知道小姐要来邢家学艺后,贴身丫头阿香便是死活也要跟着自家小姐,就唯恐小姐吃亏受罪了。
  “不行,咱们都是进来邢家干活儿的,一切平等。”风寻暖有些依依不舍地望了那紧闭的竹门,随即回头对阿香一笑,“走吧,咱们劈柴去。”
  “可是小姐……”
  “走啦!”
  待她俩离去后,姚老师傅和其他人忍不住面面相觑,三天来心里的疑惑再也憋不住了。
  “说也奇怪,堂堂风家轿的大小姐,居然为了学雕刻就跑来咱们铺子当学徒?”福师傅挠头。
  “他们风家是做花轿的,跟咱们做棺材的,未免也离了十万八千里了吧?”感师傅搔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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