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怀谁不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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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待她真有情,一番计较之下,自然会云开月自明;倘若他待她真无心,那么她也能趁早做心理准备……“挽君小姐,谢谢你。”她一把紧握住还在状况外的孟挽君的手,真心诚意地道。
“呃?啊,不客气。”孟挽君受宠若惊地看着她,随即茫然的问:“可你干嘛谢我?”
“我要谢谢你教会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她嫣然一笑。
啥?她孟挽君居然也有好为人师的一天呀?
“原来如此,”她不禁洋洋得意,挥了挥手道:“小意思、小意思!往后还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找我讨教便是,你虽然是我的情敌,可我是不会那么小心眼不教你的啦!”
“是——”风寻暖煞有介事地鞠了个躬,其实是笑弯了腰。
当天晚上,风寻暖拎了两瓶竹叶青和一包烧卤菜,笑容满面地来敲他的门。
“暖儿?”一开门,邢恪英俊脸庞蓦然涌现惊喜的红晕。
“可不正是我吗?”她满脸堆欢,笑容可掬。“大公子,打从你病好了之后,暖儿都还没好好为你庆贺一番呢。来来来,今儿就让我们来个不醉不归吧!”
为庆祝病好,所以要喝酒?
他讶然地接过她手上那两瓶子沉甸甸的酒,难掩一丝疑惑。
风寻暖自动自发将大包烧卤菜搁在花几上,打开桑皮纸,里头是两只香喷喷油亮亮的烧鹅腿和片得细薄的酱牛肉,回过头来,笑嘻嘻地开口。
“知道公子病刚好,喝不得那些燥热的黄酒,所以特地买了‘福记酒庄’的顶级竹叶青来,是再适合公子喝不过了。”
“暖儿,你真好,为我考虑得周详,只是我素来不惯喝酒……”邢恪有些迟疑。
“没事,这竹叶青可不同于外头一般的酒,公子,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万个心好了!”她笑语清脆,如数家珍的道:“它可是上好的药酒,以汾酒为底,辅以竹叶、栀子、檀香、公丁香、广木香、砂仁、陈皮、当归等十二种名贵药材加冰糖浸放配制而成,酒意金黄微绿,酒味绵甜微苦又带药材芳香,而且具有养血、化痰、润阡、顺气、降火、解毒、健身等功效呢!”
“暖儿真厉害,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他听得入神,随即一脸钦敬佩服地看着她。
“我自小在梅龙镇上遛达闲逛大的,什么吃喝玩乐的玩意儿最少也涉猎上三分……”她自怀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两只白玉杯,嫣然一笑。“如同饮这汾酒酿成的竹叶青。须得以羊脂白玉杯方能相映成趣,显称出其味儿,正所谓‘玉碗盛来琥珀光’呀!”
“你连杯子也自备了?”他听得直笑,又是惊异又是赞叹。
“那可不?这才叫生活情趣嘛。”她将金黄微绿的酒斟入雪白如脂的玉杯中,果然清甜酒香四溢,酒色与玉色鲜亮对映,风情别具。“来,暖儿先敬大公子一杯!”
见她兴致这么好,邢恪心头一热,也和顺地依言执杯和她对饮了一记。
竹叶青果然非同俗酒,一入喉,清凉芬芳融和着淡淡药香滑人胸腹问,旋即蒸腾起淡淡暖热气息,却半点也不呛口。
“嗯,好酒。”他微笑了起来,眸光闪闪地望着她。“暖儿推荐的果然是难得的佳酿。”
“那就再来一杯吧。”她笑吟吟地再帮他斟了一杯。
“呃……”他却情不过,只得再一仰而尽。
“哇,好酒量,再来一杯!”
第6章(2)
邢恪果真酒量浅,不过三五杯便已是俊脸染红、意识微醺了。
“大公子,”风寻暖虽然猛灌他酒,自个儿倒是抓着根烧鹅腿啃得津津有味,边察言观色。“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嗝……”他一手撑着晕眩沉重的头,脸颊发烫,心脏卜通卜通地跳得奇快,努力辨认她的话。“暖儿,你是说……”
“就我呀!”她神情热切地指着自己鼻尖,期待地望着他。
“大公子觉得我怎么样?”
“你是个好姑娘,”他在逐渐昏昏然醺醺然的意识中极力保持清醒,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好学徒……好容貌……好想睡……”
“好想睡?”她一呆,赶紧摇着他。“不不不,暂且先别睡啊,咱们还没聊聊呢!”
大公子不但睡得熟也醉得快,早知道她就哄着他多吃几口酱牛肉再喝酒,也就不会害他才喝了五杯就开始不支。
“好,聊聊。”他眼神有些傻气地望着她。
“大公子,你喜欢你最近的生活吗?”她拐弯抹角的问。
他迷惑的想了一下,“……自然是喜欢的。”
也没什么不喜欢的啊。
“大公子,那么你觉得最近的心情快不快活?”她旁敲侧击。
“快活。”他频频点着发沉的脑袋,微微一笑。
“大公子,那你……喜欢暖儿吗?”她把握机会,屏息问道。
他眼底有着满满藏不住的笑意。“……喜欢。”
她登时大乐,就差没跳起来大声欢呼——“我喜欢暖儿,也喜欢雕刻,还喜欢嬷嬷……灵子……姚师傅……福师傅……戚师傅……”他开始傻笑逐个儿念了下去。
“停停停!”她一张小脸登时垮了下来,连忙捧住他醉态可掬的笑脸,逼着他直视自己。“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啦!”
“呃……”邢恪眨了眨眼睛,迷糊地看着她。
“人家想知道的那种喜欢,就是……就是……”风寻暖一时急了,捧着他的脸,刹那问忘情冲动地凑上前去封住了他的唇。
就就就……就是这种的“喜欢”啦!
他的唇瓣冰凉柔软,还带着淡淡竹叶清香,引人欲醉……可单凭一股热血冲动便给人家强吻下去的风寻暖,蔷薇般丰润小嘴在紧紧贴着他的唇好半晌时,终究是青涩迟疑得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就……要贴到什么时候?她的心脏已经快要蹦出来了。
脑际乍然闪过心慌惶惑的念头,一瞬间,风寻暖这才惊觉到自己居然主动“强”了……他……我的天!
风寻暖猛然放开他,睁大了双眼,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地瞪着他。
而被她这么突如其来地一吻,邢恪顷刻间酒意消散无踪,震撼得一动也不动,只能呆呆地望着她。
“呃……”羞臊到极点的风寻暖豁出去了,心一横,对着他一拍胸口,“公子,你你你……放心啦,是我酒醉强吻侮辱了你的贞洁,我风寻暖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负责——”他呛到。
“就这样,晚安,再会,谢谢再联络。”话说完,她镇定地转身,同乎同脚……火速飙离“案发现场”!
留下一个脑袋昏昏、脸颊热热:心脏狂跳、浑身冒火的“受害者”,对着满桌卤菜和竹叶青……呆若木鸡。
邢家老铺。
风寻暖双颊红通通,眼神闪闪烁烁,在帮一方圆木刷上黑亮亮的大漆,还时不时抬跟朝着门口偷瞄。害羞忧虑邢恪会从门口走进来。
唉,事情明明就不该是这样发展的!
昨晚她明明只想去灌醉他,藉酒意套问出他的真心,可从来没有“霸王硬上弓”的打算,却没想到,她非但一时情急之下强吻了他,还是趁人家酒醉难以抵抗的时候……她昨晚逃回房后,真是越想越害臊。越想越不知第二天该如何面对他才好。
他是会生气?还是深觉困扰,索性将她逐出邢家?
“风寻暖!你真是个世上少有的大白痴,活脱脱应了爹爹说‘生蛋无、拉屎有’的那种废材!”她喃喃低咒,懊恼不已。
正在心慌意乱胡思乱想间,蓦地,四周众人纷纷响起“大公子好”、“大公子你来啦”等声。
她心儿猛然一震,二话不说立刻掷下漆刷,赶紧抱起一旁备用良久的大捆布匹挡住脸,偷偷摸摸往边门移动。
幸亏今早一来便已做好落跑路线演练,所以她抱着一堆挡住头脸的布顺利自边门溜了出去,直到踏出外头,置身于灿烂耀眼日头之下,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慢慢将那捆布放了下来——“不是说要负责的吗?”一个清朗含笑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
风寻暖手一松,整捆布啪地落地。
“大、大公子?”
不……不会吧?他不是……在里面吗?
“为什么见了我就逃?”邢恪苍白脸颊带着一抹绯红,眼底唇畔却是笑意漾然。“不是说会对我负责吗?”
她双颊瞬间飞红了,只得硬着头皮抬起头来,仰望向他讪讪陪笑。“那个……你还记得啊?”
他温柔笑眼惹得她心儿一阵怦然狂跳、震荡难抑,才一眼,便臊得忙低垂下头,不敢再看。
“暖儿,今早我严重宿醉——”他低沉地开口。
“呃?”她不解地抬头。
“但是昨夜之事,历历在目。”
她顿时又红了脸。
“我要谢谢你。”他轻轻地抬起她的小下巴,深邃眸光专注地锁住她的。
“谢……谢我什么?”她几乎溺死在他灿若星芒、温柔如水的黑眸底,心下深深一荡。
“昨夜一吻,醍醐灌顶。”他腼腆却真挚地道。
风寻暖一张小脸越发红得宛若娇艳欲滴的熟透果子。
“若非昨夜……”邢恪双颊发烫,低声道:“我也不会醒悟到,为何这些日子来只要见着你的身影,我心底就有说不出的欢喜踏实?每回见你笑意嫣然地同我说话,我心底就盼望着你待的辰光越久越好……”
她蓦然呆住了。
“那日挽君表妹来,我竟害怕极了你会误解我与表妹有私情。”他迷茫地道:
“我真怕你会为此恼火、伤心,虽然我当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心理?可我就是不由自主地发慌。”
风寻暖屏住呼吸地痴痴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
“以前,我从未有过这种心慌意乱,唯恐失去什么的不安感,”他凝视着她,眼神自淡淡的迷惘逐渐越发清明而坚定。“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懵懵懂懂呆愣无知,怎么想也想不透,直至昨夜……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了这一切情由的真正答案!”
刹那问,她的心脏跳得好急好快好大声。
“原来我喜欢你。”邢恪坦然直率地说了出来。
天!
她捂住嘴里险些逸出的惊喜呜咽声。
“暖儿,原来我真的喜欢上你了。”他重复,神情有一丝赧然。
风寻暖动也不动,完全无法说话,无法思考,无法反应。
始终等待着她回应,可半天依然等不到的邢恪,眸光掠过一抹心慌。
“暖儿,难、难道我昨夜会错意了吗?”他脸色变得有些白,慌乱而结巴的开口,“难道……难道你是讨厌我的?我……我的告白令你困扰了吗?该死的!我怎么会大错特错至如此离谱的地步?我怎么会做出这么——”
他惺然不安自责的话语霎时中断了,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柔软唇办封住了他的唇。
风寻暖极力踮高脚尖,双臂紧紧环住他的颈项,热血澎湃情思悸荡地再度“强吻”了他……然后,自是浓情蜜意千言万语,尽付此吻……尽在不言中了。
第7章(1)
连续好几天,风寻暖不只精神抖擞,脸上满满的灿烂笑容更是闪亮到不行。
虽说他俩的恋情在她为避免节外生枝,以及过度刺激邢嬷嬷的顾虑下,硬是逼迫邢恪短时间内不准对外张扬,一切照常如故,可是她的满面春风不管怎么隐藏也藏不住。
这天,连孟挽君也忍不住跑过来问东问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