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错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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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着上床,还故意捱得她近近的,让自己的手碰着她的,这样他才可以读到她的思想。
这是李元季有生以来,头一次喜欢自己的异能——以前,他因为他的能力,所以“听到”太多人性的丑陋面,但这次不一样,他喜欢偷偷的去“听”她心里的想法,因为她的想法实在太可爱了,她总有办法逗他开心。
像现在他碰着她,他便听到她的心狂跳的声音,还有她心里暗暗在叫惨——他干吗离她这么近?
呜呜呜……他难道不知道他是多么的秀色可餐吗?
秀色可餐!她是在说他吗?李元季因她的用字遣词而忍俊不住笑了出来。
她听见他笑,扭回头看他。
他就在她身后紧捱着,她头一转过来,就看到他黑得发亮的眼睛。
他的眼睛好漂亮哟!妹喜看傻了,她觉得他好看得不像是男人,尤其是他那张嘴巴,瞧,红润成那副德行,简直就像是在引人犯罪一样。
哦!好想吃他的嘴巴,妹喜悄悄的在心里叹息。
她心想!还是等他睡了之后,再偷吃他的嘴好了,要不然现在偷吃,他岂不是要以为她是个变态了吗?因为,没有一个男人会想吃另一个男人的嘴的。
是这样吗!她这么想吃他的嘴是吗!听到她心声的李元季非常开心她对他有非分之想,这不就代表其实一头栽进感情里的,极有可能不只是他一个而已。
既然这样——
那好吧,他就顺遂她的心意,马上睡给她看,他会等着她来吃他的嘴的。
李元季闭上眼睛,妹喜一下子就听到他的气息渐渐趋于平稳,他睡着了吗?
“喂、喂!”她叫他。
他没醒,但她还是不放心,用手去推他,而他还是动都不动。
哈!太好了,他真的睡着了。
妹喜大声欢呼的声音连李元季都听到了,但他还是在装睡,继续不动声色的等着她来吻他。
她的唇悄悄的接近。
一下就好!她只是想知道他看起来柔软好吃的嘴巴尝起来究竟是什么味道,除此之外,她别无他想。
她尝了他的嘴一下。
哦——心跳得好快哟!妹喜双手捂在胸口,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快,那感觉就像她今天决定要当小偷时一样的紧张、刺激,至于他的嘴是什么味道——唔……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
老实说,他的嘴没什么味道,就软软的,吻起来很舒服而已。啊——原来这就是亲嘴的滋味。
妹喜懂了,却觉得亲嘴也没什么了不起。
这她就不懂了,吃嘴巴既然如此淡而无味,为什么她阿爹老是喜欢吃她阿娘的嘴呢?搞不懂耶!
妹喜觉得亲嘴无趣,于是便倒头就睡,不再去找李元季的麻烦了;她是头一沾床,就睡得不亦乐乎。
可怜的倒是那个李元季,被人亲了嘴巴之后,那颗心就再也没正常过。
妹喜拙劣的吻,吻出了他对她的欲望,而可恶的是,把他搞成这副德行的那个罪魁祸首,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睡得很开心。
突然间,李元季后悔了。
他不该刻意安排让他们两个同住一间房、同睡一张床的,因为,这对他这个正值血气方刚的青春少年即而言,十足是个酷刑。
次日清晨,李元季才张开眼,就发现妹喜像只八爪章鱼似的,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双手双脚缠着他的四肢。
要死了,她的睡相怎么这么难看啊?要是在平常,他是不介意让她这样抱着、搂着,但他现在想去出恭,很急耶!她这行为无疑是火上加油的行为!
“喂!”用手指戳戳她,叫她起床。
妹喜睡死了,没反应。
“喂,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李元季向来不是个太有耐性的人,叫她不起之后,他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扯开喉咙冲着妹喜的耳朵大叫。
看她这样还能不能睡得如此香甜!
“醒了、醒了!”她倏地张开双眼,用手拍拍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等到她稳下心!这才横眉竖眼的冲着他破口大骂,“你要死了!叫这么大声,你想吓谁啊?”
“吓你啊!不然这屋里还有谁?”
“你干吗吓我?”妹喜两个眉毛挑得高高的,看得出来她很生气。
李元季冷笑着,反问她一句,“你说呢?”他的目光示意地往下一瞥,让她看看她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妹喜则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顿时她看到自己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是如此的不顾男女之别,如此的不要脸!
“啊——”她尖叫,然后像是碰到什么蟑螂、老鼠似的火速跳开。
李元季等她跳开了,这才急急忙忙的跑去茅房纡解痛快。他顺便刷完牙、洗完脸才回来。
他前脚才进门,后头就跟着一个店小二送早膳来。
早膳到了,妹喜还愣在床上动都不动,一点都不像昨天那样活像个饿死鬼投胎。
“你在干吗?吃早膳啊!怎么?你不饿啊?”他一屁股坐在案前一替自己盛了碗粥,看了妹喜一眼。
那丫头点了两下头说:“饿啊!很饿。”而且还强调“很饿”那两个字,真受不了!
“既然很饿,那你还不来用膳;怎么?还要我喂你不成?”
“不用你喂,我只是、只是……”妹喜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
她曾几何时变得这么别扭来着?
“只是什么,你说啊!”
“只是——我想刷牙、洗脸。”
“那就去啊!”
“可是水呢?”
“在外头,自己去打水。”
“啊!”妹喜瞪大了眼。“可是以前都是羊咩咩打水让我刷牙,洗脸的耶!”没有羊咩咩在一旁服侍她,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呜呜呜——她好“口连”哦!呜呜呜……
妹喜有下床气,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命,一起床只要有事情不顺着她的心、她的意,这一整天她的心情铁定糟透了。
“你去打水来给我刷牙、洗脸啦!”她哭着跟他赖。人家她肚子粉饿、粉饿,她想“粗饭饭”啦!
李元季火死了。
他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他也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命耶!干吗为她做牛做马的,她有没有搞错啊?
“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是你的好哥儿们啊!”
妹喜如此的大言不惭,听得李元季差点口吐白沫,当场死给她看。
她也惟有这个时候才会当他是她的好哥儿们 难道他李元季之于她而言,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的利用价值吗?
他多想叫她去吃屎比较快,但当他恶狠狠的眼一对上她可怜兮兮的小脸——他明知道那是她故意佯装、假扮的,但他还是不忍心。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给她打水去。
李元季很认命,但妹喜就粉过分了。
她叫他打水让她洗脸也就罢了,怎么酒足饭饱后,就连收拾包袱一事也要他做!
“你没手、你没脚吗?”他气得直吼她,觉得妹喜根本就不适合离家出门。她大小姐当惯了,出门在外还要使派头、要别人伺候她,她有没有搞错啊?
“我是你的哥儿们,不是你的丫环、小厮耶!”
“我知道啊!”她还很认真的点头。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做?”李元季气了,当下心一横,把她的包袱丢给她要自己整理。
这一次,妹喜很乖,她真的自己收拾行李。
她把她所有的衣物全往包袱里头塞,摺都不摺一下。
啊咧——“你这哪是在收拾东西啊!”她这样根本就像是在腌咸菜,李元季看不过去了,他推开妹喜说:“我来。”
没办法,他有洁癖,遇到像妹喜这样神经很大条的姑娘家,他永远只有竖白旗、弃械投降的分。
他就像是妹喜的贴身丫环一样,帮她张罗吃的、喝的、用的,而且还是不支薪的那种小丫环。
哇咧!他放着大少爷不做!干吗如此作践自己啊?
李元季自己也不懂。
第四章
妹喜一离开客店,整个人又像活了过来一样,活蹦乱跳的,有精神得不得了。
而李元季这个大男人,就只有落在她后头跟着跑的分。
她买糖葫芦,他付钱;她买布匹,他拎着——咦?等等,稍等一下,李元季看看手里头拎着的东西,感到万分不解。
他把妹喜给拉回来问:“你买这么多布做什么?”
“你不觉得这些布料很美吗?不只绣工好,就连质地都特别的细滑。”
“是不错,只不过你出门在外,干吗带着这些布跑啊?”
“啊!说得也对。”妹喜顿悟。
基本上,李元季是觉得妹喜是个败家女,不用花她的辛苦钱,她就用力挥霍,看来,她的家世应该不差,否则,哪能让她这么糟蹋银子!
“要不——我们来摆摊子卖布吧!”妹喜说做就做,在市集上找了块空地就坐下来,把布一匹匹的挂起来,当场叫卖起来。
“来哟、来哟!来买布哟——”妹喜吆喝着。
她一直很想这么做,看别人卖东西,为钱讨生活的样子很辛苦,但妹喜却从来没经历过。既然现在有现成的货,她就充当一下生意人过过瘾。
她叫价一尺三文钱。
李元季实在会被她给气死。“你一尺一两买的,现在卖三文钱。”她会不会算数,会不会做生意啊?
“哎哟!你笨、你不懂啦!我们卖得比较便宜,这样才会有人来买嘛!”他真是笨,妹喜忍不住唾弃他。
而李元季是既翻白眼又瞪她,他会懂她的怪逻辑这才有鬼,因为,妹喜这样根本就不敷成本。“你这样会赔钱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做这种蠢事!”
“可是我们不把布卖掉,拿在手上,你不是会很辛苦、很辛苦吗?我是体贴你,不让你这么辛苦。你不体谅我还怪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她别开脸生起他的气来,不想理他。
哇咧!说来说去,还是她有理,错的人反而变成他了!
李元季瞪大眼,真想双手一摇,把妹喜这个小妖孽给指死算了,省得她日后遗害人间。
不过,因为他现在莫名其妙的心里就只喜欢她一个,所以只好任她摆布,冷眼旁观看她一个人在那吆喝着,卖布卖得很开心。
他就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玩的?现在太阳明明那么大,热都热死了,她放着好命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身份不做,偏偏要当个市井小民,为讨生活而打拼,她何苦来哉?
李元季不懂,但天气是真的好热,热得他受不了,李元季最后跑到一个竹棚下,叫了一碗冰镇的豆腐脑。
真好喝。
“哇!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自私,有豆腐脑吃都不叫我,分我一口。”妹喜的鼻子像蚂蚁一样精,一闻到甜的、好吃的,便不请自来。
她一屁股坐在他位置的对面,伸手端过他的豆腐脑。
他看了她一眼,不介意她的举动,倒是关心起她买的那些布。
他问她,“你摊子不顾了?”
“不是不顾,而是我全卖光了。”她喝着他吃过的豆腐脑,一点都不介意与他相濡以沫。
而她的嘴巴则朝她刚刚摆的摊子那里一努,那里光荡荡的,她的布的确是全卖完了。
“卖了多少银子?”
“没。”她手拿起来朝他比了个“无”的手势。
这是什么意思?
李元季皱起脸。“哪有人布都卖光了,却没赚到一毛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