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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虬髯客微笑,“纸上谈兵也好,纸下用兵也罢,张某人不过一介布衣。成不了什么气候,不想去送死。贝老弟难道有什么退敌妙计,或者想要单人匹马去刺杀莫古德?如果那样,我倒可以为你擂鼓助威。”
贝培冷哼一声。“我去刺杀又有何不可?”贝培知道虬髯客这人并不简单,却一直试探不出深浅。这次激将不成,反被虬髯客激怒,看样子真想下山去刺杀莫古德。他也明白,只要莫古德一死,群寇无首,敌兵自然不攻自败,可看到山下密麻麻地长矛林立,寒铁生光,晃人眼目,饶是他艺高胆大,也有些胆怯。
“原来贝老弟也是只说不动,倒让在下看走了眼。”虬髯客还是微笑道。
贝培恨恨跺脚,并不舍命下山,反倒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只是双手握拳,显然对这场鏖战也是心中没底。
那面的争论却已经有了结果,莫古德说的突厥语,叽里咕噜,萧布衣一句不懂,却见到他大声吼叫,手中长矛一挥,兵马已经争先恐后地向土山上冲了过来。
萧布衣只能摇头,情之一物,最是害人,愣头小伙子为爱情寻死寻活的他见的多了,这种大动干戈的倒是第一次见到。
莫古德占在人数众多,手下兵马号角一响,冲锋的兵马已经拉弓射箭,乱箭向山上射来。山上的兵士被乱箭压地抬不起头来,只能凭险抗拒。可敦身边早就站了十数名劲卒,持盾为她抵御乱箭。
可敦凛然站在山腰,眉头紧皱,其余的大臣就没有这么幸运。他们是出来狩猎,哪里想到会有这种境况,盾牌准备的不足,只能自己找地方躲避乱箭,能站在可敦身边的只有刘文静一人。
萧布衣在毡帐见到的那个青衣人远远的立着,这次狩猎他跟随可敦出来,影子一样,萧布衣知道他是可敦的保镖,想必武功高强,看到他表情冷漠,对眼下的鏖战不以为意,想必是艺高胆大地缘故。
莫古德利用长箭密集的优势压住山腰上的护卫,手下一声喊的功夫,已经冲到了索柯突布下地第一层防护前面。
可敦这次手下兵士本少,依据地形分配人
有了单薄,第一层防护人数不少,比起冲来的兵士还如。近百人冲到第一层防线后,插上一杆黑色大。山下地士兵见到,士气大振,号角响亮。短兵相接最为激烈,片刻后双方已经死伤惨重。索柯突手下的兵士虽然精锐,毕竟人数绝对劣势,已经连连后退,呈不支之势。
索柯突有些紧张,快步走到可敦身边,急声道:“可敦,请你再移驾高处,护卫快要抵挡不住了。”
哥特也是劝道:“可敦,你是千金之体……”
他话未说完,可敦已经冷冷道:“你们一个是答摩支,我帐下的武将,一个号称仆骨第一勇士,难道就这么轻易的让人攻了上来?”
索柯突脸上有了羞愧,哥特却是脸色大变,‘嚓’的一声拔出了长刀,已向交兵之处冲了去。索柯突也从兵士手中抢过一杆长矛,吼吼大叫的冲了下去。
萧布衣倒没有想到索柯突也是如此勇猛,见到他手持长矛杀入敌军,竟然无人匹敌。哥特却是马刀一闪,砍死了敌军一名护旗的兵卒,马刀再闪,已经砍断了黑色大的旗杆,让人插上白毛大。
大为军威所在,敌军见到己方大一倒,士气顿时低落,可敦的兵士见到长官和塔克如此勇猛,发了一声喊,奋勇当先。个个以一当十。
山路毕竟不如平原。冲锋不利,敌军为二人威势所摄,纷纷向后退去。索柯突片刻抢回阵地,手臂一挥,后军羽箭齐落,敌军溃败的更快,转瞬已经击退了莫古德的第一轮进攻。
萧布衣不远处看地目瞪口呆,莫古德第一轮进攻无功而返。这是他应该高兴地事情,可是看到遍地尸体,土山已被鲜血染红,不由愕然。他虽然几经搏杀,可是如此短兵相接,伤亡如此之多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
相对贝培用弩车杀死数十名马匪而言,这个同样是撼人心弦,空气中血腥气味传来。萧布衣心中无奈。
这种惨烈的厮杀在这个时代,已经太过寻常,人命有如草芥,强权才能立足。不想死地只有变的比别人更强。
“萧兄弟,你的机会来了。”虬髯客看到死伤。倒是表情平静。
“机会,什么机会?”萧布衣愕然。
“当然是刺杀莫古德的机会,只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虬髯客微笑道。
萧布衣苦笑,“大哥你太高看我了,我胆子是有的,但实力太弱。”
虬髯客低声耳语几句,萧布衣有些诧异,半晌才道:“那也要可敦准许才行。”他话音未落,那面就急冲冲的过来个卫兵道:“萧布衣,可敦要见你。”
萧布衣看了虬髯客一眼,见到他微笑不语,心中钦佩,又有些惴惴。虬髯客地办法听起来胆大包天,骇人听闻,直接去杀了莫古德,博得可敦的欣赏!萧布衣丝毫不怀疑虬髯客有这本事,可他让自己去做,他只肯帮手!若是不知道虬髯客的本事,他多半会认为这是个疯狂的念头,可就算知道虬髯客的本事,他也被这个念头震骇不已。
直到到了可敦近前的时候,萧布衣才回过神来。方才一仗,极为惨烈,虽然击退了敌军,索柯突也受了点轻伤,哥特倒没有受伤,却是浑身浴血,克丽丝站在他身边,关心不已,丝毫不掩饰爱慕之情。
众人虽然胜仗,看到敌方声势不减,毫不例外都是有些沮丧,只有可敦磐石一样的冷静,“萧布衣,我见你镇静自若,不知道可否有退敌之计。”
萧布衣不再客气,抱拳道:“可敦,在下倒有一方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众人愕然,本以为可敦随口一问,萧布衣这种人还会有什么退敌良策,可敦这么问就是问道于盲,没有想到萧布衣竟然大言不惭。
“哦?”可敦点点头,“但说无妨。”
“敌军从拔也古不声不响的来到仆骨,多少有些忌惮。”萧布衣这一刻倒是清醒异常,“况且远来疲惫,心中本存对可敦地敬畏,如今只为逼婚大动干戈,多半是一时冲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克丽丝大为不满,“难道他们冒犯可敦还是对的?”
可敦挥手止住克丽丝的下文,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莫古德若非冲动鲁莽,他倒也是克丽丝一个选择。不过他如此一来,我是万万不能应允他地逼婚,不然我何以立足?你若是让我虚与委蛇,大可不必提出了。”
“既然和解不成,布衣倒有个另外的办法。”萧布衣沉声道:“可敦营寨离此不远,营寨精兵对付起眼下这些人来,足可胜任,若有人能够杀出重围,去搬来救兵,山下地敌军何足为惧。”
索柯突捂着伤口,要饭的捧着饭碗样的争取着可敦的同情,听到萧布衣的计划,连连冷笑,“萧布衣你认为谁能胜任?”
“胜任的人并不算多。”萧布衣微笑道。
“这么说你肯定是其中的一个了?”克丽丝在一旁怨气无处发泄。她觉得这个萧布衣实在有狗屎运,好不容易输了一回,却又当作不算,屁颠屁颠的回来通报军情。刚才哥特浴血奋战,不知道萧布衣躲在哪里,这会儿又是威风八面。
女人如果喜欢一个男人,不讲理由,如果讨厌呢,同样不讲理由。克丽丝并非真心厌恶萧布衣,而是感觉萧布衣是她和塔克之间的一枚钉子,很牢靠的那种,只想拔除。
萧布衣看着克丽丝紧绷绷的身子,要爆炸一样,心道胸大无脑真的不错。这时候保命要紧。要不是我做生意还要倚仗可敦,你以为你地美色,还有你老母地权势和我的性命相比。哪个重要?
“我当然算不上胜任之人,”萧布衣尽量让口气和缓些,“求救兵之人第一要武功高强,其次还要指挥动人马,布衣不才,无法胜任。”
“那你认为谁能胜任?”可敦问道。
萧布衣望了索柯突一眼。索柯突差点想掐死萧布衣,只怕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杀出重围可绝对不是好玩地事情,很可能救兵不到,阎王先到,这个萧布衣恁地歹毒,一句不才就把别人推到死地,自己却是轻飘飘的看热闹。
“索大人其实是很好的人选,不过。”萧布衣一句话把索柯突吊到半空,上气不接下气,
大人有伤,又有负责调度这里兵卫的重任。不能离
索柯突强自站起,沉声道:“若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老夫倒愿意拼命去搬救兵。”他说老夫拼命的时候,稍微弯腰,目光已经望向了哥特,萧布衣善解人意地跟道:“我算来算去,最合适的人选却是哥特塔克。只是此行甚为危险,我只怕……”
他下文没有说出,哥特已经霍然站起,“可敦,哥特愿去请求救兵,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女人心海底针一点不错,克丽丝刚才只怕萧布衣抢了哥特的功劳,这会儿却只怕萧布衣不抢,她豪放,但是一点不傻,知道山下千余人在等候,想冲出去那还不射成筛子,“萧布衣,去搬救兵危险吗?”
萧布衣笑道:“危险当然是危险,可是为了可敦的安危,我们这帮臣子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的。”
哥特差点晕了过去,索柯突脱了责任,倒是感谢萧布衣维护自己,凝重道:“布衣说的不错。”
“哥特倒是去闯刀山火海在所不辞,萧布衣你是大隋的勇士,难道只看热闹不成?”克丽丝望着可敦道:“母后……”
“在下当然不会只看热闹。”萧布衣恭声道:“在下也想为求救兵出份力气。”
“哦?”可敦目光闪动,“你还有什么主意?”
“哥特冒然冲下去多半危险,在下只想先去吸引敌手的注意力,反客为主,装作刺杀莫古德地样子,这样把注意力吸引到我的身上,哥特冲出去或许能少分危险。”
萧布衣此话一出,群情动容,刺杀莫古德,这实在是个很异想天开,又胆大妄为的念头。可是没有惊天的胆子,又有谁能想到,谁都看不出,看似温文尔雅地萧布衣居然胆大包天,重围之下,竟想得出这种念头,而且付诸行动。
克丽丝难以置信的问,“那你不更危险?”
萧布衣笑道:“在下只是以刺杀为由,吸引敌方地注意,成功与否,布衣实在不敢保证。”
可敦沉默半晌,这才说道:“萧卿家一身是胆,只盼你马到功成。”
她这么一说,无疑默认了萧布衣的建议。萧布衣心道,要我送命,布衣也变成了亲家。
众人静寂一片,看待萧布衣的目光已经完全不同。那不是看待白痴,而是带有了尊敬,哥特突围当然危险,但像萧布衣这样入围更是只能送命,此人外表文雅,怎么一身热血不让燕赵悲昂之士?
萧布衣才待上马,索柯突突然道:“且慢。”萧布衣以为他这时候还要抢功,不解回头问道,“索大人有何吩咐。”
“你们二人还是势力单薄,”索柯突叹息一声,“布衣说的反客为主之计甚为巧妙,不过他冒然刺杀,多半九死一生。”
蒙陈雪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她见多了萧布衣以身犯险,死中求活,可这一次无疑最为险恶,九死一生的机会还是夸大,实际上活命机会甚少。她没有想到自己为萧布衣求功却为他求出祸事,心中早就忘记了蒙尘族,只是想着,他若死了,我也不活了。
“索大人有何妙策?”萧布衣不急不躁。
“我分出两队骑兵,先做疑兵之计,各带一杆白毛大,左右突围,让他们误以为可敦在内。必定追击。”索柯突沉声道:“这样先引散他们追击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