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第5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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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是一怔,不知道萧布衣说的什么狸猫换太子是宋朝的一个典故,都觉得他的比喻比较怪异。卢楚轻声道:“裴小姐的确劳苦功高,不过她……已经离开了东都。”
萧布衣愕然,“裴小姐离开了东都?”见到卢楚点头,萧布衣心中不由怅然。东都之行,裴茗翠可以说是至关重要,裴茗翠虽说对他东都之行不闻不问,可萧布衣却知道她为自己做了很多事情。若非是她,回洛仓还要苦战,若非是她,皇甫无逸地狸猫换太子之计几乎成功。若非是她,可以说就没有萧布衣的今天!
能力固然重要,奋斗固然重要,可萧布衣不能不承认,机遇更为重要!裴茗翠不经意的手笔,东都请旨,却开创了他萧布衣人生的传奇!
但是这大隋最为奇特的二人,却永远有如平行线,没有任何交集。
裴茗翠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细腻和心智,这次扳倒皇甫无逸用的引蛇出洞之计却是她和萧布衣一手布置。当然符平居地蓦然杀出那是二人均没有想到的事情,二人就算精明,可毕竟不能和神仙般事事算得到。本来裴茗翠还安排影子盟的杀手在场,可最终没有出面,想必是因为察觉到符平居武功太高,知道拦截不住,这才没有出手。萧布衣一直养伤,本以为伤好后找裴茗翠研究杀手的底细,哪里想到她竟然会不辞而别。
这好像不是她的风格,可萧布衣仔细想想,又觉得这十分符合裴茗翠地行事。裴茗翠像雾像雨,让人琢磨不透。她到底为什么力劝自己来东都,这让萧布衣更是难以理解。但无论如何,东都之行对他而言是至关重要。
“裴小姐没有对萧将军说及离开一事吗?”卢楚微有错愕问。萧布衣摇摇头,终于还是坐在了高位上。黑衣女子却早捡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她随萧布衣进殿,影子一般,本是不合规矩。可无论越王还是卢楚,均是视而不见,也当她影子一般,这当然也是因为他们想要表示对萧布衣的尊重。
卢楚轻声道:“不过裴小姐临走前,倒对我们提及了将
萧布衣好奇问,“裴小姐说什么?”
“她说将军功劳赫赫,理应重赏。她还说……”卢楚犹豫下,望向越王,越王却是沉声道:“她说要想保东都全城的性命,就要倚仗萧将军。”越王说这句话的时候,语带双关。萧布衣露出微笑,“那裴小姐实在太高看我了。”
越王又望了母亲一眼,轻声道:“萧将军功劳甚伟,先拒瓦岗,后平内乱,本王有意加封萧将军为梁国公,总管百官,伺机剿灭瓦岗,不知道萧将军意下如何?”
三三六节 反攻大计
萧布衣听到越王主动提及加封他官职的时候,还是有些诧异。
如今大隋风雨飘摇,什么梁国公之称不过是虚名,代表越王的尊崇而起,要说实权可是没有。但要说总管百官,可以说就是将东都的大权尽数交到了他的手上。越王此举说是信任,却是十分大胆。
略作沉吟,萧布衣推辞道:“想我何德何能可约束东都百官,越王厚爱了。其实我想卢大人、张大人都是德高望重,可担辅助一职。”
萧布衣毕竟沉稳,无论他如何想得到这高位,谦虚下总是应该。再说此举也是想看看卢楚、张镇周二人的态度。这二人也算是朝中重臣,代表东都半数势力。
卢楚沉声道:“老夫年迈,不堪重任。”
张镇周却是笑起来,“萧将军,要说领军,我不见得服你。可要说在东都的威望,十个张镇周也比不上你。你来卫护东都,我放心。”
小刘良娣亦是微笑道:“萧将军众望所归,还请万勿推脱。”
她起身盈盈一礼,竟似恳求,萧布衣慌忙起身还礼道:“王母折杀微臣了。”
越王轻叹道:“萧将军……其实你初来之时,我对你……本王无知,不知萧将军的能力,是以才希望你和皇甫将军和睦共处,共卫东都。可眼下本王才知……唉……”他长叹一声才道:“其实萧将军或许还不知道,今日之局,裴小姐来到东都第一日就对本王说及。”
萧布衣皱眉道:“不知她对越王说什么?”
越王苦笑道:“事到如今,本王也无需讳言。裴小姐说圣上已无心回转,要在江南建都,这东都……圣上多半不会管了。”
他说到这里黯然神伤,卢楚、张镇周二人却是叹口气,想必也是听过,可再听越王提及。难免心中伤感。
卢楚、张镇周二人都是大隋名臣,亲见大隋兴建鼎盛,又见大隋盛极而衰,这中间也不过是十数年的光景。他们得君主信任,自然对大隋自然忠心耿耿,可如今却是杨广抛弃了他们,让他们如何不感慨万千。二人即是良臣,留在东都又久,自然对东都也满是感情,眼下见杨广放弃江山。只能为自己图谋,是以越王提及让萧布衣掌管东都百官,二人竟都没有异议。
越王瞥见众人的脸色,轻叹声,“想本王殚精极虑,为圣上、为东都、为百姓着想,可却实在能力有限,难以服众,这才有让萧将军为本王分忧的念头。裴小姐当初说了。卢大人沉稳有余,魄力不足。张大人领军有余,治理欠缺。元大人刀笔吏尔,段大人气量狭小……”
他滔滔不绝的说出众人的优缺点。卢楚、张镇周只是点头,暗想裴茗翠分析的倒也精辟。萧布衣见到二人态度从容,并不恼怒,心道若是有机会,倒可和此二人多多亲近。越王只找这两位大人在此,想必知道他们气量宽宏,若是元文都、段达在此,虽不会暴怒,但多半也有些不满。
“裴小姐又说。皇甫……无逸此人权欲心极重,若碰威胁,多半会不择手段的铲除。他为人心机颇深,但是权欲却是极大的缺点。而萧将军呢……”越王犹豫下道:“因为从市井起家,是以多有击剑任侠之气,可多年来历练颇多。无论在草莽、庙堂亦或疆场都有磨练,兼之锐气正足,可和李密一战。”
萧布衣微笑道:“我倒像个完人了。”
越王微笑,心中却想起裴茗翠当时对自己所说,萧布衣此人最大地缺点是重情重义,可就是因为如此,如果越王加以重用。虽不见得保王位不失。但最少可以保性命无忧。得失得失,有得有失。若是现在紧抓权利不放,只怕以后会有杀身之祸……
想到这里,越王望向母亲,嘴角的笑容多少有些苦涩。
小刘良娣却是轻声道:“萧将军,如今东都风雨飘摇,无论为我等、亦或为东都百姓,还请萧将军勉为其难。”
萧布衣沉声道:“既然如此,微臣恭敬不如从命了。”
呈祥殿众人舒了口气,有释然,也有失落,知道从萧布衣应允这一刻起,东都就要翻开新的一页。
只是这一页到底如何书写,结局怎样,还要靠时间来验证。
越王听到萧布衣应承掌管东都百官,那一刻表情复杂万千,看似想哭,又像想笑。众人瞥见他的表情,心中却涌起了怜悯之意,他实在承受太多这个年纪本不应承受的事情。
等到越王回过神来,神色反倒放松下来,陡然想起一事,凝重道:“萧将军或许不知,虎牢已被裴仁基献给了李密!”
萧布衣虽听黄舍人说过,却还是露出震惊之色,“不知道裴仁基何故献城?”
卢楚苦笑道:“唉……说起来话长,不过……长话短说就是,裴仁基和监军萧怀静不和。”
萧布衣皱了下眉头,“萧怀静?”
卢楚点头,“不错,此人虽和萧将军同姓,可处事却有天壤之别。若是萧将军在虎牢,我想和裴将军联手,断让瓦岗胆寒。可萧怀静却是小肚鸡肠,自恃监军身份,过于苛责。根据虎牢逃回来的兵士所言,裴将军素不贪财,每次击败贼军后,都将所缴获的军资赏赐给兵士,可萧怀静却是执意不肯,这二人因此就产生了矛盾。萧怀静总喜欢收集裴将军的过错上告朝廷,越王宽宏,一直置之不理。上次刘长恭率军去夺洛口,本邀裴将军合击李密,怎奈消息泄露,刘长恭又贪功冒进,大败而归。裴将军进退两难,只怕圣上责怪。萧怀静这次却是没有上告东都,却是写了奏折径直禀告圣上,裴将军听从一个叫贾润甫的蛊惑。只怕大祸临头,一怒之下杀了萧怀静,开城投降了瓦岗。”
萧布衣皱眉,心道这个萧怀静倒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贾润甫是谁?”
“贾润甫本来是贾务本之子。”卢楚解释道:“贾务本是张将军的偏将,贾润甫本来在杨太仆地手下,后来杨太仆被圣上召回,贾润甫跟随大军也就入了虎牢,可没有想到……”
卢楚轻叹一声,满是惋惜。萧布衣也是苦笑。
张镇周本来沉默少言,突然问道:“萧将军,如今虎牢落入贼手,瓦岗势力空前强大。没有了虎牢的威胁,荥阳已如铁板一块,不知道萧将军有何妙策击贼?”
他显然有考究的味道,萧布衣如今威名赫赫,但在张镇周眼中还是年轻,只凭回洛一战。难以让张镇周完全信任。
萧布衣突然问道:“王郡丞那里有何动静?”
卢楚回道:“王大人如今过偃师,渡过洛水,在黑石扎营。凭借洛水、石子河地势和瓦岗抗衡,伺机袭击洛口仓。不过根据王大人所言。瓦岗势大,他暂时不能轻举妄动。”
张镇周一旁道:“虎牢既失,瓦岗再无后顾之忧。洛口仓、月城如今已被瓦岗加固,有重兵防御,王郡丞凭地势对抗倒是无可厚非。”
萧布衣点头,“王郡丞用兵甚精,百战百胜,早有明证。可在我看来,眼下我们却需要注意一点。”
卢楚问道:“不知道萧将军有何高见?”
萧布衣听黄仆江说及虎牢一事。早就一路琢磨,这刻已经胸有成竹。
“高见不敢当,只是粗浅的分析,若有不妥,还请越王、两位大人指正。”萧布衣微笑道:“时不同往昔,我们现在的策略当然也要随机而变。其实屡次败瓦岗的良机都已经错过。圣上地五路大军仔细数数,如今只剩下两路。虎牢失去,瓦岗重兵屯守洛口,再抢洛口仓在我看来,已经是很艰巨的任务。”
“那依萧将军的意思是?”张镇周问。
萧布衣微笑道:“我们现在内乱已平,瓦岗气势正猛,我们势弱。不能奢求一鼓而胜。当以相持为主。虎牢虽归瓦岗,可瓦岗现在有两大致命弱点难以根除。我们只要抓住这两点,终有击溃他们之日。”
越王也来了兴趣,“不知道瓦岗有何致命弱点?”
“第一点当然就是粮草供应问题。”萧布衣沉声道:“瓦岗势众,全仗洛口、黎阳两处粮仓,此两处粮草最少可供百万人食用十数年之久。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瓦岗这是优势,当然也是弱点。他们固守洛口,李密或许有雄才野心,可手下却非如此。只要我们让王世充不断地向洛口仓施压,盗匪必定人心惶惶,无心远图。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洛口仓可以让瓦岗壮大,亦可让瓦岗自缚手脚!”
张镇周赞许道:“说的好,不过就算王世充和李密僵持,我们也不过是个不胜不败之局,我想萧将军绝不满足这等成绩。”
萧布衣笑道:“张大人说的不错,其实要想解围东都绝不能指望固守城池,我们东都眼下还有精兵十数万,训练有素,绝非瓦岗能比。若是主动出击,东都之围不解自解!”
“主动出击?”卢楚、张镇周都是大惊,卢楚沉稳,犹豫道:“萧将军,在老夫看来,瓦岗势强,东都还没有到主动出击之时。”
萧布衣微笑,“柔不可守,一味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