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剪灯新话-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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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素看了赵嬷嬷一眼,只觉着老太太身上阳气微薄,怕是不久于人世了。
两人转身离开,可商昕之一不小心踩断了树枝,啪得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明显。赵嬷嬷低低的哭声戛然而止,随即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谁?”
既已然被发现,周围又无处藏身,两人只得从暗处走出来,商昕之尴尬得道:“嬷嬷好,我们不小心迷路了……”
赵嬷嬷眯着眼睛打量他,“你们是?”
“我们现暂住在贵府。”
“我想起来了,你们是救了崔少爷的那两人。”赵嬷嬷仍旧拿着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神看向两人,“你们来这儿做什么?如此偏僻的地方。”
“呃,晚宴吃得太饱,出来溜达溜达。一不小心迷了路就走到了这里。”
赵嬷嬷不相信他,将目光移到了玄素身上,表情倏地一变,苍老严肃的面容上挂着一丝期待,“你是道士?”
“是。”
“这府里可有什么阴魂之类的?”
“没有。”
赵嬷嬷脸上的期待一扫而光,肩膀塌了下来,沮丧得嘀咕:“闺女……你都不愿意回来看嬷嬷一下么……不回来也好,也好,免得看了伤心,你也是个可怜人……”
“嬷嬷口中的闺中指的是……?”商昕之好奇地问。
赵嬷嬷白了他一眼,厉声道:“问这么多做什么!我就不能有闺女了吗?!”
“没、没……”商昕之尴尬的摆手,这老太太脾气可真差。忽而想起席上未见的吴夫人,商昕之壮着胆子做好了被骂的最坏打算,勇敢地开口询问:“晚宴时未见贵府夫人,可是病了?”
赵嬷嬷脸色一僵,恼意更甚,他拿着拐杖揍了商昕之一下,恶狠狠地道:“问我家夫人做什么?我家夫人怎样与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又是狠狠打了两下。
玄素将商昕之拉到身后,抬手挡住棍子,那棍子就狠狠砸在了他的手臂上。他面无表情得道:“叨扰了。”然后,拉着商昕之就走。
商昕之被揍得莫名其妙,被玄素拉开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头万分想不开,“我就提了一下吴府夫人,这老太太怎么这么激动?”难不成这里面真有什么秘闻……
回头远远看去,那火堆还在燃烧着,赵嬷嬷孤独得站在火堆旁,手里支着拐杖,苍老满是皱纹的面孔被火光映照着,脸上孤寂的表情越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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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府另一头。
吴远清书房仍亮着灯光。
崔元堂敲了敲门,恭敬得道:“吴伯父,是小侄。”
陈恩推开门来,侧身让崔元堂进屋,两人问好之后,陈恩便出了门顺便将门带上。
吴远清正在书房看账本,面前一摞堆了十几本。按理说身为大掌柜,吴远清只需看个总账,其余的都可由手下账房先生一一查对并间隔一定时间前来报账。这总账账本数目就如此之多,可见吴家生意之大了。
崔元堂为避嫌,离着吴远清有些距离,虽说他曾经是吴家的准女婿,但是吴君平死后,这婚事就算告了吹,吴家的账目他是看不得的。
“吴伯父,找小侄不知所为何事?”崔元堂道。
“听陈恩说你前些日子被厉鬼缠身,不知现今身子如何了?”
崔元堂闻言道:“这两日睡得极安稳,没有像陈叔说得那种事情发生。”
吴远清批了最后一个条目,合了账本,放心得道:“那便极好。”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荷包,笑着说,“这里面是诗儿特意为你求的平安符,听说你睡不安稳,她很是担心。”
崔元堂惶恐接过,道:“有劳诗儿费心了。”
吴远清道:“诗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形如我第二个女儿,君平走后,她更是代君平尽了孝心,让我很是欣慰。”
“诗儿确实是个好姑娘。”
“嗯,这几日你便常陪她四处走走,两人一起散下心。君平也不愿看见你二人都如此闷闷不乐。”吴远清叹了口气,拍了拍崔元堂的肩膀。
崔元堂默然不语,看着荷包上绣的墨梅图,百般滋味汇聚心头。吴伯父的意思莫非是要他与诗儿凑做一对,可是君平妹妹两月前才香消玉殒,他怎能就另觅他欢……可是,想起临行前,父亲的交代,崔元堂一时心乱如麻。
吴远清知他心中所想,还需时间理顺清楚,不过,崔元堂确实是个明大理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都分得清楚。他并不十分担心此事不成。转了话题,吴远清突然道:“你看那个玄素道长是否真有捉妖驱鬼的本事?”
崔元堂一愣,道:“不知。他说我脑内银针会自行消融,我便等它一等。不过,到目前并未发现他二人有害我的迹象,大抵是个骗吃骗喝的。”
“我看他真有一些本事。”吴远清说道,“我前些日子找了些道人在府内设置了一些奇门遁甲,今日宴席上看那玄素有注意到厅内的陈设,估计是有些眼力的。”
“奇门遁甲?吴伯父为何设置这些?”崔元堂问道。
“没什么,最近迷上了这些道教之术,再加上商贾大会在即,防些宵小罢了。”
“原来如此。”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别的,崔元堂见吴远清面有疲色便拱手作揖,告辞回屋。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铺线索~~~~~
、传闻
随着商贾大会将临,开封是越发热闹起来。艺人们走街串巷,招徕顾客,各地的人用着不同的方言讨价还价,往往因言语不通闹得面红耳赤,甚至还有打西域远道而来的胡商,挂着琳琅璀璨的宝石,身后跟着几个窈窕婀娜的胡姬,轻轻抛个媚眼,迷煞了满大街的男人。
总之,现今的开封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道长,这还没到盛会,街上便跟下饺子似地,若真到了还能出得了门吗?”商昕之抱了个碗站在街边吃馄饨,两天前来这馄饨摊还尚且有位置坐,这会儿都得站着了。馄饨摊的老板忙得满头大汗,生意做得红火,虽然累但笑得合不拢嘴。
玄素也端着馄饨但迟迟没有下筷子,抬头看了看川流不息的人群和时不时抛来爱慕眼神的姑娘们,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下手。瞥了一眼商昕之,那呆书生吃得津津有味,红润的双唇被汤汁浸得更为饱满,一双大眼亮晶晶的打量着人群。玄素微愣,低头看馄饨,突然有些饥饿的感觉。
“听说了吗?前几天,赵家的闺女丢了!”桌边,一着粗布衣衫的男人说道,“就上地里给她爹送个饭菜,路上就被人给劫走了!”
“啊?又丢了个姑娘啊?这都这个月第几个了?”坐在他身旁的男人夸张得低叫道。这个话题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纷纷议论起来,“赵家这姑娘丢得还算靠谱,听说那刘家的闺女就在屋里面绣着花,回头人就没了!”
“没了?怎么就没了?”
“我哪儿能知道啊!听他家邻居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难不成有妖怪?”
“妖怪?咱开封城有包老爷镇着呢,哪儿来的妖怪!”
“你以为包老爷是钟馗啊!包老爷死了不知道几百年了!不是妖怪,那你说那家姑娘怎么丢的?”
“我……我也不知道啊。”
“哎~我听说,有人在城外一个山里面捡了好多姑娘家用的东西,该不是被土匪绑到山上面去了吧?”
“这说不准,指不定是土匪劫走的,这哪儿来的妖怪啊……”
“去去去,吃完了不赶紧滚蛋,坐那儿聊些有的没的,老子站得腰都断了!”商昕之正听得津津有味,一个极为蛮横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对话,商昕之看过去,是个长得人高马大,脸上有一道纵一字刀疤的男人,这脸长得,要拿来止小儿夜哭,保管一试一个准!
这人名叫石威,在开封府内早有恶名,一向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就横行四方,若是给他足够的金钱,可谓是什么都肯去做,听说,还杀过人呢!
他进过几次牢,可没住多久就被保出来了,人家都说,他背后可是站了个大老板。
周围认识他的人都赶紧让了开来,那刀疤男往板凳上一坐,旁边的人都端起碗碟站了起来,这站着的位置就更加拥挤了。
方才说起失踪姑娘事件的人正巧挤到了商昕之边上,商昕之道:“兄台,方才你说的几家丢了女儿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
那人瞥了一眼商昕之,道:“小哥外地来的吧?身边要是带了十七八岁的妹妹丫鬟小妾什么的可千万要小心了。这一个月来,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门事,开封里竟然丢了七八户人家的闺女!”
“你们方才说有妖怪……”
那人吸溜个馄饨进肚子,边嚼边说:“哎,这不是闲着没事儿嚼舌根吗?谁知道真有没有妖怪啊,不过那些姑娘都丢的怪蹊跷的,保不准真有!”
“这样。”商昕之点了点头,看了玄素一眼,见玄素没有反对的意思,继续问道:“那你们刚才说捡了少女衣物的山是在哪里?”
“那座山说是在开封附近,但实际是在洛阳界内,骑马的话要大概三四个时辰!”旁边一个衣衫褴褛,有些驼背的老人说道,“山叫做邙山,虽是一处天宝福地,但自古是战场,煞气却也重。如果你们要去的话要千万小心了。”
“怎么?”商昕之好奇得说,“难不成山上真有妖怪?”
老人的馄饨还没上来,便点了旱烟抽了起来,袅袅的灰烟在馄饨的白烟之间上浮,周遭的人闻了这烟味却并不觉着难闻,许是馄饨的香味盖过了浓烈的烟味。
“有没有我老人家也不知晓,只是小心一些总归是对的。”
商昕之点了点头,他又看向玄素,凑近了在他耳边低声问道:“道长,你说呢?”
温热的呼吸吹拂在耳边,玄素莫名的心跳有些乱了节奏,略低了头看着一脸神秘兮兮瞅着他的商昕之,许久也未能平复下来,“那便去看看。”
闻言,商昕之灿然一笑,迅速将碗里的馄饨收拾了个干净,见玄素碗里的素馄饨还没吃几个,笑问:“怎么不吃?”
玄素看了一眼馄饨又看了一眼人群,默然不语。
商昕之立刻了悟,道长讲究仪容,上一世好歹也是天上某位位高权重的神仙呢!笑了笑,道:“那我帮你吃了这馄饨,待会儿你再买些别的吃!”说完,从玄素怀里拿过馄饨,几筷子就解决了个干净,满意得将碗连同自己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见此情形,老人的烟杆握在手里都忘了抽上一口,呆愣愣的看着玄素,见玄素望过来才以拳捂了嘴低低咳了两声,面色有些尴尬。
“走吧。”玄素移开视线,提剑要走。
商昕之点了点头,忙跟了上去,说道:“道长,我们挑个时间,上邙山看看,即便没遇上妖怪,逛逛也挺好,听闻你们道教宗师老子在那里炼过丹,那里还是东汉三国时期的古墓群,想必一定有妖怪在那边修炼……”
馄饨摊里吃馄饨的几人听了他这话摇了摇头,心想怎么还有偏生要去撞妖怪的,旁边那一直冷面寡言的小哥是个道士?长得倒还不错……
“老先生,您的馄饨……诶?人呢?”老板端过来馄饨,却不见方才抽烟的老人,周围的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老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被他们嘀嘀咕咕寻找的老人此刻正在陆府的马厩里面,他面前躺着一匹通体漆黑,毛发亮丽的驴子,尾巴在屁股后面甩啊甩的,时不时还发出嗯哼嗯哼的低吟声。
老人呵呵笑道:“渺华仙君做了什么美梦,竟然开心成这样?”
阿欢一个懒驴翻身,直起身子来,冲着老人吭哧吭哧得喷着气,满嘴的抱怨都化作了嗯昂嗯昂的叫声。
“说不得话?说不得话就对了。免得你能说话了,把小老儿骂得狗血淋头,小老儿会好生难过的。”老人周身散发着白芒,那一身破烂